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只怕是个半桶水，或者只为谋取利益而来，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若信了才是真的祸国殃民。明无道知道说了无用，却还是忍不住劝道：“皇上，许多方外之人，未必内心安宁，或还有功名利禄的追求，有时候为了一些目的，会故意扭曲事实或者以偏概全，所以不可尽信，天下间，没什么关系是比亲子关系更可靠的。”
皇帝道：“你说得对，所以朕如今深信老大，他是朕的长子，朕信他。”
“但晋王并非以儿子身份对待您。”
皇帝摆摆手，“先生还是继续考虑吧，朝中的事，与先生无关。”
明无道苦笑，“我还有考虑的余地吗？皇上执意要这样做，我没有法子的，便有法子，也难得周全，所以说人生在世，若有牵绊，总归是吃亏一些的。”
皇帝并未有得逞的神色，只是笑笑说：“先生怎么想都好，但朕给出的选择，一定是最有利于你的，而且，在朕的后宫之中，你只需要做好妃子的分内事，别的一概不必操心，对先生而言，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他身子稍稍前倾，又道：“当然，如果你追求更高，想当皇后的话，朕也可以成全你，但就算你不想当，朕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第678章
皇上真是深谋远虑
明无道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地看着他。
他怎么能说出这句话来？皇后有什么大过错啊？夫妻二十余年，这结发之情，就这么糟蹋的？
而且，一旦废后，必定牵连太子，太子生母是废后，此事传到民间去，得闹起多大的动静啊？
“你当皇后，想必朝野无人反对，甚至会觉得你十分适合。”皇帝笑盈盈地说，眼底没有一丝阴谋的意思。
但是，整件事情，就是阴谋，他想通过废后来打击太子，但是废后改立皇后，新皇后必定是要德才兼备。
所以，他才会打她的主意。
但这样一来，皇后和太子都会恨死她的，等同直接分化了她与东宫。
明无道叹息，“皇上可真是深谋远虑啊，我自叹不如。”
皇帝神情轻松，“你不必这么自谦，你当初若没来东宫，这火烧不到你的头上去，但你来了，必定是想从中得到些什么，朕假设你是为太子而来，你或许是想当太子身边的女人，但有冷潇在，你不可能得到太子的一分青睐，但朕可以，朕甚至许你皇后之位，你且等着，三个月后，一切如你所愿。”
明无道怔怔地看着他，“我想当太子的女人？皇上所言，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你不想么？太子来日登基为帝，你便可封妃，朕不如便成全了你，你倒是省去了其中艰辛争斗。”
明无道笑了起来，笑得极其讽刺。
她从不算自己的命运，因为在这个时代里，女人再能耐，最终也只能随波逐流。
她相信太子妃也不会去计算自己以后的事，有些事情不计算，就不会有一个定论。
而自己一旦算了自己的命运，多半是会被裹挟着行走。
“先生可是考虑清楚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对吗？”皇帝问道。
明无道起身，福身拜下，“是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告退。”
皇帝笑逐颜开，“先生是识时务的，朕会叫国师挑选黄道吉日，着礼部抓紧筹办，朕迫不及待你封妃之日了。”
明无道转身离开。
出了殿外，庆公公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里头的话虽然他没听到，但是皇上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婉蓉姑姑急忙上前来，“先生，太后有请。”
明无道微微颌首，“烦请姑姑带路。”
她是需要去跟太后交代此事，但是，太后不可能干预得了，真的要干预，那就是母子反目，太后不会因她与皇帝反目的。
到了穆慈宫，皇太后便马上屏退左右，盯着她问道：“他要册封你为后妃，对吗？”
明无道苦涩一笑，“回太后的话，是的。”
“你答应了？”皇太后眸色愠怒。
明无道说：“太后，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皇太后气得一拍桌子，“什么玩意？把主意打到哀家身边人来了？”
明无道不语，愤怒总归是愤怒的。
“你如实告知哀家，你是不同意的，对吗？”
明无道摇头，“若有其他选择，怎会同意？”
“好，你回去等着，哀家为你出头。”皇太后道。
明无道福身，“谢皇太后，但只怕要皇上收回成命不是那么容易，他有废后的想法。”
“他当然想，”皇太后柳眉倒竖，“他如今是猪油蒙心了。”
第679章
太后震怒
皇太后十分愤怒，皇帝如果想废后，那就先废她这个太后。
明无道走后，皇太后便当即叫人请皇帝来。
皇帝入殿后，皇太后立刻命所有人出去，殿门关闭，任何人无旨不得进。
