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裴雪点头：“只要后续我们能够正常研究出肥皂，这事情就成了，合同我都跟那位杨副厂长签好了。”“这是什么意思？那研究之前……”
“县肉联厂答应了，给我们半年时间，这期间我们可以去拉油渣用以研究，半年之后，每周能拉一百斤这样，我觉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可以再谈一谈。”
几人闻言，面上都带了喜色，站在裴雪边上的马文晨更是喜不自禁：“行啊你，裴雪，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一手。”
第129章
热闹
方芸芸欣喜道：“太好了，原材料的问题解决了，相当于解决了最重要的一环。”
“确实是，等明华回来，一定非常高兴。”
他们虽然只是在肥皂厂挂名，并没有跟裴雪还有周明华一样是全面在肥皂厂里面工作，但这个厂子从一开始提出的人就是裴雪，从有这个念头到如今大队同意，这都是他们一起参与计划的，所以，在他们心里这个厂子也非常重要。
几人说说笑笑，也没有就着这个问题说太多，反倒是裴雪问起了他们：“今天怎么把人接过来了？对了芸芸，你刚刚不是说，老宅那边又出事情了吗？什么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裴雪看了一眼江临川，男人蹙了蹙眉头，倒是没有意外也没说什么。
方芸芸看了一眼沉默的江临川，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一旁的马文晨就道：“这事情还是让你家江临川来告诉你好，我们说了不合适。”
裴雪伸手戳了戳江临川的手臂，男人咳了咳道：“大哥大嫂在家里闹分家呢！”
“哈？”裴雪有些不敢置信，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虽然刚刚她也有想过这个猜测，但私心里她还是觉得这不可能，没想到这么快江临川就告诉她确实是这样，她如何能不惊讶？
毕竟就江临山那两口子，可以说是三句话打不出一个屁来，这昨天刚有的念头今天就实行了，这确实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江临川道：“内个，有件事情我瞒着你了。”
“啊？怎么了？”
看着江临川脸上略显忐忑的神情，裴雪有些纳闷，这男人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不自在呢，这有点儿怪啊！她转念一想，看着江临川道：“你该不会帮他们了吧？”
昨天他们刚说好的这件事情不参与，毕竟老江家的事情一旦牵扯进去，那就是个麻烦，难不成江临川今天就破戒了？这也不像他的性格啊！
“是帮他们了。”
裴雪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后点了点头：“怎么说？”
听着她的声音骤然变冷，江临川急忙道：“不是，我没有回老宅，我也没有出主意给他们，就是今早上大哥来找我借钱，我借给他了。”
听着这话，裴雪松了一口气，没有真的下场帮他们想主意和在老江家那些人面前露面，只是借钱而已，这已经很不错了。
她顿了顿，“借了多少？不对，你身上哪里来的钱？”
没记错的话，当初某人回来的时候可是说了那是他所有的钱，一分不差的全交给了自己呢，怎么这时候又有钱借给江临山了？
江临川听着媳妇儿的语气，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凉飕飕的，他赶忙澄清道：“我没钱，是找秦知青他们几个凑的，所以这不是要你付钱嘛！”
裴雪扭头看过去，就见到那边方芸芸和秦铮捂嘴笑的样子，她耸了耸肩，无语的看了二人一眼，合着这两个刚刚就知道，现在故意在这里看她笑话呢？
方芸芸笑着一边把锅里的红烧肉夹起来一边道：“就是这个事儿，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请得动你们家这位过来跟我们吃饭？”
“别废话了，他找你们拿了多少？晚点我回去拿过来给你们。”
秦铮道：“也没多少，芸芸借了五块，我借了十块。”
“十五块？他们借这些钱干嘛？”
裴雪当然不是认为十五块钱太多了，而是认为十五块钱太少了，要知道当初她分家的时候去镇上采买，就算不算上那些麦乳精的营养品，所有东西加起来那也七七八八花了一两百块钱，就算江临山他们比较省，那十五块钱也绝对是不够的。
江临川道：“大哥和大嫂想到一个好主意，要拿钱回娘家让大嫂的娘家大哥二哥过来给她们提分家，这些钱估计是想要给她娘家的报酬。”
裴雪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不会吧！”
马文晨撇撇嘴：“怎么不会，今儿早上九点多那边就已经来人了，一直在老江家闹腾呢，直到刚刚还有不少人在闹，不信你问秦铮，书记都被他们请过去了。”
“都请了书记了？不至于吧？大哥大嫂应该是不想闹大的啊！”
马文晨讽刺的笑了一声：“你觉得不至于而已，但这一回要请书记的可是你们家那老太太自己。”
“我说你这么能说，这是今天去看了一场热闹不成？”
裴雪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马文晨，又伸手拍了拍江临川的手臂，虽然郑婆子跟江临川不是亲生母子，他们二房也已经分家了，但郑婆子总归是江临川名义上的继母，这些话在他面前总不好说。
