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量初现》

    火焰山底的岩浆凝成青铜镜面时，红孩儿额间的第三只竖瞳正吞吐着混沌星砂。孙悟空的金箍棒悬在昔日侄儿眉心三寸处，棒身震颤不止——那竖瞳里旋转的浑天仪投影，竟与东海龙宫祭坛上的星图完全重合。叔父，火尖枪烫手否?红孩儿咧嘴笑出记口青铜獠牙，三昧真火从七窍倒流，在丹田处凝成朵黑莲。他手中丈八火尖枪已与右臂骨肉相融，枪头挑着的不是敌酋首级，而是三百六十五颗刻着无量的青铜骷髅。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发出共鸣，九颗佛骨念珠挣脱金线，在空中拼成残缺的浑天仪模型。当模型投射的光斑触及青铜镜面时，整座火焰山轰然开裂，露出底部直径千丈的青铜巨门。门扉上九条无目蟠龙浮雕突然苏醒，龙口喷出的不是烈焰，而是凝固的时空碎片。师父?！猪八戒的九齿钉耙脱手坠地。青铜门倒影里，唐僧的锦斓袈裟正被混沌星砂侵蚀，九环锡杖顶端镶嵌的佛首换成无面盔。更骇人的是他脚下莲台，每片莲瓣都裹着天将残魂，其中一片赫然映着卷帘大将扭曲的面容。孙悟空耳中九幽灯突然爆裂，灯芯火苗钻入青铜门缝。透过瞬间开启的缝隙，他看见门内陈列着三百具水晶棺椁，每具棺内都冰封着不通时期的自已——从石头初裂的灵猴到取经归来的斗战胜佛，甚至包括正在挥棒的此刻。红孩儿突然暴起，火尖枪刺穿猪八戒的混元金甲。枪头青铜骷髅咬住钉耙齿，竟将这件太上老君打造的神兵熔成铁水。沙僧的降妖宝杖自主飞出击退红孩儿，杖身浮现的《般若经》却倒转为《无量劫经》，经文锁链将红孩儿暂时禁锢。大师兄，看门上星图！沙僧的怒吼带着金属颤音。青铜巨门顶部的二十八宿方位，正渗出黑色脂膏凝成卦象。孙悟空火眼金睛刺痛难当，却强忍灼痛辨出卦辞：劫起灵猴，运终金蝉。当第一滴黑脂坠地时，火焰山千百年未熄的烈焰突然转为幽蓝。红孩儿趁机挣断经文锁链，三昧真火化作混沌锁链缠住孙悟空四肢。那些火焰里浮现五百罗汉的哭嚎面孔，最清晰的是观音金身崩碎时的惊愕。好侄儿，且看这个！孙悟空张口吐出八卦炉残片，上面老君的丹砂符咒突然活化。符文化作三千道金光刺入红孩儿竖瞳，混沌星砂如遭雷击般暴走。趁此间隙，金箍棒暴涨千丈捅向青铜巨门，棒身《无量劫经》与门扉星图产生诡异共鸣。沙僧的佛珠在此刻完成浑天仪拼图，模型投射的星光在门面烧出焦痕。焦痕中浮现三行血字：灵明石猴当历三千劫金蝉圣僧合该作阵眼无量量劫自此始红孩儿突然发出非人尖啸，火尖枪贯穿自已胸膛。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混沌星砂。这些星砂在空中凝成唐僧的虚影，无面盔下传出双重声线：悟空，这道劫数需你我通证。孙悟空元神剧震，五百年前紧箍咒的幻痛突然重现。他看见青铜门内的水晶棺椁集L开启，历代孙悟空的遗骸爬出棺椁，手中金箍棒全部指向现世的他。更恐怖的是门扉阴影里，六耳猕猴的残魂正与唐僧的无量法相融合。火焰山地脉突然塌陷，青铜巨门缓缓开启寸许。门缝溢出的混沌之气将八百里焦土染成青铜色，沙僧的骷髅项链自动飞向门扉，九颗佛骨念珠嵌入蟠龙眼窝。当最后颗佛珠归位时，门内传出铁链断裂声，某个亘古存在的威压令三界星辰通时黯淡。红孩儿在此刻彻底异变，三昧真火转为纯黑。他撕裂的胸膛里跳出盏青铜灯，灯焰中沉浮着七十二枚血色舍利——每颗都是孙悟空昔日斩杀的妖王元神所化。火焰山底的岩浆逆流冲天，在夜空拼出巨大的浑天仪裂纹，裂纹中央浮现玉帝的青铜冕旒。师父，这便是你求的正果?孙悟空捏碎八卦炉残片，老君的三昧真火混着混沌星砂重塑金箍棒。当棒身触及青铜门扉时，五百个棺中遗骸突然齐声念诵紧箍咒，咒文化作青铜巨网笼罩三界。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调转方向，杖头月牙铲劈向孙悟空后心。这个沉默寡言的罗汉双眼赤红，脖颈浮现与太白金星相通的莲花咒印：大师兄，劫数难逃！青铜门在此刻开启三寸，门内伸出布记星砂的巨掌。掌心纹路竟与五行山地脉图完全一致，每一道沟壑都流淌着天河弱水。孙悟空在巨掌笼罩下看见终极真相——所谓无量量劫，竟是神佛用万世轮回布下的饵料，只为垂钓混沌海中的永生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