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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徊见他语义里的责怪和酸劲,倒是来了想逗他的兴致,“她们又不知道,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要离婚吗,正好你帮我参谋一下新老婆。”

    袁非霭一听这话要炸毛,“这个不行,你换一个吧。”

    “为什么?”

    “就是不行,岁数小太轻佻,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我不能把淼淼和棠棠交给这种人。”

    一想到刚才出现的青年人,那张脸像是在袁非霭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般,年轻漂亮,皮肤很好,一头小卷毛,很可爱。

    “可听起来他会对我很好,我不需要他来照顾淼淼和棠棠,她们不还有你这个亲妈嘛?”陈徊按耐住心里的笑意,假装认真道。

    “陈徊!”袁非霭小挎包甩出去,气得抬脚就要踹他,边踹边骂,“你他妈的提起裤子就不当人是吧!”

    男人右手抓住他的脚踝,火上浇油道,“我说的也没错,说不定外面的这些小妖精对我更好。我干嘛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袁非霭别过脸去,想起自己曾经对陈徊做过的事情,一阵愧疚涌出,随后是苦意漫上心尖,又委屈又气愤,“你不能这样对我…虽然我以前对你不好…但你也伤害过我。”

    “我没跟你离婚之前你不许把这些个贱货接回家。”

    话音一落,一丝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划过。他用手背匆匆抹过,像是害怕被人看见一样,别过脸去对着窗外。

    陈徊见他真哭了,便也不再逗他,用手揽了一下他的肩,被他用手打到一边去。

    “我没想把他接回家来。”

    他已经有一个需要费尽心力养的小美人了。再来一个可真要了他的命。

    他一直没说的是,这些年在外面遇到过许多莺莺燕燕,但没哪个能比得上十八岁的袁非霭。在长廊里抱着吉他的小少年,摩托车上扬长而去的身影,站在讲台上洒脱地问他题做得对不对。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第二个。

    袁非霭红着眼睛,像只兔子一样,笃定心思不理他,低头自顾自地玩手机。

    刚开始陈徊还以为他就是耍耍脾气,一会儿就好了,结果等他开到目的地的时候,袁非霭还是没跟他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他才知道这次是真把小祖宗惹生气了,存了心思要跟他冷战到底。

    车停在一片草坪上,一个女人从私人飞机上下来,向着他们的位置走过来。

    “好久不见啊陈总,还有小袁,一年不见变得更漂亮了。”女人手里拿着杯红酒,身上穿的是一件很夸张的长裙,像是要参加晚会。

    “娜娜。”袁非霭愣了一下,来的人他认识,本名叫杨宏娜,是他生二女儿时候的主刀医生,因为沟通育儿事宜所以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

    这人去年嫁给了一个政坛高官的儿子,自家父亲也是本市著名公立医院的院长,在a市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上班时和私下里简直是两种生物…

    “最近感情状况如何呀陈总?”女人走过来递给他一个高脚杯,倒了点香槟给他。

    陈徊看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袁非霭,想说昨晚上刚哄好,这会儿又跟他闹别扭了。这些话在他嘴里打了个转,说出来的是,“勉强维持着不离婚。”

    女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心知这对小夫妻虽然彼此相爱,但总能给对方找点麻烦,让大家心里都不舒坦。刚开始她还会劝,后来干脆闭而不言了。每次见到陈徊都忍不住想调侃两句。

    “你呢?我听说你结婚了。”袁非霭看着她手上带着的钻戒,好奇地开口。

    杨宏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你说这个呀,我们俩就是普通的联姻,又不睡到一张床上,我管不着他,他也管不着我。”

    在袁非霭带着疑问的注视下,女人打了个响指,从私人飞机里走出两个身材很好的帅哥,女人伸手揽在其中一个脖子上,笑着道,“怎么开心怎么玩呗,感情这种东西本来不就是生活的调剂品吗?”

