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26章陈家旺撞破魏春红奸情
“二哥，你过去时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放心吧！你二哥我很谨慎。我从村外头绕到牛棚那边，不会有人看见。怪冷的，你快回去吧！”
陈家旺紧了紧棉袄，踏着月色，悄悄离开家。
他们兄妹很晚才回家，到家才知道，今天村里又开批斗会，批斗王思民。王思民的胳膊受伤，还没休养好。
陈洪录明知道王思民的情况，还让人将他五花大绑，押到大队门口。
就算没亲眼看到，陈家旺也知道，王思民不好过。吐口水，挨骂都是轻的，听爷爷说魏春红连着踹他好几脚。
陈家人很担心他，但是又不能明着站队，只能这样偷着帮助他。
“哎呀，你轻点。”
陈家旺一惊，这可是村外，大冷天，谁会跑到这里？听声音还是位女同志。
陈家旺不敢再动，怕脚步声惊到对方，迅速蹲在原地，屏住呼吸。
“怕什么？荒郊野外，没人过来。春红，让我亲一口，我想死你了……”
陈家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草垛，惊诧的想：春红，难道是魏春红？
“哎呀，洪录你急什么呀？讨厌。”
“能不急吗？你走这么多天……快让我亲一口……”
“死鬼。”
陈家旺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天呐！竟然是魏春红和陈洪录。
陈家旺不敢往前走，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悄悄离开。一路上，陈家旺心里翻江倒海，平时看着村长挺正派，不像是这种人。
陈洪录和魏春红，有交集也是工作上的事，最多算是政见一致，魏春红一直支持村长展开工作。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他们都有家庭，这也太大胆了吧？
陈家旺想的入迷，自己怎么走到牛棚的都不知道。直到听到老黄牛的叫声，才醒过神来。
牛棚三面透风，光靠土炕根本过不了冬。陈家旺那天搬辣椒秧时，特意将辣椒秧卸在牛棚四周。虽不能保暖，但好歹能为王思民挡些寒风。
“王爷爷？”
牛棚里没有动静，陈家旺着了急。王思民这么大岁数，刚受伤又被批斗一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陈家旺低头钻进牛棚，牛粪的臭味钻进他鼻子。不过，这对陈家旺来说不算什么，农村孩子还怕牛粪味？他眯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土炕旁。
王思民蜷缩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薄被破了窟窿，根本挡不住风寒，王思民很冷。
陈家旺弯下腰，摸着王思民的额头，体温正常。又伸出手探探鼻息，见他没有大碍，这才松口气。爷爷怕老战友出事，这个点都没睡，就为等他们兄妹回家，让他们过来看看。
陈家旺抽出一把辣椒秧，塞进灶膛里，掏出兜里的火柴盒，点着辣椒秧。灶膛里发出噼里啪啦声，惊醒熟睡中的王思民。
王思民翻身坐起来，刚翻到一半，肋骨开始疼，他倒吸一口冷气：“哎哟，疼死了！”
陈家旺赶紧凑过来，问道：“王爷爷，您怎么了？哪儿疼，让我看看。”
王思民听出来，这是陈家旺，松了口气说：“家旺啊，
我没大事。就是被他们踹了几脚，肋骨疼。
你不用担心，没有伤到骨头。哎，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没看到你？”
陈家旺将他扶起来，从怀里掏出玻璃瓶，说道：“我堂姐闹离婚，我们去李家村给她撑腰。王爷爷，您把衣服解开，我给你抹点药油。我爷爷千叮万嘱，让我一定看看你的伤势。”
王思民颤巍巍的解开衣服，陈家旺问清楚部位，抬手按了按，见确实没伤到骨头，开始推药油。
“王爷爷，你忍着点哈！肯定会疼，不过淤血揉开，很快就能好。”
“嗯，麻烦你了，家旺。灶膛里塞的什么啊？哎呀，可别烧这个，让村里人知道，又该给我开批斗会了。”
“别怕！烧成灰，他们看不出来。辣椒秧多，牛每天都吃，他们看不出来。”
王思民偷偷松口气，日子不好过，动不动就被拉去开批斗会。今天也就是他穿的多，不然伤势比现在严重。
陈家旺不满的说：“爷爷跟我说，魏春红是借机报复。王爷爷您放心，我有她把柄，明天我找机会教训她。”
陈家旺发现魏春红的秘密，想用这个威胁她，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王思民的心又悬起来：“家旺，咱们可不能这样。我都一把老骨头了，魏春红报复我无所谓。你掺和进来，她记恨你，给你穿小鞋怎么办？你想当兵，就不能那样干。”
