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郑婆子骂道：“我呸！不好？凭什么不好？老娘都帮她带娃了还想怎么样？上哪去找我这样的婆婆？”“娘，你看你，谁家婆婆不帮着带孩子的？”
郑婆子骂骂咧咧说了好几句，这才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道：“小四，你去你二哥家里头催催，怎么这时候了还留在你二哥家？这算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她嚯得站起身，“该不会是去红星大队接人了吧？不行，我得看看去。”
江临海忙拉住她的手：“娘，大哥要去接那就让他接去呗，大嫂要是真的在娘家待久了，难道这就好看了？”
“我呸！她也配我老江家的人主动去接？你看着吧小四，可不能让她这么拿捏了你大哥，你大嫂那样子明显就是想借机分家才闹的，他们作为长房多做点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偏她自己唧唧歪歪事情这么多。”
“娘！家和万事兴，再说了，你只让麦穗给你和爹洗衣服本来就不应该，既然当初你说的是让家里人一起，那你怎么只让麦穗做，三哥三嫂不用做？”
郑婆子道：“那怎么了？你三哥三嫂上了一天工累回来了还得带两个孩子，他们也不容易，麦穗人小干的事情少，也不累人，回来了去洗衣服帮帮家里不好吗？”
江临海皱眉道：“娘，你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的，不管是我和三哥，还是大哥和二哥，都是爹的孩子，你这样外人怎么看我爹？”
自小他就知道爹娘对他好，也知道爹娘对大哥二哥不好，本来他还不清楚是什么事情，后来他渐渐的也知道了，因为大哥二哥并不是他娘生出来的，而是爹的原配生的。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在他记忆里，大哥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大嫂也是把他当儿子一样养，二哥更厉害，没去过学校自己都能识字，因为他是二哥的弟弟，去大队里头没人敢欺负他。
自小他就期望家里头一切和和睦睦的，直到后来娘把二哥送去了部队，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送去部队是什么意思，只听说去了部队可能会死，那就回不来了，他哭死苦活的让娘不要把二哥送去。
虽然二哥最后还是去了，但他和二哥的关系却一向挺好，而不是像今天见面那样，他明显察觉二哥对他不似往昔了。
郑婆子撇撇嘴：“我管他们怎么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怕什么？小四我跟你说，你三哥三嫂是不能干的，你和娟子又还在读书，这个时候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分家的。”
江临海：“娘，我当然也不想分家，但是你对大哥他们也好一点，现在麦穗她们都长大了，高粱昨晚上就没回家……”
……
老江家发生的事情裴雪并不知道，而江临山和于翠仙在吃饱之后，二人也没在裴雪家久留，带着高粱回去了。
裴雪也不管这两人是去娘家还是回老宅了，径直收拾好院子又回东屋里写计划书，琢磨着明天要怎么说服县肉联厂那边的领导。
虽然说之前已经想好了肥皂的优惠还有卤味这一条，但裴雪总觉得还差点儿东西，这毕竟是县里头唯一的一条路，要是能走通，裴雪当然不想再花费大力气去省城那边跑关系。
在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江临川就一直坐在炕边或是坐在东屋的门槛上，并不参与也不打扰她。
听着裴雪动笔的沙沙之声终于停下，江临川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在写什么？计划书？”
“不是，这是一份做卤味的方子，我打算到时候拿这个增加筹码。”
“做卤味的方子？你厨房里的那个？”
“只能算是接近吧，两份不一样，不过我打算两份都安排上，要是顺利的话，把这个方子也给他们，以后也方便走动。”
江临川突然道：“你既然会这些，怎么没想过在大队里弄一个这样专门做吃食的副业？那不是比做肥皂的要好吗？”
他以前回来探亲的时候是自己坐火车来回的，在火车站时常能够看见卖的不便宜的吃食，这东西要是能保存的好点，送去这种地方卖不怕卖不出去。
第122章
出发
裴雪一愣，随后摇了摇头笑道：“你说的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比起这个，我觉得肥皂对现在社会的推动更大，也更能解决我们基层社员的需求。”
