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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袁非霭脸被他捏的像个小仓鼠,气鼓鼓地道,“这跟我要不要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不想便宜那个贱货。”

    “再说了,你本来就应该给我更好的。”

    陈徊被他的话逗笑,他看着远处杨宏娜低头拿酒的身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道,“那袖扣上有窃听器。你也不想我们说什么都被别人听到吧。”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很平静温柔的笑容,从旁边看过去还以为他在跟袁非霭说什么情话。

    “啊?那我们昨天晚上岂不是…”袁非霭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想起他们昨晚上还“激烈”运动过,他还说了那么多淫荡的话,不管对面的人是谁都很丢人啊…

    陈徊看他脸红得像被开水烫过,捂着脸笑了几声,“放心吧,昨晚上提前扔车上了,没往楼上拿。”

    袁非霭越琢磨他这句话越觉得臊得慌,感情陈徊这是昨晚上楼之前就预料到他们会做…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这些事关起门来在床上讲一讲还行,一拿出来讲,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越想脸越红,连耳朵根都红得要命,在陈徊面前他尽量不让自己这么丢人,只得打岔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亏我还因为这事生气了这么长时间。”

    “告诉你了怎么瞒着她?”陈徊目光指了指杨宏娜的方向。

    聪明是好事,但让别人知道你很聪明就是件蠢事了。

    “原来是这样。”袁非霭若有所思地想着,似乎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会有这种复杂的心思。

    陈徊看了他一眼便知晓他在想什么,“不用想得太复杂,你只需要好好玩就行了。”

    说完,陈徊电话响了,起身接电话。

    袁非霭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我有话想跟你说。”袁非霭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帮他把电话挂了。随之很着急地抓住陈徊的手,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你听我说陈徊,有人想杀了你。”

    陈徊听完挠了挠头,脱口而出;“谁要杀我?你呀?”

    他当然知道袁非霭说的是那封来自w先生的信件,他昨夜就看过信了,但他要装出毫不知情。

    “你别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袁非霭抓着他的手,神色严肃地面对面道,“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是一个叫w的人写给我的,我拿给你看。”

    袁非霭从风衣口袋里把信封拿给陈徊,照片和u盘他已经提前拿出去了,剩下的只有那封w亲手写的信。

    陈徊拆了信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然后用影帝一般不留痕迹的演技表演了一下从并未放在心上到神色凝重。

    “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陈徊将信收起来,信誓旦旦地保证。

    实际上,陈徊早就知道这趟轮渡之旅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鸿门宴,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成年之后他的世界里只有两件事,一件是照顾好袁非霭和两个女儿,另外一件就是如何周旋于各类人中赚旁人几辈子赚不出来的钱。金钱与权力是相辅相成的东西,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每天都在重新洗牌,有无数想要逆天改命的人会坐上赌桌。成王败寇,一念生死,难道不比灯红酒绿、穷奢极侈好玩多了。

    “我要是真死了你怎么办?”陈徊颇有兴致地开口,他还真挺想知道自己真死了袁非霭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袁非霭没好气地说,“你死了我就美美继承你的财产,到时候找个更年轻帅气的老公,让他给棠棠和淼淼当爹。”

    “还是别找更年轻更帅的了,给你钱你就自己好好花。”

    “就你这个笨脑袋,被人骗几个来回都不多。”陈徊摸了摸他扎起来的头发,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心说袁非霭这就是嫁给他了,要是嫁给别人得被糟蹋坏。

    “你说谁笨啊,我以前学习很好的。”袁非霭不服气地还嘴。

    本来就不聪明,生完孩子更是一孕傻三年。陈徊在心里默默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悄悄话,倒是有了一丝久违的和谐。Q?Q@群﹐⒎⒈0⒌﹕⒏〃⒏⒌】⒐ˇ0追更本﹤文

    顺着窗外看过去,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白色浪花,飞机落在巨大的游轮上的停机坪,陈徊抱住袁非霭的腰,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走吧,我们到了。”

    难道他真有点喜欢陈徊?

