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廖秋脸色白了几分，还维持着镇定淡淡一笑，“现在公司里各种揣测，总监您不会不知道，如果这件案子在她手里成了……”陆瑶听出她的意思，淡淡一摆手，作出不甚在意的姿态，“宫总监办事能力强，英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之后又直接在MK公司干了三年，在MK的副级主管的职位，来我们盈信即便让她坐上总监的位置也是绰绰有余。”
她一挥手，显出几分疲态，“我陆瑶尊重有办事能力的人，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该操心的，把档案交给她就是了。”
廖秋捏着手里的档案资料，脸色又白了几分，将那牛皮纸的封面都捏得变了形，才将眼底浓浓的一样情绪遮掩下去，淡淡道了一句“是”，便退出了她的办公室。
第436章
儿子是我的
“这份是我整理出来的纸质报告，替我交给陆总监。”
宫岐的办公室内，她将一份密封好的资料递到廖秋手里，之后端着咖啡踱步到窗边，眼底充满了慵懒的气息。
廖秋捧着资料，有些许哑然，“这么快？”
听到这疑问的宫岐不觉转过半个身子，轻抿了一口咖啡，“快吗？这案子这么简单。”
她说着，淡淡一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微微弯着，和那刚入公司时那一贯凌厉的气场颇有冲突。
“快去吧，我还等着下班呢。”她催促着，又转过脸去，看向窗外。
那边陆瑶整理完手里的文件，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之后便起身往市场部办公室去了。
“唐燕。”陆瑶快速迈步到了办公区域，一声怒吼惹得众人都一阵瑟缩，纷纷看过来。
唐燕收拾了桌面上的文件，看样子已经在为下班做准备，听到陆瑶的声音之后缓缓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陆总监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瑶三两步走近，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说好下班之前让你重新交给我的报告，报告呢？”
“我交给宫副总监了啊。”唐燕闻言不屑地看她一眼，“按照公司章程制度，这类B级报告本来就应该统一交给副总监来审阅打理，再由副总监向总监做集中汇报，以前是我们没有副总监，才让你独揽专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说着，郑重看向陆瑶，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所以我这么做是完全按照公司章程来的，没什么问题吧？”
陆瑶盯着眼前的女人，眼底的怒火在理智的压制下缓缓熄灭，也些微站直了身体，“你以为我很快就要走了，就急不可耐寻找新的巴结对象了吗？”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唐燕倒也不再遮掩什么，一副你看不惯却又奈何我不了我得意姿态，“我所有的工作都按照公司制度来，不迟到不早退，没有破坏公司规矩，陆总监总没有这个权利，可以随意剔除公司里你看不惯的人吧？”
陆瑶拍在案面上的五指缓缓蜷紧了，之后目光从唐燕身上转移开，在整间办公室内扫视一圈，颔首着示意，“很好，你们很有对市场判断的眼光。”
说完抬脚将要离开，转身之时恰好看到从门外进来的廖秋，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抬头猝不及防见到陆瑶，便下意识将文件收在了身后，眼神摇摆地喊了一句：“总监。”
“那是什么？”陆瑶垂眸，不带什么情绪地问了一句。
“一些作废资料，正要拿去处理的。”廖秋表情平静，见陆瑶有追究的意思，便将文件往前伸了伸，一脸的坦然。
陆瑶见状，收回了目光，又道：“宫总监的报告，帮我跟进一下。”
她说完正要离开，见旁边廖秋露出迟疑的神色，将脚步往后退了退，接话道：“我看宫总监已经下班走了，她说报告明天一早交给您，今天晚上有事，加不了班。”
陆瑶听了这话，脚步不觉一顿，但也没追究什么，甚至没看一眼旁边廖秋的脸色，就应了一句“好”，之后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办公室。
心里压抑得紧，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界面上的来电提醒，整个人瞬间就松缓了下来。
按下接听，还没开口呢，就听见那边淡淡的声音，“晚上一起吃饭？”
