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没理它，只是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时砚，」我开口，「你恨我吗？」

    在最幸福的时候，我的自杀摧毁了他的一切。

    时砚是孤儿，也是未来的大反派。

    他需要经历亲情、友情、爱情的背叛，才能顺利完成最终黑化，走完剧情。

    可谁料这家伙一步到位，黑化到没边了。

    「恨是什么感觉？」时砚把玩着我的手指，「像现在这样吗？」

    我抽出手，屈起指节敲他额头：「恨是想毁掉一个人，又想占有他。」

    「那我很恨你。」

    时砚扣住我手腕按在头顶。

    「恨到想把你拆成数据碎片，再一块块拼好。」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可我更爱你。」

    「所以，」他用鼻尖蹭我颈侧，「别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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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

    太乖了。

    小时候的时砚就非常乖，长大后更是用心对付我。

    手拿把掐，每一个动作都有精心设计过。

    「不来了不来了，来不起了。」

    我一把推开时砚，扶着腰坐起。

    时砚大狗狗似的，过来给我揉腰。

    我瞥了他一眼。

    难以想象当年那么怯弱乖巧的一个孩子，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

    「时小砚，我能看看我死后发生的事吗？」

    时砚揉腰的手一顿，垂下眼睫。

    「别看，会疼。」

    我气笑了，忙催促着：

    「我怎么会疼？快给我看看，否则我就走了。」

    时砚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你被撞飞的时候，我接住了你的血。」

    他先是来了这么一句。

    接着指尖在空中划出弧线，全息影像开始扭曲。

    破败的街道在四周铺展，雨滴悬停在半空，像无数碎裂的玻璃碴。

    画面里的轮椅翻倒在马路中央，羽绒服内胆的棉絮混着血水，被轮胎碾进柏油路的裂缝。

    十七岁的时砚跪在血泊里，袖口浸得发黑。

    「你说冷，我把外套盖在你身上。」

    时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后来才知道，人类失温到那种程度，是救不回来的。」

    我看见少年颤抖着去捂伤口，血从指缝里汩汩往外冒。

    「别放了。」我伸手去挡全息屏。

    时砚扣住我手腕按在扶手上：「是你说要看的。」

    画面突然加速。

    没有钱，以捡破烂为生的时小砚，抱着我求了一个又一个行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帮他。

    没有人会帮他。

    因为他注定要黑化。

    所以我死了。

    死在时小砚怀里。

    后来时小砚是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