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看出祝明月不喜欢这个方式,林婉婉立马改口,“那我晚上亲自给你点蚊香,请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清香到蚊香,一个天一个地。但祝明月勉强接受了,不过还记挂着刚才的事,“不是厉鬼么?”
现实面前林婉婉失忆了,“谁说的,明明是仙女。”立刻转身招呼牌友,“快点,快点!”金手指也有时效限制。
孙无咎暂时摆烂,但林婉婉接下两局所向披靡,彻底翻身,确实很挑战李君璞和徐昭然的心态。
李君璞、徐昭然: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到第三局,如虹气势终于停下来,林婉婉却有了新招,“秀然,抱抱!”
白秀然,整个院子里,最有钱的人。
孙无咎冷嘲热讽,“三娘子这一波过去,看你能怎么办?”
林婉婉打量一圈,其余人选都不合意,“我还是抱抱我自已吧!”
其他人:总觉得莫名的被嫌弃了。
段晓棠忽然想起一事,“袁三郎的伤口,外头已经传说是你用羊毛缝上的,现在吓得已经不敢吃素了。”
林婉婉:“传的这么邪乎,”羊毛能直接缝线么?“不吃素怎么能行。”
白湛猜到袁昊嘉的疑虑,当仁不让,“我去劝劝他。”
第295章
腌西瓜皮
林婉婉恍然发现华点,段晓棠被关在右武卫,消息隔绝,“你怎么知道?”
段晓棠:“范成明去瞻仰过袁三郎的伤口。”
高门子弟之间就是一个圈,谁认识谁都不奇怪。
祝明月并不在意这层关系,只是重复着两个词,“羊毛,羊毛线。”转而对段晓棠和林婉婉道:“我们该为冬天做准备了。”
既然不打算跑,有些事该筹备起来了。
长安的夏天难过,冬天更难捱。
天热了不得出汗,天冷可是会冻死人的。
得益于春风得意楼的烤鸭,鸭绒都被祝明月收集起来,羽绒服羽绒被都有了。
棉花种子已经委托西市的胡商寻找,今年肯定是没戏,而且她们名下没有地。即便有种子,种也是问题。
但羊毛给了祝明月另一个灵感,毛线,大有可为。
孙无咎抬头,烈日当空,是夏天没错,怎么一下换到冬天去了。
段晓棠和林婉婉异口同声,“交给你了!”
祝明月感慨,“你俩这甩手掌柜当的……”
林婉婉:“满满的都是信任。”
段晓棠:“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祝总需要的时候说话。”
祝明月:“管好你自已吧!”段晓棠的首要任务是保住性命。
寒冷的冬季太远,炎热的夏季近在眼前。林婉婉打麻将暂时忘记燥热,“天气要是再凉快些就好了。”
祝明月:“小冰河期倒是凉快,你要么?”
林婉婉反唇相讥,“我疯啦!”
李君璞:“冰河?”听起来像是个地名,但加上一个“期”字又像是时间。
段晓棠:“指历史上天气相对而言较冷的时期,比如殷商末年到西周初年,还有东汉末年到西晋。”
段晓棠等人所知所学与大吴文人皆有不同,但天底下的道理是相通的。
这两段时间是否较其他时期更为寒冷,翻一翻农书记载的播种时间即可印证。
但更为直观的印象是——乱世,王朝更迭、灾害频发、胡人势力大张。
杜乔:“《尚书·洪范》记载,商朝末年出现了“水旱蝗虫”等灾害,导致民不聊生,王室衰败。”
殷商太久远,东汉有更多的史料记载。
孙无咎:“《后汉书·五行志》记载,十年九不登之谷。《三国志·魏书·明帝纪》记载,自黄初中以来,水旱不调者十有九。《晋书·武帝纪》记载,自太康以来,岁不登谷,民多饥馑……”
林婉婉庆幸地拍拍胸口,“幸好,幸好!”
幸好穿越到的是一个,不能说和平,至少汉室不曾没落的时代。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性命当前,魏晋风流,还是敬谢不敏了。
赵璎珞出来通知,“收拾收拾桌子,吃饭了!”尤其提醒努力“砌长城”的几人,“吃完再打!”
王师傅不愧是专业的厨子,短短时间整治出十几道菜,再加上戚兰娘添上的卤货和炸货,一张长桌摆的满满当当。
老规矩不劝酒,爱喝不喝。
林婉婉举起一杯豆奶,站起身来,“今天我们聚在一起,是为段晓棠同学接风,”轻轻碰一碰段晓棠的杯子,“升官发财都是以后的事,平安第一。”
段晓棠:“多谢!听说过一句话么,祸害遗千年!”
