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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低头,看到阳具上有几道血丝,粉红色的,是从袁非霭的体内带出来的。

    里面有点被操坏了。

    他一把擦过鸡巴上带着的脏东西,俯下身子去看仰着头大张着腿,一动不动的袁非霭。

    小玩意好像是被干傻了,闭着眼睛连气都喘不匀,胸口剧烈起伏着,用手捂着脸,时不时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声。

    挺让人心疼的。

    可陈徊在袁非霭面前压根没有心。

    他把手里的纸巾塞到袁非霭手里,让袁非霭自己清理,他则转身回到主驾驶。

    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烟雾顺着点燃淡淡地飘上来,陈徊坐在驾驶位,一脸平静地看着车窗外一片漆黑的山川掠影。安静地听着身后人的呼吸声从不匀到匀和。

    他突然抓住自己的发丝,拼命地拢了拢,原本整洁的头发被他抓得毛燥,垂下来的发丝挡在他眼前。

    快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变成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的人了。现在的他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了,漫长的岁月里凝视着深渊的少年被深渊吞噬殆尽。追︵更本﹥文﹥群230<6﹕9﹔2﹛3<96

    十年前他的梦想是考上好的大学,娶一个美丽温柔的老婆,再养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朝九晚六地上班下班,看着孩子逐渐长大,再娶妻生子,组建自己的家庭。他也就能这样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

    陈徊呼出一口烟,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张相片。

    在烟燃起的淡淡火星里,照片上的人影显现出来,那是一张幸福的全家照。照片中年轻的男人身侧站的是大女儿,妻子手里抱着的是小女儿。这对夫妻的模样都很好看,生下的女儿也打小就是美人坯子。一家人在镜头下露出微笑,温和的光打在他们身上。

    陈徊想,他现在也有个家庭,但很奇怪。跟他少年时代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娶了年少时最厌恶愤恨的人。还和他孕育了两个孩子。

    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想看女儿吗?赶紧擦干净,我打电话叫司机来开车。”半天没听到袁非霭的动静,他语气有点不耐烦。

    袁非霭没回话,黑暗中只能听到那人均匀的呼吸声。

    陈徊回头,见到袁非霭昏睡了过去,已经不省人事了。美人双腿大张,肮脏的浊液从他的胯下流出来,白黄相间,即便睡着逼口也颤抖着,随着呼吸张合。

    陈徊无奈,又下车进到后面帮他收拾干净又替他将衣服穿好。套白色外套的时候,陈徊看到袁非霭的嘴角有点破了,脸也有点肿起来。

    是方才陆博那个畜牲给扇的。

    陈徊伸手轻拭,昏睡着的美人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只有睡着的时候听话。”男人看着紧闭双眼的小美人,心里蔓上来说不出的情绪。

    陈徊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王叔,我给你发个位置,你过来接我们。”

    挂了电话他又点了根烟,这一次他没回驾驶位,安静地听着袁非霭的呼吸声,他似乎是做噩梦了,嘴里时不时喃喃出两句不着边际的音调。

    黑暗之中人的感官被放大,烟雾缭绕的车内,二人方才欢好过的淡淡淫靡味道弥漫着。静谧的空间里让人浮想联翩。

    他安静地闭上眼,思绪开始蔓延。昔年旧事重新涌现到他脑海。

    在他生命的前十几年,他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他拥有着傲人的成绩和贫苦的家庭。十岁那年他妈跟个卖海鲜的男人走了,留下他和他爸相依为命。他爸在他上初二那年欠债不还被一帮放高利贷的打坏了脑袋。

    至此之后他的求学之旅不仅要自己准备学费和开销,还要照顾卧病的父亲。他捡过矿泉水瓶子,也去午夜的酒吧厕所蹲在地上擦别人的呕吐物。被凌晨三点半喝醉的女人扇过巴掌,也被捡垃圾的老太太戳着脊梁骨骂过。

    那时候他每天都在活着太累了不如死了算了和我学习还不错,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学过上好日子之间徘徊。

    暗无天日的时光里他曾拼命和这个世界殊死搏斗着。

    这一切的平衡在遇到袁非霭的那一年被打破。

    回想起袁非霭,他心底一直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这些年谁也不知道,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最开始,他是喜欢袁非霭的。

