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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好,”时序在他给程君宜画的那张草图上添了几笔,又擦了几个佩饰,“这个给程姐姐吧,她是从国外回来的,应该对传统的国内服饰更感兴趣些”。

    覃佐郁一看,“妙啊,这样一改,她在什么场合上都可以穿,既显大气,又不失典雅,还特时尚”。

    时序笑笑,接受了他的评价,服装嘛,是给人穿的,根据不同的气质设计与她相得益彰的服饰,互相衬托,才是一件完美的服装。

    “咱们家小序长本事了呀,都会设计服装了”,覃佐郁轻轻揉了揉时序的脑袋,本想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抱起来,可现在时序是大姑娘了,他伸出去的手最后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此刻,林时珏已经推开院门,屋里覃佐郁的手机上立即就响起了警报声“有人闯入”。

    覃佐郁和时序同时出现在门口,见到林时珏时,都是愣了一下,时序飞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林时珏,“哥哥”。

    那是她血缘上的亲哥哥,她跟他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自从兄妹相认以来,每年都是在木多镇一起过年的,今年因为林洚回来了,时序没有等他就和覃佐郁先走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赶过来。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覃佐郁也很疑惑,不用陪你老爹吗,把老头一个人扔在蕙城,也挺可怜的呢!

    “哥哥,先进屋里,外面好冷”屋里空调开着,像春天一样暖意融融的。

    林时珏坐下就不想走了,三人一直聊天到很晚,林洚在宾馆里已经睡了一觉,醒来还不见儿子回来,想打电话问问,又怕打扰他们,只得耐心等待。

    他穿好衣服,走到酒店阳台上,往西北方向是时巧思的墓地所在,按木多镇的习俗,从腊月27开始,人们会陆续给已故的亲人上坟,烧些纸钱,上点供品,祈求他们保佑活着的人健康幸福。

    林洚买了好多的纸钱和供品,他也想按照当地的习俗,去给妻子和岳父岳母上个坟,是他对不起他们,不祈求原谅,只求自己安心。

    此刻听到隔壁卫生间里传来了说话声,“闵姐,是我,康文秀”。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又听康文秀道,“我愿意加入你们,但是我现在遇到了点困难,急需一笔钱,你们能帮我吗?”。

    接电话的闵姐,很大方地问,“要多少?”。

    第154章

    选择

    “二十万吧,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得起,所以……”康文秀可以在康文娟面前撒赖,可以向覃向前撒赖,却不敢跟这位闵姐撒赖。

    “没事,你只管花就是了,只要你加入进来,保你一年时间就赚回来了”。

    “谢谢闵姐”

    康文秀挂了电话,将自己的银行帐号发了过去,几分钟后,就收到了到账的提示音,闵姐甚至都没问她要这么多钱做啥,直接就把钱转给她了。

    看着账户上多出的二十万,康文秀既开心又忐忑。

    几年前,她被覃向前踢开后,独自南下进货,在火车站,偶遇了闵姐,他们一共三个人,趁着一个小男孩的母亲买车票分神之际,把小男孩带走了,小孩的母亲立即就发觉了,拼命大喊,“有人偷小孩了,有人抱走了我的孩子”。

    人们对此深恶痛绝,购票厅的大门迅速被关上,三个人出不去,也不知他们给孩子闻了什么东西,小孩晕沉沉地趴在肩头睡着了,车站的警察迅速出动,把大厅里的人全查了一遍,也没能找到小孩。

    康文秀目睹了全过程,那位叫闵姐的人,当时就抱着小孩站在她身后,当警察靠过来时,她迅速将小孩递给了另一人,“不准乱说话,不然捅死你”闵姐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吓得发抖,原本也没打算多管闲事,拼命点头表示不会喊的。

    她亲眼看着,他们硬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将那小孩像个沙包一样传来传去,警察找了几圈都没能找着,最后确定人已经离开售票大厅,赶紧去外面找。

    为了防止她事后去报警,她被他们三人一起拉到了一个小饭馆里去吃饭,为了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去报警,向他们表示下友好,她故作无知地问东问西。

