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板着脸说：“许青山同志，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第235章
陈书宁马兰芝开导王娜
陈书宁和郭君山还没有捅破窗户纸，陈书宁不想大肆宣扬。她说话很克制，并没有让许青山丢脸。
可许青山并不死心，他不甘心，也不服气：“陈书宁，我说这些话是为你好。你好好读书，等考上京市的大学，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
郭君山不过就是个小公安，他能给你什么？恐怕他现在连套房子都混不上，凭他那点工资，在京市能干什么？”
“许青山，我不觉得成为公安干警，是丢脸的事。职业不分贵贱，何况他在为人民服务，你不应该轻视他。”
陈书宁保持着理智，沉声说道：“你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个没出息的公安，那你又是什么？你有房子吗？有正式工作吗？”
陈书宁的问题很犀利，许青山扔到郭君山身上的每一把刀，都被她精准无比的，扔回许青山身上。
许青山语塞，他现在是下乡插队的知青，真较真，他还不如郭君山。可他家里条件好啊！
“是，我现在混的不如郭君山，可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他。”
陈书宁皱着眉头，她不理解许青山，他说这些干什么？她平静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郭君山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批判。同样，你未来会怎么样，跟我和郭君山也没有关系。”
许青山越想越生气，可他不想当着陈书宁的面发脾气。
又一想，等陈书宁看到京市的繁华，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肯定会回头。忍下怒火，他转身离开。
许青山刚走，王娜和马兰芝低着头，慢慢挪进来。
马兰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陈书宁一脸茫然，心里忍不住同情许青山，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王娜大大咧咧惯了，凑到陈书宁身边小声说：“书宁，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们和许青山一起回来，我俩去了趟茅厕，回来就……”
陈书宁后知后觉的问道：“王娜，许青山好奇怪，他，他不会是……”
马兰芝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你才反应过来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书宁，你学习的时候那么聪明，怎么在这种事上，迟钝的跟白痴一样？”
陈书宁脸颊微红，想到许青山天天去她家，更尴尬了。
“兰芝，人不可能是完美的。”陈书宁害羞的说：“就算是我，也有缺点。”
马兰芝感叹道：“哎，要不是许青山忍不住了，恐怕你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王娜满脸好奇，拽了拽陈书宁的衣角，问道：“你跟郭公安怎么回事？”
提起许青山的时候，陈书宁只是尴尬。提起郭君山她脸颊发热，脸蛋更红了。
马兰芝照着王娜的头拍了一下，嫌弃的说：“你看书宁脸多红啊，这还用问吗？出去别乱说，会给书宁惹麻烦。”
“惹什么麻烦啊？”王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声说：“上头风向又改了，我听说要取消革wei会。”
“嗯？”陈书宁愣了一下，追问道：“真的啊？那别的政策呢？”
马兰芝凑到陈书宁身边，小声说：“我们也是回来的路上，听别人念叨几句。听说以后不吃大锅饭，具体的我不清楚。”
陈书宁计较一番，叮嘱道：“王娜，兰芝，上头没有文件下来，咱们可不能出去乱说。万一不是，会惹麻烦。”
王娜拍了拍胸口说：“我肯定不会出去乱说，也就是跟你说说，书宁我相信你。”
说着王娜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我和兰芝给你买的江米条，你赶紧吃！”
陈书宁不跟王娜客气，抬手接过油纸包，笑着说：“咱们仨一起吃。”