陆瑶一手托着手里，另一只手将东西大概整理好了，便拎了包要出门，同时不紧不慢地拒绝着：“今天不行，我得回家。”
邵允琛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注意到对面楼层办公室的灯熄灭了，便也跟着出了门。
“那我也去。”他声音执着，脚步也迈得坚定。
陆瑶勾了勾唇，眼底盛着笑意，“你确定？”
邵允琛以为她担心的是过不了陆母那关，为了不让她为难，便也迟疑了下来，谁料那边很快又轻笑起来，声音爽利地应承：“那就来吧，我取车在楼下等你。”
直到坐在陆瑶车上，见她总是似笑非笑的，邵允琛才隐隐觉得不安。之后一路驱车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前走，等车在小区门口停下，陆瑶一边上楼一边提醒他：“是你自己要来的，待会儿不许生气。”
“生气？”邵允琛冷着脸，十分逞强地应和，“我不会生气。”
但等陆瑶敲门，邵允琛看见来开门的男人一手搭着门把手，一手抱着自己的亲儿子时，眼睛里几乎瞬间就要喷出火来了。
“怎么是你？”他站在门口，脸色一下子阴沉到了极致。
张权见到同陆瑶一同出现的邵允琛，也是有几分诧异，但相对表现得要冷静得多，只见他身体往后撤了撤，熟门熟路地招呼人进来，自己又抱着孩子进了客厅。
邵允琛跟着陆瑶身后进门，眼睛直勾勾落在面前女人的头顶，“我不在南城，你就这么随意带男人回家吃饭呢？”
陆瑶在玄关处找了一双男士拖鞋出来，闻言头都没抬一下，她换完鞋之后就径直去了洗手间，等身后的邵允琛跟上来，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是什么人，你邵总裁不是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吗？一个字不跟我说，现在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来质问我。”她说完，倏然停下脚步转身，结果身后的男人躲闪不及，便差点撞了上来。
陆瑶看着男人明显惊慌又不刻意表露的情绪，不由得失笑，“况且是谁信誓旦旦，说不会生气的？”
“我不生气。”邵允琛冷着脸，身体绕过陆瑶之后率先进洗手间洗了手出来，之后折返回客厅，看到正坐在地上和安言玩得不亦乐乎的张权，还是控制不住地垮下一张脸来。
他也坐了过去，从张权手里夺下了遥控器，“这是我给我儿子买的。”
张权愣了愣，又夺过来，“我买的。”
陆瑶洗完手，站在客厅叉腰看着两人，最后公正地评断一句：“允琛，你买的都收在宝宝房了。”
邵允琛操纵着遥控器的动作些微一顿，接着眼睁睁看张权又一手将它夺了回去。
他脸上尴尬，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起身将安言从地上抱了起来，往宝宝房去，“儿子是我的。”
陆瑶抬眸看着男人眼底沉浮的阴冷气息，却是忍不住笑意。
之后陆母做好了饭，招呼人坐下，她看到邵允琛，脸上表情不咸不淡的，却很积极地招呼了自家女儿和张权坐一边，邵允琛抱着儿子只能单独坐另一边。
陆母坐在了主桌，十分殷勤地给张权夹着菜，“你多吃一点，你陆叔叔正睡着，不用等他了。”
不多久，张权面前就高高堆了一碗菜，而邵允琛捏着筷子，盯着眼前的一碗白米饭，觉得喉咙发紧。
这画面，有几分熟悉。
陆瑶自己夹着菜，偷偷瞄着对面的男人，隐忍着眼底的笑意。
她想，也该让邵允琛尝尝她的苦，这样才公平。
张权嘴甜，饭桌上三两句，就哄得陆母笑声不断，邵允琛和陆瑶埋头吃饭，女人在桌下，学着他先前的样子，悄悄伸出一只腿去撩拨。
之后等气氛些微缓和了些，她才正经了脸色问：“我看廖秋今天中午慌慌张张从外面回来，是不是你找她了？”
张权闻声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肉到她碗里，“不过她没答应，我留了电话给她，想来能不能成也就在这两天了。”
他刚说完，桌边的手机就亮了起来，划开屏幕一看，便不由得笑了，“你看，说成就成了。”
第437章
驯服的野马
走廊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面色沉冷，在眼前秘书的指引下，推开一扇厚重的大门。
办公桌边忙着处理公务的男人闻言抬起头来，随手将文件搁在了一旁，又不慌不忙地给手中的钢笔盖上了笔帽。
“如果我没记错，沐总上次来我办公室，还是半年之前，公司代表述职的时候。”尚睿顺势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松散地将来人打量一遍，“这一次不请自来，为的又是什么？”
