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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礼貌地同越嘉良道别后上了楼,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越飞萤倚在门边等他,细细的眉头微蹙着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之后,率先转身进了房间。

    祁盛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样子,这小狐狸又开始打她的小算盘了!

    第94章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进了房间,祁盛之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越飞萤似乎完全没拿他当外人的样子,只见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倚在贵妃沙发上,裙摆往上滑了一些,露出一对白嫩光滑的小腿,领口的蝴蝶结也系得有些随意,一眼望去隐隐约约有些诱人的阴影。

    “随意坐,不用客气。”

    见他跟了进来,越飞萤也丝毫没有要坐端正的意思,一开口嗓音清冷又慵懒:

    “我还以为那天把你得罪了,结婚之前见不到你人了呢。”

    那天从咏思照相馆拍了照出来,祁盛之一路上开车一句话也没说,把她送到越公馆门口就走了。

    越飞萤知道他不爽,可那又怎么样呢?

    成年人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一点代价,不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么?

    要是祁盛之作为她的搭档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那未来半年还有得他受,毕竟她可不是越嘉良那种动不动就心软的人。

    听越飞萤主动提起那天的事,祁盛之便觉得有些好笑,他还没有找她麻烦,她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双洁白无瑕的小脚,又瞥了一眼隔了一米远的单人沙发,一脸镇定自若地坐在了她脚边。

    “怎么会呢?我这人心眼小,在哪儿吃了亏,势必要在哪儿找回来,逃避不是我的风格。”

    他一边说着似是而非的玩笑话,一边观察着越飞萤的反应。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越飞萤似乎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也没有被他的话所影响,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吗?那我们正好相反,说说吧,你想怎么找回来?”

    祁盛之看着眼前盈盈浅笑的越飞萤,一头长发柔顺地搭在胸前,容貌秀气,气质娴静,只要不开口说话,看上去完完全全就像是画上的那种传统古典仕女。

    无论他怎么看,也实在看不出她可能会喜欢女人......

    其实祁盛之今天来也不是真的想报复越飞萤,就是这个问题在他心里一直琢磨了许久没有答案,才忍不住借着送结婚照的理由再来见见她。

    现在越飞萤这么坦然地问他打算怎么找回来,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越飞萤此时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让他看着有些不爽,倒显得他扭捏起来了似的!

    他桃花眼里光芒闪烁,显然被越飞萤淡定的态度挑起了莫名的胜负欲,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淡定,似乎吃定了他似的,让祁盛之心里一阵不爽。

    他忽然侧过身,双手扶在沙发两侧,整个人的身体将越飞萤圈了起来,两人之间也就不到一臂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最起码......得道个歉吧。”

    可越飞萤似乎对他逼近的动作无动于衷,嘴角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一些,薄唇轻启:

    “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她说得那样轻松随意,祁盛之眼底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他分明看出越飞萤嘴角的笑意有笑话他的意味,就像她好心在陪一个小孩儿玩过家家。

    祁盛之压住心中邪火,决心要给她点厉害瞧瞧,刻意哑着嗓子说道:

    “动动嘴就算道歉了?”

    越飞萤想笑,从她的角度才能看出祁盛之自以为压迫感十足的姿势有多僵硬,从他进门时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到他虚张声势地故意坐在她脚边,再到现在别扭地扶着沙发假装将她圈在怀里,每一个动作无不都在告诉越飞萤他......没啥经验。

    越飞萤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逗他:

    “不然呢,要我跪下给你磕个头?”

    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模样,祁盛之差点被气笑,他整个人都已经快压到她身上,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好整以暇地随口应付他?!

    原本祁盛之只想要看着越飞萤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放过她,可偏偏越飞萤却淡定得让他下不来台。

    他咬紧了后槽牙笑道:

    “......跪下磕头就不用了,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

    “所以呢?”

    越飞萤忍不住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她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虚张声势,以她对这个年代的了解,别看祁盛之嘴上厉害,十有八九还没有过实战经验,只怕比普通男大都要纯情,就他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越是这样,越飞萤越是忍不住逗他。

    她一边眯着眼睛若有似无地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打量,一边慢慢悠悠地开口:

    “还是说你的意思是要我......跪下做点别的?”

    祁盛之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被针扎了似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越飞萤:

    “你,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越飞萤居然敢说出这种话,当真是从海外回来的小姑娘与国内的小姑娘差距这么大?!

    越飞萤忍笑忍得嘴角都快抽搐了,却还假装一本正经地问他: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是想我跪下给你打扇,还是跪下给你捶腿,你才能原谅我呢?毕竟你也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祁盛之刚才的心跳快得差点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现在听越飞萤来这么一句,顿时呼吸为之一噎,瞬间觉得自己思想太过肮脏,又是一阵羞愧难当。

    可还没等他反省多两秒,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身前传来,越飞萤就在他眼前笑成了一团。

    祁盛之愣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儿——越飞萤就是故意的!

    从来都只有他调戏小姑娘的时候,什么时候他被小姑娘调戏过?!

