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知杨厂长说的条件是……”裴雪心里一喜，一百斤油渣看似不多，但实际已经不少了，要知道猪身上的肥膘和板油炸过之后重量绝对轻很多。“是这样，要是你们这肥皂弄不出来的话，后续我的油渣可不能再给你们，裴知青你不知道，这年头油渣可也是稀罕物，你们要是弄不出来，我是不可能一直给你们提供的，不然其他公社或是兄弟厂子知道了，那我这里也不好交代啊！”
裴雪心里一松，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杨厂长考虑的非常有道，我这边保证，半年之内一定能研发出来。”
“半年？”杨副厂长提高了声音。
“虽然为期半年，但是这其中每一批油渣我们也都按正常价格给钱，这个杨厂长这边就放心吧，毕竟做什么东西都得有一段时间您说是不是？别的不说，就说您这个卤肉，第一次做大批量的要注意什么还是需要老师傅们满阿敏摸索的。”
听完这番话，杨副厂长扬了扬眉毛，心中对裴雪倒是有几分赞赏之意，别的不说，就这份胆量，敢用他的语气跟他说话跟他谈条件，这就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做到的。
他在心里喟叹一声，这样的胆识这样的眼界，只怕这东西还真的能被这帮城里知青搞出来，到时候肥皂价格真的打下来的话，单是他们厂子就能省下一笔开支。
他点了点头，颇具赞赏道：“好，就给你们批半年的，到时候你们要是成了再重新谈这个。不过裴知青，都说到这里了，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你的主意了？”
裴雪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往省城卖，往人流密集的地方卖，杨厂长您看，一毛钱的蛤蜊油有人买，2块钱的百雀羚也有人买，那省城百货大楼里几十块钱一套的护肤品也有人买是不是？所以说，不是所有人都花不起这个钱，主要还是看谁愿意去为着东西买单。”
杨副厂长眼睛发亮的看着裴雪，一下子就明白了裴雪的意思：“所以你是说，要是县里实在是卖不过来，我可以往省城卖？”
“省城里头对这东西的需求量可不少，杨厂长，就不说是省城的百货大楼还是哪里了，您就说送去省城的办公大院，那些机关单位，一个月送几次，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杨副厂长眉头一挑，省城的那些机关单位他也是去过的，说实话，那食堂里的饭菜真是一般般，虽然也有肉菜，但那做法真的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要是他们厂子每个月给送一次这卤肉过去，那那一天绝对是最多人去饭堂吃饭的一天。
不过相比起来，他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情：“裴知青，我刚刚听你这意思，除了这些机关单位的食堂，你是还有其他的想法？”
“如果杨厂长有意的话，可以看看省城百货大楼，省城汽车站火车站这样的地方，您觉得呢？”
在百货大楼卖这东西自然不用提，能去逛百货大楼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穷人，更何况这年头吃的在省城都难买，这卤好了香喷喷的卤味裴雪绝对相信能一扫而空。
至于火车站和车站，裴雪至今仍然记得后世的火车站和车站东西溢价多贵，在这样的地方，来往的人都是来去匆匆的行人，不管他们是要买来路上垫肚子还是买来给家人朋友带一份，那都是最好不过的礼物了。
要不是怕一下子说太多让对方觉得自己异想天开，裴雪都想说这东西完全可以卖到火车上去，后世的火车上的推销员可是多不胜数，裴雪觉得能坐得起火车的人不会是什么穷人，至少绝大多数都不是。
杨副厂长听得眼睛更是发亮，卖去百货大楼和火车站汽车站？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那些地方客流量足够多，而且大家都赶时间不会想着这东西多贵，自然而然也就不会有后续纠纷。
不过，想要卖到这样的地方，杨副厂长摇摇头：“裴知青，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想法也是好的，只不过，如果我们每天来往省城一趟的话，那单单是油费就不便宜了，就算能挣钱，那赚的也不多啊！”
这个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就他卖的这东西的特性，估计放不了多久就坏了，那到时候天天往返县城和省城之间，油费那可真是不便宜，他就怕最后他弄了一场那个是赔本赚吆喝。
要真是这样，厂里革委会那些人只怕就要拉他下台了。
裴雪道：“其实这也不难，如果咱们厂子真的打算做这个的话，那不如在包装这一块多费心思。”