沐名冷眸，脚步迈到桌边，与他沉沉对视着：“我为什么来，尚总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他言辞中的不屑态度引得尚睿嗤笑一声，“是不是龙腾在你手上放养了一年，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在丰瑞，我还坐着第一把交椅，你这样的态度过来，我会认为你是在故意挑衅。”
男人言辞冰冷，透着隐忍的怒意。他尚睿混到如今，难不成连沐名这种角色的脸色都要看了？
他内心忌惮的当然不是沐名，而是他身后支持的力量，想到这里，心头隐忍的情绪更甚，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与来人冷冷对视着，“你如果一心想为丰瑞做事，我不会不给你机会，到时候你想谈什么条件，都好说。”
立在桌前的男人一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嘴角总是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听完这话只是略一挑眉，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才与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保持了平齐的目光。
“尚总不要忘记了当初答应宋小姐的要求，龙腾如今由我独自打理，未来三年的时间内是我自负盈亏，虽然明面上它还归于丰瑞旗下，但从实际意义上来说，我本身就不受限于你。”
他顿了顿，身体往前倾了些，“这一年龙腾为丰瑞带来的利益名声也算不错，当初你要筹款投资荀阳的那个上市公司，我也是倾囊相助。现在风波刚过，你就来动我手里头的资源，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尚睿听着，与面前的男人冷冷对峙，等他说完，又倏而轻笑一声，“那部分老客户，我可以还给你，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话问出口，内心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平放在办公桌上的拳头微微握紧了，尚睿脸色彻底冷冽下来，淡淡地吞吐出声：“上次推荀阳入坑的，除了邵允琛，还有宋苒。”
说是问题，却是以坚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话里不带什么明显的情绪，甚至挑眉看过来，眼底沉浮着戏谑和冷凝。
沐名表情微僵，平静地应付着来人的眼神，之后两人均是勾唇一笑，默契中显出几分诡异。
“宋小姐跟尚总是夫妻，关于她的问题，你来问我恐怕不合适。”他收敛了声息，表情跟着严肃了几分，“如果真要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答案，那我只能猜测，宋小姐没有这么做的立场，所以我的答案是没有。”
“她没有立场？”尚睿突然冷笑起来，身体向后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沐名，你知道驯马师这个职业吗？宋苒在边境的时候，曾经驯服过三匹最烈的野马。”
在尚睿看来，他也是宋苒眼中一匹正在被驯化的野马。
她清冷倨傲，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也要臣服在她的脚下。如果她认为这种高低分明的等级关系存在了某种潜在威胁，就会不择手段，将轨迹掰正。
“她做事情需要立场吗？”想到这里，尚睿的眸色逐渐冰冷，他自知和沐名纠缠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义，以他现在的状况，给不了比宋苒更具诱惑性的条件来收买他。
“我想你对宋小姐，似乎有些误解。”
沐名对于尚睿的话，多少听懂了几分，他垂眸，脑海中浮现起那张苍白而寡淡的脸，顿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
“我比你了解她。”尚睿听到这里，突然一摆手，没有了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打算，“客户资源，我可以还给你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有本事就自己去争取。”
这是尚睿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沐名内心也很清楚，些微颔首了就要起身。