    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她缝过的刀口,袁非霭心里一阵后怕……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们家陈总,为我提供这架私人飞机和假身份让我出来玩。”

    “被我家老头子知道,得扒我一层皮下来。”

    “别愣着了,陈总和陈小夫人。既然都出来了,就别想着你们的破生意了,好好享受一下吧。”说着,女人扯起袁非霭的手将他往飞机上带。

    陈徊走在后面,默默地想,以后还真得让袁非霭跟这人少来往,久而久之非得学坏不可。

    “怎么了,又跟你老公闹离婚啊。”女人趴在袁非霭的肩膀上小声问。

    袁非霭手拎着小挎包,火气又被勾上来,“今天路过市中央公园的时候有个骚货来要他的联系方式,被我撞了个正着。”

    像是为了凸显陈徊的罄竹难书,袁非霭撇着嘴道,“他不仅没把那个贱货赶走,还送了他一对袖扣。”

    女人搭茬,“袖扣?什么样的?”

    “就金色的,还挺好看的。我还挺喜欢的。”袁非霭动手比划了一下。

    杨宏娜灵光乍现一般,“我记得我记得,我老公送的嘛,还是我帮着挑的呢。”

    袁非霭皱起眉头,想了想,开口道,“多少钱买的?”

    “不算是买的吧,找人专门做的…折合人民币的话,得四百多个吧。”

    袁非霭眼睛瞪得溜圆,“多少?四百多万?!”

    女人没答话,无声地默认了。

    “妈的,这个贱货,不行,我得去把它要回来。”袁非霭脸上五味杂陈可谓一个精彩,他气的直跺脚,“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陈徊走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见他生龙活虎的以为他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好啊,晚上又能抱着睡觉了。

    【作家想说的话:】

    哈哈哈代入一下小袁真的要气炸,埋个伏笔,袖扣之后还会用得到。

    ps:之前上网查了一下,还真有几百万的手工袖扣,贫穷真的限制了我的想象

    被媳妇儿打是每个男人的必修课

    私人飞机上,明黄色的光条将不算狭窄的空间照亮,看上去很温暖舒适,干净的床铺上价值不菲的被褥和一抬眼就能看到的星空顶颜色搭配得很协调,酒柜里的酒水样式繁多,短窄玻璃可以看清窗外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

    袁非霭半躺在座椅上,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帮他倒了杯酒。

    陈徊在另外一侧打电话,时不时看看手表。

    “说真的,你要不要去跟他好好谈一谈?”

    “你老公不像是脑子这么有病的人,说不定有什么苦衷呢。”杨宏娜把红酒递到袁非霭面前。

    袁非霭转了一下酒杯,赌气道,“在他没给我道歉之前我是不会跟他说一句话的。”

    有点感情基础的小夫妻确实好玩。

    杨宏娜看了一眼陈徊,啧啧,恐怕一心扑在事业上的陈总现在还不知道风雨欲来呢。

    “娜娜,几点能到呀?”百无聊赖地袁非霭换了个话题打发时间。

    女人看了眼窗外,“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你知道他们要谈什么生意吗?”袁非霭凑过去小声问到。

    杨宏娜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小东西确实被陈徊保护得很好,连步入龙潭虎穴都不知道。

    “你老公前些年买的地皮划到开发新区了,有这种好事,这些人当然想着来凑个热闹分一杯羹。”女人抿了一口酒,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说多了他也听不懂。

    袁非霭捏着下巴继续问到,“那这么说那这场拍卖会…就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他们私下谈合作,是吗?”

    杨宏娜点点头,“拍卖会那点钱算什么,要是真能敲定这块地的开发,你老公赚的钱是我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打工都未必赚得来的。”长腿??老阿姨追更整?理

    “你就抱着这棵摇钱树偷着乐吧。”

    袁非霭被她说的一愣,心里倒是升起几分担忧。

    这么多钱,那岂不是众矢之的,该不会真有人想要陈徊的命吧。

    “不过话说回来,早知道能赚这么多,我当初就不该学医进什么医院,该跟陈徊出来赚钱。”

    袁非霭干笑了一声,有点担心又有点犹豫。他该不该提醒陈徊一声,有人想杀他这件事啊。

    生气归生气,陈徊真死了他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人逢财运招桃花倒是真的,什么时候我能赚大钱,也在家里养你这样的小作精。”年轻的女人碰了一下袁非霭握着的高脚杯,享受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

    “滚蛋。”袁非霭骂了她一句。

    “你可别犯傻真跟他提离婚,跟人过不下去,还能跟钱过不去吗?”女人压着嗓子,笑着提醒他。

    袁非霭思考了一瞬,犹豫着开口,“我是说如果,如果…他死了呢?”

