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种思维方式使她的心态变得消极,总想让原本与她平齐的人,也感受一下她的痛苦和不公平,从而达到心理上的“平衡”。在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时,更加剧了她内心的空虚和痛苦。
见到覃向前时,她和赵大宝的想法几乎一致,都以为覃向前是来找她复合的。她激动得一时语塞,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想要迎上去。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心里暗自思忖:“怎么可能呢,看看如今的康文娟,覃向前怎么会再看得上我?”
覃向前略显尴尬,毕竟二人曾经是那样的关系,说不清谁主动谁被动,他为此失去了婚姻,失去了家。
没有女人的家不成其为家,只能算个栖息地。
第150章
家
什么是家?
在这些年的独居生活中,覃向前慢慢懂得了家的真正含义,懂得了女人在家庭中的重要性。
家庭是一个充满温暖、关怀和互相依赖的空间,而女人,是这种温暖和情感连接的核心和支柱。
她们承担着细腻的情感劳动、无形的支持和引导,能够让家不仅仅是一个物理空间,而是充满情感和归属感的“家”。
是女人在维系家庭氛围、传递情感和关爱,使家不仅仅是一个“栖息场所”,一个物理空间或住所,更是情感、记忆、温暖与归属感的聚集地。
覃向前逐渐明白,他失去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和康文秀胡混的那些年,他从不肯过多地给她钱花,因为在骨子里,他认为他的钱是要给家里花的。
与最亲近的人共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彼此依赖,互相支持,而他那些年,走神了,他以为自己的心从未偏移过,就不算对不起妻子。
现在懂得,是儒家跪舔文化的影响,导致他想当然地认为男人出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相反,女人若出轨,则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同样是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区别。
他设想过,若是康文娟出轨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会提刀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再杀了康文娟,原来刀子只有割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啊。
他终于大彻大悟,所以五年来洁身自好,对那些扑上来的女人,和当初的康文秀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为了钱,为了付出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收益。
他一概拒绝了,并离得远远的,不是为了做给康文娟看,而是真的知错了,而痛改前非。
和相爱的人组建一个家,一个相互依托、共享生活和情感的空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彼此珍惜、支持和理解,才会拥有真正的“家”的意义。
此时看到康文秀激动的样子,他知道她又想岔了,“你住着时序家的房子?”
他不会再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大家都在经商,最知道规矩。
“向前,向前……”康文秀尽管脑子清醒,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她是真的对他动过心的,虽然最初是为了钱,为了生活。
如今听到他这毫无温度的话,还是有些心凉,更多的是对康文娟的嫉妒和不甘心。
“大姐,时序的房子,每个月房租按以前的最低价,也是500元一个月,你住了多久就按这个结算吧,过几天时序就要回来了,我们得把钱给她”。
覃向前说完就要离开,他不想跟她久待,怕她不当回事,又强调一遍,“我算了一下,也没多少钱,一年六千,7年时间,一共四万二,三天之内转给我,以后每季度按时付房租就行”。
康文秀傻了,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收房租的,要她一次性拿四万多出来,比剜她的心还难受,那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也不过才几万块钱吧。她要有这钱,何不自己去买一套,何必赖着人家的房子呢。
覃佐郁将车停在了覃家院门前,院门太小,车子开不进院子里,“咱们得改改院门了”。
时序没听到她说什么,迫不及待下了车,行李也不拿,急切地往家走去,推开院门,熟悉的院子就在眼前。
明明只离开不到五个月,却像阔别很久似的,她心情激动,心跳有些快,脚步却更快,飞奔进院子,双脚踏砂砾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院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熟悉的院子张开怀抱在迎接她。
外公种的桔子树上挂满了金黄的果子,专门为她搭的秋千在老地方等候着她,外婆最爱的绣球花已经凋零,空花盆全都堆在墙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而温暖,连久不住人而疯长的野草都带着她熟悉的芳香,它们都是她的家人。
“我,回来了”她喃喃自语,眼前一片模糊。
覃佐郁在后面拎着两人的行李箱,也是脚步匆匆:“小序,进屋吧!”