江临川摇摇头，伸手捏了捏媳妇儿的手，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这种情况下，媳妇儿还能记得他的感受，这让他无比高兴。
“就是，就你多嘴！来来来，吃饭吃饭，县肉联厂做出来的红烧肉，看看好不好吃。”
秦铮从外面洗了手进来也笑道：“明华可是没口福，这一趟去省城刚好错过了这一大碗红烧肉。”
“用得着担心他吗？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明华家里肯定给他准备了好吃的。”
“话说这红烧肉真是分量十足，这怎么说也有一斤多肉了吧？果然，肉联厂就是大气。”
裴雪笑道：“说起来家里头还有卤好的猪心和下水，今晚还可以再吃一顿。”
“可别了。”方芸芸道：“总这么蹭你的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这还要再去吃一顿呢？”
裴雪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你们今天给他们几个小的都吃鸡蛋了吧？还给崽崽们下了细面，你们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
依照她对江临川的了解，他连家里的钱放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是粮食了，江临川看不见，方芸芸等人也不好意思去拿粮食，那就一定是方芸芸他们自己的粮食了。
讲真的，裴雪心里是有点儿感动的，毕竟这年头不求什么能把别人家孩子带回家吃饭的，那可是真感情了。
第130章
争执
在裴雪等人吃饭的这一会儿，老江家却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院子里里外外的人站着的社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全都是赶来看老江家热闹的。
所有人都知道，老江家在不久之前裴雪闹了一场之后，现在又轮到大房闹分家了，这样的事情在红旗大队可是前所未有的，毕竟谁家分家要闹得这么难看的？可是人家老江家偏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是闹出来了，这就是他们闲余饭后的谈资，不凑凑热闹可不行。
“你说说，这二房刚分出去，大房两口子又喊着要分家了，可见郑婆子对两个继子不好了。”
有老人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江家老大老二两口子咱们都是看着长大的，兄弟两个什么人咱们还能不知道？要不是欺负的太狠了……唉……”
“不过这次老大媳妇也是够狠的，直接就叫来了娘家人，老江家这名头怕是都好不了了。”
“切，他们家的名头啥时候好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可惜了前头剩下的两个。”
“要是我闺女这样，那我定然是也要去讨个说法的，这欺负人欺负到这份上了。”
……
院子里外的人议论纷纷，院子里，郑婆子指着于翠仙骂个不停：“我呸，我还当你是好的，这么多年我对你们大房也不差，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黑心肝的，竟然挑唆着老大分家，真是没良心啊！”
周秀芬也在一旁帮着骂道：“就是，大嫂，爹娘对你和大哥多好啊，帮你们把五个孩子都养大了，现在好了，麦穗和高粱都能干活了你就提出要分家，真是没想过你竟然这么能算计。”
于翠仙发丝凌乱的坐在院子的一角，也不管天上热烈的太阳，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她已经跟这些人掰扯一早上了，来来回回都是这么些车轱辘话，嘴唇已经干的难受，却没法做什么。
尤其是当郑婆子和周秀芬提起了家里帮她把孩子养大他们却忘恩负义这一点，每到这时候，这些围观的社员们风向就变了，这让她根本无力再说什么。
好在，于翠仙虽然嘴皮子不如别人，但她嫂子一个比一个彪悍。
比如这时候，于翠仙的大嫂一听周秀芬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直接跳出来道：“我呸！周秀芬，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你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干的是三个工分的活计谁不知道？怎么滴你来了红旗大队还能干六个工分不成？我小姑子可是不管在娘家大队还是红旗大队都能拿女人满工分的，你拿什么跟我小姑子比？”
说起来也是巧了，冯春华和周秀芬两个人刚好就是同一个大队里出来的，所以对于对方的事情二人都特别清楚，眼下冯春华见着周秀芬在这里阻挠自己小姑分家，哪能乐意？
小姑子可是拿了15块钱回家，要是这事情成了，那这15块钱就是他们老于家分，至于这谁分多少，那当然是看谁表现出色了，冯春华心里是铆足了劲头一定要拿10块钱的。
有人笑道：“可不嘛，天天拿三个工分，跟半大孩子拿的差不了多少。”