弄吃食当然可以，就算这个年代各种香料不算很多，摘个机会去南方也能收集到不少，但一来这个时代想要弄零食一类的，那原材料不够充足，像现在的猪肉鸭肉什么的，都是掌握在以县为单位的养殖场里面的。像隔壁红星大队要弄的养猪场，那就真的是很小的单位，而且是要县养殖场给他们匀小猪仔才可以。
一个原因是这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大队弄副业，但更多的人还在观望，所以供应商这一块是很难寻的，除非是自产自销，但要是那样的话，成本和时间线会无限拉长，别说是书记江猛，就是裴雪手里的钱都不一定够投资的。
每个年代都有穷人富人之分，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在现在的七十年代，最吃香的当然就是城里的那种工薪阶层，那昂的家庭大部分还是愿意掏钱来买这些高端小吃的。
不过由于供应链的原因，裴雪玩不起这一套就是了，不过另一点她说的倒是也没有错，肥皂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更是刚需，也受众更广。
试想，原本两毛钱一块的肥皂价格打下来变成了一块钱，那对于百姓来说绝对是更好的事情，这就让很多不舍得用肥皂的家庭愿意花钱购买肥皂，让原本用肥皂的家庭节约开支。
听完她的话，江临川一愣，他是知道这个媳妇儿是城里的知识青年，但在此之前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媳妇儿的精神觉悟居然到了这一种高度。
他没有再打扰裴雪的工作，而是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一旁。
从这一刻起，他心里有了一种看法，媳妇儿想做的事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人民更好的生活，那他一定要尽他的能力去推动，去协助她走的更远，这在他看来，是另一种形式的为国家付出。
这天晚上，裴雪弄完了东西早早的就睡下了，她没有去关心老江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紧张于第二天的会面，对于她来说，这些事情都是上辈子时常要经历的，所以她并不怂。
第二天一早，裴雪起了床就做好饭送孩子们去学校之后就收拾东西直奔公社而去，装卤味的容器是江临川以前在军营的军用饭盒，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算是比较难买到的，都要用工业券。
等她骑着自行车到了公社肉摊的时候，胡家成刚送走几位客人，见到她就招了招手：“知青同志，你可算来了。”
裴雪迎上前，笑眯眯道：“胡同志，昨天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你们厂领导怎么说的？”
“就是跟你说这个事情，知青同志，我这可真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去找了人，我们领导对你说的肥皂什么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你那天说的有好办法处这些肉他倒是很感兴趣，说是可以跟你谈一谈。这样子，你今天去县肉联厂的话你就去找门卫问杨副厂长，到时候他一定会请你进去的。”
裴雪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胡同志，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胡家成摆摆手：“我也很想知道你说的这个肉的处方法是什么，要是可以的话对我们肉联厂来说确实是节省了很多开支。”
说完他又往前凑近一点，低声道：“对了，知青同志，我们杨副厂长喜欢抽大前门，你要是真想找他办事，你可以去买两盒大前门。”
裴雪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大前门乃是这个时代的特色香烟之一，在原主的记忆之中，这个香烟也要几毛钱一包，算是香烟之中比较贵的了。
当然，原主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并不是因为原主抽烟，而是因为在原主记忆之中，原主的父亲天天念叨的就是什么时候才舍得抽一盒大前门的香烟。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变成提着礼品上门求办事的人，对于这一点裴雪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欣然接受，毕竟时代不一样，地位身份都不一样了不是。