祝明月撞了一下她的杯子,“祝你祸害千千万万年。”
白秀然等人早就习惯三人话语意思与字面截然相反,有些话听着好,实际是骂人的。有些听着坏,却是珍之爱之的情谊。
白秀然缓缓举杯,郑重说道:“愿君武运昌隆。”
其余人依次开口祝福,最后林婉婉宣布,“开动!”
林婉婉作为一个食客,给出赞美,“王师傅真不错,这糖醋排骨绝了,秀然无忧你们快尝尝!”绝不拉踩段晓棠。
白秀然夹了一块,浓稠的糖醋汁配着嫩滑的排骨的在口中交融,肉质鲜嫩,入口即化,让人陶醉其中。
白秀然是春风得意楼背后东家这件事早就是明牌,祝明月直言,“酒楼下个月预备上这道菜,觉得怎么样?”
“酸甜可口,很是不错。”白秀然打定主意做个只出钱出势的东家,“你做主便是,我不管的。”
祝明月指着另一道菜,“鱼香茄子,也是酸甜口的,你再尝尝。”
白湛认得茄子,眼睛仿佛要将盛菜的碟子盯出个窟窿来,眼睛里全是清澈的疑惑,“鱼呢?”
春风得意楼的主厨不可能当着东家偷工减料,鱼哪里去了?
鱼香茄子没有鱼,老婆饼里没有老婆,狮子头不是真的砍了狮子的头,蚂蚁上树没有蚂蚁和树……中式菜名就是这么吊诡。
段晓棠解释,“因为鱼香做法是烹鱼调味的方法,除了鱼香茄子,还有鱼香肉丝、鱼香豆腐……”
真要望名生义,夫妻肺片表示压力很大、麻婆豆腐隐姓埋名、驴打滚受了内伤、猫耳朵瑟瑟发抖、鸳鸯火锅已经准备好跑路、东坡肉吓哭了、过桥米线决定今后到桥上营业、虎皮辣椒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起名,不过是吸引客人的手段。
祝明月默默记下,让小二特别提醒客人,这是一道素菜,没有鱼。
对几个男人来说,吃饭哪有喝酒重要,尤其下酒菜准备得丰盛。
孙无咎喝酒上脸,段晓棠劝他,“不然去长林家睡个午觉。”
李君璞和杜乔都住在附近,但还是杜乔家更方便。家里有空屋子,收留一个男人睡觉倒是可以,但总归没那么合适。
孙无咎摇头,“我没醉!”
通常说这句话的人都是醉鬼,但段晓棠仔细看孙无咎眼神清明,大概只是在陈述事实。
刚从井里捞出来的西瓜,挖出红色的瓜肉,堆叠在盘子里,旁边放着几柄银叉子。
段晓棠推到孙无咎面前,“吃瓜!”
孙无咎看着红通通的果肉,问到:“瓜皮呢?”
林婉婉:“我收起来了!”
段晓棠眼神奇怪的望着林婉婉,好似头一次认识这位同甘共苦的小伙伴。
没有做到西瓜自由,你也觉得吃西瓜不吃皮是暴殄天物?
段晓棠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我,段晓棠,绝不腌制西瓜皮。
绝不!
第296章
去而复返
看见段晓棠的眼神,林婉婉还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吗?一蹦三尺高,“我拿来做西瓜霜的!”
强调,“西瓜霜!”
前一阵用吃剩的瓜皮试验,效果并不是很好,这才换了整个的瓜皮。
名字听起来很是不错,白湛眼睛亮晶晶的,“好吃吗?”
林婉婉:“那是药,治疗喉咙肿痛的,你吃么?”
白湛断然拒绝,“不吃!”
也对,吃食怎么可能从林婉婉手上出来。
一个开水烧的不错的女人!
休息一会,白秀然向段晓棠发出邀请,“活动活动。”
段晓棠:“用兵器吗?”
过去段晓棠刀法生疏,从来不会主动提议使用兵器,向来是徒手比试优先。
白秀然挑眉,“有所成?”
段晓棠微微点头,“最近练得很是凶残。”校场上的汗水不是白洒的。
白秀然:“我执剑你拿刀。”小院里没有惯用的长刀。
两人对面而站,刀举剑起。碰撞在一起,“叮”一声长鸣。
孙无咎红着脸,点评道:“火星子都快打出来了。”
过去白秀然和段晓棠两人根本没有这么重的煞气。
王师傅和帮工们在厨房吃完饭,出来透气无意间经过看见这一幕,心底感叹,乖乖,段郎君看着文文弱弱一个厨子,这么能打!