    最后,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闵姐的言论很奇葩,“我们只是给小孩子换个更爱他们的父母,又没把他怎么样,所以,算不得犯法”。

    “妹子,我看你也是个人才,要不,跟姐一起干,保你能过上好日子”。

    康文秀没拒绝也没答应,“你们刚才换来换去的,

    警察都没能发现,是有什么奥秘吧”。

    “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我就说你是个人才嘛!”闵姐哈哈大笑几声,然后示意老杨教给她。

    叫老杨的人也不扭捏,“这就是个障眼法,说得高大上一点,叫阵法,我们三个人的走位,正好在警察每一次的视角盲区,而且,由于旁边有许多人,会让他们很容易看错,很简单”。

    老杨把所谓的“阵法”教给了康文秀,“虽不是啥了不得的东西,关键时候还是能起点作用的”。

    “那些警察过于着急,如果一个个排好队检查,很容易就穿煲了”闵姐补充道。

    当时他们已经决定放弃那小男孩了,直接将孩子放在地上,随着人流混出去,最后关头,由于孩子母亲着急的情绪影响了警察的判断,他们得以涉险过关。

    康文秀后来将这“阵法”用在了埋赵建军的事情上,警察硬是没找着尸体,她得以顺利脱身。

    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林洚在阳台上并未听全,隐约听到康文秀,闵姐,和二十万,他赶紧退开,不好意思偷听别人的私事,且他的关注点不在此,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二日,康文秀一早起床,赶紧去中介,以高于市场价一万元的价格,买了一套电梯房,“这些家具家电什么的,我找人来搬走”。

    所有的家具家电,都用了好几年了,能用的全部捡回新家去,不能用的直接卖了废旧。

    母子二人搬进新房,收拾好一切,新年如期而至。

    年三十这一日,时序在覃佐郁的陪同下,如往年一样,先到妈妈的坟前祭拜,烧了纸,然后再去给外公外婆烧纸。

    她对妈妈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要不是家里有照片,她几乎快想不起妈妈的模样了。

    对外婆格外亲,从小就是抱着外婆睡的,自外公去世后,祖孙俩相依为命,那种相互依恋,相互牵挂,是旁人不能比的。

    时序跪在坟前,想到外婆,眼泪就禁不住往下掉,妈妈和外公都是突然离开的,什么也没交待给她,只有外婆,在离开前,把她今后生活中所有的事都为她安排好了。

    覃佐郁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什么也不能说,除了默默陪伴,什么也做不了。

    林洚拿着许多的纸钱和供品,到时巧思墓前时,时序烧纸留下的灰烬还冒着热气,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时序来过。

    心里又是一阵疼痛,悔意再次袭上心头,他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林时珏被吓了一跳,他知道爸爸这些年有多悔恨,却还从未见过他抽自己的样子。

    在林洚要抽第二个巴掌时,他赶紧抓住了林洚的手。

    “爸爸,别这样,妈妈会原谅你的,我那年哭晕倒在妈妈的坟前,妈妈向我走来,她说原谅我了,让我照顾好妹妹,那些都是真的,不是我编的谎话”。

    他原本是想安慰父亲的,可话一说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故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林洚怔怔地收回手,望着眼前的儿子,听他说的,似乎找到了某种希望似的。

    双膝直直地跪在时巧思的墓前,已经泪流满面了,“巧思,不求你原谅,能等等我吗,等我把一双儿女都养大成人,我就下来向你赔罪,你想要如何处置我都可以,请允许我向女儿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好吗?”

    林时珏也跪在母亲的坟前,“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相信我,我不会让妹妹受到任何伤害的”。

    时序和覃佐郁听到动静,起身往这边来,就看到林洚和林时珏父子二人跪在妈妈的墓前烧纸。

    “小序”林时珏首先看到了他们

    “小序,我是爸爸”,林洚转过头,泪眼看着女儿的泪眼,心中那份悲伤更胜从前。

    他生怕时序赶他们走,脱口而出那句在心中想了许久,一直没敢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时序很冷静地说。

    “小序,小序……”林洚瞬间激动了,以为女儿接纳自己了,赶紧起身想来拉时序的手,时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我还小,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外公外婆和妈妈都没有告诉过我爸爸是谁,所以,等我长大了,等他们告诉我,你是我爸爸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小序,那是什么时候,那是什么时候?”林洚又往前走了一步,时序赶紧又后退了一步。