周秀芬也红了眼看向冯春华呛道：“不管我拿几个工分，那我也没嚷嚷要分家啊，我家孩子这么小我还天天要上工呢！那能一样吗？再说了冯春华，这是我们老江家的事情，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对我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我怎么没资格？你们这些豺狼虎豹合起伙来欺负我家小姑子，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你们老江家从上到下除了亲家公和我家小姑子两口子，其他的一窝子懒货，你们不就是想继续让我家小姑子给你们干活吗？可想都别想了，我看你们老江家要是分家了连自己都养不活。”
这话说得人群中嘘声一片，别的不说，这话倒是真的有可能，眼看着老江家大房两口子再分出去的话，那老江家能干活的也就老江头一个人，其他人加起来干的还不如一个老江头呢，这老江家人口不少，可不就是要吃不上饭了嘛。
郑婆子也不会冯春华，继续指着于翠仙骂道：“当初就不该花钱把你娶进门，隔壁大队的牛老大不花钱娶个傻子回来人家都知道下地挣工分孝敬老人呢，你倒是好，一天天的引诱老大跟我离心，我这些年哪里对不住你？”
于二嫂李玉兰忙上前拉住于翠仙，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子，你这时候要是再不争着点儿，那你今天这事情算是白弄了，你可快醒醒神吧！”
于翠仙猛然惊醒，是了，今儿已经闹了一早上，竟然还没分下来，她还记得当初老二家的分家的时候娘家人一个没来，就她那张小嘴叭叭叭也能堵得郑婆子无话可说，让书记给她出头，可是她这都请了大嫂二嫂大哥二哥，看着还是不行？
怎么裴雪就可以？她跟裴雪比起来，除了钱之外也不比裴雪付出的少，怎么风向完全不一样？于翠仙脑子一转，不禁想到那天裴雪闹分家的时候，郑婆子说裴雪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当下眼睛一亮，她觉得她好像抓住了重点。
她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郑婆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娘，我于翠仙自问嫁进来之后的这十几年从未做错过一件事，勤勤恳恳侍奉公婆教育孩子，家里家外我一手抓，我从未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吧？”
郑婆子也站起身，手指头直直的戳到她鼻子骂道；“做又怎么样？那都是你们应当做的，为人子女，不孝敬老人还想干嘛？还想上天？”
于翠仙道：“当一个好儿媳妇当然是应该做的，但凭什么你们当老人的为老不尊，我们当儿子儿媳妇的还要这样孝敬？”
“你这臭婊子，你说什么呢你？”
“我难道说错了吗？娘，你对我和二弟妹动不动就是叫小娼妇，叫婊子，你有这样叫过三弟妹吗？你有这样叫过小姑吗？没有吧？就因为我男人和老二不是你生的，所以你就偏心。”
郑婆子气的跳脚：“老娘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你一个当儿媳妇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书记说了才算。”
于翠仙看了一眼大家伙，转头快走了几步，最后跪在书记江猛的面前，“书记爷爷，请你为我做主。”
第131章
撕打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于翠仙，就想知道她是为什么这么说，这怎么还请书记做主了呢？要知道一开始这书记可是郑婆子请来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江猛眉头跳了跳，直觉得这是又有事情要发生，他看着跪在身前的于翠仙道：“老大家的，你有什么话就说。”
“书记爷爷，现在是新社会了，是不是不允许跟旧社会的时候一样人口买卖？”
人群之中一片哗然，这话说得，还跟人口买卖扯上了关系？
难不成郑婆子要卖孩子？这不能吧？
江猛皱眉：“这话说的，当然不允许买卖人口，老大家的，是谁要买卖人口？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就郑婆子这个后辈媳妇的胆子他还是知道的，顶多就是做做坏婆婆，平日里头欺压一下儿子儿媳，要说卖掉谁，只怕是不敢的。
于翠仙看了一眼惊愕的郑婆子，随后响亮的磕了一个头：“我要举报我婆婆，她要卖掉我的女儿。”
这话一出，人群里甚至有人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还真的是郑婆子卖孩子啊，这郑婆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要知道这可是新社会了。
这边人群心思起伏，那边郑婆子已经反应过来了，她跳起来指着于翠仙的脑袋骂道：“于翠仙你这个婊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我什么时候说要卖孩子了？”
于翠仙迅速道：“那天我亲眼看见娘你跟其他大队的媒婆说要打听那些彩礼高的人家，娘，我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孝顺听话，怎么就惹得你不喜欢了？怎么就惹得你要给她们寻个好人家卖掉？”
