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家上下心情沉痛地在苏府门口等待着迎接儿媳的棺木。苏正元也安排管家，让仆役将府门和府内各处装点上了白幡，其实这些东西早已备好，只是原本算着行程还需些时日才到，没承想今日竟已至城门之下。
正当一家人满怀着哀伤，期期艾艾地朝着门前路口不住张望时。
一位老者领着一位身着孝服的清俊少年匆匆赶来，在苏府众人面前直直跪下，声音悲戚地说道：“欧阳家特来报丧，府上苏昔歌所嫁欧阳明已于今日巳时三刻不幸离世，阖府哀恸，特来告知。”
此语一出，苏家众人如遭雷击，皆面露惊惶之色。
“什么？三女儿的夫婿也去了？”云氏神色骤变，转头看了看身旁搀扶着她的小女儿苏七七，脑海中又浮现出婚礼上那病恹恹的七姑爷模样，一时间只觉悲恸欲绝，心中惨然，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沉重的打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刹那间，苏府门前乱作一团。
苏正元还算镇定理智，赶忙吩咐两个妾室与苏七七一道，将昏厥的云氏扶回府中，又着手去接待欧阳家前来报丧的人。
苏正元刚刚将欧阳家报丧的人妥善安排离去，这边便瞧见苏家老大苏牧归骑着马，一路疾驰而来，身后一众将士抬着的棺木也缓缓落至苏府门前。
苏正元见儿子下马，便即刻招来二子苏离驰和五子苏和风，神色凝重地说道：“刚刚欧阳家来报信，欧阳明病故，你二人速速前往你二叔家，叫上他再准备些祭品，一道去欧阳家奔丧。”
“什么？”三兄弟听闻此言，脸上皆露出惊惶之色，但也不敢耽搁，连忙应道：“是！”随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寻苏正阳了。
苏正元还有一位嫡亲的弟弟苏正阳，自其成婚之后便分府别居，两家平日里虽有往来，却也不算十分亲密。
眼下苏正元走不开，唯有托付苏正阳带着二子先去，如此方能彰显苏家对欧阳家的重视。
苏牧归听闻三妹夫离世的噩耗，又望了望身后妻子的棺椁，这个在外坚毅刚强的汉子，一时间也忍不住眼眶泛红，英雄落泪。
“父亲……”苏正元见许久未见的大儿子面容憔悴不堪，心中顿时一阵酸涩，满是心疼。
“赶紧，府里灵堂已布置妥当，速速将棺椁抬进去吧。”苏正元强自稳了稳心绪，开口说道。
众人刚把棺椁在灵堂停放好，还未来得及前往伯爵府报丧，伯爵府的伯爵和夫人便带着一众人等哭喊着赶来奔丧了。
原来，女儿去世后，女婿早早便给他们和苏家一同送去了信。
在棺椁抵达城门口之时，伯爵府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府中人员繁杂，伯爵夫人又嫌弃儿媳准备的祭品不够丰厚，临时添置了些，因而耽搁了些许时间。
刹那间，苏家上下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众人被悲伤笼罩，却也无暇沉浸其中。
管家领命匆匆前去报丧，苏正元安排人撰写讣告，并将其张贴在府前显眼之处，以告知远近亲友这一噩耗。
又赶紧去招待前来奔丧的伯爵府众人。
君老太爷和夫人听闻此事，也带着君玉珩和君云阳夫妇赶来苏家吊唁。
苏君老太爷和君老夫人此行还特意带了君家管家以及几十个手脚麻利、办事得力的下人前来苏家帮忙。
他们一到苏家，便迅速投入到各项事务中，使得苏家原本忙乱的局面渐渐有了条理。
苏正元见此情景，心中满是感激，眼眶微微泛红，赶忙走上前去，朝着君老太爷和君老夫人深深一揖，动容地说道：“老太爷、老夫人，此番前来相助，实在是让苏家感激不尽。在这艰难时刻，君家的援手犹如雪中送炭，这份情谊，苏某铭记于心。”
君老太爷连忙上前扶住苏正元，神色关切地说道：“苏大人，你我两家是儿女亲家，那便是一家人。如今苏家遭此变故，我们岂能袖手旁观？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无需多言。”君老夫人也在一旁点头称是，眼中满是真诚与关怀。
君家人离去时把君清悠一并带回去了，她一个小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再留在这，也是给苏七七添乱。
七七因接连遭受大嫂离世、三姐夫病故以及母亲晕厥不醒的变故，内心忧惧交加。
她告知君府老夫人后，当晚便留在了苏家，一心照料母亲，同时帮忙操持府中各项事务。
当夜苏家灵堂
烛光摇曳闪烁，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佛也在为逝者哀伤叹息。素白的帷幔从梁上垂下，随风轻轻摆动，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花圈和祭品，棺木静静停放于中央。
苏牧归身着素白的孝服，身姿笔挺却难掩疲惫与憔悴，他双眼红肿，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棺木，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不时伸手轻轻触摸棺木，手指微微颤抖，那是对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无尽眷恋与不舍。
苏七七同样一袭白衣，面容哀伤而沉静。她默默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为大嫂和侄子祈福。