    袁非霭很漂亮聪明,成绩也不错,上课的时候很会哄老师开心,家庭条件优越,爸妈挥一挥手就能给学校带来百万增益。他在学校里如鱼得水,没人敢惹他。

    陈徊初见袁非霭的时候便被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吸引住了,像是小时候玩过的弹珠,在阳光下反射出明媚的光。

    他精致的脸上永远是骄傲的笑容,他从不吝啬地跟人将他去过的城市,他说高中毕业之后他将会到国外读书,骑车驶过伦敦塔桥,看泰晤士河上流动的浮萍或者在时代广场的音乐厅里看川流不息的车和往来的人群。

    陈徊记得,那年午休,袁非霭拿着吉他带着耳机,在学校的长廊上弹《反方向的钟》,微风扫过他的刘海,校服里白色的T恤喷着价格昂贵的奢侈品香水,被风打过来,像将香烟按进橙子里,莫名其妙但有趣的搭配。

    “穿梭时间的画面的钟,从反方向,开始移动。”

    那款香水是宝格丽大吉岭茶。

    陈徊睁开眼,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当年说不出名字的香水,如今回想起来,已经心下了然。

    像是少年的面孔在他面前变得狰狞可憎,那个年少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纯粹的他自己,也被杀死在某一个不经意的黄昏。

    少年拉动了他维持生命的平衡,让他向着权欲金钱流去。他太有钱了,每天只要睁开眼睛就有钱进账,产业在他手里比曾经在袁家夫妇手里发展得更好了。他再也不用跟世界殊死搏斗了,回头看,在黑暗中已踽踽独行了很多很多年。

    他与记忆里的自己彼此站在对立的方向,向着彼此的眉心开了一枪。

    陈徊熄灭了手里的烟,下车,目光看向远方的城市,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像是闪烁的金子,只为他而跳动。

    那柄心里的天平动了,他忽然想,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反正这个世界也不会为他而流泪,世人憎恶他或者巴结他,却没人靠近他。

    他回到车上,思考了一瞬,将双手虚掐在袁非霭的脖子上。

    袁非霭睡着了,似乎没感受到有人碰他,动了动手指,继续陷在沉沉的睡意里。

    陈徊又把手松开,孤零零地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看着袁非霭的脸沉默着。

    下一秒,他看到袁非霭的手动了动,在睡梦之中把脸向着他的方向靠了靠,像是只寻找母羊怀抱的小羊。

    在把脸贴在他腿边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呢喃。

    Reasons

    to

    Stay

    Alive

    袁非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了。

    他眼前有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正在盯着他看。

    是他的大女儿陈淼淼。

    “妈妈,你醒了啊。”陈淼淼眼睛里很有神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淼淼。”许久未见的女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袁非霭摸了一把脸,下床找镜子,生怕自己脸上的疲惫吓到孩子。

    “妈妈你找什么呢?”陈淼淼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起下床,小跟屁虫一样粘着,生怕袁非霭不见了。

    “没什么宝贝,几点了?”袁非霭笑着回答女儿,匆匆扫过一眼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到自己的面色还算得体。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了,是一件白色的纱质睡裙。

    “十二点了妈妈,你睡的好香我就没叫醒你。”陈淼淼很乖地回答他。

    女儿很珍惜跟袁非霭在一起的时光,迫不及待地去牵他的手。稚嫩柔软的小手伸过来,袁非霭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你妹妹棠棠呢?”袁非霭温柔地问到。

    月光下,他的面孔轮廓格外温和,与先前趾高气扬的样子截然不同,散发出一种很纯粹的母性气息。

    陈淼淼想了一下道,“被爸爸接到另一个房间了。”

    袁非霭想起陈徊,皱了皱眉头。

    心里不合时宜地想着,如何越过陈徊这个狗男人得到两个女儿的抚养权。

    正想着,像是印证他的想法一般,男人的身影从门外走过来,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二女儿。

    袁非霭眼睛忍不住地向二女儿的方向瞄去,压根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陈徊。

    “爸爸。”陈淼淼小麻雀一样跑过去,站在陈徊身前喊爸爸。

    陈徊应声,将小女儿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将目光看向大女儿和袁非霭。

    袁非霭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肚子鼓鼓的,陈徊尿进去的和射进去的被堵在里面,难受得让他只想离陈徊远远的。