后世的那些真空包装什么的，各种包装并不难弄，尤其是真空包装的机器，在后世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型家用真空包装机。
哪怕裴雪的专业并不是学机械专业的，也知道这东西不算难，毕竟当初她学机械的朋友就天天在她耳边叭叭各种机械，裴雪相信，这一代人并不是弄不出来这些东西，或许，更多的只是思维局限了而已。
“包装？比如说？”
“罐头那样的包装没必要，我看就弄塑料的真空包装，其实想要延长东西保质期，只要排除里面的空气就可以了。”
见杨副厂长双眼发亮的看着她，裴雪心里一突，随后笑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有一位老师就很厉害，跟我们说过空气加速食物氧化什么的，可惜后来……”
杨副厂长知道，这后来当然是没有后来了，这些年wg一共抓走了多少人，一共多少人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这都是不可估量的，只怕裴知青所说的这一位老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劳改农场呢！
第125章
谈成（二）
他有些遗憾：“那裴知青说的什么真空东西，那怕是弄不出来了是不是？”
“怎么会？”裴雪道：“我还记得那个老师说的原并不难，杨厂长要是真的有那个意向的话到时候去省城机械厂走一圈就好了。”
“哦？这东西真的很容易弄出来？”
裴雪点头：“杨厂长要相信咱们省城机械厂的设计师们，去年咱们省机械厂连农机都升级了，还怕他们弄不出来这一个小小的真空压缩机吗？”
杨副厂长被裴雪说的心潮澎湃，说的对啊，省机械厂连农机都给升级了，这东西还能弄不出来吗？要是真的弄出来了，他们的卤味就能卖到省城，卖到全国各地，想到这个可能，杨副厂长就心潮澎湃。
“好，好，裴知青，你说的这东西要是真的可以弄出来，那你就是我们厂子的大恩人。”
裴雪笑道：“大恩人算不上，不过杨厂长，刚刚咱们说的事情……”
“成，那当然成，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答应吗？”
杨副厂长摸了摸下巴看着面前的这一饭盒的卤味，面上笑容满满，“不过你这方子还是要跟我说一下，这里头我倒是吃出来了好几味香料，这方子裴知青你可得说啊！”
“那当然，我早就准备好了的。”
裴雪笑着翻开自己随身带的本子，翻到折了一个小角的一页，慢慢的撕下来递到杨副厂长面前，“杨厂长看看，这就是今天的这方子。对了，另外，这个卤味不是有点辣的吗，我这边还准备了另一份五香口味的，我敢保证这个也很好吃。”
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两页纸，杨副厂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正要拿起来看的时候却听见裴雪的声音，“杨厂长，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咱们拟定一份合同？”
杨副厂长一愣，随后脸色一沉：“合同？裴知青，你还担心我们这么大的厂子会骗你不成？”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种东西当然是具有法律效应才好，杨副厂长，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尤其是像咱们厂子这样的单位，更是要严格规范化起来，不然哪天上头下来人都说不好，你说是不是？”
“这……”
杨副厂长本来是想生气的，只是看见裴雪那一脸坦诚认真的表情，当下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多虑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大队出来的知青，怕失去他们这么大的厂子的关系也是正常。
其实更戳动杨副厂长内心的是裴雪说的那句，现在可是新社会了，要更严格规范才可以，近年来随着革委会的起来，他和厂长身上的权力本来就被削弱了，现在这么一弄的话，或许他和厂长的权利可以回拢一点儿。
当下他也气不出来了，只看着裴雪淡淡点头道：“你说的对，不过这合同，咱们可要说好，先写半年内那个，万一你们到时候造不出肥皂，我们厂子是不能继续供应油渣的。”
裴雪点头，笑眯眯道：“那是自然，就按照咱们刚刚说的来，我这边起草了一份合同，杨厂长您看看？”
“你还起草好了合同？”杨副厂长诧异。
裴雪点头，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本子递了过去，“在这儿，请杨厂长过目。”
杨厂长低下头看了一眼，先是赞了一句裴雪的字写得颇有风骨，这才认真细看起来。这越往下看杨厂长越是心惊，先不说这一手的字，就是这其中的条条框框，那真是完善到了各方面，比起厂长身边的秘书写得还要好，就不说秘书，要他说啊，那写得比革委会那几个成天叫唤的人还好呢。