“于翠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卖孙女？你少来污蔑老娘，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于翠仙偏头躲过郑婆子的巴掌，倔强的看向江猛，“书记爷爷，请您给我们做主啊，再不分家，别说我们大房一家子给他们做牛做马，我的闺女还要被我婆婆卖掉，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你还敢乱说，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江猛听完，心里一松，他就说嘛，郑婆子这后辈媳妇就算是咋样也不敢买卖人口的，原来是因为嫁孙女的事情，这样说起来，那就怪不得了。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道：“老大家的，你婆婆只是找了媒人问定亲的事情而已，跟买卖人口无关，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传出去被纠察队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于翠仙道：“书记爷爷，这年头能出得起大把彩礼的能是什么人家？我的麦穗和高粱还这么小，这跟买卖人口又有什么区别？”
见于翠仙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于大嫂冯春华和于二嫂李玉兰都上前纷纷护在了于翠仙面前：“江书记，你是红旗大队的书记，你可得给我们小姑子做主啊！”
“就是啊江书记，我们外甥女才多少岁啊，郑婆子就打这个主意了，这是真的把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当成货物在卖啊！我可怜的孩子，亲奶奶不在了，这继奶奶是打从出生起就开始作贱了。”
郑婆子就看着她们姑嫂三个凑在噼里啪啦一顿说，当下气的不行，掐腰就指着姑嫂三人骂道：“你们几个泼妇没事儿别乱说，我郑美香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再说了，我就算干了又怎么样？我是她奶奶，我还不能做主了？”
真是要气死她了，她郑美香在家里头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自从上次老二出事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家里头是真的乱套了，再这样下去一个个还不都得造反？这老大媳妇以前看着跟面糊糊一样的一个人，瞧瞧现在这心思多毒？居然都敢污蔑她了，真是不给个教训不行。
听见郑婆子的话，于翠仙心里一松。
另一边郑婆子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反倒是转身伸手指向了院子里的麦穗和高粱，“就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打小到大吃的每一粒米都是我老江家的粮食，怎么就不能做主给她嫁人了？”
此刻的郑婆子只想着要彰显一下自己身为掌家人的地位，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是在间接承认自己真的要干那嫁孙女拿高价彩礼的事情。
一时间，院子里的社员们纷纷议论了起来，“我就说嘛，这江老大家的一向是个懂事勤奋的，怎么这会子突然硬气，原来是因为把算盘打到麦穗和高粱身上了。”
“这继奶奶跟亲奶奶就是不一样，这闺女都没嫁出去就想着要给孙女寻婆家了，你们说她这是拿着高彩礼干嘛？”
“还能是干嘛？当然是用嫁孙女的钱来养儿子女儿了，真的是，老江头也不管管，可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就这么作贱孩子。”
看着院子里混乱的场面，江猛不由得皱紧眉头，他用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地面，这才大声道：“都给我安静些，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都安静下来，就连跟郑婆子周秀芬打闹在一处的于大嫂于二嫂也停了下来，趁着于大嫂于二嫂停下来的间隙，郑婆子一爪子就冲着冯春华挠过去了，刚刚她就看明白了，这于大嫂的嘴巴就是最能说道的，只要打服了她，老大媳妇那不是想拿捏就拿捏？
“嘿呀！你这老婆子竟然敢挠我？”冯春华被挠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见着郑婆子那副得意的样子直接就冲上去了，“我让你挠，让你挠，真当我们老于家好欺负是你吧？”
见着这样子，角落里的于大哥也坐不住了，恨不得就往女人堆里冲，江猛伸出拐杖拦了于大哥，这才又杵了杵地地面：“都给我停下来，一个个的都很能是吧？红星大队的，再这样下去就给我回你们大队把你们书记叫来。”
于大哥忍不住冲自己的媳妇儿喊：“媳妇儿，别打了，要叫书记来了。”
好不容易停下，郑婆子了衣袖，叉着腰得意的看了一眼于大嫂，“看你这个后辈还怎么欺负我老婆子，就你这样的名声，以后怕是恶名传遍十里八乡。”
冯春华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了：“我呸！老婆子你说谁的恶名传遍十里八乡呢？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在外头什么名声吧？”