    好夸张。

    这是袁非霭下了飞机以后最直观的感受。

    高达几十米的纵向船顶盘踞着人工制造的游玩设施,一眼看过去壮观异常。同他记忆里的那种私家邮轮不同,白色的船身包含着千间客舱,说是个海上城市都不为过了。他们现在在邮轮最顶部,走过百米的长廊,向通往套房的电梯走去。

    咸湿的海风拍在脸上,袁非霭低头望下去,巨大的泳池上是几条长度惊人的水滑道。

    “一会儿想不想一起体验一下?”杨宏娜走在他身侧,靠在他的肩头,指了指不远处设施齐备的水上乐园。

    袁非霭摇了摇头,巨大的轮渡让他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错觉。他看向远处的海浪,心里有点害怕,问了一句,“掉下去会不会死呀?”

    袁非霭害怕地抖了一下肩,被站在他身侧的陈徊扶住。

    “别总吓他。”陈徊一把将袁非霭拦腰抱起来。

    就在袁非霭以为他会安慰自己的时候,陈徊坏笑着,像是要把他扔出去一般,抱着他在原地转了一大圈,吓他一样假装把他往外扔。

    “快把我放下来!”袁非霭吓得抱紧他的脖子,把陈徊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被放下来的时候,他看到陈徊正眯着眼睛笑,笑声很爽朗。他愣在原地,定睛凝视了片刻,又把目光悄无声息地移走。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陈徊发自内心的笑声了。

    在海上可以感受到很浓的海风味道,再往远一些望,可以看到翱翔在海面上空的鸥鸟,海与天之间的界限模糊,袁非霭突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过的那句“海上月是天上月”。

    旋即,他看到陈徊把脸凑过来,笑着说:“你知道吗,如果你掉下去的话,刚才那个姿势,惯性原因,我也会掉下去的。”

    “到时候我们就会一起死在这片海上,变成一片血花,然后交融在一起。”

    海风吹起他的发丝,恍惚间陈怀的话仿佛有回音,在他的耳畔一遍一遍地放映。

    “神经病。”袁非霭骂了一句,没回头地继续往前走。

    杨宏娜跟在二人的身后,闻到的全是海风吹过来的恋爱的腐臭味…

    “我们一会儿先去把行李放一下,之后去跟其他人打个招呼。”陈徊在用英文跟邮轮上的服务人员对话,杨宏娜在袁非霭的耳边跟他确认行程。

    “我们的套房在顶层,从这边下去坐电梯应该就能到。”从服务人员那里拿来邮轮的导向图,杨宏娜指了指那上面标注的地标。

    袁非霭瞥到服务人员递过来的三张导视图上甚至有他们三人的形象简图,做的还蛮可爱的,真的非常贴心。

    他伸手轻轻将导视图上自己的那张小人像和陈徊的那张悄悄撕下来揣在兜里。

    “我的房间在那边,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好好休息,晚一点再见了。”下了电梯杨宏娜与二人分道扬镳。

    长长的走廊里剩下袁非霭和陈徊两个人。

    “别愣着了,走吧。”陈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牵着他的手将他往相反的方向领。

    “这里面真大啊。”袁非霭感叹着走了半天还一望无际的走廊。暖光和浅色的地毯让人的情绪不自觉放松下来,袁非霭看着陈徊牵着他的手,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喜欢吗?”陈徊突然问道。

    袁非霭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是问他喜不喜欢这趟旅程,还是问他喜不喜欢这条长廊啊。没头没尾地,问得他有点懵。

    “这是房卡,从这边坐电梯可能更近一些。”陈徊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将房卡递给他,指了指他身后的电梯。

    袁非霭回头看了一眼。与此同时,听见“叮”的一声。

    陈徊打开了门,站在门口说:“没什么事的话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拍卖会和烟火大会都在晚上,好好休息,为晚上准备一点体力。”

    袁非霭看到两间开着门的比邻而立的房间,随便指了一间,不容置疑地开口,“我要住这个。”

    陈徊没有异议,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他进去。自己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十分钟后,陈徊刚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就听到有敲门声。

    只见袁非霭拿着小挎包,有些别扭地低着头开口,“你去那间住吧,我想住你这个。”

    陈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问题。”

