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强撑着站直身体，声音虚弱却坚定。“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既然老祖是帮江柔他们的，以老祖的实力，为何不直接对我们出手？”
“先前我以为老祖不出手，是为了气运会回归江柔他们身上，但这又说不通。现在我想通了，老祖一直镇守后方，从不正面对上我们，是因为那股力量不让您出手”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菩灵老祖，“而您一旦出手，就会对那股力量不利，果真让我赌对了，像您这样的境界若是随意对气运之子出手，一定会引发天地反噬……”
乔双音几人闻言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若非我们是真正的天运人，又怎么会在身上有世界本源？”
此事一明，在场几人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其他世界的窃运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天运人。
乔双音喜极而泣，“我、我就知道……姑奶奶怎么可能是小偷，世界不用毁灭了，梵天谷安全了……太好了，太好了！”
孟晏和姬长安虽然先前早已做好了自己就是窃运人的心理准备，但此时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毕竟，他们在乎的人都在这个世界。
没有人想要这个世界毁灭。
老祖此时早已满面颓然，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怎会如此……若非是本世界的气运之子，身上绝不可能有世界本源之力……难道老夫一直搞错了？难道老夫一直信错了人？”
慕辞上前一步，语气宽慰，“老祖，此事怪不得您。背后那股力量太过强大，您也是救世心切，才会遭了算计。”
菩灵老祖苦笑：“这些年来，老夫一直以为自己在守护修仙界，却没想到，险些成了窃运天的帮凶。”
“老夫这般行径，和认贼作父的蠢人有何区别，老夫……糊涂啊！”
姜墨劝慰道：“老祖，您能现在明白还不晚。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对抗窃运天的阴谋，守护此界的未来。”
孟晏也拱手道：“没错，现在江柔成了新的面具人，到处寻找可以吸收气运的人杀害，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方祸患，若是老祖肯帮我们，她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菩灵老祖抬起头，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好，既然如此，老夫便与你们联手，共同对抗这场阴谋！”
他说完，抬手隔空一抓，姜墨手中的琉璃瓶便飞入他手中。
瓶中的光团剧烈跳动，似乎感受到了危险。
老祖目光冷冽，盯着瓶中的系统，沉声问道。
“你们这些背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说！你们还有什么隐瞒欺骗老夫的？”
系统的光团忽明忽暗：“既然老祖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说？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慕辞皱眉，看向老祖：“老祖，能否对这个灵体进行搜魂？先前晚辈尝试了一番，却不得其法。”
老祖点头，抬手掐诀，一道金光笼罩琉璃瓶。
然而，片刻之后，老祖眉头紧锁，摇头道。
“不行，这灵体被下了极强的禁制，纵使是老夫都无法参透，强行搜魂只会让它自毁。”
众人闻言，虽然有些遗憾无法从系统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但今日能确认自己是天运人，并且说服了菩灵老祖加入他们，已经心满意足。
慕辞上前一步，语气恭敬：“老祖，还有一事想请您解惑。江柔现在正在到处杀害天运人和窃运人，不知天运人除了我们师徒六人，是否还有其他人？若是有的话，我们需尽快找到他们，将他们保护起来。”
菩灵老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了。”
众人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姜墨看向老祖，问道：“老祖，之后您打算怎么办？”
菩灵老祖目光深沉，语气坚定。
“天运人与窃运人之争，此事老夫不会再袖手旁观。若非老夫助纣为虐，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老夫这就去弥补过错，先将所有的面具人处理掉，然后再去斩杀江柔，彻底了结这场阴谋。”
听到老祖要亲手了结一切，众人心中都是大喜。
有老祖出马，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了。
老祖沉声道：“迟则生变，既然老夫已经知晓真相，便片刻都耽搁不得，老夫这就动身。”
他说完，抬手一挥，小世界缓缓关闭。
众人眼前一花，重新回到了竹屋之中。
老祖正准备离开，路过姜墨时，突然停下脚步。他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姜墨，瞬间将她身上的伤势治愈。
姜墨愣了一下，连忙拱手道：“多谢老祖。”
菩灵老祖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虽然你骗了老夫的修为，但你能抵挡蛊惑，有大功，那些修为老夫就不没收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非你之前在舟上说的那番话，老夫也不会察觉到不对劲。说到底，老夫欠你一个大人情，你可有什么心愿？”
姜墨闻言，摇了摇头，“老祖，我没什么心愿。我们一路走来，为的只是活命，如今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满足了。只是可惜夜云歌死了，不能和我们一起度过安稳的一生……”
说着，她失落的低下头，有些难过为什么不能早点和夜云歌认识。
菩灵老祖闻言，思索片刻，“你可有夜云歌的贴身之物？”
姜墨一愣，随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储物袋。
她递给老祖：“这是夜云歌之前送给我的。”
菩灵老祖接过储物袋，从袖中取出一件法器。
那法器形似玉瓶，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慕辞见那法器，瞳孔微缩。
这是……！
再看向老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老祖将储物袋置于法器前，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魂兮归来，魄兮归兮……”
随着老祖的咒语声，空中缓缓飘出几缕微弱的光芒，如同萤火般在空中闪烁。
那些光芒仿佛受到了法器的吸引，逐渐汇聚成一团，缓缓飘入瓶中。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那几缕魂魄在玉瓶中逐渐凝聚，化作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夜云歌的模样。
姜墨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声音有些颤抖：“老祖，这是……”
菩灵老祖将玉瓶递给姜墨，“拿着吧，这昆仑瓶乃是老夫早年所得，天地间只有一个，能收集和温养死亡不出一日之人的残魂。”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道法则，即便老夫也无法违背，你们可以寻找为她重塑肉身的法子，亦可助她踏上鬼修之路。鬼修亦是一条大道，若她机缘足够，未来或许能成就鬼仙之身。”
姜墨接过昆仑瓶，眼中泪光闪烁，“多谢老祖！”
菩灵老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竹屋之外。
老祖离开竹屋后，身形一闪，悬立于半空之中。
他双手掐诀，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开始推算江柔的所在之处。
“西南……”
他闭目凝神，继续推演，终于寻到了江柔的栖身之处。
他睁开眼正欲前去。
突然，他的手指微微一颤，似乎窥到了一丝天机。
“怎么会……还有一个天运人？”老祖低声喃喃，眼中满是震惊，“这不可能，天运人明明只有他们师徒六人……”
他再次掐诀推演，却发现那一丝天机如同雾中看花，怎么也抓不住。
菩灵老祖沉吟片刻，最终摇了摇头：“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待老夫处理完江柔，再回来细查。”
说罢，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推算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22章