    女人来了兴致,一下子坐起身,“配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看不出来呀,你小子还挺贪。”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袁非霭无奈地摆手。

    话说之间,陈徊从袁非霭的身后绕过来,从二人中间的桌子上扯了张纸,写了点什么,看了看又撕了扔掉。神色格外认真。

    袁非霭看着他,只觉得有句话憋在他心里,快要将他憋死了。

    陈徊挂了电话向他的方向走过来,很自然地把手搭过来,被袁非霭一下子躲过去了。

    杨宏娜看了一眼小夫妻很识相地开口:“你们聊,我去那边。”

    “不用,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袁非霭不看陈徊,把他当空气。

    女人识趣地离开,陈徊坐在他身侧,把他抱在自己腿上。袁非霭挣扎不断,也不说话,就像个小倔驴,陈徊越抱他他越上脾气,挣扎间失手给了陈徊一拳。

    “嘶—”陈徊鼻子一酸,一股鲜红色的热流从鼻子里流出来。

    他用手摸了一把,有点愣然地看着袁非霭,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打自己。

    那样子像只被打的小狗。

    袁非霭也愣了,空气中寂静得吓人。在他眼前陈徊成熟的脸仿佛与记忆中少年的面孔重合了,茫然失措,仿佛无形诘问道:为什么呢袁非霭?

    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吗?

    袁非霭喉结动了一下,想伸手给他擦一下却被陈徊躲开了。

    这回陈徊也冷静了下来,把他放下来,安安静静坐着。

    袁非霭看到他的模样,心里难受,其实下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普通夫妻之间动起手来尚且伤害感情,更何况他和陈徊之间一直隔着这个疙瘩。

    自从上一次跟他动手到今天已经四五年过去了,那道记忆里的伤疤又被提起来。

    漫过无尽的酸涩,回到十八岁那年的高中教室。

    那次陈徊被他拒绝以后,再回到学校以后就不理他了,他刚开始还以为陈徊就是跟他撒两天气。直到陈徊跟他最讨厌的人为伍。

    那是他们班的学委,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女生,她在班级里人缘很好,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但袁非霭知道她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友善,自己的很多绯闻和谣言都是她散播出去的。

    包括那年他和其他几个同学在屋子里抽烟也是她向老师告密的。

    很多年以后他才知晓,那天是误会陈徊了。

    那日与他在水族馆前不辞而别,陈徊就跟她越走越近,两个人从一开始的讨论题型,到后来一起去食堂吃饭,再到后来做了同桌。

    坐在前面的袁非霭再也没回过头去。

    在一个晚自习,当她亲了一口陈徊周围人鼓掌起哄的时候,袁非霭终于转过身来。

    他看到陈徊不知所措地愣住,随后被她揽进怀里。同学们都在起哄,甚至有两个大声喊让他们亲一个。

    那人的目光里有无奈还有娇纵,对着另一个女生。那双眼睛里有很多东西,却再也没有他。

    袁非霭咳了一声,无声无息地转过去,嗓音干涩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放学啊。”