她会抬头望向大哥，见大哥长久地沉浸在悲痛之中，眼中满是疼惜与担忧。
苏七七轻手轻脚地走到苏慕归身旁，缓缓蹲下身子，抬头望向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大哥，心中满是疼惜。
她伸手轻轻握住大哥的手，声音轻柔且带着坚定：“大哥，您别太伤心了。大嫂和孩子虽然走了，但她一定希望您能好好的。您在北疆保家卫国多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都未曾倒下，如今这道坎，咱们也一定能跨过去。大嫂走得突然，可她留在咱们心里的回忆永远都在。您要是垮了，大嫂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苏牧归的嘴唇微微颤抖，过了良久，他反手紧紧握住苏七七的手，仿佛在从妹妹这里汲取力量，声音沙哑地说道：“七七，大哥明白，只是这心里，实在是疼啊。我和你大嫂成婚多年，她一直盼着能给我生个孩子，哪晓得……”
苏七七眼眶泛红，轻轻靠在大哥肩上：“大哥，我知道您难过，七七陪着你一起守着大嫂和侄子，好好送他们最后一程。”
……
第
15章
君府门前的热闹
苏七七在苏家一直到这大嫂顺利下了葬，看着母亲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不少，而大哥尽管依然悲伤难抑，但家中的事务好歹也能维持着正常运转了。
如此，她心中稍安，便回到了君府。
入府前，苏七七抬眸望向流风，朱唇轻启问道：“那两人可还在山洞绑着？这些日子耽搁下来，人还没饿死吧？”
流风欠身回答：“夫人放心，奴婢已找人好生守看着呢，断然死不了。”
苏七七微微颔首，轻声道：“好，明日便将他们送回吧。”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让这位未成婚便养外室的君家大少爷，彻彻底底地在京都城出出名，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本，苏七七回门次日就打算把君凌霄和那个外室扔到君家门口，谁料家中突发状况，丧事接踵而至。
但她又不想错过这出好戏，于是便吩咐流风将那两人在山洞里多绑了些时日，只等明日将人送回。
当晚，君时修和苏七七卧房。
君时修凝视着苏七七，几日未见，她清瘦憔悴的模样让他心中满是疼惜与愧疚，他轻声说道：“都是为夫这身子骨不争气，苏家遭遇这般变故，为夫却没能出上力。”
苏七七望着君时修，目光中满是温柔与体谅，“夫君不必愧疚，公爹和婆母带了许多人去苏家帮忙，婆母都跟我讲了，这都是你在安排的，七七在此谢过夫君时修微微摇头，神色间仍有歉意，“夫人快别这么说，未能在夫人悲伤之时陪伴左右，我心中实在难安。”
“夫君莫要再这般说了。”苏七七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一事，我想与夫君商量。”
君时修关切地问：“何事？”
“我明日想去欧阳府看看我三姐。”
君时修知道欧阳明死了，我知道他和欧阳明的庶弟欧阳晏宁关系不错，欧阳晏宁暗中为他办事。
虽与其有些年龄差，但君时修很欣赏那个有能力的年轻人，只是身为庶子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
君时修面露担忧之色，“要不先歇息两日再去？我瞧着你这几日太过劳累了。”
苏七七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没事，我只是去看看三姐姐，若三姐姐安好，我便即刻回来。”
君时修见她心意已决，便点头应道：“好吧，明日我让文竹给你找了两个功夫不错的侍卫明日你带着。”
苏七七本想告知君时修，有流风和流云在，无需再加派人手，但念及君时修也是一番好意，便未出口拒绝。
想到明日清晨尚有一场好戏即将登场，苏七七轻声说道：“夫君，我来伺候你宽衣吧，这几日我着实疲惫，咱们早些安歇。”
君时修微微点头应下。
次日天还未破晓，君府门前便聚集了众多早起的百姓，有挑着菜担准备去集市售卖的，也有趁着晨光前往市集赶集的。
众人围在军府门口，对着地上那两个神情惊恐、浑身脏乱不堪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两人是谁啊？怎么会被扔在君家门口？”
“莫不是君家的仇人，有好心人给抓了送来？”
“哎，你们瞧，那男的怎么看着像君家大房的少爷君凌霄呢？”一个年轻人率先开口说道，脸上满是惊讶与好奇，“我表姑在君府当差，有一回我去找她的时候见过，肯定没错，就是君家大少爷！”
他这一番话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地上那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
“啊？那旁边的女的又是谁啊？”有人紧接着追问。
“前阵子，君凌霄和苏家七小姐成婚，当日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居然逃婚了。这该不会是跟这女的私奔了吧？”一个年长些的人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那眼下这两人被人绑着丢到君府门口，莫不是苏家为了给自家女儿出气？”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臆想在人群中弥漫开来，一时间，君府门前喧闹不止…