    在袁非霭拎着小挎包进屋的瞬间,陈徊伸出手指抓住他小吊带的肩带,像抓小猫一样把他抓回到自己面前,玩味地开口,“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住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袁非霭冷着脸打掉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哦,最好是这样。”陈徊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拖着拖沓的步伐走到隔壁的房间,叮地一声关上门。

    袁非霭也关上门,躺进陈徊方才躺过的床,干净的被褥里有男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他抱着软乎的被子,有一种被陈徊抱着的错觉。拉上窗帘的房间光线很暗,袁非霭昏昏沉沉地,多巴胺升腾,脑子里全是陈徊刚才的那句话。

    要不要跟陈徊一起住?

    要不要住进他的房间去。

    他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地,忍不住想:最近跟陈徊的接触似乎有些过多了,这几天他只要一起床就会忍不住想到他…像是有千丝万缕的线将他们往一起牵扯。

    那道这些年一直模糊的界限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他隐约看到窗外的海浪翻涌,白色的浪花和远处的海岸。

    那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难道他真有点喜欢陈徊……?

    袁非霭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方才撕下来的小人像,陈徊的模样被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穿着西装的小人被他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不能被陈徊这种狗东西乱了心…

    袁非霭沉下心思深吸了几口气。

    几秒后,他又从没有其他垃圾的垃圾桶里把陈徊的小人像捡起来了。

    陈徊的错,不应该祸及其他。袁非霭觉得自己很明事理,躺在床上沾沾自喜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笑不出来了,可如果他不喜欢陈徊,那这些年他对陈徊的情感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同为陈淼淼父母的惺惺相惜吗?那也太怪了。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已经沉睡在昏暗的光线里。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睡得眼睛有点肿,勉强提起精神好好打扮了一番。

    陈徊再敲门见到袁非霭的时候,怔了一瞬。眼前的小美人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黑色的红底高跟鞋穿在脚上,显得本就完美的腿型变得更白皙修长。头发盘起来,金色的发簪像是一颗嵌在桂冠上的明珠,格外亮眼。

    “看什么呢?”袁非霭明知故问道,原本他还担心这样打扮有些太女气了,旁人看来会有些怪,如今看来,自己是有些过虑了。

    “很漂亮。”陈徊夸赞了一句。

    “走吧,我先带你到处逛逛。”陈徊像上午那样牵住他的手。

    打着领带穿着西装的男人牵着他年轻貌美的妻子,走在邮轮上,时不时有旁人投来目光。

    “一会儿会有烟火大会,在顶楼会有最好的视野。”陈徊很迁就他,走得很慢。

    袁非霭被牵着手,心里美滋滋的。哼着小歌,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心情变好了。

    “你听到了吗,有人在弹钢琴。”袁非霭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闪着金色光亮的露天玻璃房间,远远望过去,有个穿着白色衬衫上衣的男子正在弹钢琴。

    曲目是jazz finale爵士曲,听起来格外悦耳,将海面上浪漫的图景勾画成一个个音符的形状,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像是被某种奇怪的磁场吸引,袁非霭踩着高跟鞋,牵着陈徊的手越过木制的台阶和绿色的苔藓地,走到那个响起钢琴曲的小屋子里。

    在二人抵达的一瞬,一曲完毕,弹琴的人向周围人敬礼致谢。那人在看向一圈人之后,目光在扫到陈徊的身影时,骤然间停下。

    随之,他向着陈徊和袁非霭的方向走来。

    当走近时,袁非霭才发现,这人他分明见过。即便与照片上有些许出入,但他可以肯定,这人就是照片上,那个与陈徊曾经合影的小帅哥……

    “Maz,好多年不见啊。”青年站到二人面前,很有礼貌地跟陈徊打了声招呼。

    陈徊回之以标准的微笑,“Winson,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很巧啊。”

    袁非霭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人,漂亮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傲人的气质,像是高贵的天鹅。比起妖艳风骚的他,看上去上得了台面多。他身上的光太明艳了,仿佛把一切人都比下去。

    这些年来,袁非霭第一次有了自惭形愧的错觉。

    让他尤为在意的还有,自己怎么穿了高跟鞋还是没他高呀…?