    “今天晚上妈妈跟爸爸一起睡,一会儿你自己回房间好不好?”陈徊说着,把女儿拿上床的故事书收到书架上。

    没等陈淼淼说话,袁非霭先出声,“不…不要。”

    “我要跟淼淼一起睡。”

    “我也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大女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小兔子睡衣,用小手拉住袁非霭的睡裙,把脸往袁非霭身上贴。

    袁非霭低头看了一眼女儿,想把她话里的“爸爸”摘出来丢出去。

    “好,那淼淼今天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睡。”陈徊一口答应下来,倒是让袁非霭有些意外。

    陈徊喊了保姆阿姨过来看小女儿,他转身抱起大女儿往卧室里走,陈淼淼很高兴,在前面妈妈妈妈的喊。

    袁非霭无奈,只得跟着二人背后跟着走。

    “快点老婆,别让淼淼等急了。”陈徊回头冲着他笑,让袁非霭本来就走的慢的步伐变得更迈不开腿了。

    很奇怪,不光是他和女儿还有陈徊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他的身体也很难受,陈徊射进去的东西让他一挪步就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东西,下体被塞住,双腿一动就能明显感觉到。

    他想说老公我肚子疼,但当着女儿的面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索性大着步子跟上了陈徊。

    陈徊的卧室是很简单的冷色系,墨色的床单和浅灰色的衣柜,垂下来的白色窗帘和亮着暖黄色光的台灯。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下去,蝉鸣声从宅子外的小池塘响起。

    袁非霭看到陈徊的床边的实木书桌上放着一本书。书名是Reasons to Stay Alive。

    “愣着干嘛?坐过来。”陈徊拍了拍他身边空着的位置。

    袁非霭没拒绝,缓慢地坐到陈徊身边。

    陈徊抱着女儿,帮女儿脱袜子,袁非霭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看什么?”陈徊转头,望着他问。

    “没什么。”袁非霭直摇头。

    “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吧。”陈淼淼跑到床上从床边的书柜拿了一本故事书抵到陈徊面前。

    “好。”陈徊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陈淼淼拿来的书是一本英译本的《意大利童话精选集》绯红的书皮和烫金的字体,非常具有年代感。

    “淼淼想听什么?”陈徊看着陈淼淼坐到袁非霭的怀里,撒娇一样的抱着他的脖子。

    “只要是爸爸讲的,什么故事都行。”陈淼淼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陈徊手指一动,将书随意翻到一页,对着书页上的花体英文缓缓念道。

    袁非霭听着陈徊低醇且富有磁性的英语口语,惊奇地发现陈淼淼竟然能听懂。

    袁非霭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触过英语了,曾经为了出国留学而学会的口语早就随着时间而忘光了。

    他听的很煎熬,像是裸考四级听力的大学生,每个字音都熟悉,能听懂一点,但不多。

    从破碎的片段里他大概将故事梗概拼齐。

    这是一个关于戒指的故事。故事的开始,少年人来到城市闯荡,因缘际会下得到了一个老太太带着的神奇戒指和猫咪小狗两位伙伴。

    戒指可以实现少年说出来的所有愿望。小狗和猫咪很聪明,能在旅途中帮助少年。拿到戒指的少年并没有许庞大的愿望,他停停走走,旅途中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公主。

    少年与公主坦诚相待,彼此相爱,少年将戒指的事情全盘托出。却没想到公主趁夜偷走了戒指,转而将少年关进最高的古堡里。

    少年在转天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了。他无法,只能让小狗和猫咪帮他找回戒指。

    没想到小狗和猫咪利用智慧真帮少年找回了戒指。找回戒指的少年因为不能接受公主的背叛,将公主与他的身份互换,将公主囚禁在高高的古堡里。

    没过多久,公主就死在了古堡里。而少年和曾经帮助过他的朋友们踏上了新的旅程。

    袁非霭听完故事,心思早已漂到九天之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故事总让他觉得熟悉。

    故事里漂亮公主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逐渐与陈徊重合。

    他也曾被眼前的男人背刺过。他看向读完故事后没再说话的陈徊。心里想的是如果他也能把“戒指”夺回来,他肯定让陈徊死得比公主还惨。

    陈徊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翻了一下那本书页已经泛黄的童话书。

    陈淼淼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在陷入沉默的袁非霭和陈徊身上游走。

    她突然仰起脖子,问道,“妈妈,爸爸给过你能实现愿望的神奇戒指吗?”