    看着眼前笑得眼泪花儿都冒出来的越飞萤,莹白的小脸也浮上了一层粉色,倒是比之前任何时候看着都多了几分姿色。

    祁盛之恼羞成怒,听着她的笑声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烫得厉害,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丢脸过,情急之下直接俯身堵上了她的嘴!

    越飞萤眼睛忽地睁大了一瞬,看着近在咫尺的祁盛之红着脸闭紧了眼睛,睫毛一个劲儿抖动,滚烫的嘴唇紧紧贴在她的唇上,忽地眼里就有了笑意。

    第95章

    姐姐教你

    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女人对祁盛之投怀送抱。

    平日里他虽然表现得风流荒唐,但那些都是他刻意装出来的假象,不过是为了麻痹某些有心之人的“关注”,也方便搞好关系套取消息。

    实则以祁盛之内里孤高的性子,他对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卖弄风骚的行为嗤之以鼻,更对黏在他身边动手动脚的挑逗极为反感,从没有哪个人真的和他有过亲密接触,更别提发生过亲密关系了。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那天在越公馆被越飞萤“突袭”夺去的,其实是祁盛之的初吻。

    他活了二十几年,居然栽在了一个喝得烂醉的小姑娘身上,说出去都嫌丢人。

    更让他说不出口的是,自从那一吻之后,从不做梦的他一入睡,便会时常梦到一个披着长头发的女鬼夜里爬上他的床,用冰冰凉凉的嘴唇在他唇上摩擦。

    偏偏梦里他还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女鬼轻薄,那女鬼还会往他嘴里吐寒气,冰凉的手钻进他衣服里摸索,让他浑身由内而外忍不住一阵颤栗。

    惊醒之后时常要怔愣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又皱着眉头起身重新冲洗一番,大半夜这样一折腾,往往瞌睡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这个睡不好觉的困扰也是越飞萤带给他的,祁盛之想起这事心中怨气更甚,就想趁此机会也让她体会一下被人“突袭”是什么滋味,最好夜里也和他一样做被鬼骚扰的噩梦!

    正当他以为自己大仇得报,忽然口中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冰凉感,什么又软又凉的东西钻进了嘴里,他原本就紧绷的身体瞬间僵硬,脑子里“嗡”地一声只有一个念头──女鬼来了!

    他惊慌失措间便想退开,谁知下一秒一双冰凉的小手顺着他散开的衣服下摆就抚上了他的后背,明明感觉没使多大劲,可偏偏就像爬山虎一样让他挣脱不得。

    祁盛之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慌张无措,却看到一双清风霁月般的柳叶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下一秒,唇上冰凉脩然退开半寸,只听见越飞萤在耳边呵气如兰道:

    “使蛮劲可不行,姐姐教你。”

    她用最清冷的嗓音说着最撩人的话,瞬间将祁盛之耳朵染得通红,一双桃花眼里雾气迷蒙,满眼只看得见她薄唇微微开合,脑子里再没有别的想法。

    越飞萤满意地轻笑,再次吻上他的嘴角:

    “真乖。”

    祁盛之感觉自己像入了魔一般,耳朵里只听得见越飞萤清清泠泠的嗓音,不由自主地笨拙配合着她温柔的亲吻。

    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层层浪花般瞬间将他包围,不知不觉间早已乱了呼吸,喉头也不自觉发出一些令人引人遐想的吞咽声。

    祁盛之感觉自己就像落进了一朵棉花般柔软的云里,想要靠自己站起来却根本使不上力,好在耳边终于听到越飞萤略带餍足却依旧清冷的嗓音响起:

    “今天就先教到这儿,剩下的......还有半年时间,慢慢教。”

    祁盛之只觉得后背一空,连带着身体和心都空了一瞬。

    他意犹未尽地缓慢睁开眼,只看见越飞萤轻巧地从他圈出的狭小空间里钻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在他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惹得他脸上刚褪下去的绯红又漫了上来。

    他怔怔地看着越飞萤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背影,一时间觉得刚才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不过片刻,越飞萤梳好头发,重新系好领口处的蝴蝶结,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红晕,浅笑着走回来:

    “对了,结婚当天我想穿白色的蕾丝连衣裙,你想穿西装吗?还是中山装?”

    说着,她的眼神落在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的祁盛之身上,看着他敞开的领口处还没来得及褪下去的一片绯红,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或者,就今天这身也挺好。”

    祁盛之还有些发懵,越发觉得刚才发生的事会不会只是他产生的幻觉,他低下头偷偷观察了自己一下,耳朵根儿瞬间又是一热。

    他不是在做梦,那为什么越飞萤此刻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转头就和他说起了结婚当天穿什么衣服的事?

    越飞萤见他像是在发呆,又走近几步,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肩头: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当她微凉的指头刚触碰到他的衬衣边缘,祁盛之却像是触电一般“噌”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哑:

    “……我没意见,你决定就好。”

    对于他反应略显过度的动作,越飞萤好像也没放在心上,点点头说道:

    “那就西装吧,按着西式婚礼来,既简洁又轻松。”

    祁盛之此刻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婚礼的事,越飞萤说什么,他便点头应下。

    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

    祁盛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慌张地几步走到阳台处背着身子整理自己松散的衣角。

    越飞萤见状,嘴角上扬,施施然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越嘉良板着一张脸,貌似有些不虞:

    “你们说话就说话,还没结婚,关着门像什么样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越飞萤,看着她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衣服也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越飞萤才不怕他板脸,噘着嘴应道:

    “没结婚又怎么了?小情侣之间说悄悄话当然要关门,不然被“某些人”偷听了怎么办?”