“你们学的怎么样？去了好几次，眼瞅着快高考了，还用去吗？”
马兰芝从锅里盛出半杯水，递给王娜，又给自己弄了杯水，这才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用去了。把老师讲的知识点背过就行。”
王娜叹了口气说：“书宁，老师讲课太深奥，我学得好吃力啊！我估计这次高考，我够呛能考上了。”
“一次不行还有下次，不要放弃。”陈书宁鼓励王娜：“再说，你这么刻苦，未必考不上。”
王娜有气无力的说：“但愿吧！”
考大学是王娜和马兰芝临时做出的决定，虽然仓促，但是她们很刻苦。
大学生的含金量有多高，她们清楚，有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谁舍得放弃？
“书宁，家里知道我要考大学的事了。”王娜拉着脸，不高兴的说：“我妈不支持我，她说我这年纪，应该考虑个人问题。”
马兰芝轻声对陈书宁说：“书宁，你劝劝她吧！我劝了一天，跟没劝一样，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陈书宁拿着江米条，向门外张望一番，确定没人过来，这才说：“王娜，人生只有一次，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家里人的意见，听听就得了。真按他们的想法活着，你甘心吗？反正让我像我妈那样，围着锅台转，我受不了。”
王娜揪着辫子，低喃道：“可我妈说，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一样过得很好。”
“书宁，你说她是不是油盐不进？”马兰芝恨铁不成钢，气愤的说：“努力这么久，就因为她妈说几句话，就开始打退堂鼓。”
陈书宁头疼，或许有人乐在其中，可陈书宁完全感受不到，围着锅台转有什么乐趣。
“王娜，你可以不参加高考，听你妈妈的话，早点结婚生孩子。”陈书宁平静的说：“可是以后呢？以后你过得不如意，会不会后悔错过这次机会？”
王娜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如果我以后过得不好，我一定会后悔，没把握住这次机会。
书宁，兰芝，谢谢你们开解我。我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次高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马兰芝看她终于振作起来，露出开心的微笑：“就是，你和你妈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不能让她的想法，左右你的决定。”
陈书宁补充道：“当然，有些建议还是要听的，长辈的话也不是都没道理。关键是你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女同志容易感情用事，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头脑发热容易上当受骗。”
第236章
郭君山申请并案
五月底，京市下了一场暴雨。暴涨的河水，将藏在河底的女尸冲出来。这是最近发生的，第三起凶杀案。
公安局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为了尽快侦破案件，郭君山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
他坐在办公桌前，仔细比对着三场凶杀案的细节，大脑飞速运转，灵光闪动的那一刻，他抓住那个念头。
“国庆，快去叫我师父，我有重大发现。”
赵国庆从椅子上跌落在地，揉了揉惺忪睡眼，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郑光明急匆匆跑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连发生三起凶杀案，他背负很大压力。
“有什么发现，快跟我说说。”
郭君山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拿起笔指着桌子上的照片说：“师父，您过来看，这几位受害人的伤口。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伤口，不管是切入角度，还是创口大小，相似度极高。
师父，伤口的形成，跟下刀力度、作案工具还有习惯有直接关系。我怀疑
，这三起凶杀案，凶手是同一个人。”