    “外婆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我今年十五岁了”说完牵起覃佐郁的手,“哥哥,我们回去吧”

    第155章

    不归路

    新年来了又走了,日子又恢复正常,康文秀安顿好赵大宝,独自往曾经的赵家寨走,赵家寨许多人家都盖了新房,曾经属于她的房子的那个家,已经破败不堪,墙皮脱落,屋顶瓦片稀疏,已经看不出曾经住过人的痕迹。

    康文秀不是来寻旧址的,她是来找林艳的,赵建军的第二任老婆。

    闵姐的话一直回荡在耳边,“你要是下不去手,那就找仇人,找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为难过你的人,跟你不对付的人,就当是报仇了”。

    康文秀认为她说得很对,她回想自己这一生,悲剧就是从和赵建军结婚开始,可赵建军母子都死了,她无从寻仇。

    “假如我的第二个孩子还在,现在也该有二十岁了”她常常这样想,有了儿子撑腰,她何须过得这么辛苦。

    所以,在她仇人的名单里,按顺序排列,林艳排在了首位,随后是那些曾经勾搭过赵建军的人,他们都是她这一生凄惨命运的始作俑者,她要找他们报仇。

    时序和康文娟覃佐郁也赫然在列,不过是排得比较靠后,一是她无从下手,二是,他们都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过她,但是他们没有帮她,没有无限度地包容她,才迫使她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以,她也恨他们。

    康文秀几经辗转,打听到林艳二嫁后的丈夫的家,是本村的一个姓刘的二婚男人,前面带了一个儿子,林艳嫁过去后,又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儿子已经结婚生子,女儿比时序还小一岁,正在准备中考。

    康文秀经过几天的踩点,蹲守到刘楚楚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佯装问路,“姑娘,你知道林家渠怎么走吗?”。

    十四岁的刘楚楚被林艳像疼眼珠子一样疼爱着,心思单纯,从未接触过人性的险恶。

    她热情地给她引路,“我家就在林家渠呢,阿姨你跟我走吧”。

    “我年轻时有个小姐妹,叫林艳,姑娘你认识吗?”康文秀逐步引导着,把小女孩带得偏离了主路。

    “林艳啊,我妈妈就叫林艳,我们村只有她一人叫林艳噢”刘楚楚很是激动,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妈妈的故人。

    “是你妈妈呀,那可真是太巧了”,康文秀询问了一些林艳的近况,虽然她早已经打听清楚了,可此刻亲耳听到林艳的女儿说得这么动情,她还是嫉妒得发狂。

    若她当年的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

    “姑娘,坐下歇会儿,我年纪大了,关节不好,走路久了有些痛”,她带着女孩坐在路边,从包里掏出两瓶水,一瓶递给刘楚楚,一瓶自己喝。

    “来喝点水,只当帮阿姨减重”。

    刘楚楚本来没有喝水的欲望,听她这么说,拧开瓶盖,猛喝了一口,喝过的水自然不好再还回给人家,只得拿在手里,拿着又十分不方便,于是又喝了一通,一瓶水几乎喝光了,将瓶子往路边的草丛里一扔,“阿姨,我们……”走吧,但是她没能说出这句话来,就直接晕倒了。

    康文秀手脚麻利地接住她,随即有两个男人从后面跟上来,搀着刘楚楚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上。

    随后一行人开着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是康文秀的第一单,原本让她找个小男孩的,可她想报仇,“养别人的孩子有什么意思,想要男孩自己生呗”。

    于是她给他们送去一个女孩,一个能生男孩的女孩。

    从此后,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三年时间转眼即逝,康文秀已经是个成熟的人贩子了,诱拐,哄骗,强抢,什么手段都用过,什么年龄段的孩子都有,男孩女孩不限。最不值钱的是小女孩,最值钱的是小男孩。

    但她始终也没能如她想像的那样富裕起来,钱来得快,去得更快,这些年,她的仇恨名单在减少,又在不断增加,旧的名字被划掉,新的名字又加进来。

    “我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仇人?”