物尽其用
因为和百里玄约好在云来客栈见面，姜墨与师尊几人告别后，通过传送阵回到了千机阁附近。
她上街去买答应好给百里玄带的桃花酿，便进了一家酒馆。
酒馆里人声鼎沸，姜墨刚付完钱，提着两坛桃花酿走出酒馆，听到街边几个路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山上那座破庙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得可惨了！”
“可不是嘛！听说那尸体全身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连魂魄都没了！”
“啧啧，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邪修干的，真是造孽啊……”
姜墨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到“魂魄都没了”这几个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她抬头看向远处，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姜墨思索一番，提着酒坛走了过去。
挤进人群，她一眼便看到了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女尸。
尸体干瘪如枯木，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所有的生机。
姜墨又仔细的看了看，目光落在女尸的脸上，瞳孔猛地一缩。
这……女尸。
竟然是黎秋！？
可这怎么可能？
江柔今日出现的时候，分明身上只有四盏魂灯，根本没有黎秋的。
姜墨拉过旁边一个修士，“小哥，请问这女尸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修士回道：“死了具体多久我不清楚，但这尸身是上午有人发现的。”
上午？
那还是不对啊。
若是上午，那更说明黎秋不是江柔杀的。
可除了江柔，还有谁会杀黎秋？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黎秋的尸体，发现她的胸口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贯穿而过。
伤口周围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黑气，与魔气极为相似。
看着这奇怪的伤口，姜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难道……江柔还有帮手？”
……
另一边。
一处灵矿深处，四周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江柔正盘坐修炼，她双目紧闭，疯狂地吸收着灵矿中的灵气。
地上散落着各种天材地宝、储物袋和储物戒指，各式各样，显然是来自于不同的主人。
突然，江柔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谁？”
她身后，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给自己找了个这样好的地界。”
江柔缓缓站起身，“没办法，我刚升至金仙境，自然需要磅礴的灵气稳固根基。”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菩灵老祖：“你是菩灵老祖？”
菩灵老祖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地上堆积如山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看来你造成了不少杀孽，这些修士都是死于你之手？”
江柔不以为然：“是又如何，老祖，您不去做您应该做的事，来管我做什么？”
菩灵老祖淡淡道：“老夫得天道授意，命我今日将姜墨捉来给你。”
江柔挑了挑眉，“那你捉来了吗？”
菩灵老祖摇了摇头：“没有。”
江柔微微蹙眉：“哦？那老祖今日前来，是什么意思？”
菩灵老祖目光深邃，缓缓道：“老夫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自己是窃运人？”
江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菩灵老祖脸色一沉，“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在做损德之事。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江柔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损德？老祖，您未免太天真了。修仙界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者为食。我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
菩灵老祖见状，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今日你自行了断，老夫可留你全尸。”
江柔神色不屑，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若我不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菩灵老祖目光一冷：“既然你执迷不悟，那老夫便替天行道，了结你这祸害。”
菩灵老祖不再多言，抬手一挥，一道凌厉的灵力直逼江柔而去。
就在菩灵老祖抬手挥出灵力的瞬间，他的动作突然停滞在半空，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固了一般。
他的手臂僵直，指尖凝聚的灵力还未完全释放，便如同被冻结的冰晶，凝固在了空气中。
老祖瞳孔猛地收缩，心中大惊。
他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却发现原本如江河般奔腾的灵力此刻竟如同被锁住的猛兽，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冲破束缚。
他的经脉中仿佛被灌入了无形的枷锁，每一寸灵力流动都被死死压制。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祖心中骇然，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即便是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他也从未如此无力过。
江柔站在不远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缓步走近，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老祖，您是不是觉得身体动弹不得了？”
老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江柔，你对老夫做了什么？以你的修为，绝无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江柔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老祖，您说得对，以我的修为，确实奈何不了您。不过，您难道忘了，您身上控制那些面具人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吗？”
老祖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是它……是它！”
江柔拍了拍手，笑意更浓：“老祖不愧是老祖，果然反应够快。没错，正是它。”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您当初不是对它深信不疑吗？它赐予您力量，让您用面具去培养心腹，赋予他们强大的能力。可您有没有想过，它在赐予您力量的同时，也在您的身体里种下了它的印记？”
老祖心中一震，脑海中迅速回想起当初的情景。
那时，假天道以“天道”之名降临，赐予他无上的力量，让他成为修仙界的守护者。
他曾以为那是天道的使命，却没想到，那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原来如此……”老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悔恨，“它赐予老夫力量的同时，也在老夫的身体里埋下了控制的种子。老夫……老夫竟亲手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它！”
如今，这份信任，却成了插向他自己的刀！
老祖试图挣扎，却发现那股无形的力量越来越强，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死死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