他放下行李箱,准备上前敲门,“这么久没人住,家里肯定堆满了灰尘,我妈已经叫家政公司提前打扫过了”。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康文娟推开门,就见到儿子和时序正站在院子里发呆,
“阿郁,小序,你们回来了”。
“妈,我们回来了”,覃佐郁很激动,五年时间没见,妈妈反倒更年轻漂亮了。
康文娟面露惊喜与激动,急步上前,拉着儿子左看右看,随后在他胸口轻轻打了一拳,“臭小子,长高了也结实了”。
时序站在一旁,愣了愣,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康文娟身上。她知道康姨回来了,却没想到她在她家里。
康姨对她来说不算外人,却也是外人,她心中隐隐有些不适。面对康文娟的微笑与关切,她又无法表现出拒绝。
“康姨”,时序招呼了一声,拉着行李要往屋里去。
“小序长成大姑娘了,也长高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康文娟丢开覃佐郁,又满是欣喜地拉着时序,十分感慨和高兴,五年不见,小丫头已然是个大姑娘了。
“咱们先进屋吧”覃佐郁催促道,院子里冷风吹得紧。
恰在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响亮而又刺耳的尖利叫声,打破了这欢乐的气氛:“娟啊,娟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救救你姐,救救我们母子啊!”
康文秀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眼中满是急切与愤怒,显然是早就关注着时家的动向,专程在时序回家时出现在这里。
她望着眼前的时序,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久违地看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语气又像是回到了过去那种掌控一切的态度:“时序,小序,快救救你大姨!救救我们母子吧!”
她满以为时序还是那个任她拿捏的软弱小女孩,想轻松操控她,却没料到此刻的时序已今非昔比,岂能还像从前任由她指挥。
康文娟唯恐她伤害时序,慌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康文秀,语气急切且低沉:“姐,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好好说”
知道她是为房租而来,却不知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时序像躲避脏东西一样赶紧躲得远远的,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康文秀甩脱康文娟的束缚,直接向时序扑过来,情绪愈发激动:“时序,时序,放过大姨吧,放过大姨吧”。
第151章
撒泼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完全不顾及时序的感受。
她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只剩下眼前的急切与愤怒。那种泼妇无赖样子还真把时序给吓着了。
“姐,你别这样,先进屋坐下说吧”康文娟极力将她拉起来,在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引得左邻右舍都伸出头来围观,也太丢人了。
一听说他们要进屋,时序立即上前一步道,“不用,大姨,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她可不想让康文秀再进她的家里,进到院子里都让她讨厌,只是已经进来了,她咬牙忍了。
“姐,”康文娟的语气低沉且有些恼怒,“有事说事儿,像个泼妇一样干嚎就能解决什么问题了?”
康文秀一愣,被“泼妇”二字刺中了痛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迷茫。她目光一转,落在了时序的身上,立即做出一副可怜状,声音带着期许和哀求:“小序,救救我吧,我真的没地方去了,马上过年了,让我们母子俩往哪儿搬了”
时序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疑惑地看向康文娟,“康姨,她在说什么?”
“姐,好好说话,别这样哭哭啼啼的,这儿没人欠你的”,康文娟知道她是为房租而来,但事情究竟怎样的,她也不十分清楚,毕竟房子一向是覃向前在管理,她从未过问过。
“娟啊,你要帮帮你姐啊,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她又开始哭,颠三倒四地说着。
时序听懂了,覃向前给她的三天时间已过,她半分钱也没准备,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付这笔钱,“向前,即使把我卖了,我也筹不够这笔钱啊”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覃向前也很不爽,没钱她还有理了呵。
“没钱是吗?”覃向前也不客气,没了之前的滤镜,如今再看康文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把你店里的货拿来抵吧,估计还有剩余,不影响你做生意”,人总不能靠撒赖生活。
“搬出时序的家,你自己搬,明天之前没搬离,我就找人来搬了”覃向前是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了,他太了解康文秀了,但凡能赖掉,但凡给予一点同情,她立即便会顺杆子上,没完没了的索求,将成为无休止的拖累。
时序知道他们家还有套楼房,但从未过问过,外婆去世前交待给了康姨和覃叔在管理,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是康文秀在居住,而且,还没付租金。
她不想掺和意见,这事儿应该覃叔和康姨自己处置,不应该让她出面。遂道:“大姨,很抱歉,房子的事,一向是覃叔他们在管理,我并不知道这事儿,所以,你该付多少钱,怎么付,你去跟覃叔交涉吧”,说完绕过所有人,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屋去了。
覃佐郁真想踹康文秀两脚,碍于他亲妈在场,忍下了,也拖着行李箱跟着时序进了屋,“小序,哥哥要住你家这边,可以不?”