看到最后，杨副厂长道：“你这里是把接下来肥皂出厂的的内部价也决定写进合同里？”
裴雪点头：“那当然，不过咱们要是写到这个的时候就不仅仅是写价格了，要把成本算进去，只能是给一个成本价，毕竟物价是会上调的。”
关于在合同上定下一个固定价格的蠢事裴雪才不会做呢，毕竟成本总会上涨，那到时候事情可就麻烦了，上辈子她虽然不算是学过法律，但是家族茶有人做生意，关于这些事情她也知道一点点，后路是一定要给自己留下的。
杨副厂长看着点点头，本来他还想跟裴雪探讨一下这肥皂到时候的价格，不过想到现在裴雪还在原材料这事情上面挣扎，也就不说什么了，从身后拿过信纸后自己动笔刷刷刷写了起来。
两张合同，一式两份，裴雪都一一看过了，基本上跟她在本子上的没有什么区别，二人各自签下了名字，裴雪还出示了大队给的介绍信，杨副厂长才在上头给她盖上了小红戳。
“行了，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大队什么时候要用油渣的话就跟小胡那边提前说一声，第二天我给你留。”
裴雪感激道：“谢谢杨厂长。”
原材料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杨副厂长也不难说话，她还是很高兴的。
“啊对了，你这个方子……”杨副厂长扬了扬手里头的方子道：“我们厂子毕竟是第一次做，到时候要是不懂的话，能不能请你来？”
裴雪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就听杨副厂长笑哈哈道：“放心，你要是来的话，我们会给你带点肉回去，不让你白跑一趟。”
“不是这个原因，杨厂长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我是想着要是偶尔抽一天的那还行，要是长期来只怕不行，杨厂长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男人受伤在家，我孩子刚一岁多，加上大队副业的事情，我不能离家太久。”
“原来是这样啊！”
杨副厂长这时候才认真打量了裴雪一眼，只看这女子的外貌行事，绝对看不出她家里头居然是这样的，这也算是个铁娘子了，当下他对裴雪心里好感更添几分。
“你放心，肯定不会接二连三的麻烦你，我也会让我们的师傅都试过，实在不行了我再找你。”
裴雪笑：“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应下了，杨厂长放心，我一定来。”
二人都达成心中所愿，当下都是笑容满面。
第127章
忧虑
“那这肉……”杨副厂长指了指桌上还开着盖子的饭盒，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卤肉他刚刚尝过几口，实在是好吃得很，不过这放在人家饭盒里头，他也不好意思多吃几口。
裴雪笑道：“这既然是给杨厂长试试的，那当然是留给杨厂长和厂子里的人吃了，杨厂长也趁机拿去给大家伙试试，毕竟推行一个新计划总是要样品的不是。”
先不说卤味家里头还剩下了不少，就说眼前这么一小盒卤味本来就是特地拿来给杨副厂长的，她又怎么好意思再拿回去？
杨副厂长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心里暗赞裴雪的机灵，当下就道：“是，总要给革委会和我们厂长还有师傅们都试试正确的味道，免得以后做出来货不对板。”
“正是这个儿。”
“行，那裴知青，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这卤味倒腾出来，给你把饭盒腾出来。”
杨副厂长走之后，裴雪赶忙把红纸包着的来两盒大前门香烟拿出来放到桌子的一角，又收拾了一下随身的物品放进了自制的包包里。
这包包就是后世的那种托特包的形状，裴雪是用比较硬朗的土布做的，虽然是灰扑扑的颜色，但是素净简约，正是她的风格。
不多时，杨副厂长回来了，手里头拿着饭盒就要塞进裴雪包里，裴雪忙上前接过，“杨厂长，我自己来就好。”
“害，客气什么，裴知青，刚刚我们食堂的大师傅试了一口那卤味，都说做的好吃呢，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手里头饭盒沉甸甸的，裴雪一愣：“杨厂长，这是……”
她刚刚饭盒里头装着卤味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沉呢，按来说把卤味倒出来之后应该轻飘飘的才对，毕竟这是铝制饭盒，不过现在饭盒在手里沉甸甸的，显然是杨副厂长给她添东西了。
杨副厂长笑道：“我们大师傅说了，今儿红烧肉做得多，你给我们添了一道这么好的菜，我们给你家也添了一份红烧肉。”
裴雪受宠若惊：“杨厂长，那怎么使得？”
“害，裴知青，你解决了我们厂子的大麻烦，可别跟我们客气，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了。”见裴雪还要再推，杨副厂长板下脸：“拿回去吧，你们缺肉我们厂子可不缺，拿回去给孩子补充点儿营养。”
