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宝,你住这儿?”康文娟不可置信,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而且,那屋里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第103章
家庭
“嗯,没事,我妈妈在家,家里有客人,他们俩人经常在一起打架,我都习惯了”,赵大宝眨着眼,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天真,望向康文娟,一脸的无知。
那表情传送出的信息就是,他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啥,但他见惯了他们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康文娟丢开赵大宝的轮椅,狠狠地推开门,赵大宝紧跟在身后进来,转着轮椅要去给康文娟倒水。
“您先坐会儿,他们在打架,要打很久的”。
康文娟整个人处于一种懵圈状态中,赵大宝的话听见了,但又没听见,她推开卧室的门,见到了她此生最难堪的画面。
正如赵大宝描述的那样,脱光了衣服在打架,并且难舍难分。
覃向前被康文秀喂了药,整个人不太清醒,但战斗力十足,此刻正和康文秀在极乐世界沉沦,康文秀听到了开门声,也听到了赵大宝说话的声音,故意叫得很大声。
康文娟推开门的那一瞬,覃向前还十分不满地对康文秀说了一句,“专心点,这时候分心,是要我死吗?”。
“娟…,娟…,文娟”康文秀做作地喊了几声,将身上覃向前用力往外推。
覃向前浑然不觉,“怎么了,你怎么了?”。
康文秀又叫了一声,“文娟……”。
“哎呀,你此时提她做什么,专心点才能尽兴”覃向前十分不满。
“妈妈,我小姨来了”赵大宝大声喊了嗓子。
听在康文娟心里,这真是见惯了的场面啊,这两人偷情就够不知廉耻的,竟然还不避讳着点,让赵大宝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围观。
康文秀再次用力将覃向前推开,覃向前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怎么了,正在兴头上,别矫情,乖点”
康文娟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去厨房端了一盆水,朝覃向前泼了过去。
冰冷的液体瞬间让覃向前清醒,他正要发火,转头看到康文娟拿着水盆站在床头,他吓得一个激凌,小兄弟立即就趴下了,而头发却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他浑身僵硬,脑海像被雷电击中般,顿时一片空白。心跳急促到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明明在大冬天里又被淋了一盆冷水,此刻他感觉后背手心都在冒汗。
“文娟,文娟”,康文娟扔下水盆就往外走,覃向前赶紧穿上衣服追出来。
回到家里,时序和覃佐郁已经回来了,两人正在院子里准备窑红薯吃。
“妈,你怎么了”。
康文娟一开始是恍惚的,一路走来,被冷风一吹,现在却很清醒,很冷静。
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结婚十多年的丈夫,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了。
她脑子里想过好多画面,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原来,她这姐姐,自从来到他们家就开始和覃向前勾搭在一起了,全家人就只有她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真蠢真傻,今天就是他们母子俩合伙专门引她去的,阿郁哪有跟谁打架,这是在逼她离婚嘛
康文娟走到家就已经想通了全部事情,这些天的纠结难过,此刻也有了决断。
覃向前一路追到家门口,看到覃佐郁和时序在院子里玩,才堪堪停下步子,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在孩子面前,可是他心里慌得要死。
一路走来都在想着解释的借口,他不知道康文娟要如何发落他,像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怀得忐忑不安的惶恐,走向自己最终的结果。
他快步进入屋里,迅速关上房门,却见康文娟正坐在茶几前,准备给自己泡茶喝。
这种冷静使他感到恐惧,如果康文娟大吵大闹,他还有办法安慰她,哄一哄,把姿态放低,说点软话,把家里的钱全给她,用儿子留住她,可她此刻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将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该有的表现,覃向前慌了。
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嘴唇发僵,脑海中闪过无数借口,却都在她毫无温度的目光中变得苍白无力。
他害怕失去,害怕她的决绝,害怕这个家庭彻底破碎。
“娟,娟,我错了,我混蛋,我该死”覃向前伸手就给了自己几巴掌,此刻任何借口都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
康文娟没吭声,任由他表演。
