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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谢婉死讯，我心中毫无快意，冷笑着打断他：

    “报仇?”

    “亲手杀死孩子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现在说杀了谢婉报仇，不觉得可笑吗?”

    周围百姓们听闻我们的对话，原本还有些同情裴洲的人，此刻也不禁摇头，对他的行为感到不齿。

    “沈大夫是顶顶好的女子，怎么遇人不淑，碰到了这么下贱的男人！”

    “这男人可真无耻，犯下那么大的罪，还说什么相思病，简直可笑。”

    “就是啊，也根本不值得同情！”

    ……

    百姓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从未被人忤逆过的摄政王，被周围人指指点点也不还嘴。

    只愧疚又深情地看着我，不住哀求道：

    “枝意，我知道我是个畜生，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单独聊聊，可以吗?”

    我深吸一口气，漠然道：

    “没必要了，我和你之间再无瓜葛，你我单独相处，只会徒增痛苦。”

    裴洲脸上满是绝望，仍不死心地说道：

    “枝意，就当是我最后的请求，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能让你再次从我眼前消失?”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可以吗?”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嘲讽道：

    “你的弥补，能换回我沈家亲人的生命吗?能让我的孩子们死而复生吗?”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裴洲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向我道歉。

    见我仍旧不为所动，他“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

    “枝意，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看着裴洲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模样，我心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不耐。

    “那你就去死吧。”

    “你说什么?”

    裴洲倏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枝意，你当真如此恨我?”

    “你让我如何不恨你?我沈家上下几十条人命，我死在腹中的四个孩子，前后加起来这么多条人命，你问我为何恨你，不觉得可笑吗?”

    本以为我早就放下从前恩怨，可再次提起时还是没忍住泪流满面。

    裴洲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打断：

    “裴洲，你不要再纠缠了。”

    “你犯下的罪孽，不是简单的道歉和所谓的弥补就能解决的。你带给我的痛苦，深入骨髓，永难磨灭。”

    他哭着摇头：

    “枝意，我知道我罪无可赦，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哪怕用死来弥补，我也希望你能在我死后，对我有那么一丝……”

    “一丝什么?怜悯?”

    我冷笑，

    “你觉得我会怜悯一个亲手将我推进地狱的人吗?裴洲，你错了，我对你只有恨，无尽的恨。”

    “如果你真心想补偿我，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有多远滚多远，明白了吗?”

    说罢，我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裴洲跪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久久未曾挪动。

    他终于明白，我和他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是永远都跨不过的鸿沟。

    他永远地失去了挚爱的妻子。

    他在药铺门前跪了整整三日，直到晕倒，才被匆匆赶来的下属抬走。

    半月后。

    曾经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在府中的暗室内活活饿死。

    被人发现时，他手中还死死攥着一个褪色的荷包。

    据传那是他已故的王妃，留下的唯一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