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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祁照月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方才在母后宫中瞧名册,上面没有晏哥哥!”

    “我只是提了一嘴……”

    “母后说他既有了妾室,就不应肖想皇室女!”

    “她让我不要再将心思放在晏哥哥身上。”

    “她让我从傅、曾、白与新晋世家中选一个!”

    “她让我死心!”

    祁照月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

    “她让我死心!”

    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嘶吼出来。

    喜姑叹了一口气,奉上新沏的热茶:“公主,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祁照月拿茶杯,却并没有喝,只是紧紧盯着杯中荡漾的茶水。

    茶水氤氲了她的双眼。

    脑海中浮现出沈晏修长隽秀的模样。

    他的所有都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里。

    她怎么能死心?

    她怎么甘心?

    祁照月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若是白冰瑶那个贱人便罢了!”

    “区区一个平民女……绝无可能!”

    “晏哥哥只能是我的!”

    喜姑赶紧唤了人进来打扫,又奉上一杯茶。

    祁照月出了气,胸口起伏稍缓。

    喜姑这才上前一步,将袖中之信递了过去。

    祁照月斜睨一眼,秀眉紧蹙,语气不悦:“谁的?”

    “沈府那位表小姐送来的。”

    席秋娘?

    祁照月冷哼一声。

    说是表小姐,实际身份比那姓凌的高不到哪儿去。

    不过……

    她思及信中或许藏着沈晏的消息,虽有些不太耐烦可还是从喜姑的手中接过,一目十行。

    看完,祁照月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欣喜地站了起来,在屋里头来回踱步。

    “凌曦可是贺明阁未过门的夫人!”

    “若是能将两人关到一起……再‘恰好’被晏哥哥撞见……”

    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这凌曦在晏哥哥心里头,可就……

    祁照月眸光闪烁,笑意愈发阴毒:“喜姑。”

    “奴婢在。”

    “去查查,贺明阁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她把玩着手中的信笺。

    “是。”

    “另外拿我的帖子去沈府,邀沈家女眷参加十日后的逐马日。”

    “记得将那凌贱人与席秋娘的名字一并写上!”

    她要在逐马日里烧一把火!

    这把火,得烧得旺一些。

    最好,烧到沈晏再也无法忽视。

    她要让沈晏亲眼看看,他夜夜宠爱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

    日暮西沉,霞光染红了沈府的飞檐。

    沈晏一脚踏入府门,李主事便迎了上来,恭敬行礼:“少爷!您回来了!”

    他瞟了一眼李主事:“何事?”

    这沈府之事一直是母亲秦氏处理,若有拿不定的也会去找祖母。

    需要他定主意的少之又少,却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李主事紧跟着沈晏的步子道:“今日后院来了个道士做法事,说是要驱邪……”

    沈晏眉头微微一挑。

    驱邪?

    沈府何时请过道士?

    李主事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从秦氏安排法事,到凌曦识破假道士,再到老夫人罚秦氏与表小姐禁足抄书,事无巨细,不敢隐瞒。

    沈晏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凌曦呢?”他问,声音低沉。

    李主事愣了一下,没想到少爷第一个问的是凌曦姑娘。

    “凌小娘没事,只是淋了雨。”

    李主事见沈晏的脸色不好,连忙补了一句:“府医已经瞧过了,饮了姜汤,眼下已无碍。”

    沈晏脸色这才缓了缓,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李主事便停下了脚步,目送沈晏。

    观山院近在眼前,该说的也说完了,他便不好再跟着沈晏入内。

    屋内,凌曦托着腮,眼神放空,盯着桌上那堆白花花的银子。

    她拿起一个在手心里掂了掂,也不知道一个银锭子多少克,反正沉甸甸的。

    可惜了!若是这些全是金子该多好!

    晚照在一旁絮絮叨叨:“这加起来……少说快一千两呢!”

    一千两?!

    她记得纪录片里,古代寻常种田的百姓辛勤一年也才15到20两。

    啧啧!

    不愧是四大世家之首,真有钱!

    凌曦回过神,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银子,好奇地问:“府里的女眷,吃穿用度都怎么安排?”

