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哪知下一秒，顾默就要将林彬彬拽下车。

    为了防止顾默伤到自己的肚子，林彬彬只得用一只手护着肚子，一边蜷缩着身体和顾默抗衡。

    林彬彬哪里是顾默的对手，被顾默一拽，整个人半截身体早已透出车外。

    宋诺见状不自觉捏紧了顾默，放开！顾默！林彬彬现在怀着孕，你要干什么！

    她是我的妻子，用不着你在这教育我！

    顾默又是大力一拽。

    无法，宋诺只得挥拳和顾默再打起来。

    林彬彬失去制衡但半截身子在车外，中心不稳从车上摔了下来，顿时感觉腹部绞痛。

    宋诺......宋诺我肚子......孩子......

    看着从车上摔下来的林彬彬，顾夫人也受惊，大喊一声：林彬彬！

    打斗中的两人被顾夫人的叫喊声吸引了注意力，顾默先一步跑去抱起林彬彬。

    看着怀里的人五官邹在一起，顾默头一次感觉到无比心慌。

    宋诺也顾不得其他，忙开车将林彬彬拉去医院。

    进了手术室的灯亮起来。

    外面坐着的几人都沉默不语。

    林彬彬已经怀孕五个月，胎儿不小。

    顾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着青白。

    手术室门上

    手术中

    的红灯刺得他眼睛生疼，林彬彬摔后苍白的脸，捂住腹部的手，还有那声气若游丝的

    孩子在顾默脑海里循环播放

    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他后颈未干的冷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住。

    顾先生，程小姐......

    助理的声音在颤抖，

    什么事！

    平板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顾默瞳孔骤缩。

    照片里，程羽的白色轿车扭曲变形，挡风玻璃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顾默！宋诺突然起身，金属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他狠狠攥住顾默的衣服领口，往日温和的面容布满血丝，程羽昏迷不醒是她自己的事，可林彬彬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顾夫人冷笑一声当年非要娶林彬彬进门，转头又和程羽纠缠不清。

    现在好了，一个躺在手术室，一个昏迷不醒，顾家门楣都要被你丢尽了！

    你那位白月光可真会挑时候，每次出现都搅得鸡犬不宁。

    顾老夫人的拐杖重重杵在地面：当年就不该同意你和程羽来往！现在两个女人，三条人命，真是造孽！

    顾默垂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尖，他想起林彬彬怀孕后，总是笨拙地在他面前示好的模样；

    也想起程羽出国前，红着眼眶说等我回来的场景。

    两种声音在耳边交织，撕扯着他的理智。

    孕妇暂时脱离危险，但胎儿......

    医生的声音传来时，走廊尽头急救推车的轱辘声也同时响起。

    程羽苍白的脸从转角闪过，顾默的世界在这一刻裂成两半。

    他踉跄着向前，不知该奔向哪一边，手心的血痕渗进西装，像一道永远洗不掉的罪证。

    顾默的目光在两道紧闭的门前游移，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

    程羽苍白的脸与记忆中那个雪山上的身影重叠

    ——

    十二年前，是她拼死将他抬下山，才让自己没有死在那里。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手术室传来的器械碰撞声，像两根钢针同时扎进太阳穴。

    顾默转身不等医生说完结果，跟上程羽的推车。

    你疯了宋诺猛地拽住他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彬彬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现在要去守着别人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宋诺即使再不喜顾默，但他知道林彬彬喜欢了顾默六年。

    即使离婚又如何就能证明六年的感情宣布消散她的离婚只是维护自己的尊严，宋诺知道，林彬彬还是爱着顾默的，无论她说出的话多么决绝，此刻顾默都必须守在这里。顾默甩开宋诺的手，喉结上下滚动：林彬彬这里有你们，但程羽只有我。等她醒了，我再回来。他转身时，推车擦过墙角的金属栏杆，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夫人突然冷笑出声，珍珠项链在她指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程羽只有你那林彬彬呢她进顾家半年，连个完整的婚礼都没有，现在因为你她才摔成这样，你拍拍屁股就走

    她想起林彬彬刚才苍白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她发自内心喜欢这个儿媳。

    听话懂事有能力，如果她有个女儿断断不会让女儿嫁给顾默。

    但顾默是她儿子，她除了能将顾默强留着在，还能做什么，他不能替林彬彬把顾默的心留在这。

    顾默顿了顿，还是抬脚追了过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顾夫人手中的的珍珠项链被她啪地扯断断裂，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地，哎......我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

    宋诺盯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竟憋出一滴泪来。

    他替林彬彬不值，六年，一个人哪有那么多六年，捂一块石头捂六年都捂热了，但是顾默呢除了能伤人心外，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