白秀然武艺高强不是秘密,春风得意楼的大东家,一个打六个的主,长安城里新晋的女中豪杰。
但段晓棠平日里颠锅转勺,也这么能打就奇怪了。
她去军营真的是做厨子吗?
李君璞饮下一杯略带苦涩的新丰酒,感慨道:“终于合格了!”
段晓棠武艺不差,但兵器上始终落下一截,如今小有所成,不拖后腿了。
可喜可贺!
祝明月听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谁又知道段晓棠刀法极速进步的背后付出了什么。
段晓棠同白秀然活动开手脚,背后隐隐出了一些汗,便收刀坐下。
李君璞站起来,“我们比比!”
天气太热,段晓棠不想再动,瞥了眼旁边堆积的几个酒坛子。拒绝道:“不要,你喝酒了。”
李君璞觉得自已意识清醒,行动利落。但显然在段晓棠眼里不是这么一回事,不由笑道:“你还真是谨慎过了头,在军营里也不喝吗?”
家乡是家乡,长安是长安。
段晓棠无所谓道:“我跟他们说,酒后容易乱性。我若喝醉了,他们后果自负。”
白湛忍住笑出来,“哈哈,你真是好胆。”
段晓棠是否真的酒后乱性白湛不清楚,但她的确是不喜欢喝酒的。
段晓棠:“实在搞不清楚你们喝酒干嘛,又辣又苦还落得头疼。”
李君璞:“我也不明白那些甜丝丝的饮子有什么好喝的。”
林婉婉:“甜的招你啦!”
李君璞顿时不敢回话,在甜党眼里他的喜好的确异类。转而招呼徐昭然等人,“继续,继续。”
段晓棠:“你们慢慢喝,喝多了去长林家里歇着,要回家的我给叫车。”
麻将桌旁换成一帮巾帼英雄。林婉婉摸着木制的麻将牌,突然洁癖上身,“把麻将洗一遍怎么样?”
段晓棠:“颜料估计得掉。”
祝明月:“再上色?”
林婉婉忽而觉得有些麻烦,“算了,不干不净,摸了没病。”
白秀然:“晓棠,《孙子兵法》你记住多少?”
段晓棠:“意思清楚六七成,待会再看一次,不明白问问长林。”
白秀然:“你回营中再看看,五日后学《六韬》。”
段晓棠忽而想起一事,“下次不一定轮到我,营中轮流休沐。”
白秀然生于高门,清楚规矩这种东西,可供商榷的地方极多,并不死板。“托一托人,你正是要读书的时候。”
再者段晓棠若是一直出不来,必然担心她的安危。
“嗯。”段晓棠微微点头,排班的是范成明,说动他应该不难。“到时提前传消息。”
白秀然扭头看一眼背后喝酒的男人们,问道:“你为何对喝酒那般排斥?”
段晓棠直言不讳,“不好喝呗!”替代品太多,完全不必死磕酒类。“加上以前听说过不少人在酒桌上喝死的传闻。”
转而看到旁边一群人,“好在他们还有分寸。”从没出现过烂醉如泥的情况。
不过也对,现代都是高度白酒。长安多是低度酒,醉死的少见。
孙无忧心思灵敏,段晓棠和白秀然无论对话还是行为,都隐隐透着奇怪,却说不出哪里违和。
等李君璞等人从酒桌上撤下来,从酒坛中清醒过来,半个下午已经过去。
时间就是这么消磨掉的。
段晓棠等人洗完脸回来,问出一个专业的问题,“训练时军土分不清左右怎么办?”
不踢正步,顺拐都不是大事,但左右不分确实有些头疼。
徐昭然是唯一有实操经验的,双手分别拿着银叉和西瓜,“右手筷子左手碗,多练一练。”
“能行?”段晓棠捂着额头,这个办法她试过,只有不似徐昭然这般将左右分得清楚。
况且千牛卫和右武卫军土来源不一样,素质天差地别。
徐昭然:“你还有其他办法?”
段晓棠叹口气,“好像只能这样了。”
李君璞:“完全从头练?”
段晓棠点头,“对,所有人都当新兵练。新兵接受起来容易,反而老兵调整过来有些难。”
段晓棠拿出来的操典,在现有训练上修修改改,老兵们适应原有练兵方式,反而成了拖累,从来都是白纸好描画。
外人都说千牛卫是花架子,但徐昭然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有一线经验的人。“没法子,只能慢慢练。练到他们习惯,练到他们听你的话。”
段晓棠:“任重而道远。”练完队列练体能,练完体能还有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