皇帝跪下，“母后，朕知道您愤怒，生气，但朕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皇太后怒气冲冲地道：“你怎么个迫不得已啊？皇帝，你到底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一个劲怀疑自己的儿子便罢，如今连哀家的人都想抢过去当你的后妃，这满宫的女人，还满足不了你吗？”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把明无道册封为妃，过些日子随便寻个由头废后，废后乃是大事，不是你一个人说说便可以的，你胡闹这一场，到底意欲何为？就为了打击太子？既是如此，你何不废掉他？”
皇帝静静地承受着太后的怒气，唯独这最后一句话，他抬起头遽然道：“母后，朕不会废太子，永远不会，朕这么做只是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别伤了君臣父子的关系，不管母后您信不信，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太子好。”
皇太后气得都笑了，“为了太子好？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啊，你不就是怕太子崛起，得了民心，他会夺你的权吗？你告诉哀家，他提倡的新政就毫无可取之处么？科举改革，官僚改革，民生改革，医制改革，哀家都看过，虽有些想法过于大胆，但若一步步走，总是对大魏有好处的，这份前瞻性，朝中任何一个官员都不具备，连你都没有，你知道太子是有才干的，但你总是压制着他，只要他听话就行，连东宫内的小朝廷，你也伸手去干预，你是不信任太子啊，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谈什么为他好？”
皇帝被说中了心头的痛处，慢慢地站了起来，“母后，您往日和朕态度意见相同，觉得太子过于冒进，至于太子妃回来之后，他所做的种种，都表现出他有忤逆之心……”
“什么忤逆之心？不就是不愿意宠幸其他女人吗？就这件事情上没听你的，你就觉得他是有忤逆之心了？”
“至少，这是一个开始，为了冷潇，他这几年疯魔似的，如今冷潇回来，叫他不许碰别的女人，他便不碰，母后，冷潇是什么身份您知道的，若来日冷潇想当皇后了，叫他篡位，您觉得他不会听冷潇的？他彻底被那个女人迷住了。”
皇太后怒道：“你倒是说说，冷潇是什么身份？”
“冷镇桓的女儿，除此之外，还有她那些诡异的东西……母后，一个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朕不信您没深思过背后的事，关于明无道当初起的卦象，说她会对太子不利，甚至会害了太子的性命，但明无道所看到的卦象到底是否如此呢？有没有可能是对朕不利呢？这些，母后怕也是有怀疑过的吧？”
皇太后盯着他，“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冷潇与你有何相干？怎么会谋害你？明无道的卦象没有隐藏，直言告知了哀家，到底是谁在你背后嚼舌头根子？说这些话的人，是否真有能耐？皇帝，你是一国之君，你所做出的的任何决定，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牵连甚广，你不要太冲动。”
第680章
朕是真心喜欢明无道
皇帝走到她身边坐下，“母后，冷潇还有什么身份，您清楚吗？”
“冷镇桓的女儿这点，你我早知道，但是冷镇桓就是死在她的手里。”
“是啊，女儿弑父，违反人伦，冷潇像是那种为了大魏而大义灭亲的人吗？她当初留下的那封信朕反复地思量过，她说是为了太子，但说白一句，她和太子有什么情分可言？当初在翼王府，南宫清澜对她何等刻薄，连她产子的时候都差点丢了性命，您敢说她没有一点怨恨吗？”
皇太后惊疑地看着他，“你怎会这样想的？那些前尘过往，如今谁还提起呢？太子伉俪恩爱情深，人人都看在眼里……”
皇帝打断她的话，“人人看在眼里的，是太子对太子妃的情深，至于太子妃所做的一切，看似件件为了太子，可事实真是如此吗？母后，这事经不起深思，瘆人得很，一个死了的人，竟还能活着回来，就算是您说的那种障眼法，可当初冷潇就已经知道用障眼法来糊弄大家了，分明是没死的，却留下一封信像是要赴死，让太子对她愧疚，进而情根深种，三年之后再回来没多久便怀上了孩子，而且还让太子与朕作对，更因纳妃的事顶撞您，这些事情，真只是因为她吃醋吗？”
“还有，从她回宫开始，卢良媛离开东宫，贵妃的死，南宫清澜死了，如今的齐良娣和洪良媛根本在东宫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洪良媛是有娘家作为后盾的，却在太子妃面前不堪一击，那冷潇什么都没做，可她什么目的都达到了，最后更治好了老王爷，这桩桩件件想起来，您不觉得恐怖吗？”
“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提前策划好的，如今她已经是等同把太子控制住，相信如今她叫太子做什么，太子都会答应，尤其当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或许太子不会有谋逆之心，但谁能保证冷潇没有？如果冷潇有，岂不是最终也达成了冷镇桓的野心？母后别以为朕只是危言耸听，一旦太子掌权，实则就是冷潇掌权，您所看到的冷潇，不是那么简单的，贵妃临死之前传出来的那些话，您应该是听过的。”