谢过了胡家成之后，她骑上自行车就风风火火的往县里头赶，到了县城，她先是骑车去了供销社买香烟。
刚进门就见到了迎面走出来的褚秀云，她笑着打招呼道：“早啊，这是要出门干什么？”
“去厕所呗还能去干什么？”褚秀云笑着打量她几眼，目光转到裴雪的衣领上眼睛突然一亮：“这次见到你比上次见到你更漂亮了几分啊，对了，你这衣服找谁做的？手艺怎么这么好？”
“这个？”裴雪车车身上的衣服，对着褚秀云道：“你猜。”
“竟然还不告诉我是不是？不过你这衣服做的是真不错，这样式和针法都好看，你快跟我说说，到时候我扯了布也去做一件。”
实际上今天裴雪身上穿的衣服是她自己做的，这可是她耗费了一个下午外加两个晚上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上辈子她本来就出身服装设计，毕业后开了个高定工作室，对这一块当然不陌生。
之前江临川回去带的布料和后来她自己买的布料最近都被她做成了衣服和枕套，当然，大多数还是给几个孩子做的，三个孩子，两个崽崽一人做三身衣裳，小闺女做了四身，她自己给自己做了两身。
今天为了出门骑车方便，她穿的是一套款式偏列宁装样式的衣服，不过和现在流行的列宁装不一样，她在衣领的地方都特意绣了些花，还弄了几处褶皱配合，显得更立体，看着倒是很有几分情趣。
这样的衣服，在这个年代最受各种干部的欢迎，所以也称之为干部装，裴雪之所以穿这个，是因为这个下摆不是裙子，方便她骑车，也更容易在这个时代打开市场，没想到今天倒是直接被褚秀云问了起来。
“我自己的缝的，怎么样？”
“什么？”
褚秀云惊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衣领上立体的花褶皱，这才惊叹道：“你做的？裴雪，你不是哄我玩吧？”
第135章
带货
裴雪笑眯眯道：“我哄你玩做什么，怎么，你喜欢，下次来找我，我给你个优惠价。”
对于自己小事业的第一步，裴雪可不会因为自己跟褚秀云相熟就要免单还是什么，生意是生意，情分是情分，这个事情得分清楚。更何况，像是褚秀云这样每个月都有稳定工资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果然，褚秀云一听很高兴：“好啊，等我攒够布票了我去找你做，裴雪，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呢，真是看不出来。”
“这有什么，要不是现在没有缝纫机，我做的花样能更多。”全部都是手工缝制还是太费力气了，虽然裴雪上辈子是做高定出身，也不代表她不擅用工具。
闻言，褚秀云眨了眨眼睛：“你还想买缝纫机？要专门做这个吗？”
裴雪笑笑：“也只能是闲暇时做一做，我还是有本职工作的。行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你急不急？不急的话帮我拿两包大前门，我这儿有事呢！”
“成啊！我给你拿。”褚秀云一边转身进了柜台一边道：“你买大前门？这是给你家那口子抽的还是送去办事儿？”
裴雪但笑不语，看了一眼价格后掏出一块钱递给褚秀云，这下褚秀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当下接过她手里的钱找了三毛钱给裴雪，又伸手去够身后的东西：“我给你包上。”
看着用红纸包好的两盒香烟，裴雪笑道：“谢了，下次还你这个人情。”
送礼品用红纸包着这事情她还真的不知道，也多亏褚秀云帮了她一把，不然裴雪怕是真的要直接拿着两盒大前门去送人了。不过说起来这大前门确实算不上便宜，三毛五一盒，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挺贵的东西了，毕竟这不是刚需，这也难怪买香烟不需要票呢。
“跟我客气什么，去办事嘛，就得收拾齐整了。”
把东西递给裴雪之后，褚秀云一边转身出了柜台一边挽着裴雪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这才看了一眼左右对裴雪低声道：“裴雪，你刚刚不是说想买缝纫机吗？”
裴雪扬了扬眉毛：“怎么，你有门路？”
“什么啊！”褚秀云努努嘴巴：“你忘了上次的时候省城送货的司机刘哥了？他手里头肯定有门路，你要是想要啊，倒是可以找他。”
裴雪眼睛一亮，对着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等我下次需要的时候去找他看看。”
缝纫机她迟早是要买的，之前她倒是也想过要找这个刘哥帮忙，不过是一直被手头上的事情拖着没来得及而已，眼下褚秀云倒是提醒她了。
褚秀云道：“还等什么下次啊。我听过过几天刘哥就要去南边拉货，你要是真想要，现在就联系他，等他回来可能都要一个月呢！再下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去南方？省城供销社也跑这么远去？”