“不是，杨厂长，这我真的不能收……”
“拿回去拿回去……”
最终，一番推拒之后，裴雪大大方方的谢过了杨副厂长，拿着满满一饭盒香喷喷的红烧肉辞别了他。
裴雪走后，杨副厂长又细细看了一遍那份合同，摸了摸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了这个法子，他们厂子想要在一众县级单位之中脱颖而出不成问题。
到时候顺利的话，厂长一升走，那他就是下一个厂长，不仅可以顺顺利利的稳步上升，就连革委会那边也完全可以打压下。
这么想着，他眼角瞄到一点儿红色，抬眼一看，桌角的另一处用红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看着不是香烟又是什么？这样包装的礼品以前杨副厂长可没少见，可惜后来随着厂里头革委会起来了，那是真的见得少之又少了，没想到今天又让他见到一次。
杨副厂长伸手把那东西拿过来，随手扯开了那红绳，红纸一打开，果然是两盒香烟。
“竟然还是大前门，这个裴知青还真是……”
杨副厂长笑笑，这位裴知青别看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做事情和说话老练的让他以为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老狐狸，不仅叫他的时候省掉了那个“副”字，更是给他塞了礼，这城里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会做人会说话，看来还是得多读书啊！
出县肉联厂的时候，裴雪还被门卫大爷在后头追着喊：“姑娘，你家里头要是有合适的妹子，那可得记得介绍给小胡啊，小胡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差不了。”
“好好，大爷你放心，我身边要是有合适的妹子，那我一定给他介绍。”
离开了县肉联厂，裴雪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原因是她想起来上次跟褚秀云说过的事情忘记了，如果顺利的话，过几天大队副业就开始了，到时候要来县里头拉油渣，完全可以顺道给褚秀云带鸡蛋。
这一趟的结果当然是毫无意外地，褚秀云欣喜于这件事，表示裴雪能带来多少她就要多少，这边她也应了裴雪的要求，帮她留意着红糖。
红糖在这年头并不好买，算是很稀罕的东西，有时候就算是有糖票也不一定能买到，像裴雪来了县城几次就没有买到。裴雪想买红糖是因为想到自己大姨妈就快来了，上辈子的时候她生期反应特别严重，甚至青春期的时候有两次直接在学校休克叫了救护车。
后来她长大了些，奶奶和妈妈也一直带着她调身体，尽管如此，每到生期都还是会疼，她记得有一次妈妈带她去一个老字号那里看医生，那老大夫还说她这个等以后生了孩子就好了，妈妈为此还沉了脸拉了她就往外走。
后来她才知道，有些人生孩子之后或许会减轻这样的症状，但说到底这也是因人而异，像那位老大夫这样说的太满的，妈妈觉得对方这是专业度不足。
主要是，穿越到这里之后，从原主的记忆之中也可知道，原主也是有痛经困扰的，只不过没有上辈子的她严重而已，只希望她只是灵魂穿越而不是把这个体质带上了，不然那可真是难熬。
她还记得上辈子，妈妈和奶奶最后每到她生期都会给她亲自下厨熬红糖姜茶，不知道是心原因还是因为什么，她每次喝下去的时候，确实都感觉到舒服许多。
想到生期的事情，裴雪还从褚秀云那里打听了一下，得知这时候果然没有卫生巾，当下也只能遗憾回去，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搞一条卫生巾的生产线出来，要是按照历史的轨迹，也不知道是八几年才能出来，十几年都用不了卫生巾的话，裴雪觉得自己会疯。
第125章
欢喜
等到裴雪回到红旗大队的时候，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今天看似一切顺利，但其实她在县肉联厂那里耽误了挺长时间的，从县肉联厂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再加上去供销社磨蹭了一会，回来的时间就晚了。
她先是溜了一圈到自家门口，见着院门上了锁这才往知青点赶去，果然，刚走到知青点门口，就听见了里头传来三郎四郎的欢笑声。
“妹妹，往哥哥这边爬。”
“妹妹，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哦，来哥哥这里吧！”
方芸芸的声音传来：“三郎四郎，你们再不专心吃饭，那就不是好孩子，等你娘回来，是要说你们的哦。”
“方老师你放心吧！娘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把饭吃完的。”
“方老师，我们可是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不乖乖吃饭？”
