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人将手中烛台远远丢开,火光摇曳,映出贺明阁扭曲的面容。他死死掐住席秋娘脖颈,呼吸粗重,语气阴狠:“曦儿,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姓沈的了?”
席秋娘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拼命摇头。
“我,我不是……”她艰难开口,双手力拍打着贺明阁手臂。
窒息感越来越强,席秋娘眼泪涌出,声音嘶哑:“你……认错……人了……”
贺明阁只觉身上一股子热气横冲直撞,急需发泄,眼前这人,分明就是凌曦那张清泠泠的脸。
“明阁哥哥……”
耳边,似乎是她在娇滴滴唤着。
转眼间又到了逐马日那帐子里,她狠狠踢了自己一脚。
痛!
更兴奋!
他只觉美人儿娇软,一阵阵幽香往鼻子里钻。
眼前却又一花。
凌曦与那沈晏搂在一处!
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贱人!”
贺明阁双眼通红,手上更用力。
“曦儿,曦儿……”
他低声唤着,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身下人儿吃进肚子里。
“你放心,只要我当上了驸马……定将你接回来……”
他喘息着,眼神迷离。
到时,他要沈晏跪在自己脚边求饶!
他要凌曦,日日夜夜,只属于他一人!
高官厚39,娇妻美眷,都是他的!
想到此处,他动作愈发粗暴。
席秋娘只觉后背被粗粝地面磨得生疼,还有身子……
“曦儿!”贺明阁忽扬脖子,一声嘶吼。
“什么动静啊……”门外,娇滴滴声音传来,是祁照月!
“……好像是?”又一个声音,带着迟疑。
贺明阁又扬声,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曦儿、曦儿再给我一次!”
祁照月声音复又响起,娇嗔中带着疑惑:“晏哥哥,里头唤的那人是?”
席秋娘脑中“嗡”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祁照月设给凌曦的局!
而眼下,自己竟误入局中,成了那替死鬼!
席秋娘浑身颤抖,害怕得牙齿打颤。
不要……
她想喊,嗓子却像被堵住。
不要!
她拼命挣扎,手脚乱蹬,却被贺明阁按住——
不要进来!
殿外,沈晏眉峰一皱。
这声音……贺明阁?
女眷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些动静,一个个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
这光天化日,佛门净地……竟有此等污秽之声。
当真是……
有人惊诧,有人鄙夷,有人幸灾乐祸。
陈老夫人暗勾唇角,眼风扫向沈老夫人:“老姐姐,听闻您家那位侍妾,名字里便有这个‘曦’字吧?”
沈老夫人不动声色:“是什么需避讳之音?他人叫不得么?”
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半点波澜。
陈老夫人淡淡道:“老姐姐说的是。”
话虽如此,她心底却冷哼一声。
陈家桃园一事,虽是陈若羽愚蠢,可这局,她早晚要向沈府扳回来!
这新入门不久的妾室,与外男厮混,还在佛门净地,众世家贵人面前……
呵,真真是丢尽了沈府的脸面!
贺老夫人耳尖。
她一把抓住身旁贺夫人的胳膊,声音发颤:“是明阁吗?你听听,是明阁吧?”
贺夫人脸色煞白,绢帕绞在手里,指节泛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完了完了,这若真是明阁,贺家的脸面可往哪儿搁!
她正想开口,却被祁照月抢了先。
“不会吧?这声音……怎么可能是凌小娘?”
祁照月心头狂喜,面上却拧起眉,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她摇摇头,像是极力否认这个猜测:“定是听岔了,兴许是哪家的小丫鬟……”
话音未落,她身旁的喜姑“哎呦”一声,身子猛地前倾,不偏不倚撞上那扇紧闭的殿门。
“砰——”
门,开了。
殿内景象,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男子那白花花两片肉,晃得人眼晕。
两个人影,紧紧纠缠,难舍难分。
“啊——”
不知是谁先惊呼出声,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女眷们纷纷掩面,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瞄。
这……这简直……
有伤风化!
不知廉耻!
祁照月眼底掠过一丝得意,面上却还装作一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
第107章
事关女子清誉
“阿弥陀佛。”
住持早早背过身,单手执礼,低喃一声佛号。
贺老夫人别过脸,死死攥住儿媳妇的胳膊:“是不是明阁?是不是!”