    【作家想说的话:】

    仓促的一章,回头找机会会简单修一下的,心心念念的小帅哥终于出场了~

    骚逼吸烟醋里醋气的老婆非常主动

    袁非霭默默看着眼前的美人凑过来,站在他面前,同陈徊侃侃而谈。

    这人长了一双桃花眼,长身鹤立,眉宇间柔和但又不失矜贵。

    “这是你爱人吗?”Winson凑到袁非霭面前,一双秀美的眼眸上下打量着。

    陈徊笑着将袁非霭拥到怀里,“是我妻子。”

    “陈夫人很漂亮。”Winson不失礼貌地向袁非霭伸出手:“我是Maz的校友,叫公冶承,你叫我公冶就行。”

    袁非霭还沉浸在陈徊那句“是我妻子”里,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才呆呆地把手递上去跟人握手。

    “我叫袁非霭。”袁非霭倚在陈徊怀里,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公冶承把脸凑过来,像是要将袁非霭的面孔记住一般。半晌,突然开口道:“原来Maz喜欢你这个类型啊?”

    袁非霭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顿。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喜欢他这个类型?

    公冶承又说:“你知道吗?我大学时候追过Maz,可是他没答应我,他说他在国内有个男朋友,给他生了个女儿。是你吗?”

    “不是我。”袁非霭心底的火气被他这话勾起来,语气不太好。

    “是你爹。”随之他又没好气地补了一句。

    陈徊闻言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Winson,抱歉,我老婆就是这个性格,你多见谅。”陈徊笑着跟公冶承道歉,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倒是没什么歉意。

    对面的公冶看起来倒是没因为这句生气,只是眯起眼睛笑着摆手:“确实很招人喜欢。”

    “说说你自己吧。你呢,最近在国内做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陈徊打岔,把这个话题盖过去。

    公冶承看了看陈徊怀抱里的袁非霭,一脸笑意道:“在大学做教授,刚从国外飞回来。偶尔参加一点国内外的钢琴比赛,这次就是纯粹的私人度假。”

    袁非霭耳边仿佛又回响起刚才那段乐曲,即便心里不悦但他也必须承认,这人的钢琴弹得很好。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家Maz,我大学时期的第一台钢琴就是他帮着买的。”

    “要是没有他,我还真未必会把这个梦想坚持下来。”公冶承狡黠地凝视着袁非霭。

    “那架钢琴我现在还留着,有机会弹给你听。”

    话音落下,二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

    公冶承的话仿佛是在荒野上扔了一把火,沸沸扬扬地烧在袁非霭心上。

    袁非霭肉眼可见地有点生气。

    陈徊感受到他怀里小猫一样的人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在他的眼前…钻出去,站到一边去了。

    袁非霭表面上冷若冰霜,心底气得要命。

    刚撵走一个小妖精又来一个小绿茶,这日子到底还能不能过了?

    “哦,不客气,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袁非霭抱着手臂,冷漠地盯着Winson,气压低的仿佛要把他直接杀了吃肉。

    袁非霭抬眸,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声,他走到公冶承面前,冷淡开口:“不过,你不觉得在别人的妻子面前说这种话很没有礼貌吗?”

    公冶承撅了下嘴,漂亮的脸上像是闪过一丝惊讶,“对不起啊,我没想过这件事会惹你生气。”苌煺铑A∧咦缒更群九二4衣∕五七﹤陆五?4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原本以为这没什么的。可能是我在国外待久了,什么玩笑都爱开。”他轻笑了两声,然后对着陈徊道:“Maz,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抱歉抱歉,我就不在这里不解风情了,有时间再联系。”

    “反正还会再见面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袁非霭几乎要将牙咬碎了。

    什么叫还会见面呀?谁要跟他见面?

    他自己没老公吗?为什么要围着别人老公转?

    袁非霭气得转头就走。陈徊看着他的背影,在后面追了几步,去抓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子打开了。

    “生气了?”陈徊抓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对着他那张生闷气的脸,陈徊特别想笑,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哦,没有。”

    “对了,人家不是要给你弹钢琴吗,你不过去听一下吗?”袁非霭气势凌人,说出来的话却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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