他伸手想去触碰她,却又畏缩地停在半空中,他不敢。
覃佐郁从爸妈前后脚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他知道一定有事发生,“小序,你先进屋写作业,哥哥一会儿过来找你”。
也不待时序答应,他赶紧回家。
屋里,康文娟冷静地泡好茶,并递给覃向前一杯,“要喝吗?”。
覃向前傻了,不敢接,也不敢不接。
“娟,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娟,你打我吧”他握着康文娟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但康文娟完全不接招,“不喝就算了”。
这可是小静山特产的云雾茶,市面上几乎没有卖的,她能买到,还得多亏洛静仪介绍的茶农给她认识。
覃佐郁一把推开门,就见老爸跪在老妈面前,不停地扇自己巴掌,他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
他心疼地站到妈妈身后,“妈,我在呢,还有我在呢”。
“阿郁,爸妈离婚的话,你会同意吗?”康文娟明白覃佐郁这是早就知道了。
她也不想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多久了之类的废话,既然这样了,离婚是必然结果。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了谁,夫妻忠诚是义务也是责任,一方做不到,那另一方及时止损就好了。
什么是夫妻,夫妻就是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一起聊天吃饭打发时间的伙伴,大家约定好,彼此忠诚,互相照顾,若非特殊原因,永不散伙。
所以忠诚是相互的,照顾也是双向的,既然一人中途变卦,要拆伙了,另一人也没必要死守着强行结伴。
那太难看了。
人生就是一趟单向旅行,能从头到尾与一人相伴,互相支持走到终点,是一件幸事,若不能,也不必大惊小怪,作了选择就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必浪费时间去自怨自艾。
康文娟从利迪亚身上学到了许多先进的思想和行为方式,跳出固有的婚姻关系来看人生,觉得人生可追求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仅仅是婚姻家庭和男女情爱。
第104章
康文娟的绝决
此刻她非常冷静,仿佛覃向前已经是与她不相关的人了,既然覃向前背叛了曾经的誓言,那她自然不会纠缠,最初的心痛过后,一切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覃佐郁想都不想地回答道,“妈,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他小时候就看不惯大姨与他爸拉拉扯扯的,如今高中生了,一切都懂了,就更加不屑于他爸的行为。
爸爸并不是不爱妈妈了,他只是贪婪,想要更多,他抱着侥幸的心态,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可以欺瞒所有人,殊不知,他只是那个掩耳盗铃的小丑罢了。
“不,阿郁,爸妈不能离婚,我不离,文娟,我不离”覃向前傻眼了,原想用儿子来约束她的,没想到儿子竟然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此时康文秀带着赵大宝推门进来,“娟,小娟,是姐的错,是姐下贱,是姐糊涂,一切都是姐的错,是姐勾引了向前,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康文秀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看上去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康文娟对她的表演已经不感兴趣了,纠结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时光不能倒流,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她不能为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
“姐,我不怪你,既然你与向前彼此喜欢,我退出就行,婚姻家庭容不下第三者,我会和向前离婚,然后离开这里”。
康文娟非常平静,像对待别人家的事一样,人生短短几十年,没有谁离不了谁,至亲至疏夫妻,亲密的时候是爱人,一旦分开,就是陌路人,往后余生,只当从未遇见过。
“小姨,小姨父犯错了吗,他以前总是和妈妈这样打架也没事啊,为什么今天就犯错了”,赵大宝装得一脸懵懂,天真地问。
他是想火上浇油来着,可惜,康文娟这里根本就没有火,他这油浇得没多大意义。
“滚,你们滚出我家去,一残废,一个不要脸的无赖,滚出我家去”覃佐郁是难过的,没有这对母子之前,他们家多么和谐,爸妈爷爷,加上他,一家四口的日子是多么美好。
“阿郁,怎么能这么说表哥呢”康文秀看向覃佐郁,放低姿态,仿佛受了若干委屈的样子。
覃佐郁直接将赵大宝的轮椅推出门去,“滚,以后不准再来我家”。
虽然他一直想要带着妈妈离开,远离爸爸,可当这天真的来临时,他还是难过的。
“阿郁,阿郁,劝劝你妈妈,爸爸妈妈不能分开”,覃向前此时哪里顾得上康文秀母子,一心只想求得康文娟的原谅。