当兵的流程，没人比王思民更熟悉。到时候招兵干部过来，魏春红说几句坏话，陈家旺的打算就会落空。
陈家旺没有想到这一点，王思民提醒，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他要是威胁魏春红，陈洪录就会知道。
政审时，他们使坏，自己可没办法。到时候，陈家旺威胁他们，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陈家旺顿了一下，说道：“嗯，我知道。”
王思民叮嘱道：“你还年轻，不要因为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搭上前程。”
陈家旺含糊答应，但是他又不甘心。不管王思民的出身怎么样，他的贡献都不能被随便抹杀。
因为这些事，陈家旺没有睡着，翻来覆去想魏春红和陈洪录，还有王思民的事。
早上起床，陈书宁看着他眼皮下的乌青，好奇的问：“二哥，你昨天晚上没睡啊？你回来的不晚啊。”
陈家旺把妹妹拉到墙角里，压低声音说：“书宁，我跟你说个事。”
陈书宁看他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二哥，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陈家旺回头望了望，看周围没人，这才小声说：“我昨天走村外那条路，去牛棚那边。你猜我看到谁？”
陈书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脸兴奋的说：“看到谁呀？三更半夜，谁会跑去村外。”
陈家旺的声音更低了：“魏春红，陈洪录，他们俩有事。”
“什么事？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们俩有一腿。昨天晚上在村外腻腻歪歪，让我听了个正着。”
陈书宁嘴巴张大，震惊的说：“啊？他们怎么想的，这是乱搞男女关系。”
陈家旺捂住陈书宁的嘴巴，咬牙说：“哎呀，你小声点，别让爸妈听见。”
陈书宁吸了口气，压着嗓子说：“哦，我小声。二哥，你真看到他俩搞破鞋啦？”
陈家旺用力的点头：“我没有看到，我是听到他们俩说话。他们俩的声音，我从小听到大，不会有错。
我不敢往前走，怕他们发现我。幸好村外那条路让大家伙踩平了，才没有惊动他们。”
这雪下了也有几天，积雪被踏平。要是刚下雪那两天，人踩在积雪上会发出“咯吱——咯吱——”
的声响。
陈书宁沉默片刻，说道：“二哥，这事咱们当做不知道。就你一个人发现，贸然说出来不妥。他们肯定说是你在诬赖他们，你又没有证据。”
陈家旺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陈洪录那家伙当村长之后，没干过一件好事。
魏春红比他好点，但她记恨咱们替王爷爷说话，报复王爷爷，也不是好东西。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
陈书宁皱着眉问：“二哥，那你想怎么样？”
第27章
陈书宁暴打王二秀
陈家旺摸着后脑勺，吞吞吐吐的说：“我，我还没有想好。”
陈书宁翻了个白眼，语气透着不满：“没想好，你跟我说什么？”
陈书宁还以为有热闹可以看，结果就这？她失望的往屋里走去，走两步又退回来。
“二哥，你别冲动。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你可不能出去胡嚷嚷。没凭没据，魏春红不会承认。”
“我知道。”
突然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陈书宁心里激动。上午去仓库摘辣椒，总是忍不住，偷偷瞥魏春红。
林娟看陈书宁眼睛总是乱瞟，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书宁，你看什么呢？这一上午，你可没好好干活。”
陈书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筐里的辣椒，不好意思的说：“没看什么。娟子姐，你手真快，都摘了这么多啦！”
说完陈书宁将手里的辣椒秧扔到一边，又拿起一棵新的，摘起来。
林娟低头将陈书宁筐里的青辣椒，捡到另外一个筐里，嗔怪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放错筐了。青辣椒，不能放到红辣椒里面。别走神，小心队长看到骂你。”
陈书宁脆生生的说：“知道。娟子姐，我林大伯去李家村了吗？没有看到他。”
“嗯，我爸八点多走的。说是过去帮书意迁户口。书宁，书意怎么回事啊？”