    晚照掰着手指头算。

    “老夫人与夫人每季八套衣裳,常服四套,礼服两套,寝衣两套,还有坎肩罩衫啥的。”

    “之前老夫人吩咐了,您与表小姐一样,每季四套衣裳。”

    凌曦点点头,心里有了数,一年下来也有十六套衣服了:“吃食呢?”

    “府里唯有观山院有小厨房,其他院里都是提前拟单子吩咐后厨做的。”

    只有沈晏有小厨房?凌曦有些奇怪。

    晚照看出了她的疑问:“爷公务繁忙,归时不定,有个小厨房方便些。”

    凌曦了然地点点头:“那平日里一些花销呢?我见表小姐有时会出门,买些东西回来。”

    “用的是例银,还有一些年节时两位夫人赏的银钱。毕竟夫人有嫁妆……”

    晚照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凌曦听懂了。

    秦氏有嫁妆,但席秋娘就指着例银过活!

    不过听晚照这么一说,便是没有了例银,席秋娘也有吃有喝有新衣穿,饿不死!

    而且沈老夫人只是罚没席秋娘三个月的例银罢了 !

    跟她差点出家与受五十大板相比,她席秋娘只是少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便宜大发了!

    晚照寻了个好看的檀木匣子地将银子装了进去。

    凌曦看着她整齐地将银锭子一个个码好,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也有例银呀?”

    晚照正要回答,便听一道男声响起:“自然是有。”

    第62章

    这可是爷放俸银的匣子

    凌曦猛地回头。

    沈晏不知何时站在内室门口,正迈步朝她走来。

    晚照赶紧将檀木匣子放在桌上,行礼退下。

    “公子。”凌曦起身相迎,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那是有多少呀?”

    沈晏的目光扫过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薄唇轻启。

    “喜欢银子?”

    凌曦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弯了眼角:“人人都道黄白物是俗间物,恰巧妾身是个俗世人。”

    言外之意便是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有谁会不喜欢钱吗?

    没有!

    沈晏眸光一闪,似乎对她的坦率有点意外。

    他转身就走,没再多说一个字。

    凌曦挑眉,心里嘀咕:喜欢钱不行?

    这偌大的沈府的一草一木,也不是金银堆砌出来的么!

    她没管沈晏,正打算把沉甸甸的檀木匣子收起来。

    这一千两银子可真重!

    能不能换成银票啊?

    念头刚闪过,沈晏又回来了。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这些权当给你压惊。”他拿着一个金丝楠木匣子,递给她。

    嗯?

    凌曦看看自己手里的,又看看他手里的,再看看他。

    给她的?

    沈晏微微点头。

    难道里面全是银子?!

    凌曦眼中一亮,赶紧放下手里的匣子,欣喜地接过。

    入手却轻飘飘的,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疑惑地看了眼沈晏。

    不会是知道秦氏与席秋娘被罚,想让她一块儿抄家规吧?

    无论如何,秦氏可是沈晏的亲娘!

    毕竟在古代崇尚孝道,愚孝之人比比皆是。

    她越想越有可能!

    盖子翻开,入目的却是满满一匣子银票。

    这么多钱!

    她飞快地盖上匣子,以为自己看岔了。

    然后再次打开,里头的确是银票。

    她试探性地开口:“这……都是给我的?”

    沈晏点头。

    凌曦眨眨眼,难以置信。

    这么多,全给她?

    她方才粗略地瞟了眼,里头的银票,最大面额的是百,最小的也有五十。

    这里少说得有万两。

    怎么突然给她这么多钱?

    就只是单纯地“压惊”?

    她有些不太确定。

    沈晏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勾:“怎么?嫌少?”

    凌曦连忙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太多了些。”

    “拿着罢。”他语气温和,“我平日公务繁忙,有时顾不上你。”

    “你跟谢郡主走得近,若是她约你喝茶听曲,手中有银子傍身,在外头总会自在些。”

    这倒也是。

    总不能次次让谢昭昭付钱。

    虽然谢昭昭并不在意这些,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注重的便是这个有来有往。

    “多谢公子。”她脆生生应道,这声“公子”叫得格外甜。

    沈晏看着她,眸色深了几分,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他转身要走,凌曦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他。

    “公子。”

    还有事?沈晏回过头,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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