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小师妹……”乔双音听到姜墨撒谎，她瞪大眼睛。旋即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也出声应和道：“没错，你们先前站的远没听到，我们师姐妹二人可听得清清楚楚。”
乔双音顿了顿又道：“她还让我们师姐妹二人请求诸位，她以身镇邪，希望可功过相抵，还望诸位……千万不要牵连千机阁。”
在场之人都不是铁石心肠，先前看到宋家村惨状时心就已经偏了，此时听到这些话，更是十分动容。
“夜云歌大义，以身镇邪，也是个可怜人，此事怪不得她。”
“就是，夜小姐的为人我等都是有所耳闻，这道侣大典，她可从未伤害任何无辜之人。”
“那君无凌和夏千羽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夜云歌杀的极好，我等是非分明，绝不会牵扯千机阁。”
夜无痕夫妇闻言在一旁垂泪，夜夫人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千机阁的众多弟子也都面露哀色。
老宫主却冷笑一声，“你们是夜云歌的朋友，当然是向着她说话，现在死无对证，谁能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
姜墨心中一紧，正思索如何应对。
忽然听到百里玄的声音淡淡响起：“本尊可以作证。”
“本尊与夜小姐素未谋面。”他缓步走出，看向姜墨：“倒也没有帮无关紧要的人扯谎的爱好。”
第319章
用着可好？
众人听到百里玄的话，纷纷点头表示信服。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位新任魔君百里玄向来独来独往，听说几百年都没出过魔界，与千机阁更是并无深交，也无理由为夜云歌撒谎。
况且听闻这魔君此番前来千机阁都不是为了参加道侣大典，只是顺路参加。
这样浅显的交情，怎么会扯谎？
老宫主听到百里玄的话，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魔君的话无异于彻底堵死了他的退路。
他目光扫过四周，修士们或摇头叹息，或面露鄙夷，就连原本站在冰玉宫这边的几个小门派长老都悄悄退到了人群外围。
他知道，局势已定，再说什么也无法挽回人心。
老宫主心有不甘，可当他望向半空中尚未散尽的溯神术金光，终究颓然垂手。
“事已至此，冰玉宫自会给千机阁和那些凡人一个交代。”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背影透着几分狼狈。
姜墨看着老宫主离去的方向，心中并无半分喜悦。
夜云歌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随着冰玉卫的玄甲声渐远，夜无痕夫妇走上前，眼中含泪，对姜墨、乔双音和百里玄深深一礼。
“多谢三位为云歌正名，也多谢你们保全千机阁。”
姜墨和乔双音连忙扶起夜无痕夫妇，摇头道：“夜前辈，夜夫人，不必如此。夜云歌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百里玄站在一旁，神色淡漠，并未开口。
夜无痕看向他，语气诚恳：“魔君，那件法器，我会尽快炼制出来，绝不拖延。”
百里玄兴致缺缺，“无妨。”
夜夫人擦去眼角的泪痕，朝慕辞深深一礼：“多谢慕仙君及时出手，否则今日不知还要牵连多少无辜之人。”
慕辞微微颔首，“夜夫人不必多礼。夜云歌一事，还请二位节哀。”
见夜无痕夫妇神情哀伤，慕辞不再多言，转身对姜墨几人说道：“随为师离开，还有事要办。”
他瞥了一眼地上痴傻的夏千羽，对孟晏和姬长安道：“将她一并带走，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姜墨想起逃走的江柔，连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师尊，我和双音没有拦住江柔，她现在成了面具人，已经是半步金仙境，我们打不过她。”
慕辞没有意外，他指尖轻点，破损的祭坛上突然浮现传送阵法，“此事为师已知晓，稍后再议。现在为师要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见谁？”姜墨一愣，旋即又想起刚才的事，“对了，师尊您怎么会知道夜云歌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慕辞意味深长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姜墨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众人语速飞快道：“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和魔君说几句话。”
姜墨跑到百里玄面前，拽着百里玄的袖角退到祭坛残垣后。
远处修士们收拾残局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突然发现他玄色袖口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掌心有伤，是方才替她遮挡冰凌刮到的。
见姜墨盯着他手心看，百里玄甩开袖子将手掌藏于衣下，故作冷漠。
“姜道友有事么。”
姜墨回过神，看了眼祭台上的传送阵法，连忙道：“你能等我会吗，今日你帮了我大忙，我还没好好谢你。等我随师尊见完人，我就来找你。”
百里玄扬起下巴，语气冷淡，“本尊很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占用本尊的时间。”