时序白他一眼,没理他,都是他家的破亲戚,就没见过这么没脸皮的人。
屋外,康文秀怔住了,看着时序进了屋,想想时序的房子,于是又把目光转向康文娟。
“娟,你救救我,看在咱俩同一个妈的份上,那笔钱就给我免了吧”她本来想说就把那房子给我吧,觉得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还是慢慢谋划比较好。
“你……”康文娟气得嘴唇微微颤抖,“那是人家时序的房子,我有什么资格说给你免了”
此时覃向前从外面进来,他的服装加工厂依旧在木多镇,蕙城开了好多家门店做销售,现在“序言”这个品牌正在逐渐打开市场,他今天又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过年前还要上一批新货,他忙着在工厂盯着加工呢。
他听说儿子回来了,才匆忙赶回家,没想到康文秀也在。
看到覃向前,康文秀似乎看到了救星,之前覃向前追得那么紧,她总以为是做给康文娟看的,现在当着三个人的面,她也不敢矫情,唯一的目的就是能省下这笔钱。
“向前,向前,时序说了,房子的事她不管,看在亲戚的份上,你和娟就帮帮我吧,姐是真的没钱呀”,她有钱,不过,那钱是要留着给大宝娶媳妇用的,任何人也不能花。
不,但凡往外掏钱,她就不愿意,更别说一下子拿出四万多。
康文娟心软了,怎么说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赵大宝也是自己的亲外甥,这笔钱,自己就替她垫付了吧,说到底,亲姐姐啊,赵大宝又是残疾,想想这些年姐姐也不容易,想想小时候,姐姐对她也百般照顾。
“行了,你也别嚎了,这笔钱我替你出了”,她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的覃向前,不管他是余情未了也好,还是纯粹要做好人也罢,总归是要给时序把钱补齐的。
“这钱就由我出吧,是我没管理好,有负洛姨所托”,覃向前接过康文娟的话,继而又转向康文秀,“若你们要继续住,从下个月开始,你按季度付房租吧,现在的市场价是1000元,按时打到我的卡里,我再转给时序,你要是不住了,月底前赶紧搬走,我打扫打扫还能租给别人”
康文秀满意地离开了,“想让我掏钱,门儿都没有”她得意极了,回到家里,赵大宝已经泡好了方便面准备吃了。
看到母亲一脸喜色地进门,随即问道,“事情办好了”。
“那是当然了,凭什么给他们掏钱,想让我们搬走,做梦去吧!”,她把事情经过给儿子讲述了一遍。
然而这次康文秀又失算了。
时序在屋里听到了外面说的话,既然那套房一直被康文秀霸占着,这情形,要赶走她可不容易。
要解决这问题也很简单,康文秀不就仗着亲姐妹好撒赖吗,那就解除这层关系就是了。
“康姨,覃叔,既然那套房在我名下,我以后肯定也不会去住的,房租那么少还收不回来,那不如卖了吧”,要把康文秀撵走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从她手里收回房租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把她逼急了,闹出什么事来实在没必要。
第152章
再次被驱赶
“卖了呀,现在房价正好,卖了倒是也不错”,众人在时序家里坐下,覃向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木多镇小地方,那套房现在能卖20多至30万,也是个不错的价格,毕竟是当年的福利房,时老师付了不足两万元。
正是形势大好的时代,楼市活跃,节前买和卖都有很高的需求,但春节前一周,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房子一时还真不好卖,况且,房产证也不知在哪儿。
时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花生吊坠,她不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现在只记得外婆对她说过要十八岁之后才能打开,她现在猜想,应该就是放房产证这类东西的秘密吧。
“小序,房子的事,是覃叔的错,你年纪还小,不必为这些事操心”,他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安心过年,然后安心去上学,房子卖也好租也行,覃叔负责帮你处理好,不是什么大事”。