正在屋里写作业的时序,一直关注着覃家这边的动态,幼小的心里知道覃家一定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看着覃佐郁将赵大宝的轮椅推出来,看着他把人往外赶,她也吓着了,生怕这母子俩又住进她家里来。
她急忙跑出来,“哥哥”小心翼翼地她叫了一声覃佐郁。
听到时序的声音,赵大宝阴翳的眸子瞬间变得柔和,“小序,妹妹,你来帮哥哥推轮椅吧”。
覃佐郁使劲推了一把,轮椅惯性地往前滑行,他尤不解气,“谁允许你叫她妹妹的,她是你妹妹吗?”。
“赵大宝,你以后只准叫她时序,不,你以后见了她绕道走,不准你走到她跟前来”
赵大宝那猥琐的目光在时序身上逡巡,覃佐郁对他厌恶极了,如果可以,他此刻真想一刀捅了他。
康文秀被覃佐郁推搡着出了门,见到时序就像狼见了肉一般两眼放光,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时序家在铺面的二楼,还有一套住房在出租。
之前因为赵大宝的轮椅没想过要去住楼房,现在觉得楼房也可以,赵大宝可以靠着拐杖上下楼,然后再坐轮椅,反正赵大宝也不爱出门。
她越想越得意,看着滑远了的赵大宝,她赶紧急走两步,将轮椅给扶住,然后推着赵大宝,竟然欢欢喜喜地走了。
屋子里,无论覃向前如何恳求,康文娟都不为所动,她想,或许自己本就是个冷情的人吧。
当年选择结婚,纯粹就是跟风结婚,随大流结婚,被社会裹挟着结婚,如今能这么冷静地面对,内心里还是不够爱他。
“覃向前,从发现你出轨那一刻起,我就不爱你了,离婚是必然的选择,你既然做了,就要有担当,别弄得太难看,你还要在木多镇上生活,儿子的根在这里,所以,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她累了,不想再为此和他争执,“就这样吧,家里财产我七你三,因为你是过错方,必须要为你的过错买单”,她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张纸,在上面迅速地写着。
“阿郁的监护权就归我了,他显然不愿意跟着你”一份手写的离婚协议很快拟好,“你签字吧,过年前还有几个工作日,我们可以在过年前把手续办好,财产方面,你折成现金给我就行”。
“你放心,那些钱我也不要,那是要留给阿郁将来上学娶妻生子用的”,以康文秀的贪婪,若她真和覃向前结婚,那覃向前的钱,阿郁可能一分也得不着。
覃向前捏住这张离婚协议,感觉天塌了,他从没想过离婚,从没想过要和老婆儿子分开。
他只是一时没经受住诱惑,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如果偷情的代价是妻离子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跨出那一步的。
他以为没为康文秀花多少钱,没对她用什么真心,不过是各取所需的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就算被文娟发现了,他赶紧认个错,服个软,好言哄几句,一切也就过去了。
他那些生意场上的伙伴都是这么干的,他自认为自己也是平常人,这些平常想法很正常。
时代进步了,可天朝男人的思想还沉浸在过去三妻四妾的梦幻里,他们巴不得时间倒退,回到男权至上的时代去,把女人困在一方阁楼里,永远在男人的把控中才觉畅快。
如果说出轨有错,那一定是时代的错误,绝不是男人的错,是时代进步坏了男人们的好事。
许多男人认为,现代社会给予女人的空间自由度已经够多了,是女人们不知足,想要和男人平起平坐,在大多数男人看来,女人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男人才是这个社会的主宰,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
覃向前自然没有想过这些,但他的潜意识里,从不认为出轨是件多么严重而了不得的事情,他从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
第105章
时序的房子
覃向前拿着离婚协议跌坐在地板上,无声地哭了,这回是真的心痛,真的哭了。
“覃向前,没必要这么难看,离婚而已,我今天就搬去时序那边住,明天9点一起去镇上婚姻登记处办理离婚,别耽搁了”。
康文娟无心再理睬他的颓废和沮丧,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吧,总不能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将所发生的一切当作没发生过。
她用眼神示意覃佐郁帮忙收拾东西,母子俩十分默契,覃佐郁很快将自己的东西也收拾出来,“妈,我跟你一起住到小序家那边”。
时序站在门外听到了屋里的谈话,知道康姨和覃叔要分开了,她担心的是,大姨和赵大宝是不是又要住进她的家里。
“小序,走,以后哥哥住你家这边”覃佐郁背着自己的包,往时序家里去。
“小序,小序啊”康文娟此时才意识到,她离婚了,时序该怎么办呢!当初答应去国际救援医疗队,也没想过时序的问题。
覃向前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发呆,看着康文娟和覃佐郁有说有笑地收拾东西,看着母子二人对他的无视,他竟有些茫然而不知身在何处之感。
此刻听到屋外的对话,他眼睛一亮,赶紧跟出来,“文娟,文娟,你不能走,你走了,时序怎么办,洛姨临终前那么郑重地将时序托付给我们,你就这样走了不管她了吗?”
是啊,时序怎么办呢,离婚后,离开木多镇,她就没打算再回来,可是时序该怎么办,故人所托,她承诺过,岂能一走了之,将时序置之不顾吗?