姜墨被他噎了一下，知道这人还在生气。
她原本想将指环直接还给百里玄，但……不知为何此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想感谢百里玄对她的帮助，也想为之前的轻薄和百里玄道歉，告诉百里玄她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
更重要的是，她……
她不想和百里玄一直这样冷战下去。
姜墨手心攥着百里玄的指环，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百里玄视线停留在她写满纠结的脸上几秒，随后不自然的移到他处。
“本尊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未处理完，需的明日再离开，子时云来客栈天字号，过时不候。”
姜墨眼睛一亮，“好！”
看到少女脸上突然扬起的明媚笑容，百里玄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他耳边一热，听到姜墨踮脚凑近他耳边，“百里玄，冰凌掉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帮我挡了。”
百里玄浑身僵住，魔气差点掀翻四周。
“姜道友怕是眼花了，本尊向来……”
他磨着后槽牙冷笑，正要发作，忽的手中被人塞进一个硬物。
百里玄怔愣一瞬，低头一看是一瓶药膏。
“你的伤记得涂。”姜墨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一边向阵法跑去，一边面向他指着自己的手心，“我会带桂花酿去，你说过魔界的酒太烈。”
百里玄望着她奔向传送阵的背影，掌心微微发烫。
远处传来乔双音的惊呼：“小师妹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百里玄站在原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也是烫的。
……
姜墨等人跟着慕辞踏入传送阵，眼前景象骤然变换。
这是一处幽静的院落，青瓦白墙，檐角挂着铜铃，随风轻响。
院中种着一棵巨大的桃树，花瓣纷飞如雨，树下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茶香袅袅。
姜墨正疑惑这是何处，却见慕辞径直走向院中一间竹屋。
她和师兄姐一齐连忙跟上，却在踏入竹屋的瞬间僵在原地。
门后竟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湖面雾气缭绕，隐约可见湖边坐着个垂钓的老者。
那背影太过熟悉，姜墨下意识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身后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她悻悻地转过身，慕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
乔双音几人面面相觑，显然还不知道面前是何许人也，姜墨却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她咽了咽口水，跟着慕辞走向湖边。
老者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察觉，依旧专注地盯着湖面。
直到慕辞开口：“老祖，人都来了。”
老者这才慢悠悠地收起鱼竿，站起身来。
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姜小友，好久不见。”菩灵老祖目光如炬，看的姜墨双腿发软，“骗了老夫的修为，可用着还好？”
第320章
世界本源
“呵呵……呵呵呵……”姜墨干巴巴的笑了起来，“老祖说的哪里话，这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做骗呢？”
她在菩灵老祖的审视下又小声嘟囔道：“再说这不是您主动给我的么，怎么反而还赖上我……”
“墨儿，不得无礼。”慕辞看了她一眼。
姜墨梗着脖子，“本来就是，又不是我求着老祖把修为给我的。再说了，老祖也不是白给，这不是要我去完成什么任务么？为难我一个小修士么。”
慕辞神色严肃：“墨儿，老祖自有老祖的考量。”
“老祖的考量就是助纣为虐，与狼同舞！”姜墨突然提高了声音，“一点都不把我们这群无辜之人的性命当回事！”
慕辞厉声喝道，“修仙界人人都知老祖心善，道德高尚。你可知道当年凶兽大乱，老祖不惜损耗千年修为，以一己之力镇压十万凶兽，救下百万凡人？”
“你可知道当年东洲大旱，老祖以自身精血为引，化雨三月，救活千里荒田？老祖绝无可能草菅人命……”
菩灵老祖淡淡打断道：“好了，莫要在老夫面前一唱一和演戏了，你们师徒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老夫戴高帽，以为老夫老眼昏花看不出来？”
慕辞拱手一礼，语气诚恳：“老祖明鉴，晚辈说的都是事实。若非老祖仁德，又怎会将夜云歌五百年前的事告知于我？”
姜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师尊，夜云歌的事是老祖告诉您的？”
“正是。”慕辞点头。
姜墨转头看向菩灵老祖，眼中带着几分狐疑：“老祖，您这是……叛变了？”
“何为叛变？老夫心中维护的只有本世界的安危。”菩灵老祖冷哼一声，“若非你师尊与老夫推心置腹，说了些让老夫觉得有些道理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他捋了捋胡须道：“你师尊说这事情其中尚有蹊跷，你们几人并非窃运人，老夫让你们从千机阁脱身，就是给你们自证的机会，但你们若不能自证，就莫要怪罪老夫心狠手辣了。”