农历腊月二十一,是公历二月一号,覃向前去找康文秀收下季度的房租,康文秀连看都懒得看他,冷冰冰的就两字,“没钱”。
“没钱那你就搬走吧,我也不难为你,给你一天时间去找房,大姐,文秀,你也别叫我难做,房子不是我的,之前的房租我帮你垫付了,我不能负担你们娘俩一辈子吧”
就算是亲戚,也没有让人负担一辈子的道理,血亲都不可能,何况是姻亲。
到了二月三日,覃向前再次找康文秀收房租,康文秀打定主意赖账,仍然回他两个字,“没钱”。
覃向前也不废话了,二月六日,离过年还有三天,工厂准备要放假了,他从工厂里找了三名工人,让他们上门去收租或收房。
若康文秀付了下季度的房租,那就继续住,若不肯付房租还要死皮赖脸不肯走,那就直接将他们赶出来,屋里的家具通通扔了不要,把赵大宝抬下楼。
大过年的,也不能让人住街上,那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学着儿子的做法,给他们母子俩在冷水鱼大酒店登记了一个房间,他这次把房费也给她付了,至于第二天要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不能总让她踩着别人的善良生活。
覃向前算准了她会赖账,生意场上的人,最能吃透人心,康文秀能赖一次,绝对就会赖第二次。
年前生意好,尤其是服装生意,家家户户都要给孩子买新衣,尤其是农村地区,更是讲究,康文秀迎来了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候。
从早晨开门到晚上十点钟,店里就没断过客人,一天的营业额抵过以往一个月,现在大家都富裕了,人人兜里都有闲钱,可不得吃好穿好,尤其是小姑娘们,那更是舍得,几百上千的衣裳,只要喜欢,眼都不眨一下,穿上身就付款。
康文秀不停地叹息,自己的店里都是些便宜货,利润低,眼红羡慕人家赚钱多。
到了晚上十点,街道终于安静下来,她关好店门,就见赵大宝坐着轮椅在店门口,她惊讶极了,“大宝,你怎么下来的,发生啥事了?”
赵大宝是从冷水鱼酒店过来,他正在家里看电视,来了三个人,什么也不说,直接将他抬下楼,然后把他们家的家具通通都搬了出来,一起堆在了冷水鱼酒店的大堂里。
他没有朋友,没有熟人,也不会用电话,除了吃饭睡觉和看电视,他没再做过其他事情。
他在酒店的房间里十分着急,想去找康文秀,奈何自己下不了楼,一直在楼道里徘徊,清洁工阿姨见他的样子,帮他按了电梯,将他送到楼下。
大酒店都有残疾人通道,他很顺利地出了酒店,可是好几年没下过楼,根本不知道他母亲的店面已经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一路问一路找,又不识得几个字,摇着轮椅速度又慢,从下午一直找到晚上十点,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才终于找到妈妈的店子。
见到康文秀问起,快30岁的男人,像婴儿一样哭泣起来,“妈,我饿了”。
一听儿子饿了,康文秀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带着他到家的楼下周信堂的饭店里吃饭,晚上十点,饭店也基本没什么客人了,大家都在做关店的准备。
“哟,康家嫂子,这么晚了,要吃点啥”,有生意上门,自然是要做的。
周信堂的儿子周汉民初中毕业后,直接上了烹饪学校,正好一学期结束,利用假期到自家饭店里实习。
“咦,这不是大宝哥吗?好几年不见,还以为你不在木多镇了呢”周汉民热情地招呼母子俩坐下,想吃什么随便点,现在快关门了,所有菜都打八折,卖不完第二天大部分都得扔,有些饭店也会继续用,但时间久了,食客们吃出味道不对,慢慢的客人就少了。
他们家的饭店之所以生意一直好,关键就是食材新鲜,不是良心有多好,而是这样才最赚钱。
赵大宝一大碗米饭下肚后,才有力气说话,将家里发生的事和康文秀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酒店挺好的,有电梯直上直下的,我以后出门也方便,不住那楼房也行”。
康文秀一口饭没吃,专心等儿子吃饱了好问他发生何事,现在一听,竟然是把他们母子给赶出来了,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又不能在儿子面前发作,几步冲出饭店,蹬蹬蹬爬上二楼,房门已经被加了一道重重的防盗铁门,锁也换过了,她的钥匙根本打不开门。
她气得狠狠踢了两脚,门没怎么样,反倒把自己的脚撞得生疼。