门房听到门外的喧闹声，正想起身去打开府门，此时苏七七已经带着流风和流云来到了府前。
“三夫人。”门房小斯行了个礼。
苏七七神色平静，轻声说道：“我早起本想去采买些礼品，这外面怎么如此喧哗？”
门房小厮连忙恭敬地回答：“小的也不知，这便去把门打开看看。”
“滋啦”一声，门被打开，门房望着门外乌压压的人群，以及被丢在门前、只着中衣且捆绑得狼狈不堪的两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听苏七七吩咐道：“去禀报老夫人吧。”
“是，小的这就去。”门房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苏七七带着流风、流云，姿态优雅地出现在门口。
“咦？那不就是苏家七小姐？”人群中有人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苏七七，“可真是漂亮啊！这君家大少爷可真是没眼光。”
“是啊，谁说不是呢？苏七小姐那也是个厉害角色，相当有魄力，当场改嫁给君首辅，可比这君凌霄强千百倍。”
“可君首辅不是身子不好吗？”京中都盛传君时修时日不多了。
那人听了这话，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哎，多好的女子，可惜了。这君家大少爷真是造孽，定是被这个风尘女子拐得私奔了。”
早在有人提及苏七七时，君凌霄便抬起了因怕丢人而埋着的脸，望向府门口。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苏七七，全然没听到后面那些议论的话，嘴里喃喃道：“七七，是你吗？你在君家，你是已经嫁进来了是吗？七七，改日我们重新拜堂，好不好？”
他身旁那女子，听闻君凌霄出声，也缓缓抬起原本趴在君凌霄身上的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站在府门前的苏七七。
只见苏七七容色绝美娇艳，气质优雅出尘，那通身的气派与风姿，绝非她所能比拟。
君凌霄心中自然是中意苏七七的，毕竟像苏七七这般绝色佳人，在这京都城里也是难寻第二个。
他之所以妄图享齐人之福，是因身旁这个叫青青的女子，乃是他养了数年的外室，彼此间也有了些感情。
况且，青青告知他已怀有身孕，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不想让孩子沦为庶子，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君凌霄一时心软，又被她苦苦哀求，便猪油蒙了心，缠着田氏谋划着在拜堂当日逼苏七七同意娶平妻一事。
田氏被他纠缠得毫无办法，只得应下，还偷偷地将青青带进府中，打算先藏匿起来。谁能料到，田氏这边还没来得及将人安置妥当，两人便一起不见了。
第16
章
欧阳府
苏七七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勾唇一笑，莲步轻移往前迈了两步，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戏谑：“哟，这不是咱家大侄子吗？怎么几日不见，竟把自己整得这般狼狈不堪？还贴心地给我带回了个侄媳妇，只是这般见礼的方式，倒是新奇独特得很呐。”
说罢，她发出几声呵呵冷笑声。
君凌霄满脸惊愕与愤怒，瞪大了眼睛吼道：“什么大侄子？苏七七，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时，人群里有人高声喊道：“苏七小姐已经嫁给了君首辅，现在可是你三婶了！”
君凌霄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气急败坏地叫嚷：“什么？苏七七，你竟然嫁给了我三叔！你本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都已经要拜堂成亲了，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
苏七七柳眉一挑，毫不示弱地反击：“我不知廉耻？嫁给君首辅，那可是人人称羡、面上有光的事，总好过嫁给你这个婚前就偷养外室，还让外室怀了私生子的衣冠禽兽吧！”
君凌霄被气得脸色涨红，口不择言：“苏七七，你当真不要脸！你就不怕出门被人戳脊梁骨笑话吗？”
“你给我住口！”老夫人怒喝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从府中赶来，她狠狠地瞪了君凌霄一眼，斥责道：“怎么能这样跟你三婶说话？成何体统！来人啊，快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带进府去！”
“是！”几个小厮立刻上前，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君凌霄和那个叫青青的女子像拖死狗一般拖进了君府。
苏七七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毕竟不好直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
她微微欠身，恭敬地对老夫人行了一礼，柔声道：“母亲，我今日原是想去看看三姐姐，正打算出府买些礼品。”
老夫人收了收怒气：“你去吧。”
苏七七见此，便带着流风、流云不慌不忙地转身往街上走去。