姜墨几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凝重之色。
乔双音上前一步问道：“老祖，夏千羽可是所谓的天运人？”
乔双音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不解与愤慨：“天道爱苍生，夏千羽屠戮宋家村三百口凡人，如此作为，天道如何会选择这样的人作为天运人？”
姬长安也站了出来，手心窜出一团幽蓝火焰。
火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上，温声道：“若晚辈是窃运人，为何凤凰会降下神火恩泽于晚辈，而不是其他的天运人？这神火乃是天道所赐，难道天道会眷顾一个窃运之人？”
孟晏沉声附和：“宋炎此人阴险狡诈，心术不正，晚辈不信天道会让这样的人成为气运之子。老祖，您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
菩灵老祖听完几人的话，神色依旧淡然，不为所动。
他缓缓摇头，语气平静：“你们所说，不过是一己之见。夏千羽屠戮凡人，或许是为了更大的天道使命；姬长安的神火，也可能是天道为了迷惑窃运人而设下的障眼法；至于宋炎，天道行事，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揣测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你们以正邪善恶来区分天运人与窃运人，但老夫却无法如此简单判断。”
“老夫的责任是守护修仙界，无论天运人是正是邪，是善是恶，只要他们能助此界渡过劫难，老夫便不会干涉。”
姜墨听到这里，暗暗咬牙。
好家伙，碰到修仙界大毒唯了！
她咬了咬牙，突然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琉璃瓶，瓶中一团微弱的光团正在跳动，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老祖，若是我们这些人说的话您都不会听，那它呢？”
姜墨举起琉璃瓶，瓶中的光团剧烈跳动，发出尖锐的声音。
“老祖！您怎么能私下与这些窃运人联系？您可别忘了天道的嘱托！他们是要毁了这个世界的祸害！”
菩灵老祖沉声道：“老夫做什么自由决断，还轮不到你插手。”
姜墨冷笑一声，突然发难。
“果然你们两个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我就知道你这个老登不是个好东西！”
慕辞和乔双音三人闻言在一旁目瞪口呆。
姜墨在说什么？
他们先前商量的可没有这个台词啊！
她疯了？！
姜墨看着菩灵老祖沉下来的脸色，继续道：“你这老登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若是修仙界交给你这种人掌管，我看这个世界毁灭也是活该！”
“实话告诉你，我摊牌了不装了，我们几人就是窃运人！而且马上我们就窃运成功了，到时候这方世界就会毁灭，那些什么宗门教派全都会化为灰烬。”
菩灵老祖面色铁青，“放肆！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琉璃瓶里的系统也急了，“姜墨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姜墨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老登，我告诉你，我不仅要毁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天运人我还要一个个都宰了！你这个老登也跟着这个修仙界一起化为尘土吧哈哈哈哈……”
菩灵老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周身灵力暴涨，威压如山般向姜墨压去。
系统慌了，声音急促：“住手！你不能对姜墨下手！”
已经被激怒的老祖充耳不闻，抬手一挥。
一道凌厉的灵力直逼姜墨心口。
姜墨不闪不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慕辞见状出手阻挡，可道祖境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挡。
就在灵力即将击中她心口的瞬间，异象陡生。
只见姜墨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带着无尽的威压与神圣。
光芒中，隐隐有法则盘旋，天地灵气疯狂汇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护佑。
菩灵老祖的灵力刚一触碰到那光芒，便被瞬间反弹，甚至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老祖脸色骤变，急忙收回手，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是……本源之力！”
第321章
他们才是真正的天运人
“墨儿！”
见姜墨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慕辞连忙接住了她。
他怎么会看不出姜墨刚才是故意激怒菩灵老祖的。
这也太冒险了！
姜墨抹去嘴角的血迹，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