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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顾盼儿反倒更淡定些,“误打误撞的。”

    幼儿的手,除了搞破坏时格外灵巧,其他时候笨拙得很。

    祝明月心想,大概也是如此。

    顾小玉再是早慧,也记不住解环流程。

    若真记住了,他就不可能是“原装”的。

    祝明月换一个角度夸,“岂不证明他运气很好。”

    这话可挠到顾盼儿的痒处,顿时眉开眼笑,“许是真有一点运道。”

    一把将顾小玉抱起来,“待会为娘给你买奶油小蛋糕吃。”

    顾小玉喜欢得很,“娘。”

    笑得顾盼儿心都快化了。

    段晓棠犹不放弃,凑到顾小玉身边道:“abandon”

    “how

    are

    you”

    “奇变偶不变。”

    ……

    顾小玉一脸迷茫道:“段郎君。”

    就是一个聪明些,专注些的本地土著幼崽。

    被评为长安狗屎运代表的范成明,迎来一群打秋风的不速之客。

    宁封笑容灿烂,“范二,我们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范成明拉着一张脸道:“不是空着手来的么!”

    手指点一点,“一、二、三……五双手,全空着,就拎一根马球杖。”

    “怎么,轮流挥一下?”

    宁封将马球杖的头端搭在范成明肩膀上,“快把酒肉摆上来,告诉你一个大新闻。”

    范成明琢磨几人的表情,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只能是热闹事。

    吩咐仆役:“备酒备菜。”

    温茂瑞:“今儿你没去万福鸿,真是亏大了!”

    范成明:“那不是祝娘子的地盘么?”

    祝明月能让你们看她笑话!

    温茂瑞透漏一点风声,“武将军家打起来了,这会全聚到祠堂去了,估计还得动手。”

    “这样的消息,赚你几坛酒,不亏!”

    范成明难以置信道:“武将军,和人打起来?”

    武俊江脾气有些暴躁,却不大可能在市井之地和人动手。

    范成明说罢,就要往外走。

    宁封拽住人,“你去干嘛?”

    范成明:“他是我下属,我去看看情况。”

    武俊江若是栽了,右厢军更没有扶得起来的人,谁替他建功立业。

    范成明平日不着调的时候多了,很难让人想起,他是武俊江的顶头上司。

    温茂瑞劝道:“不用去,和武将军没多大关系,你看华清和相九都在这儿。”

    宁封趴在范成明肩头,幽幽道:“范二,说来这事,还是你挑起来的。”

    范成明坚决捍卫自已的清白,“我没有。”

    宁封:“今天在万福鸿闹起来的,是窦家和应家。”

    范成明伸长脖子假借催促仆役,转移话题,“酒菜怎么还没上来。”

    温茂瑞摇头晃脑感慨道:“作孽呦!”

    大部分时候充当隐形人的相娑罗,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件的来龙去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武家亲眷多,念起来又臭又长。

    右武卫有一个好处,不劝酒。

    爱喝就喝,不爱喝就不喝。

    其他人恨不得占尽范成明的便宜,八卦下酒,越喝越有。

    仿佛少喝一点,千里迢迢跑来八卦就亏了。

    喝了大半日,桌上除了相娑罗,其他人都酒意朦胧。

    范成明顶着醉意,让下人收拾出一张大床来,他们要“大被同眠”。

    温茂瑞摆手道:“我不,我要回家。”

    陈灵芝进来时,恨不得在范二脸上拍,动手时换了动作,抓住他肩膀摇晃两下,仿佛能听见里头的水声。

    范成明慢吞吞道:“你怎么来了。”

    陈灵芝:“姐姐让你过去。”

    范成明在前头和人喝酒,陈灵芝索性去隔壁和俞丽华作伴。

    范成明:“嫂子叫我干嘛?”

    陈灵芝:“窦夫人、梁夫人来了。”

    众人脑子里转了一圈,才知道说的是谁。

    孙安丰:“对啊,他们都隶属于左武卫。”

    温茂瑞:“武家祠堂有结果了?”

    宁封醉中惊坐起,“快,给我拿醒酒汤来!”

    范成明脱下沾了酒渍的外袍,换上新衣裳,冷水擦脸,嘴里含上鸡舌香。

    嘟囔道:“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

    他哪知道武家姐妹俩会过来。

    宁封挥挥手道:“范二,速去速回,我们等你。”的消息。

    他们眼下的形容,不大方便去俞丽华面前露脸。

    温茂瑞问道:“范二娘子,嫂子到底怎么说?”

    陈灵芝打个马虎眼,“我也不大清楚。”

    范成明离开,陈灵芝不愿与一群酒鬼打交道,“我让下人再送些酒菜来,你们喝好吃好。”

    宁封再重申一番,“我要醒酒汤。”

    陈灵芝:“有,有,都有。”

    头一次见识到,主动要醒酒汤的酒鬼,那玩意比酒还难喝。

    孙安丰趴在桌上,缓缓举起手,“范二夫人,我也要。”

    找到范家门前,此事或许已经脱离家族私事的范畴了。

    第

    1164章

    溢于言表

    次日南衙点卯,时天下无事,主要是为了确认诸位将官的生存状况和身体情况。

    比如别死某个花娘肚皮上,别打虎反被虎打了,或者举鼎……这有点犯忌讳,同人比试受伤了。

    吴越吴巡都不是好长篇大论的,该联络的感情早私下联络好了。

    今日见一面,确认大家都活着就行了。

    翁高阳瞧旁边右武卫的队伍里缺人,问道:“武将军呢?”