提起陈书意，林娟特意压低声音。她问的是别人的私事，不太好意思。
听到林娟问起陈书意离婚的事，仓库里的婶子大娘都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动静，听不到陈书宁说话。
陈书宁咬着嘴唇，踌躇片刻。她不想提陈书意的私事。可不说，又怕李富强故意散播谣言，坏陈书意名声。
杨凤霞放下手里的活儿，挺直腰板对陈书宁喊：“书宁，告诉她们吧！这事早晚都会传扬开。等着李家出去胡说八道，不如咱们把事说清楚，也好让大家伙评评理。”
林娟声音很小，谁知道村里人这么八卦，连杨凤霞都惊动了。
杨凤霞瞟了林娟一眼，看她脸红，说了一句：“娟子，婶子不怪你多嘴，人都有好奇心。就算你们不问，我也会找机会说。书宁，你嘴皮子好使，你来说。”
陈书宁一边摘辣椒，一边说：“离婚这事不怪我姐。谁能想到。李富强人前人后两张脸？结婚前，李富强对我姐那叫一个殷勤。
王招娣看着老实巴交，满口保证会对我姐好。结婚没多久，王招娣就撺掇李富强打我姐。也就是我姐脾气好，才忍到现在。
换成我，早跟他们抡菜刀啦！李富强下死手，差点掐死我姐，我姐没办法，才跟他离婚。你们没有看到他们母子那副嘴脸。
离婚的时候，还想让我姐把嫁妆留下，真是穷疯了。大家伙说说，就李富强这样的，该不该跟他离？”
林娟皱着眉头问：“这李富强，是谁给书意姐介绍的，怎么会介绍这么个人啊？”
杨凤霞把辣椒扔进筐里，不满的说：“谁介绍的？就是村长小姨子，杨二平。等我逮着空，我得去找她。
那种人家，她怎么能给我们家书意说呢？这是推人进火坑，等着，我不会放过她。”
林娟脸上一僵，神色变得不自然。
陈书宁碰了碰林娟，关切的问：“娟子姐，你怎么了？”
林娟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摇了摇头说：“天太冷，我手指头冻得疼。”
陈书宁没有起疑心。天气太冷，陈书宁的手冻得没有知觉。
魏春红扔下辣椒秧，站起来说：“李富强这种行为不可取，前几天我们去县里开会，领导再三强调，一定要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李富强打媳妇，就是侵犯妇女的权利。”
仓库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出来响应魏春红。要是没有前两天的事，魏春红说话，陈家人愿意捧场。但是陈书宁刚跟她吵完架，压根不搭理她。
林娟则是不耻魏春红的做派，动不动就给别人扣帽子，实在招人烦。
李宝珍和王二秀不接魏春红的话，却将矛头对准陈书宁。
王二秀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李富强又没在这，到底为什么离婚，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杨凤霞把辣椒秧往地上一摔，站起来叉着腰，呵斥道：“王二秀，你什么意思？”
王二秀连眼皮都不抬，不屑的说：“就是这个意思。李家村的王招娣我见过，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我不信她会撺掇儿子打儿媳妇。再说，你们家书意挨打，一点错也没有？”
李宝珍伸了个懒腰，附和道：“就是啊！现在这儿媳妇，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今天进门，明天就想把婆婆埋土里。
你家书意要是没错，人家李富强会打她？我看呐，你们家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欺负人家王招娣，不能过来解释。”
“放你奶奶的屁！姓李的，姓王的，我今天撕烂你们俩的嘴。”杨凤霞猛地往王二秀的方向冲。
刘香花吓了一跳，赶紧从后面抱住了杨凤霞：“弟妹，可不能冲动啊！她们两个是出了名的长舌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王二秀叉着腰也骂：“刘香花，你骂谁呢？别以为我真的怕你们，你们动我一个试试。”
王二秀的工作被陈书宁搅黄，有火没处撒。她想拿陈书宁出气，拿不住陈书宁，按住刘香花也不算亏。
赵凤萍急忙过来拉架：“都少说几句吧！乡里乡亲的，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吵。”
王二秀抬手推开赵凤萍，叉着腰说：“可显着你了，跟你有关系吗？用的着你充好人？”
陈书宁拨开人群，挤进来，护在刘香花身前。她皮笑肉不笑，对面的王二秀心里直发慌。
“王二秀，我看你挺喜欢王招娣那样的亲家，对李富强也很满意，要不我跑一趟？”
王二秀听得一头雾水：“你跑啥？你往哪儿跑啊?”