据裴雪所知，这个年代有专门的运输队，所属单位也是县级省级的，像省城供销社这样的大单位正常来说根本不需要自己的车队去带货，直接让省城运输队去就可以。
褚秀云道：“不是，听说是沪市那边又出了新东西，所以省城运输队这边也让人过去看了，听说还带了那什么经还是什么的，好像是以后合适的话直接从沪市那边走一些货。”
原来是这样，合着就是去选品的呗，还带上了经呢，裴雪低声道：“人家那边都带上了经，你确定我叫刘哥带东西可以？可别到时候连累了他。”
运货司机在这个年代是吃香的没错，吃香的点就在于这个职业在上班的时候可以夹带私货回来转手卖给别人，这一来一回的，转手就能赚上不少钱。
但这个转手也是明面上严令禁止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叫做投机倒把，要是被抓到投机倒把的，那可是要丢工作的。
褚秀云撇撇嘴：“怕什么，你是不知道，刘哥他们那几个司机，连带着他们经那……反正你要的话找刘哥没错，在咱们这边缝纫机卖250元还要票，从沪市那边过来200元不到还不要票呢！”
“这么划算？”裴雪惊喜，之前她也打听过，一台缝纫机，单单是那个票证，那至少也要几十块钱才能换下来，要是真的能从南边把这缝纫机带回来，那来回能省下小100块，不得不说，裴雪是真的心动了。
“对啊，我上次叫刘哥给我带了两双小皮鞋，省城百货那边卖20的款式，刘哥给我从沪市带回来就花了12块，你说值不值？”
见着裴雪考虑的样子，她伸手又捅捅裴雪的肩膀：“你可别担心刘哥那边会亏本，我听小付他们说刘哥做这个也能赚不少钱，你要是要的话，我到时候帮你说。”
裴雪欣然答应：“好啊，那刘哥什么时候去？你到时候获得话帮我把缝纫机捎带上，我正缺这东西呢！”
“放心，我帮你说。”见裴雪答应，褚秀云笑的见牙不见眼：“你那儿到时候真有了缝纫机，那你可得帮我做几件衣裳，县城这边的裁缝做的都太板正了，我觉得不好看，我看你做的这身衣裳就极好看。”
裴雪拍拍胸口：“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做衣服难不倒我，到时候有布料尽管拿来。”说完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道：“行，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也还有事呢，先走了，咱们下回再说，到时候你给我捎信哈！”
“好，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去厕所了。”
褚秀云笑着挥挥手，眼见着裴雪坐上自行车要走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裴雪，还有个事情。”
“什么？”
褚秀云小跑到裴雪身边，低声道：“我们供销社的几个姐妹都说要买台半导体收音机，我也想买一台当陪嫁，你要不要，要的话给你带一台，到时候还能便宜点儿。”
收音机？这个时代知道实事的唯一渠道啊，裴雪毫不犹豫道：“要！帮我带一台！”
“行，那就给你带一台哈，走吧！路上小心。”褚秀云笑着挥挥手。
跟褚秀云告别之后，裴雪小单车骑得飞快，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第124章
狐狸
来县城一趟就把缝纫机的事情解决了，裴雪觉得非常满意，如果今天去县肉联厂可以有一个好结果，那就更满意了。
很快，自行车就停到了县肉联厂门口，裴雪下了自行车就上前问那前头看门的大爷，“大爷，我是南长山公社红旗大队来的，今天是想来见见你们杨副厂长。”
守门的大爷摆摆手：“杨副厂长？别说是杨副厂长了，就是我们这里头的任何一个主任那可都不是那么好见着的。”
“大爷您帮我问一嘴呗，我是南长山公社那边卖肉的胡家成胡同志介绍来的，他说他已经帮我跟你们杨副厂长说好了的。”
“哦～小胡那孩子叫你来的。”门卫大爷探出一个头，仔细打量了一眼裴雪，随后笑眯眯道：“小姑娘长得真俊，你和小胡搞对象？”
裴雪满脸黑线，摆了摆手笑道：“大爷您这可认错了，我跟胡同志就是普通朋友，我这都已经嫁人生了三个孩子了。”
“哦，原来已经嫁了人啊！”门卫大爷看了一眼裴雪，有点失落的摇摇头，这才道：“那行吧，既然是小胡叫来的，那我就进去帮你问一嘴吧！”
裴雪立刻奉上笑脸：“那就谢谢你了大爷。”
对于这种看门的大爷，虽然说人家地位不高，但裴雪心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
虽然刚刚这门卫大爷误会了她和胡家成的关系，让她有点儿尴尬，但人家倒也没为难还是恶意，仅仅是好奇而已，这裴雪当然不会因此计较。
不多时，刚刚那门卫大爷走出来，隔着老远就对裴雪招招手，“姑娘，进来吧，我们杨副厂长还真是在等人。”
裴雪笑笑，对着门卫大爷点点头。
“车子就推进来放这停上就行，我老头子给你看着。”
“谢谢大爷。”