    他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只记得风很大,下了点毛毛雨,陈徊和她一起打伞回家了。

    酸涩酥麻的痛苦将他笼罩住,天上打下来的雨丝像是下刀子。

    他不懂爱,所以他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就爱上了陈徊。

    这些年他总是把事情搞砸,每次在陈徊身边出现其他人的时候,他都会对两个人暴力相向,企图用最原始愚蠢的方式留住陈徊。

    他的眼前浮现出陈徊身上的许多伤痕,滴血的手掌和裂开的嘴角,还有背上大大小小的青印子,带着红色巴掌印的脸颊和从鼻口渗出来的血迹。

    伤疤与陈徊如今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可到头来,他只会将陈徊推得越来越远。

    这些伤害是实质性的,像是一条灰色的警戒线,将他们隔开,袁非霭在线的这边追了几步,但始终过不去。

    陈徊被打了以后像是清醒了许多,坐到与他相对的位置上去,像是想了很久一般,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你想跟我离婚,但先别着急,回去以后我会拟订离婚协议的。”

    “袁非霭,我们散了吧。我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你了。”

    听到这话,袁非霭的面色很难看,在外人面前尽力忍住不掉眼泪。

    “差不多得了啊,你别在这欺负他了。”杨宏娜在旁边听了半天,看袁非霭小脸越来越难看,忍不住过来打圆场,“让你吓得都快哭了,你看不见吗?”

    说着,她面朝袁非霭,低声笑着哄到,“散个屁,他连家门都不舍得放你出来,能舍得跟你离婚?”

    “真离了不得每天半夜三更跑到你门口去哭着求你开门。”

    “快点,滚过来给你媳妇儿道歉。”女人眼刀子风向陈徊。

    陈徊听到这话没生气,看了一眼被哄了两句真掉金豆豆的袁非霭。小鼻子通红,可爱得很。

    杨宏娜说得对,他确实舍不得跟袁非霭离婚。迁就这个小婊子这么多年了,打也挨了骂也受了,这两下子着实不算什么。

    之所以刻意让袁非霭生气,是因为他在袁非霭睡着时,无意间看到了那封w的来信。

    为什么读到这种信以后,非但没告诉他,反而还把信藏了起来?

    难不成真想跟外人联手谋杀亲夫啊?陈徊越想越生气,心里怎么也过不了这个坎儿,思来想去才有了今日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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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徊递了张纸给袁非霭,站在他身边看他擦眼泪。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袁非霭的发顶长出了一点黑发,在浅栗色中显得格外突出。他低头,在袁非霭的发顶亲了一口。

    “别碰我。”袁非霭皱着眉头躲他。

    陈徊从身后抱住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是说不理我了吗?怎么又跟我说话了?”

    “那我就当你是跟我和好了。”

    袁非霭一听这话又不开口了,红着眼睛瞪了他一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气得袁非霭又要打他,手伸到一半又拿回来了,有点愧疚地偷偷抬眼瞧了一下陈徊的表情。

    陈徊见他不生气了,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头落下。他看到袁非霭给他递了张纸巾,替他擦了擦鼻子下面没擦干净的血迹。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动手的。”袁非霭低着头跟他道歉。

    “原谅你了,这些年你也没少跟我动手。要是真追究起责任来,你这算是家暴,得被抓走关起来。”陈徊面不改色的开口。

    话语之间轻描淡写,心里却暗潮汹涌。

    陈徊想,他确实原谅袁非霭了。这些年了,他一直在努力游说自己的内心,可被伤害的记忆还是会循环往复地支配他的心,像是涨潮退潮一样,周而复始。对袁非霭的爱与恨就像是架在天平两端,大多数时候是爱意占上风,但偶尔恨意也有膨胀的苗头。

    袁非霭仰着头看他,小声问:“真的吗?真的要把我送走关起来吗?”

    陈徊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不生气了,这是在撒娇。

    “把你关起来省得总惹我生气。”陈徊揽着他的肩,神情里有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行了,你们俩差不多行了,谁要听你们俩在这腻腻歪歪。”坐在二人对面的女人说着很嫌弃地走了。

    袁非霭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陈徊很识相地坐过去。

    他听到袁非霭趴在他脖子边上小声说;“我有事问你。”

    “嗯?”

    “你为什么把那么贵的袖扣送给那个小骚货?”一提到这个,袁非霭脸色很难看,有这个钱干嘛不好,他撒着玩也不想送给外面的小骚货。

    “你想要吗?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更好的。”陈徊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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