第132章
离婚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江猛眉头跳了跳，忙大吼一声，“够了！再叽叽歪歪我就走了，一天天就耽搁在你们这些破事身上了。”
江猛当年是提着枪打过日本鬼子的，现在气场全开的一吼，郑婆子和冯春华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见着安静了，江猛这才看向于翠仙道：“老大家的，不管怎么样，这事情跟买卖人口沾不上边，你嘴巴要把门，不然传出去了不仅是你婆婆，怕是你们全家都要去。”
都这会儿了他还能看不出这媳妇子儿是为什么要这么说吗？只不过这样说又岂是什么聪明招数？被上头一个知道，那就，管你是不是真的？
被点到名字，于翠仙眼睛闪了闪，颇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今天已经闹到这里了，当下一咬牙直接道：
“虽然这不是买卖人口，但这在我看来已经没有区别了。书记爷爷，再这样下去我是真的担心有一天我的女儿们会被我婆婆卖掉啊！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可是就我小叔子小姑子回来这两天，仍然是顿顿吃细粮，就这个吃法，家底迟早要被吃空的，求书记爷爷为我们做主啊，我实在是不想让我的儿女继续待在这了。”
老江家的家底子在上次裴雪闹分家的时候大家伙儿就都知道了，当时老江家就剩下五百块钱，又花了400块买了分给裴雪的房子，那手头上就只有一百多块钱了，这钱看着不少，可村里头不少人口多的人家都是能拿得出来的。
眼下见老江家都混成这样了，居然还给小儿子小闺女开小灶，当下都摇了摇头，这家里头都没什么钱了还做两锅饭，这可真是……
郑婆子瞪眼：“我给我闺女儿子吃什么关你什么事？老娘是少你一口吃的了还是怎么样？用得着你在这里逼逼叨叨？”
于翠仙看向江猛，眼里泪珠子滚落，“书记爷爷，这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求您做主。”
看着老江家这闹剧，江猛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屋檐下坐着的老江头，“明发啊，你这家是凑不全了我看你就分了吧！”
他当村书记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闹分家闹成这样的，这明发也是个糊涂的，要是他聪明，家里家外的哪里就能闹成这样？说到底，这件事情跟明发纵容媳妇儿有很大的关系。
被点到名字，老江头吸了一口旱烟，这才站起身往江猛的方向走了几步，“猛叔，这家，不能分。”
别人看不明白他却是明白的，家里头已经因为上次老二家的分家闹得元气大伤，钱也没有了，劳动力也少了，这时候要是把老大家的分出去了，那家里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
老大家孩子虽然多，但是老大两口子做事情任劳任怨，次次拿的满工分，跟老三两口子那半桶水可不一样。
而且大房的几个孩子也都慢慢长大了，这以后能做的活计就多了，也能帮家里头挣工分了，这时候让他把大房分出去，他心里怎么能乐意？
江猛冷哼一声，“不分？不分你看看你这家管的，就这样下去？这以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老江头垂了垂脑袋，他当然知道老大家的想要分出去，可是分出去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儿子闺女还小还在读连中呢，老三家的是个扶不起来的，他这把老骨头能做到什么时候？
人群里传来不少声音，“就是啊，家都闹成这样了，分了吧，哪有这样对儿子儿媳妇的？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要是地底下的章氏听见了还不得从棺材爬出来？”
“就是啊，明发啊，你就分了吧，这不是个办法，一家人那就得拧成一股绳，你家这绳看着是要散了，再给拧起来，那也是拧不紧了。”
郑婆子叉着腰对人群里劝分的那些人破口大骂：“我呸！分什么分？一个个的腚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就好意思来指手画脚的，我们家的事情要你们来插手吗？”
“瞧瞧，瞧瞧，就这泼妇样！人家老大家的娘家找过来了都不能分，这可真是泼妇。”
“这能怪谁呢，只能说怪江老大没托生在她肚子里，不然怎么也不能这么惨。”
老江头一向是个好面子的，这会儿当着自己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提起自己偏心的事情，当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挥了挥手对人群里那几个说话的老头子道：“去去去，我心里头都有数呢！”
江猛哼了一声，“你这叫有数？”
被江猛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不给脸，老江头有些不自在，“猛叔，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家分了比不分要好，今儿就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