裴雪笑眯眯的推着自行车进来，跟门卫大爷说了两句好话之后这才拎着自己的东西往里头走，倒是并不担心不认识路，因为她刚走进去一点儿，就见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迎面走出来。
“裴雪是吧？我是杨天恩。”
裴雪立刻低头鞠了一躬，“杨厂长好，我是来自南长山公社红旗大队的裴雪。”
杨副厂长面上的笑意略微加深了一些，对着裴雪也笑容和蔼了起来。
“啊，我知道你，今早上小胡跟我提过你，裴知青啊，你说的那个法子我很感兴趣，现在这天气越发热了，你要是能解决这个麻烦，那就是给咱们肉联厂帮了大忙了。”
杨副厂长一边领着裴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边说话。
裴雪应是，不过没接话，直到跟着杨副厂长进了办公室坐下，杨副厂长再次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裴雪才从身后拿出了江临川的饭盒。
“裴知青，你这是……”
裴雪笑道：“既然是来跟杨厂长谈生意的，那当然是要带点样品来给杨厂长看看了，你说是不是？”
铝制饭盒一打开，一阵香味就飘了出来，直钻进人的鼻子里，杨副厂长一下子坐正了身子，看着裴雪饭盒里的那卤的发深的肉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裴雪假装没看见杨副厂长的变化，笑眯眯的递上一副筷子，“杨副厂长，这是我自己卤的，您试试合不合口味。”
“裴知青，你这是……”
裴雪：“杨副厂长不是问这肉怎么处置吗？昨天回去我就卤了这个，咱们厂现在是在弄猪油这个副业吧？您说您这每天这么多猪下水猪肉什么的，要是全部卤成了这个，每天让他们来拿肉的时候带上一点，那能卖不出去吗？”
杨副厂长听的眼睛发亮，当他接过裴雪手里的筷子随手夹起一块猪心之后，眼睛更是雪亮。
连着吃了好几块，杨副厂长才放下筷子，看着裴雪道：“好，裴知青，你这个法子好，虽然你这里头没有肉，但是这汤汁好，我相信你卤的要是肉的话，绝对也好吃。”
裴雪点头：“不仅是这样，这种卤料都是越用越香，这只是我卤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要是能泡久一点，也能更入味。”
“好啊好啊！裴知青，你这法子很好。”
裴雪笑道：“那杨厂长，之前我托胡同志问的事情，不知咱们厂子这边……”
话刚到这，裴雪就发现杨副厂长的面色收了收，她心下一沉，果然，下一刻杨副厂长的话就是推脱。
“裴知青，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因为这油渣我们也是有用处的，不瞒你说，这油渣现在已经是我们肉联厂和各个县单位的福利了。我要是这时候撤销了，那不仅是我们厂子，只怕其他的兄弟厂子还有革委会那边都得找过来。”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一个卤肉方子果然满足不了县肉联厂的胃口，裴雪抿唇笑了笑，这才道：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杨厂长，这猪油的线你们是已经开发出来了，要是多一条卤肉或是别的吃食的线，那不管以后是县里剩下的肉还是去其他县收购的，那到时候可都是变废为宝的好东西，这样咱们厂子的效益也能起来，杨厂长说是不是这个道？”
“裴知青，你说的话当然是有道的，不过你也看这是什么不是，就算我弄出了再多的卤肉，那我能送去的也只有这些个地方，虽然是兄弟工厂和县级各单位，但我肯定不可能白送。时间长了，人家那边也觉得损耗太大你说是不是。”
裴雪道：“关于销路这一块，我倒是能给杨厂长一些建议。”
“哦？裴知青知道？那不妨说说？”
裴雪但笑不语，这杨副厂长可真是老狐狸，不愧是这个年头就爬上副厂长位置的人，不过光是想着她出自己一点都不应承，那是不可能的。
见裴雪这样子，杨副厂长也明白了裴雪的意思，当下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了咳，这才道：“这样吧，裴知青要是说的销路有可行性，那我这边做主，到时候给你们大队每个月批一批油渣如何？”
“一个月一批不够啊，而且……”裴雪笑眯眯道：“杨厂长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也得说说具体可行性的标准是什么吧？”
第125章
谈成
杨副厂长一听，当即也知道了裴雪这个女娃子是有备而来的，当下也就收起了那些小心思，对着裴雪道：“这样吧，如果你提出的方案真的可以运用的话，那我可以答应你每周给你们提供两批油渣，一批就一百斤这样，不过这只是一开始的，后续我这也是有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