    听出她话里意有所指,越嘉良假装生气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教训道:

    “你爸是那种会偷听的人吗?!”

    说完心底忍不住有些发虚,刚才他在房门前站了起码得有十分钟,愣是没听见里面两人说话的动静,越等心里越没底,才忍不住敲了门。

    越飞萤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你会不会,自己知道”的表情:

    “所以,有什么事吗?”

    说了半天话,愣是没瞧见祁盛之的动静,越嘉良伸长脖子越过越飞萤头顶往里瞧,嘴里说道:

    “快到饭点了,我问问盛之要不要留在家里吃饭。”

    第96章

    两个字,满意

    越飞萤听了白眼差点没飞到天上去。

    怎么,现在家里已经穷到就差祁盛之这碗米下锅了吗?还需要特地来问一声?

    此时祁盛之已经整理妥当,大长腿几步出现在越飞萤身后,顺带把门开了不少,客气回道:

    “谢谢越叔叔,不过今天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会回去吃,下次再来叨扰。”

    越嘉良的目光飞快在祁盛之身上打量一圈,又见他面色如常,这才从脸上挤出来一道笑容:

    “行,既然你跟家里说好了,叔叔今天就不留你了,以后你们小两口常回来吃饭就行。”

    祁盛之点点头,如释重负般地同越嘉良礼貌道别之后迅速离开。

    越嘉良看着他略显急切的背影感叹道:

    “看来祁家的家规还挺严,回家吃饭都得准点,你以后嫁过去了可千万注意,收起你那散漫随意的性子......”

    这边他话还没说完,一回头发现越飞萤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嘿!你这孩子……”

    越飞萤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的啰嗦,从小到大哪有人在她身上投入过这么多的关注,简直让她的人生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她当然知道越嘉良爱她,凡事都为她好,但同时她又清楚的知道,其实越嘉良爱的是他的女儿“越飞萤”,而不是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外来者。

    所以,每当越嘉良对她好,关心她的时候,她心里一边忍不住暖流涌动,一边又不忘给自己泼冷水。

    这样矛盾的心情令她感到厌烦,干脆尽量减少和越嘉良的接触,盘算着等到结婚之后搬出去住就可以耳根清净,彻底解脱了。

    她懒懒地坐回沙发上,忽然看见沙发的一角落了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天在咏思照相馆和祁盛之拍的结婚照。

    原来祁盛之是来给自己送照片的。

    看着照片上素面朝天的自己和笑不及眼底的祁盛之,越飞萤嘴角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心中自我调侃道:

    “还好做个不婚不育的独身主义者是上辈子发的誓,这辈子结婚应该不算打脸吧?”

    看着照片上唇红齿白的祁盛之,越飞萤越看越满意。

    她的感情观在70年代不太容易被人接受,不出意外,应该会被划到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耍流氓行为一列。

    要是和一个普通人处对象,等她新鲜感过了,她是断断不会勉强自己硬撑下去的,最后既伤人心,自己也难逃负心女的骂名。

    可遇上祁盛之就不同了,不仅他的长相身材是她的天菜,两人还提前就友好磋商了以半年婚姻生活为期限的前提,半年之后她还能拿到一大笔财产和雀儿一起环游世界。

    就目前来看,简直没有比祁盛之更令她满意的对象!

    更何况,她刚才“无意”中蹭到一下……

    怎么说呢,还是那两个字——满意!

    ......

    祁盛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的祁家,波荡起伏的心绪到此刻都还没彻底平静。

    他明明是抱着进一步探究越飞萤带给他的疑问才去的越公馆,谁知道这一趟下来脑子里越发糊涂了。

    一开始他以为越飞萤喜欢陆战,接着又怀疑越飞萤喜欢韶惊鹊,但今天越飞萤的大胆举动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猜不到她的心理——她总不可能喜欢他吧?!

    忽然,脖颈间传来一阵轻痒,他随手摸上去,从脖颈与领口的交接处取下一根细软的黑色长发。

    看着躺在掌心的那根长发,他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了刚才越飞萤在他脖颈间辗转的画面,她微凉的嘴唇落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像播下一颗颗火种,将他一次次灼烫。

    呼吸间也尽是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一如她人一般的清冷淡雅,却在他记忆中刻下深深的印记,令他现在一回想,鼻间似乎就能再次闻到那股让他迷失的香气。

    那根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从手心滑落,却被他飞快地再次握住,那比羽毛划过还轻微的触感,让他手心发痒,心头又是一热,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忽然,耳边几下“笃、笃”声打断他的遐思,车窗外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身影。

    前一秒祁盛之脸上放松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转而又换上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眉毛往上挑了挑,没有下车,只是摇下了一点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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