    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有报不完的仇,她的仇人名单越来越长,在火车上,她坐了别人的位置,人家让她起来让座时,她便记恨上了,跟随那人下车,一直盯着他进了单元楼,然后在三天后,她去幼儿园把别人的孩子给抱走了。

    有次在麦当劳吃快餐,她二话不说直接往前面去插队,“哎,阿姨,到后面排队去”。

    说话的妈妈人还没出麦当劳,就发现孩子丢了。

    她去商场买衣服,一件皮草,要价五万多,“给我优惠两千元吧”。

    “阿姨,我的权限只能优惠200元”,服务员反复给她解释,这么昂贵的皮草,多花2000元是值得的,因为没达到预期,她一直等在商场外,等着那服务员下班,一直跟踪至她的家里,半个月后,那名服务员的孩子走丢了。

    凡此种种,康文秀发现自己有报不完的仇,泄不完的怨,如今穿金戴银的,稍稍一打扮,看上去依旧风韵犹存,可她不快乐,她发现自己很久没笑过,哪怕是拿到钱时,也没笑过。

    赵大宝的婚事更艰难了,她现在有钱了,却没时间照顾儿子了,没人张罗,她有时也会迷茫,人生的路,究竟要如何走才是个头。

    她此刻坐在蕙城人民公园的长椅上,想着过往三年来的种种,一辆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康文秀尤如惊弓之鸟般,吓得条件反射地将自己快速隐藏进人群里,及至救护车闪着灯呼啸过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普通人根本分辨不清救护车警车和消防车警报声音的区别。

    她茫然地走在蕙城的街头,又是一年年关近,她该回木多镇去和儿子过年了。

    年前还有一单任务要完成,她一直在中学小学的门前徘徊,希望能遇到一个落单的,没什么戒备心的女孩,能助她顺利完成任务。

    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学校没人,她沮丧极了,一个人在街漫无目的地走着,尽量捡人多的地方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她一路游荡,行走至红树阁酒店门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序?”。

    她的复仇名单里剩下不多的几个旧人,如果不是偶遇到了,她已经放过她了的,上天竟然让他们又相遇了,她的所有的仇恨又从心底升起。

    第156章

    三年后

    三年时间很短也很长,三年时间里,覃向前将蕙城的公司职权交付给了儿子,“序言”系列服装推出一波又一波的销售高峰,成了覃氏公司的主打品牌。

    时序成为覃氏服装公司“序言”品牌最神秘的设计师,从不露面,只每月交几份设计稿。

    三年里,覃佐郁的地产开发,在最后时刻迎来曙光,市政府公布了开发方向,争取几年时间将蕙城挤身到一线城市的行列,一大群地产商涌入蕙城东面争夺地盘时,覃佐郁的楼盘已经封顶了,并顺利拿到了销售许可。

    所有人都知道,楼市正一天一个价,错过这一波,后面的价格只会更高。

    售楼部前,买房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覃佐郁开心极了,赵智礼紧跟在身后,对覃佐郁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块拖垮他们家,在他们家成了负担的地皮,在覃佐郁手里成了巨额资产,此时,他十分庆幸当初没有听他老爹的话卖掉地皮,而是选择直接入股。

    现在,他爸辞了乡镇的工作,回来蕙城开,夫妻二人开了个小店,做点小生意打发日子,他妈又过起了昔日的贵妇生活,打打麻将,做做美容,而他,也顺利升入大学。

    今天是“东堤西院”第二期开盘的日子,正好是周六,他就来看看盛况,每一个购房者都在为他贡献一份利润,所以他殷勤地在售楼部做着微不足道的服务。

    覃佐郁从售楼部出来,掏出手机给林时珏打了个电话,当年借的钱早已连本带利地还清了,林时珏的公司也越做越大,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林总。

    林洚的身体也养好了,安装心脏支架后,烟酒都戒了,生活规律,又注意保养,身体反而比之前还好了。

    看到林时珏接电话,他赶紧凑过来,“是谁,覃佐郁吗?”。

    “嗯,”林时珏嗯一声,打开免提,省得父亲以为自己有事瞒着他。

    “林时珏,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覃佐郁已然带上霸道总裁的口吻,事业成功了,有钱了,接触的人不同,说话和行事的风格就得有所改变,蜕去学生的稚气和浮夸,说话做事都变得十分的稳重和老练。