垂头丧气地下楼来,想要去找覃向前理论,想起这几天被催交房租的情形,又觉着没有胜算,孤儿寡母的,打也打不过谁,说破天自己也不占理,只得推着赵大宝往冷水鱼酒店去。
一边走一边掉眼泪,家里没个男人撑着,母子相依为命,儿子已经快三十了,婚姻无望,眼看就过年了,他们母子,这是第二次,在过年前,被覃家人给赶出来了。
第
153章
生活
冷水鱼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精美而华贵的水晶吊灯,泛着柔和而温暖的光亮,暖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光洁典雅,大堂左边摆放着的大型雕塑,右边是一株大型盆栽,还有墙上的装饰画,窗帘,花卉绿植等等,每一处细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布置的,使整个酒店散发着高端奢华与讲究的气息。
每一处细节都明晃晃地写着“有钱”二字,与母子俩的落魄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大堂的一个角落里,正堆放着他们的家具,原本已经忍住的伤心,看到那些东西时,眼泪又涌出来了。
“妈,电梯在那儿,你得扶着我,不然我害怕”,赵大宝无法体会母亲的伤心,他知道这地方住着比哪儿都好,他愿意一直住在这里。
康文秀强忍下自己的情绪,先到前台问了问房费的事情,得知已经付过了后,又稍稍安了点心,至少今晚不用掏钱。
酒店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只能委屈自己睡在沙发上,劳累了一天,躺在沙发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呼呼大睡的儿子,想着母子俩往后的生活,康文秀陷入了沉思。
随后掏出手机,在那个已经破烂不堪的诺基亚手机里一行一行地往下翻,终于找到了那个她想要的电话,她只犹豫了几秒,就躲进卫生间里,拨出了多年前的那个号码。
蕙城里,林洚踌躇了好几天,一直等不到林琅的消息,他理解她也是一大家子人,不能强求她,却也不指望她了。
眼看春节一天天近了,他催促着林时珏,“赶紧收拾收拾,咱们也去木多镇过年,跟你妹妹一起过”。
林时珏无所谓,妹妹已经认可了他,是绝不会赶他走的,至于父亲,他也很同情他,可又帮不了他。
于是在二月六号,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林时珏终于安排完工作,公司里提前三天全部放假了,父子二人一起去买了满满一车的年货。
吃了中饭,由林时珏开着车,一路直奔木多镇,到达时已经在晚上了,先到冷水鱼酒店住下,林洚由于心梗过,受不得劳累,林时珏让父亲先在酒店里休息,自己去覃家探探情况。
一出门就碰到康文秀母子进来,看着衣着和装扮和酒店极为不相称,故而多看了两眼,便急匆匆地往覃家去。
时家屋里,时序看着覃佐郁新画了草图摇摇头,“你这个款式,给我穿还差不多,程姐姐现在是职业女性,成功人士,她怎么会穿得这么幼稚呢”
因为程君宜喜欢时序的衣服,覃佐郁不可能给她再做一件同样的,所以就想另外设计一个样式给她,画了几天的草图都不甚满意。
他要从程君宜那里贷大笔的钱,金主爸爸绝对要巴结好。
“那你来,你们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覃佐郁无奈地扔下铅笔,“实在太难了,还是给我家小序设计衣服比较自在”。
看向时序,十五岁的少女,站在灯光里,满身披着柔和的橙色光晕,光芒洒落在她的脸庞上,轮廓柔软而清丽,带着朦胧的梦幻感。
淡蓝色的眼睛,像晨曦初照时的湖泊,晶莹剔透,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每一次注视,他都能看到自己,那双灵动的双眸,像冰雪融化的瞬间,温暖而纯净。
覃佐郁看得呆了,不由得呼吸一滞,喉结跟着滚动了一下,他赶紧转头,脑袋里突然灵感爆发,刷刷几笔又画了一张草图,“这个,哥哥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时序接过图纸,“哇,好漂亮,我好喜欢”。
“明天就去买料子,两天时间哥哥肯定给你做好”,覃佐郁举起右手做了个保证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