郭君山目光灼灼的看着郑光明，满怀期待的说：“我建议向上级申请并案，给三位受害人重新做尸检。
然后再去调查她们的身份，背景和活动轨迹。只要找到重合的地方，就可以继续深挖。”
“可是抛尸的方法不一样。”郑光明皱着眉头说：“这名受害人被分尸，这个是绑到石头上沉河，这个是死在自己家里。”
郭君山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郑光明，说道：“尸体处理方法不同，很可能是凶手受到外界干扰，只能这样做。
师父，您信我一次！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三具尸体上，出现高度相似的伤痕，不可能是巧合。”
郑光明沉吟片刻，说道：“好，我去申请。”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哦——”
郭君山接到的是第一起案件，是公园碎尸案。这个案子查了很久，进展不大。
到今天为止，郭君山带着同事到处摸排，只找到受害者的躯干和双腿。通过骨骼判断，这名被害人是女性，体型偏高，很瘦。
公安局登记的失踪人口中，没有和被害者身体特征吻合的人。案件进入死胡同。
可郭君山的发现，又给他们带来希望。和另外两起案件合并调查，或许很快就能找到新线索。
“别喊。”郑光明嫌弃的说：“有什么可喊的？”
说完他拍了拍郭君山的肩膀，关切的说：“你赶紧睡会儿，破案要紧，可身体也很重要。”
“嗯，我回家睡会儿。”郭君山已经撑到极限，打了个哈欠说：“国庆，你帮我盯一会儿，有急事打我家里电话。”
赵国庆应道：“老大你赶紧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阳光撒在大地上，郭君山骑着自行车，穿过街道停在小院门口。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头传来，戚盼秋和郭君月的吵闹声。郭君山忍不住摇了摇头，又来了……
“妈，你是不是嫌我烦？早知道你嫌我麻烦，我就不应该留在京市。”
戚盼秋怒目圆瞪，急声说道：“对，我就是嫌你烦。郭君月我提醒你，你是奔三的人了，再不结婚就老了！”
“老什么老，我离三十岁远着呢！”郭君月不服气，狡辩道：“再说了，卫高天都不敢催我，您成天催什么啊？”
提起卫高天，戚盼秋更生气了：“还有脸提卫高天，你知道有多少女同志惦记他吗？郭君月，你差不多得了。再作妖，这个你也把握不住。”
郭君山推开门，径直往里面走，嘴里劝道：“别吵，我要睡觉。”
屋里一静，戚盼秋扭头看向郭君山，硕大的黑眼圈，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模样疲惫不堪。戚盼秋立刻闭上嘴。
她压低声音对郭君月说：“我不跟你吵，趁着卫高天还没走，你现在去找他，让他中午过来吃饭。”
郭君月不情不愿的被推出门，嘴里喊着：“妈——”
戚盼秋瞪大眼睛，威胁道：“你去不去？你敢不去别怪我抽你。”
郭松柏低下头，目光落到报纸上，接着看起来。儿媳妇管教孙女，他可不能插手。
郭君山再次睁开眼，屋里飘起一股饭菜香。他穿上鞋走出房间，看到坐在沙发上，怡然自得的卫高云。
郭君山喊道：“卫大哥。”
“君山睡醒啦？”卫高云放下水杯，坐直身体问道：“你那案子有进展吗？”
“还没有进展。”郭君山不愿意提起手里的案子，含糊应道：“卫大哥你踏实坐着，我得马上回单位。”
“你别急着走。”卫高天笑着说：“你最近看到高云那小子了吗？”
郭君山长出口气说：“不是在读书吗？马上就要高考了，他不读书能干嘛？”
卫高天叹了口气说：“读什么啊……这小子说不参加高考，不是那块材料。我让他当兵他也不肯，说吃不了苦。
你们俩从小就在一起玩，有时间你劝劝他。你们年龄差不多，别人都有正经工作，就他没个正形。
这也就是政策改了，要不就他这德行，早就收拾东西，滚到农村种地去了。”
“你自己管教。”郭君月抱着纸箱子走出来，说道：“我弟弟忙，没时间。”
她把怀里的纸箱子，递到郭君山手中：“我新做了两条裙子，你给书宁寄过去。要是哪里不合适，让她改一下。”
郭君山低头看去，纸箱子装的满满当当，岂止是两条裙子。
郭君月笑着说：“别的东西，是爷爷让我寄过去的，我下午还要回单位，实在挤不出时间。”
“等一会。”戚盼秋拿着铲子走出来，说道：“君山，我屋里桌子上有件毛衣，我给书宁她妈妈织的，你一起寄过去。
没有见过面，我也按你爷爷说的身高胖瘦，估摸着织的，应该差不离。书宁快高考了，我想过去一趟，不唐突吧？”
大儿子早婚，二女儿也找到对象，戚盼秋最放不下的，就是郭君山这个小儿子，性格太冷。