贺夫人面如白纸,哪敢细看,偏偏耳边全是旁人的窃窃私语。
“快瞧,那男的屁股上有颗痣!”
“真真儿不要脸,光天化日……”
贺老夫人心头一凛,痣?
她猛一咬牙,豁出去般睁眼看去。
只一眼,险些昏死过去!
那白花花的两片中间,一颗黑痣,黄豆大小!
真是她乖孙!
完了,全完了!
贺家清誉,今日,全毁在这孩子手中!
贺老夫人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要往后栽。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贺夫人死死抱住贺老夫人慌了神,“快叫大夫!”
“掐人中!快掐人中!”身边的夫人们都止不住地叫唤着。
住持忙招呼小沙弥去请医僧!
场面乱作一团,哭喊声,叫嚷声,脚步声,乱哄哄搅成一锅粥。
祁长泽脸色铁青,眼底一片冰冷。
他被祁照月拉来白马寺心中本就不爽,还撞上这等腌臜事!
晦气至极!
他扫一眼沈晏,只见对方气定神闲,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仿佛贺明阁口中喊那名,不是他家侍妾。
沈晏看出他心中所想,声音淡淡:“不是她。”
地上的那袭红纱,倒是眼熟。
祁照月一愣,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怎的晏哥哥还要为那贱人说话?
真对这贱人动情了不成?
祁长泽勾唇,不是就好办。
“来人,将这两人分开!”他眉峰一挑,声音冷冽威严,“孤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殿内污了佛祖的眼!”
侍卫们得令,几步入殿,粗暴地将那对男女拔开。
女子衣衫散乱,满脸泪痕,惊恐至极。
侍卫们见她瑟缩,心头一软。
一人默默拾起贺明阁丢在一旁的外衫,轻轻盖在她身上。
她身子一颤,慌忙裹紧衣衫,死死咬住嘴唇。
浑身都痛,可她只能把呜咽声吞回肚里。
“放开我!我的曦儿!”
贺明阁还在那儿发疯,拳打脚踢,像头失控的野兽。
几个侍卫险些按他不住。
祁长泽背对着殿门听着这声皱紧眉头:“绑了!堵住他的嘴!”
一声令下,立马有侍卫扯下块布,塞进贺明阁嘴里。
尔后,侍卫长步出,朝祁长泽一拱手。
“禀殿下,里头是贺明阁大人。至于那女子,像是沈府的……”
他抬头,飞快地瞥了沈晏一眼,没敢再说下去。
这欲言又止,更让人浮想联翩。
众人神色各异,心思百转。
耳边嗡嗡声又响了起来。
什么“伤风败俗”、什么“风骚入味至骨髓”、“不知耻”……
沈老夫人快速地瞅了自家孙子一眼,见他面色沉静如水,莫名心里头静了下来。
她这孙子一向有主意的很,如此姿态,想必此事定有蹊跷。
不如再等等……
“母亲,您瞧瞧,媳妇可没冤枉她。这狐媚子手段高明着呢,前脚爬了晏儿的床,后脚便与竹马勾搭上,不知检点!”
秦氏冷哼一声,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一出。
沈老夫人眼刀子飞过去,恨不得将秦氏那张碎嘴缝上。
如今太子、公主及各世家夫人俱在。
若里头真是凌曦,关起门来教训便是,哪里容得自家人在外头议论长短?
秦氏却浑然不觉,仿佛逮着了凌曦的什么把柄,恨不得昭告天下。
“还是秋娘好,知根知底,又孝顺……”
沈老夫人斥道:“噤声!”
“母亲,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要包庇这贱人不成?”秦氏一脸不敢置信。
“母亲在说谁是‘贱人’?!”沈晏纠紧了眉头,目光直射过来,寒彻入骨。
秦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悚。
可一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姓凌的,一手带大的儿子才会用这般眼睛看她,心中更是愤恨。
她指指殿内,拔高了声调:“你跟母亲都瞎了眼!”
“一个平民爬床女,轻浮浪荡,水性杨花!如今更是在这佛门清净地,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丑事!”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沉塘!”
她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凌曦彻底踩进泥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陈若柔也在一旁帮腔:“就是!这种女人,败坏世家门风!”
陈老夫人凌厉目光扫过。
陈若柔脖子一缩,立马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她那点看好戏的小心思,全被自家祖母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