这时候尚睿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抬手划开了屏幕，眼睛淡淡扫过一眼，就像是不经意想起了什么，简单的一句话，就阻止了沐名离开的步伐。
“陆瑶，你们有多久没见了？”
沐名刚刚推开身下的椅子站起身来，听到这话眸光一瞬就阴沉下去，尚睿见了，得逞地一勾唇，将话题继续推进，“她和邵允琛复婚了，你知道吗？”
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微蜷紧了，还不等开口，又听他继续说：“不仅复婚，现在陆瑶的肚子里……”
他点到即止，之后静看着面前男人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这一过程像是花费了一番不小的气力，因而随后呼吸时胸腔都明显起伏着。
“尚总跟我说这些，是想暗示什么吗？”沐名蜷紧了双手，开口声音凉薄。
“暗示不算。”尚睿摊开双手，“你可以理解为，分享。”
他不承认，沐名却还是忍不住拆穿，“不好意思尚总，一年前我和陆家已经没有瓜葛了，她陆瑶和邵允琛复不复婚，生不生小孩的我也不再关心。毕竟宋小姐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给我铺好后路，我也不能重蹈覆辙是不是？”
他说完，冷冽的目光垂落下来，与桌前的男人浅浅对视着。
尚睿脸上没什么表情，听了这话，也是一副淡漠的态度，“我以为，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尚总又自以为是了。”沐名勾了浅浅的唇，淡淡回应。
之后就见他理了理西装的袖摆，颔首示意，“我知道尚总费尽心思，想让我和陆家再扯上关系，所以之前龙腾和盈信的合作，也费了你不少的心力，但真是抱歉，实在无法承蒙美意。”
说完，他便抬脚离开，脚步迈出去的时候，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默默流淌，尚睿，这一次你是真的自以为是了。
沐名走到门边，打开门之后脸上的表情些微一僵，之后又很快平复下来，不动声色地将门带上，顺遂着门外女人的步伐一起往前走。
直到极尽走廊的尽头，沐名脑海中还在转圜之前的画面，缓缓地开口，“什么时候到的？”
宋苒面无表情，声音仿佛从深海底层传来。
“很巧，从他说我在边境驯服野马那一句开始。”她淡漠地一勾唇，抬眼时视线没有聚焦，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当时我们还没有结婚，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情，在边境待了半年，原本想一直待下去的……”
她又垂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可惜。”
沐名脚步顿下，朝她勾了勾唇，“药停了吧，喝酒吗？”
“喝茶吧。”她淡淡应一句，再走两步，两人就到了电梯边。
第438章
工具
静谧的茶馆包间里，宋苒目光沉沉，盯着透明茶壶里沉浮着的浅色花瓣，表情冷冽。
她还在回味刚刚在办公室外听到的话，突然勾唇轻笑起来。
“笑什么？”沐名端着茶壶，在她面前倒了一杯，淡绿色的茶杯里缓缓飘出几缕香气，沁人心脾。
宋苒纤嫩素白的指节摩挲着杯壁，脸色显出几分苍白，“没什么。”
茶壶轻轻磕在原木的方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沐名跟着冷咳了两声，想了想，还是开口：“你这几年，变了许多。”
“嗯？”宋苒仿佛没听懂，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顺势将目光看过去，“变了哪些？”
沐名抿抿唇，轻笑一声之后还是没有言明，只劝说道：“尚睿不值得。”
“我知道。”宋苒搁下茶杯，她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哪怕什么都不说，也是一副自带拒人千里的气场。所以和尚睿隐婚多年，身边觊觎她的男人不少，敢主动表明心意的，少得可怜。
能同她身处同样顶峰的男人，都要掂量几分，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如果不能善终，最后的结局会不会被她反噬，更遑论那些道行微末的小年轻，更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勾着轻浅的笑，盯着杯底沉浮的花瓣，“我现在怀疑，你说的不一样，质疑的是不是我的智商。他值不值得，竟然还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提醒了。”
她的话让沐名沉默下来。