陈书宁嗤笑一声：“我能往哪儿跑？我看你挺喜欢，李富强母子俩，既然你这么满意，我跑一趟李家村。你家陈雪还没对象呢，我给她保个媒。”
王二秀扑过来推搡陈书宁：“小贱蹄子说什么呢？你想男人，你自己跟李富强过去呀！我家陈雪怎么能跟他？满嘴胡沁，我打死你。”
推搡间陈书宁后退一步，火气上来，“啪——”一声，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仓库里一片寂静，魏春红吓一跳，这小妮子下手真狠。
王二秀怔愣片刻，发疯一样喊着：“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场面立时就乱了，刘香花和杨凤霞拼命护着陈书宁。王二秀和李宝珍几个人，疯狂往陈书宁身边挤。
陈书宁还没有出气，仗着有人护着，抽冷子伸出手来，在王二秀和李宝珍身上来几下，王二秀脸都让她挠破了。
赵凤萍带人拉偏架，陈书宁只要落下风，她们就冲上去拦着，嘴上说着不要打，手可没停，逮到机会下黑手拧两把。
都是一个大队的，谁不了解谁？陈书宁一家人，可比王二秀厚道。这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钱不凑手时，她们没少帮忙。
第28章
陈书宁吓唬陈洪录
魏春红气疯了，她要借陈书意离婚这个事，给大家伙开会。就算没人应声，她自己一个人，会议也能继续下去。
王二秀没有眼力劲，非得挑这个时候说三道四。就陈书宁那狗脾气，她连村长都敢撅，她会怕你王二秀？
八卦怼到正主面前说，她们不收拾你，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
魏春红气的牙根痒痒，心里愤恨的想：该！王二秀你就是活该，就该让陈书宁这种浑人收拾你。
陈书宁，拿出你那横劲来，狠狠挠她。对！踹，使劲踹。这也就是洪录的弟妹，换个人我都想给她几巴掌。
心里恨的不行，但魏春红毕竟是妇女主任，场面上的事也不能差。她大手一挥，对看热闹的人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们拉开。”
陈洪录看着眼前这一排女人，青筋直蹦。王二秀，披头散发，脸颊又红又肿，还被挠了几道血痕。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时不时还抹几滴眼泪。
陈雪也没好哪去，造的一身土，扶着王二秀，死死的盯着陈书宁，眼里直冒火星子。
李宝珍的头发，不知道让谁薅秃一撮，陈洪录只是看着，就觉得疼。
杨凤霞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忿，时不时还骂几句：“呸，脏心烂肺……”
刘香花身着深灰色衣服，几个泥脚印，印在衣服上，特别显眼。手背流血，不知道被谁抠破的，故意放在膝盖上。
陈洪录对上刘香花的眼睛，讪讪的笑着，心里尴尬的要死。他扭过头，狠狠瞪着王二秀。
陈书宁更绝，盘着腿坐在办公桌上，一副你不给我主持公道，我就不下来的样儿。
陈洪录揉着太阳穴，心里骂林石头奸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他去李家村那边。凭什么每次有坏事，林石头都不在？
魏春红见陈洪录过来，妩媚一笑，那眼神勾人心魂。陈书宁坐在桌子上看，看的一清二楚。心想：哎呦~，做女人还能这样呢？这个劲儿，跟书上说的妖精似的。
陈书宁想到村长媳妇杨大平，杨大平也很好，就是太正干，整天埋头干活，不知道捯饬自己。
中等身高，短头发，天天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要是在路上见到她，十个人有九个半，会把杨大平认成男人。哪像魏春红啊？今天的确良，明天劳动布。
大冬天，陈书宁这种年轻女同志，穿宽大的棉袄，人家魏春红自己做的收腰棉袄，小细腰一扭，别提多好看。
陈洪录递给魏春红一个安抚的眼神，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这几个人，怒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上工的时间不好好干活，聚在一起打架，你们要干什么？”
王二秀带着哭腔，委屈的说：“大哥，不是我不好好干活，是陈书宁打我……”
李宝珍附和道：“村长，这次是陈书宁先动手，你看给二秀打的，这脸蛋子肿的跟猪头一样。”
王二秀不满的瞪了李宝珍一眼，心里嘀咕道：会不会说话？你的脸才像猪头呢！
察觉到王二秀的眼神，李宝珍心里不高兴，她帮忙还帮出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