老夫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到底是年轻，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君府清风院
文竹伺候好君时修洗漱后，小心声道：“大人，夫人去府门口看热闹了。夫人之前将君凌霄和那女子扔在山洞里关了好些天，今日一大早便命人扒了他们的外衣，捆绑着扔在了咱们府门口，如今已有将近一个时辰了。”
苏七七做的这些事，自然瞒不过手眼通天的君时修，他只是神色平静地应了一声，脸上毫无波澜。
文竹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接着说：“夫人这般行事，岂不是会让旁人更加地议论她和您的婚事吗？”
君时修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地说：“无妨。夫人到底年纪小，心中有气，总要让她把这口恶气出了才好。虽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但这一时半会儿，别人纵然不敢公然议论，可背后的闲言碎语自然少不了。日子还长，往后慢慢就好了。”
“是，大人。”文竹应道，“夫人还没用早膳就出去了，您是等她回来一起用，还是先让人传膳？”
君时修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等等她吧。”
日头渐高，约摸半个时辰过后，苏七七带着流风和流云返回了府邸，二人手中稳稳捧着诸多礼盒。
苏七七抬眸，瞧见君时修正坐于厅中，桌上的膳食纹丝未动，便轻声问道：“夫君，这是还未用早膳吗？我去给三姐姐买了些礼品，耽搁了些时候。”
君时修抬眸迎向她，柔声道：“没呢，在等你一起。”
说罢，他略作停顿，又接着说，“我的私库里还存有不少珍稀的药材和上等的补品，你等会儿再去挑些，一并给三姐姐送去。”
言毕，他侧首望向文竹：“文竹，去把私库的钥匙拿来给夫人，从今往后，私库便由夫人全权打理。”
“是，大人。”
苏七七忙不迭地摆手，推辞道：“不用了，我的嫁妆不少够用。”
君时修示意苏七七坐下，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真挚地说：“你我既已成亲，夫妻本就一体，我的自然也是你的。再者，你我成婚匆忙，我也未曾来得及给你准备聘礼。这私库里的东西，便权当是我补给你的聘礼，你莫要再推辞，安心收下便是。”
说话间，文竹已将钥匙取来，双手呈递给苏七七。苏七七微微犹豫了一下，终是缓缓摊开手掌，接过那沉甸甸的钥匙。
欧阳府前
苏七七轻盈地迈下马车，抬眸便望见欧阳府前，母亲和二嫂正被管家迎入府中，身旁还跟着两个苏府的丫鬟和嬷嬷。
“母亲！”苏七七轻唤一声，带着流风和流云加快了脚步。
管家闻声抬头，见到是首辅夫人，忙不迭地行礼。
他家少夫人和苏七小姐是姐妹，苏七小姐从前也时常登门拜访，他自然认得。如今她改嫁苏首辅之事，早已传遍整个京都城。
云氏和二嫂林秀芝听到呼唤，也转过身来。“七七。”云氏唤道，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彼此心照不宣，都清楚此番前来是为了探望他家三女儿。
“走吧，一起去看看你三姐姐。”云氏轻声说道，随后请管家继续引路前行。
管家应了一声，侧身将众人引进府内，口中解释着：“我家大人去当差了，夫人刚经丧子之痛因病未能出来迎接，还望夫人们海涵。”
自从苏昔歌嫁入欧阳府，欧阳明便莫名一病不起。
欧阳夫人顾及苏家，念着苏尚书身为二品大员的权势，而自己家老爷不过一个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自然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虽说不敢苛待苏昔歌，但心里总觉得是她克了自己的儿子，因而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色，连带对苏家人也颇为冷淡。
此刻刚经历丧子之痛，欧阳夫人更是没心情来招呼苏家人。
欧阳明已然下葬，管家便唤来一个婆子，低声叮嘱了几句，随后由那婆子领着云氏、林秀芝和苏七七主仆，朝着苏昔歌所住的康明苑缓缓走去。
自打苏昔歌嫁过来后，他儿子便病了，苏欧阳夫人便把两人的院子改名康明苑，意欲他儿子能早日康复，只是未能如愿。
一路上，几人环顾着这略显冷清的欧阳府，心中不禁为苏昔歌的处境担忧起来。
第17
章
苏昔歌
那婆子引着几人来到康明苑门口后，便微微欠身，行礼告退。
只见康明苑的院门半掩着，似在无声诉说着内里的寂寥。
云氏身旁的田婆子轻轻推开院门，几人迈步往院内走去。
入眼之处，只见庭院中的花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残花败叶散落一地，似在风中瑟瑟发抖，仿若这院落的兴衰一般，凋零而衰败，毫无生气可言。
听闻院中的声响，一个小丫头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正是苏昔歌当初出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明心。
“夫人、二少夫人、七小姐。”明心先是一愣，显然一时忘了改口，苏七七当然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