裴雪的声音响起，听见这话，三郎和四郎都惊叫了一声：“娘回来了。”
裴雪刚停好自行车，就被三郎四郎扑住了，她揽住两个乖崽崽，蹲下身笑眯眯的和他们对视：“让我看看我家的哪个乖崽崽不是好孩子，是谁没有好好吃饭呀！”
江子玦摇摇头道：“娘，我是好孩子，我只是吃累了休息一下，现在立刻回去吃。”
江子琅则是垂下头眨眨眼睛：“娘，四郎担心你，担心的吃不下饭。”
一旁的江子玦心里暗道不妙，糟糕，弟弟已经比他要听话了，怎么每次说话嘴巴比他还要甜？再这样下去他可是要失宠的呀！
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只见自己的亲亲娘亲吧唧一口就往弟弟额头上亲，末了还补了一句：“真是娘的乖宝贝，娘回来了，快去吃饭吧！”
江子玦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忧伤，为什么不管是娘还是方老师，都觉得弟弟最乖？难道他以后要向弟弟学习不成？可是他是哥哥呀！
裴雪拍了拍小儿子的屁股让他进屋，这才搂住大儿子香了一口：“乖宝贝，娘这次原谅你不好好吃饭了，不过下次可不能这样咯，三郎可是答应过娘要做好孩子的，三郎说对不对？”
小孩子的心思裴雪一眼就看穿了，也不知道怎么地，在原主记忆之中明明只是听话的两个崽崽，在她穿越过来之后那可真是变化巨大。
大儿子越发顽皮，古灵精怪之间总想着要去挑战她的底线，每天在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二儿子则是一直乖怂乖怂的，那副可怜兮兮又无辜的样子，许多次都让裴雪心软不忍心责罚他们。当然，他们两小只也没真的做过什么坏事。
江子玦得了娘亲的亲亲，眼睛亮晶晶的，开心的不得了，当下就在自家娘亲脸颊上亲了一口，高高兴兴道：“娘，那我去吃饭啦！”
“快去！”
看着儿子屁颠屁颠跑进去的背影，裴雪也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要往里走，迎面正碰上出来的方芸芸，“还真是你回来了，之前秦铮还说担心你回来见不到人担心，看看，你都知道是在这里。”
裴雪笑道：“那可不，家里头没人，我也只敢往这里找了，总不能往老江家那边找不是？”
方芸芸笑道：“你还真别说，今天你家江临川本来是要回家的，我就是听说你们老江家那边又闹事情了，这才把人接过来的。”
“是吗？那边又闹出什么事情了？”裴雪扬扬眉毛，有些好奇，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她自己所想的这般。
“这个吃完饭再说，你回来的刚好，我这饭刚做好，甘冈忙着孩子们也都没吃呢！快来一起吃了，对了，你事情办得怎么样，那边态度还好吧？”
裴雪一边从包里头拿出了饭盒一边笑道：“还没吃？那倒是正好，来，县肉联厂给的红烧肉，热一热，保准你们都吃的喷香。”
“红烧肉？”方芸芸提高音量，就连屋里头的马文晨都忍不住跑出来了，他怀里抱着小青稞，看着裴雪道：“哟！小青稞，看看这是谁回来了？听说还给你带了红烧肉呢！”
“你这人！”方芸芸无奈的看他一眼。
裴雪也不恼怒，笑眯眯的把包递给了方芸芸，从马文晨怀里接过了冲她伸手咿呀叫唤的小青稞，她吧唧在闺女脸上香了一口，这才笑眯眯道：“闺女儿想没想娘？”
马文晨道：“小青稞才多大，你就指着她会喊娘了不成？”
裴雪翻了翻白眼：“你不懂，孩子虽小，但这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一看我闺女这手脚乱动的样子我就知道她非常想我。”
“得了吧，你俩还贫，快进来吃饭。”
裴雪笑笑，先是抱着闺女到水桶边舀了水洗手，这才笑眯眯的抱着孩子进了屋里。
屋里头江临川正襟危坐，两个小崽崽坐在他边上吸溜着面条，秦铮和方芸芸在忙活热菜。
裴雪打量一圈，问道：“周明华呢？去省城了？”
“是啊！不是你给的机会吗？”秦铮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当初要是知道这肥皂厂可以免车费回省城一趟，我肯定也乐意。”
裴雪道：“秦大会计，现在跳槽来我们肥皂厂还不晚，趁着我们肥皂厂没弄起来，你来了就是我们厂子的骨干人员，以后给你弄个厂长当当。”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比我还能扯。”马文晨摆手打断他们的话，这才看向裴雪：“怎么样，你今天去县肉联厂顺利吗？”
一听这话，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原本正襟危坐的江临川也把脸转到她的方向，裴雪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他身边，这才道：“红烧肉都拿回来了，你们说呢！”
“这是……成了？”方芸芸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