    武俊江不是段晓棠,从不踩点。

    范成明谨记上司的职责,说道:“他头风犯了,请假在家养病。”

    武将对身体格外在意,翁高阳难以置信,“他才三十,就得头风了!”

    范成明恍然大悟道:“记错了,头痛。”

    恰逢吴越和吴巡带着大批护卫进来。

    范成明迈着外八字步直奔吴越,活脱脱一副佞臣像。

    不顾旁边站着的吴巡,一点不见外地趴在吴越耳边“告密”。

    众所周知,吴越在外向来端的很。

    此时听范成明说话,却和打翻调料盘一样,五颜六色七情六欲一起上脸。

    眼神时不时瞄向右武卫,再看向右御卫,又落到吴巡脸上。

    吴越想撤回一双没被“污染”过的耳朵,又舍不得八卦,五官差点不受控制,四处乱飞。

    悲喜不知,但惊讶是肯定的。

    随着范成明的手舞足蹈,吴越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吴巡有些好奇,什么事能把吴越惊讶得这般模样,偏偏不好意思探听两人的小秘密。

    翁高阳扭头看右武卫的人,不分上下聚成一团,似乎在讨论何事。

    许是与范成明同吴越说的有关系。

    瞥见宁封在外围上蹿下跳,连忙把人叫回来。

    翁高阳:“宁六,营中新进的二百匹马安顿好了么?”

    如此重要的场合,光明正大说公事,肯定是借口啊!

    待宁封窜回来,翁高阳立刻变了口风,“怎么回事?”

    宁封脸上满是兴奋道:“昨日武将军和应将军,差点在武家祠堂里打起来。”

    这么炸裂的开头,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余项明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斜瞄一眼应荣泽铁青的脸色,看起来心情是不大妙。

    如果妙的话,武俊江就不会托病在家了。

    武俊江和应荣泽说起来关系不远,但明面上没来往,怎会在武家祠堂里大打出手?

    宁封慢悠悠道:“这说来就话长了。”

    余项明还不知他的秉性,“别添油加醋。”

    宁封:“武将军俩姐姐家原先不是亲上加亲,后来退了么。”

    事情发生不过一两年,众人还有印象。

    翁高阳:“是有这事。”

    宁封:“昨天小婵和梁五的妹妹,又叫上窦家小娘子。她俩是表姐妹,三人一块到万福鸿玩耍。”

    “倒霉催的遇上应家小子,不知道灌了几升马尿,众目睽睽之下,就对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动起手来。”

    翁高阳舌头差点找不着北,“哪种动手?”

    殴打还是动手动脚?

    宁封:“仗着人高马大人多势众打她们啊!幸好温六几个刚好在附近,万福鸿的护卫赶来的及时,才把人救下来。”

    “就这样窦家小娘子整条胳膊全是青紫,小婵昨天回去喝了安神药,晚上还做噩梦呢!”

    翁高阳脱口而出,“他疯了么!”

    某些男人以打家中女人为男子气概,但这种人只会窝里横。

    不敢打到外头去,因为别的女人有父兄,欺负了人自然会被人找回来。

    宁封:“怀恨在心吧!”

    知道前情提要的人,不需要宁封再补充两家的恩怨。

    翁高阳:“梁五的妹妹,也是他表妹吧!”

    宁封:“人都被推地上了!”

    余项明:“真是一点情分不讲。”

    原先还有人背地里说窦家做的太决绝,让女儿跳火坑自然不行,但多少该念着亲戚情分,给个以观后效的机会。

    如今看来,窦家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宁封装模作样叹口气,“事情闹到这份上,只能把各家家长请来。”

    “结果应家人到后,连句道歉都没有就要把人带走。窦夫人气疯了,就和应夫人切磋了一把。”

    “另一边应家小子又和表弟妹打起来了,应大人去帮忙,被梁家伯母拦下来了。”

    右屯卫头脑风暴好一阵,才想明白。别看各自称呼窦、应、梁,其实是一家子骨肉姊妹,从小一起长大的。

    薛曲头脑最清晰,梳理清楚其中脉络,“武家两姊妹,两个诰命夫人在万福鸿动手。”

    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大将军也偷偷吃起瓜来。

    薛曲:“应将军的弟弟,对姨姐动手了?”

    宁封添油加醋也是有底线的,没发生过的事绝不承认,“那倒没有。”

    “武将军和他堂兄一人拉一边,才把人分开。祝娘子那儿的屋子摆设全砸了,武将军赔了好大一笔钱帛。”

    “武将军听了来龙去脉,教训外甥,应夫人阻拦,直接扑到儿子身上,说武将军若想教训她儿子,就先把应家上下全杀了!”

    薛曲:“到底谁疯了!”

    饶是历经世事,也没见过这样的品种。

    宁封:“武将军当时都快气得流眼泪了。”

    右屯卫的人对武俊江有些了解,流血流肠子,都不可能流眼泪。

    在宁封的形容里,武俊江简直一个绝世大怨种,不过他确实挺冤的。

    宁封:“事情到这地步很难收场,窦家梁家两姐妹连个装模作样的道歉都没有收到。”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就说把各家姻亲请到武家祠堂评评理。”

    子弟常惹事的家长都知道,这时候不管起因如何,先道歉把人安抚下来,再坐下来慢慢划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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