儿子性格不讨喜，她这个当妈妈的，就得热情一点。要是让陈家觉得她们拿架子，看不上陈书宁，那就糟了。
郭君山眨了眨眼，说：“妈，您抽空去邮局一趟，我那边实在走不开。书宁高考完您再过去也不迟，现在去，我怕她有压力。”
第237章
郭君山和陈爱国通话
戚盼秋点头应道：“你把东西放下，我下午去邮局。”
空气中有一股焦味在弥漫，戚盼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哎呀！我的菜……”
郭君山眼睛不舒服，倒了盆凉水，弯着腰洗把脸。
卫高天抬头看着郭君月问道：“君月，你那位战友联系上了吗？”
“没有，我都快急死了。”郭君山坐到沙发上，蹙着眉说：“也不知道她干嘛呢……”
郭君山随口问道：“姐，你说的谁啊？”
“徐东英，你见过她。”郭君月答道：“她小腿受伤，以后不能跳舞了，只能转业。走之前还说，到老家以后跟我联系，结果一直没信儿。”
郭君山立刻想起，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同志，他低喃道：“小腿受伤？”
想到那份尸检报告，郭君山追问道：“姐，她什么时候转业，腿是怎么受伤的，伤在哪里？”
“她走了有段日子了，我想想啊……”郭君月仔细回忆，开口说道：“她离开三天左右，就出了公园碎尸案。”
郭君月笑着问道：“你不会怀疑她吧？东英很瘦，她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
郭君月笑着扭过头去，看卫高天脸色凝重，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她嘴角压下去，猛地回过神来说：“君，君山，她伤在左腿，小腿骨折。”
郭君山猛地推开门，向外跑去。
郭君月见他这副样子，吓的哭出声来：“高天，那个受害人不会是东英吧？”
听到女儿哭，戚盼秋急忙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
卫高天面色凝重的说：“阿姨，君月的好朋友可能出事了。”
郭君山冲出家门，登上自行车，拼命往公安局骑去。拐弯时和郭君峰擦肩而过，郭君峰喊道：“快吃饭了，你干嘛去？”
“我回单位！”
郭君峰叹了口气，对的妻子齐晓云说：“君山不懂事，高天第一次到家里吃饭，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回单位了？”
齐晓云看着郭君山匆忙的背影，笑着说：“君山工作太忙，你这当大哥的，应该多体谅。”
“哎……”郭君峰苦着脸说：“这也太忙了，妈跟我说他最近都没回家。这样下去可不行。”
“前段时间君山上报纸，你不是到处炫耀吗？”齐晓云调侃道：“这才几天，你就开始嫌弃他工作太忙了？”
郭君峰边往家走边解释：“我哪儿是嫌弃？我是怕他身体吃不消。现在年轻还能这样熬，以后呢？”
郭君山满脑子都是碎尸案，徐东英，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身形高挑且消瘦，左腿骨折。
徐东英离开部队三天后，他们接到报警，在公园发现尸块。徐东英同姐姐失去联系。
郭君山停下自行车，顾不得锁车，撒腿就往办公室里跑。
“钱抗美，赶紧联系文工团，问问徐东英的情况。重点问一下。她转业后去了哪个单位，有没有按时报到。”
钱抗美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
孙卫国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沉声说道：“老大，另外两个案子的卷宗，已经转过来。法医已经准备好，等尸体转过来，就能尸检。”
“卫国，另外两名死者是什么情况？确定身份了吗？”
孙卫国脸色有些难看，嘴唇哆嗦了几下，开口说：“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看不出本来容貌，具体身份我们还在调查。
第二名受害者是在家里遇害，她是戏曲演员。中等身高，偏瘦。遇害之前没有跟别人起过冲突。”
郭君山长出一口气，说道：“加大调查力度，重点排查失踪人口。通知分局，全力配合我们工作。”
说完，郭君山拨通家里的电话：“妈，我是君山。你告诉我姐尽量不要外出，如果一定要外出，找人陪着，不能一个人出门。”
戚盼秋狐疑的问道：“怎么啦？”
想到女儿刚刚说的话，戚盼秋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开口问道：“是不是徐东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