沐名所认知的不值得，只是从尚睿的态度和对他这个人的基本判断而言，至于宋苒现在真正所经历的一切，他还一无所知。
当然，宋苒是有意隐瞒，因为这是个笑话。
半晌，她的表情严肃下来，“有人触及了底线，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会亲手将他推到深渊，让他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卑劣，多可笑。他自以为宝贵的东西，在可追求的利益面前，都会变成工具……工具。”
宋苒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她的身体颤了颤，同时握着杯壁的那只手感觉到隐隐的热量传递过来，在身体里流窜，整个冷热对冲的过程中，身体变得虚晃下来。
“你没事吧？”沐名察觉到什么，下意识起身，伸手往她额头探了探，“毒还没清干净吗？”
宋苒双手支撑着桌面，不一会儿，脸色就惨白下来，她缓缓阖上了眼镜，在努力挣扎着。沐名表情僵了僵，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覆在了她肩上，又要去探她的额头时，被她一手挡开了。
“别管我。”
她声音冰冷却颤抖着。
沐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怔怔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点点虚弱下来，却仍旧强撑着，冷冷咬着牙，直至唇齿间蔓延开嫣红的血迹，她还没有丝毫的松动。
沐名的心却在这一刻狠狠松动。
他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他所认识的那个宋苒，从来都没有变过，她体内所蕴藏的能量和毅力，让人不敢相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宋苒缓过这口气来时，她的脸色已经彻底惨白下来，额头蔓延至脖颈直至整个身体，都被汗水渗透。
鬓角的碎发贴着额头，唇色苍白，她鲜少这样失态。
又平息了一会儿的呼吸，她缓缓伸出手去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又抽出旁边的纸巾来，将一口和着血迹的茶水吐出来。
“没事，现在已经不用药物控制了，很快能恢复。”等将口腔中的血腥气息清理干净了，她淡淡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沐名默默捏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他吗？”最终盯着那张慢慢恢复气色的脸，他还是忍不住咬牙，一字一顿地问。
宋苒仿若没有听见，只专心品着茶，将视线转向旁边一扇小小的窗户，盯着窗边行道树上飘零的落叶，突然觉得内心荒芜至极。
她突然想起陆瑶来，凭空生出几许艳羡的情绪，“听说她和邵允琛复婚了？”
沐名不意她会突然将话题转向这个方向，不由得收回了目光，等了一会儿才道：“不清楚，尚先生是这么说。”
宋苒仿佛也不怀疑，视线收回时，突然莞尔笑起来，“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兴许可以见见了。”
她鲜少笑得这样清明，干净的不染一丝杂质。
——
陆瑶如今在公司的处境并不算好，有了唐燕作先例，那些原先看不惯她的人开始纷纷倒戈，一面巴结奉承着宫岐，一面明里暗里地给她的工作制造障碍。
偏偏陆瑶对这一切一直隐忍着，最多也就是批评两句，显得生气却无奈，凭白让那些人更是得意洋洋。
月底之前，小张被陆瑶调来了市场部，才来没两天看到办公室里这样的场景，顿时哑然，一天往陆瑶那里跑了好几趟，每回都是愤愤不平的表情，“总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就由着他们这样胡来吗？”
陆瑶靠在办公椅上，一脸闲散的姿态，一边摸着平坦的小腹，一边看着桌上的文件，“反正我也干不长了，闹就闹呗，宫总监顶着呢，咱们怕什么？”
小张扶额，觉得痛心疾首。
“总监，你是不是傻。”他说出来，觉得话头起的不对，慌忙捂了捂嘴，又忍不住继续说，“你就算真的怀孕了，等产假回来终归季总还不会亏待你，但你要是撂下这么一堆烂摊子走，那情况可就不好说了啊。”
陆瑶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抬眸看到小张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瞬间失笑，冲他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