    “当然知道”,林时珏答一声,随即看向林洚,能不知道么,他老爹苦等了三年,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今天是2015年12月26日,时序的18岁生日,对时序来讲,是人生一个特别重大的日子。

    18岁之后,她和覃家的收养关系解除,她不再是谁的养女,她就是她自己。

    18岁之后,她可以打开外婆交给她的花生吊坠了,她十分期待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18岁之后,她可以接受喜欢的男孩的告白了,那个从她未出生就一直陪伴着她,守护着她的大男孩。

    18岁之后,她会认真思考是否原谅爸爸,接纳他,和他父女团聚。

    时序的18岁,是许多人期待的18岁,卫思哲研究生毕业了,现在已经在蕙城市政府秘书处任机要秘书,他早已准备了鲜花和糖果,准备在时序18岁生日聚会上,向她表白。

    时序和向晴同时都考上了蕙城大学,时序读的是法律专业,向晴读的是文秘专业。

    今天周六,向晴要去买一套“序言”礼服,为今晚参加时序的十八岁生日party准备的,时序也想去看看新品的销售情况,二人便约好了一起往商场来。

    此刻,她们逛累了,准备往咖啡店去坐下歇会儿,喝杯咖啡。

    商场的咖啡厅闹中取静,幽暗的灯光让咖啡厅与原本哄闹的商场形成两个世界,玻璃幕墙隔音很好,单向透视也十分清晰,坐在里面可以看到商场里人来人往,外面却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时序和向晴走进咖啡厅,咖啡厅里几乎都是陪老婆逛商场的男人,女人们此刻在外尽情购物,男人们在此喝杯咖啡,刷刷手机,安静地等着付款就行。

    她们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商场里人来人往的风景,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时序,今天过后,你就满十八岁了,成年了哟,是不是很多事可以做了?”向晴半眯着眼,一脸坏笑地看着时序,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礼盒,“这个,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的附件,主件还没到哈”。

    时序瞥她一眼,“什么东西?送礼物还有主件附件的?”,她伸手拿过来准备拆开,被向晴一把又夺回来了。

    “现在又用不上,等用的时候再拆吧”,向晴又拿回来了,不让她拆。

    这么一说,时序更感兴趣了,“不会是买什么东西的赠品吧!”,她又一把抢过盒子,“哪有送礼物送人赠品的”。

    三两下拆开盒子,露出“杜雷丝”三个字时,时序只觉双手都被烫到了,赶紧一甩手,“要死了,你竟然送这个,你个花痴女”。

    “哈哈哈”向晴发出一阵大笑,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突兀,意识到失态后赶紧捂住嘴,随后压低声音,将头凑近时序,很神秘地问道,“你说,你的思哲哥哥,还有阿郁哥哥,你更喜欢谁?告诉我,我保证今晚把他送到你的床上”。

    “还是说,你两个都要,每天翻牌子,让他俩轮流侍寝?”向晴一脸坏笑,说得是脸不红心不跳,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生活小事。

    “滚,再说下去,不跟你玩了”,时序在刹那间面颊绯红,生怕被别人听见,目光不自觉地四处看看有没有人在看她们,活像做了坏事会被人抓住一样心虚。

    这一看不要紧,还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靳淼?”。

    “你看那是不是靳淼”时序低声问向晴。

    向晴随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可不是靳淼吗?三年未见,她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三年时间,时序和向晴都分别又长了个子,而靳淼,还是原来的个头,人却更瘦了,明明十八岁的年纪,却像个近三十岁的人一样老沉,眼里没有光泽。

    一袭深蓝色工装,系着一条深咖色围裙,脸上虽然化着妆,却掩盖不住满脸的疲惫,以前高傲地昂着头,处处刷着城里人的优越感,而今满脸的市侩气,哪里还有当初如孔雀一般的傲气。

    靳淼从他们进来那一刻就认出了她俩,只要他们没有看到她,她就假装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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