    【作家想说的话:】

    【备注:故事来源于神奇的互联网,名字叫《神奇的戒指》,来自《诺兰提诺的童话与传说》一书,《意大利童话精选集》是我瞎编的】

    中奖了,奖品是过期的爱

    袁非霭被女儿的话问的一愣。

    陈徊给没给他能实现愿望的戒指?如果是别人问出这种话,恐怕他会几句脏话招呼过去。

    如果真有能实现愿望的戒指,他第一个许的愿望就是希望陈徊死了。这样作为妻子的他就能继承陈徊的遗产,到时候自己再过来照顾女儿们,一箭双雕,简直不能再爽。

    “有过。”在袁非霭还在美美畅想未来的时候,陈徊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只见陈徊从书页之中翻开一页,从已经泛黄的书页里拿出一只用旧试卷折出来的戒指,在书页里被压扁,陈徊用手弯曲那些折痕,纸戒指的轮廓清晰起来。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九六?

    “这本书是爸爸上学时候用来学英语的课外书。”陈徊说着,在二人的注视下将纸戒指轻轻戴在了袁非霭的中指上。

    “这是爸爸高中时候叠的,想送给最爱的人。”

    袁非霭低头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纸戒指,尺寸正好,比珠宝店买来的都严丝合缝。

    陈淼淼眼前一亮,握着袁非霭的手看个不停。

    “妈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好想你啊。”陈淼淼看着看着突然一把抱住袁非霭,将头深深埋在袁非霭身上吸了一口。

    “同学们都说妈妈不回来是因为跟别人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说我的爸爸妈妈会离婚。”说着,小丫头埋着头吸了吸鼻子。

    袁非霭心下一惊,他从来没想过女儿已经长大到已经会思虑这些事。

    袁非霭能感觉到,陈淼淼哭了。

    “怎么会呢?妈妈只是这段时间很忙回不了家,你看,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嘛。”袁非霭拍着女儿的后背,心疼地捋着她的后背。

    “淼淼是小公主。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他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那妈妈能答应我,一直不跟爸爸离婚吗?”陈淼淼抽搭搭地吸着鼻子道。

    袁非霭忙点头,“好好好,妈妈答应你。不跟爸爸离婚。”

    感受着女儿在他身上渐渐停下抽泣,袁非霭低声哄了几句。小孩子不比大人,没一会儿的功夫陈淼淼就在袁非霭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把小扇子,她眉眼长得很标致,还没长开就已经很漂亮了。

    像陈徊。

    他把陈淼淼放到床上让她平躺着睡,陈徊伸手帮女儿把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陈淼淼睡着了,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陈徊看了看他的脸冷笑了一声。

    四个月前袁非霭刚刚跟他提过离婚,原话是一天也不想在他身边多待,恨不得他出门被车撞死。

    那天他们吵了一架,袁非霭把他屋子里的东西都摔了,收拾了东西就要跑,陈徊说跑了就别回来,回来他就死定了。

    结果没几天的功夫袁非霭就回来跪在陈徊面前说他错了。说他离不开女儿更离不开老公。

    陈徊倒真没给他反悔的余地,给他拿了钱让他搬出去住。袁非霭又气又怕,怕以后陈徊真不给他看孩子。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偷偷粘着陈徊,听话乖顺,就是为了能回来看看女儿。

    陈徊每次见到袁非霭,只觉得对方的算盘珠子都快打到他脸上了。

    “睡觉。”陈徊上床,靠在女儿身后,合上眼睛以后就没再管袁非霭。

    袁非霭坐了一会儿也上床了,和陈徊分别躺在陈淼淼的两侧。

    十几分钟之后,他听到陈徊和陈淼淼均匀的呼吸声。陈徊用手揽着女儿,闭着眼睛睡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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