“我再想想,会有办法的”康文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可她也不想给覃向前希望,离婚是不容质疑的选择,时序的问题,她想,总会有办法的。
康文秀推着赵大宝回到他们的出租屋,母子俩都有些失望,失望于康文娟并未因此大吵大闹,失望于她竟然如此冷静。
虽然在说离婚,覃向前的态度摆明不想离,这事恐怕还有得拉扯,康文秀觉得还是得先把时序那房子弄过来再说,多给自己备一手,总不会错。
“大宝,时序家在周家饭馆的楼上还有套房,咱娘儿俩要是住那楼上去,你以后出门就没那么方便了,你愿不愿意”她现在已经不敢作儿子的主了,凡事都要先征求意见。
赵大宝一听是时序的,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能和时序粘上关系,他就高兴。
“我本来就很少出门,住在楼上,我就不出来了呗”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
康文秀立即就往时序家的那套楼房找去。
租住这套房的是一对外地来的年轻夫妻,本以为木多镇要搞旅游开发,夫妻二人到木多镇租了好几套房要改成做民宿,签了五年租约。
结果旅游的事才搞了一年多就淡了,有人进山去受到了野兽攻击,山就被封了,生意立即就淡了,他们又坚持了半年多,实在是收支不抵,大部分房子都退租了,时序家这套房,他们是自己居住的。
覃向前接手时,说好的每三个月往指定的卡里转房租,一月500元,一季度也才1500元,因为钱少,覃向前最初查看过,后来就没再过问。
哪知这对夫妻,今年就没付过房租,一直也没见有人来问,眼见要过年了,生意做不下去,于是二人拍拍屁股走了。
更可恶的是,临走时还把时序家里的家具家电全都给卖了。
康文秀找过来时,房门只是合上了,并没有锁,她直接开门进去,屋里空空如也,除了带不走的,卖不掉的,留在屋里的都是不值钱的垃圾。
这情形,至少有两月没住人了。
康文秀左右问问,得知租房的两人已经快两个月没出现了,她立即明白,这是逃租了。
“哈哈哈”她抑制不住地大笑三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于是赶紧找人换锁,自己亲自清理,一个下午就收拾好了。
给屋里配置了简单的家具,电器,一切生活用品,全都配置齐全,她把这里当成了他们永久的家,不再像寄居在覃家那样处处都舍不得,更不会像租房时那样将就。
赵大宝对他们的新家也很满意,他可以一整天一整天不出门,有电视看就行。
林时珏一路上都死死抱着他的包包不松手,那里面可是两万元啊,他可以给自己买个手机,再买个电脑,剩下的钱每月300元生活费,两年半足足的了。
大巴到达蕙城汽车总站,卫思哲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了,到木多镇这半个月玩疯了,此刻停歇下来,随着车子一路摇晃,瞌睡立即侵袭而至,摇头晃脑睡了一路。
“林时珏,开学见”,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和林时珏握手道别。
“开学见,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林时珏对卫思哲的感觉很好,性格开朗大方,为人豪爽,说话风趣幽默,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我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拜拜”挥挥手,二人就此道别,各回各家。
林时珏捂着包,他先要去找一家银行,将钱存进去,总不能带着这么多钱四处乱跑吧!
汽车总站旁边没多远就看到农业银行,开卡,存钱,一切都很顺利,出了银行的门,他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去小姑姑家吗?
算了吧,他们一家人过团圆年,他去了夹在中间多尴尬多别扭;回爷爷奶奶家吗?太远了,而且,他们对他也并不亲近,爷爷还好,奶奶从没给过他笑脸。
林时珏漫无目的地走在蕙城的街头,不自觉地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到了校门口,门的栅栏门已经锁了,校园里已经到处都飘荡着落叶,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走动过了。
想来宿舍楼已经断水断电,无法居住,他悻悻然,不得不离开。
第106章
无家可归的林时珏
他们到达蕙城的时候是下午3点多,冬日的白天很短,现在6点多,天已经黑了。
“先住宾馆吧”他这么想着,准备找一间便宜的宾馆先住一晚再说。
他在一个米粉店吃了一碗牛腩粉,刚要离开,突然被人抓住手腕,“给我一百块钱,给我一百块钱”。
林时珏吓得拼命甩掉他的手,可那人抓得很紧。
一双枯槁如干柴般的老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抓住林时珏的手腕,那人手腕上隐约有可见的勒痕,手在微微颤抖,却握得很紧。
林时珏吓坏了,他并不认识他,一张瘦削而苍白,皮肤松弛的脸。眼窝深陷,眼白发黄,瞳孔里已经没了光亮,像是一片雾蒙蒙的灰色天空。
他的视线游离不定,一会看向店老板,一会儿看向林时珏,手去始终不肯放松,杂乱的头发已经成块成坨,显然很久没清洁过了,佝偻着背,整个人看上去苍老又了无生气,此时用着毕生的力气抓住林时珏的手,一个劲地问他要钱。
“松手,赶紧松手,你这个黑衣佬,赶紧松手”,店家拿着扫把就向那人的手腕处拍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