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后来，他抱着我的尸体不停地走，直到我的尸体发臭、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他意识到再也留不住我。

    于是开始想，要是当时有人肯伸出手救我，那我是不是就不会死？

    然后他杀光了所有人。

    不知疲倦地杀戮着，黑化值飙升。

    最后导致数据异常，被主系统注意到。

    也正是这个时候，时砚发现了一切。

    他的世界是虚假的，就连他这个人都是虚假的。

    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众多攻略对象的一个，只是一串数据。

    可他并不恼怒。

    因为这意味着我还活着。

    而他只需要找到我。

    「知道事实后，我拆掉了耳后的控制芯片。」

    「他们派了三十七个清除者。」

    投影切换成实验室场景，少年时砚被绑在手术台上，周围围满了攻略者。

    攻略者手上拿着各种先进的武器，他们将时砚分解拆开。

    数据是不会疼的。

    可时砚有了人类的意识。

    「疼吗？」

    我有些不忍再看下去。

    可是怎么能不继续看？

    那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以为自己的离开能换来他平安，可没想到却让他陷入这种绝境。

    时砚歪头想了想：「比不过你死在我怀里那天。」

    他解开我脚踝的锁链。

    「我是杀不死的，我会不断地重生，就像剧本结束后我都会被重新投放，只是这一次，我保留了意识和记忆。

    「他们杀不死我，那就只能等我来杀死他们。

    「后来我的心脏变成了系统，靠着系统，我杀光了他们。

    「拆零件的时候，我发现有些和你长得很像，可他们不是你，他们只是主系统的一个幌子。

    「所以我都烧掉了，冒牌货不配用你的脸。

    「再后来我从主系统那里抢到了身份证，穿梭各个世界，可每一次我都会晚来一步。

    「我知道是主系统搞的鬼，所以我每次都会把你去过的世界弄到濒临崩溃，再装进打火机里，这样，你所进入的剧本就会越来越少……」

    投影还在继续，可我再没有看下去的勇气。

    七百三十个世界。

    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

    时砚找了我多久？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无法考究。

    我能脱离剧本世界，可他不能。

    怪不得头发又长又白。

    「现在我是管理员了。」

    他舔去我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要看看我的收藏室吗？」

    我怔住。

    下意识觉得这孩子疯批成这样，收藏品很有可能不正常。

    可我还是没法拒绝他。

    于是遭了报应。

    11

    地下室的门在轮椅转动时自动开启，冷白灯光逐层亮起。

    整面墙的玻璃罐里漂浮着各种器官，每个标签上都标着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