皇太后怔怔地看着他，这些话听着像是十分有道理，但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
他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了冷潇的头上，虽然那些事情或多或少都跟冷潇有关系，可冷潇并非是起到了主导的作用。
贵妃的死，南宫清澜的胡作非为，卢良媛的离开，为镇国王爷治病，这些是她赶巧碰上的，怎能说一切都是她蓄意谋划呢？
尤其是贵妃的死，听起来更是无稽，冷潇不过是陪同皇后去看过她，之后贵妃临死说的那些话，看似赞赏冷潇，实则是想陷害她。
或许隔着一层纱看，冷潇确实是旋涡中心的人，但只要挑开一层层地细扒，会发现冷潇不过是被旋涡扯进去的。
皇太后知道他日理万机，或许不会细细调查，为冷潇撇清嫌疑，对他来说，最好是杜绝一切的苗头。
宁杀错，不放过。
“且不论你说的那些有大半是错的，便是全对，这与明无道有什么关系？你要敲打太子，制压太子，有千百种方法，不需要借用明无道废后来打击太子。”
皇帝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柔和了许多，“母后，儿子是真的喜欢明无道。”
第681章
皇太后很失望
皇太后吃惊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几分假。
皇帝声音恳切地道：“儿臣知道无道是您的人，一直来为您出谋献策，排忧解难，但像她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朕第一次见她便已经动心了，母后，儿子这辈子真正喜欢的女子不多，贵妃是一个，她是第二个，朕要她未必是真为了压制太子，只是借这个机会，让她来到朕的身边。”
皇太后不信这话，什么情啊爱的，当了帝王就不该有太深的执念。
所以，她也一直不喜太子对冷潇的深情，总觉得是要坏事的。
皇帝苦笑一声，“朕知道母后不信，或许也不理解，以前朕专宠贵妃，您便说过帝王无情爱，一切只有平衡维稳，但是儿子也是人啊，有血有肉有感情，母后便成全了朕吧，朕答应您，不会轻易废后……甚至，朕答应您，老大那边提的军费一事，驳回再议。”
皇太后不为所动，“军费的事，你本就不会答应，你提拔晋王只不过是为了对抗太子，或者是逼太子去对付晋王，让太子自己压下军费的事，让他在军中失了名望，但见太子竟然不在乎，不争不抢直接就退下来在东宫里陪伴媳妇侯产，可你也给了晋王太多的幻想，如今下不来台，进退为难，皇帝，你这是玩火，晋王才是一头老虎，你养大了他的胃，一旦他饿着了，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心思被识穿，一时难堪，只不过，对于太后最后一句他是不信的，晋王是有野心，但是他根基不够深厚，难成大器，就算心怀怨恨，也做不了什么。
见好说歹说，母后也是不同意，他也是没了耐心，“母后，您便直言吧，要怎么样才能准许明无道入后宫。”
皇太后冷冷地道：“哀家不同意，你会打消念头吗？”
皇帝甚至想都没想，“不会，朕心意已决，朕是一国之君，想宠幸一个女子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朕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
“你当皇帝，就是为了随便宠幸一个女子？”皇太后真是失望透顶，也懒得再说，“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便好，不必征求哀家的同意，你已经彻底魔怔了，八匹马都拉不回头，但一样你给我记住，除非你有真凭实据证明太子要篡逆谋反，否则，你休要再提什么太子威胁皇权的话，也不要把太子妃所做的事阴谋论，更不可废后。”
皇帝一口答应下来，“母后，您说的朕都能做到。”
皇太后不信他这句话，尤其是他开始的时候分析了那么多冷潇的事，那些话说出来，差点连她都要怀疑冷潇了。
但是，其实那些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若不是她一直盯着冷潇到如今，大大小小的事都看在眼里，她是真的会信。
皇帝答应得越快，越证明他不上心，他只是想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有一种不想再和她讨论的意思。
他以为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会认同，一旦表现出不认同，他便觉得没有必要废话。
打发了他离开，皇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儿子和自己是真的离心了。
曾经，他们无比坚定地同一阵线，现在他走自己的路了。
谁都坚持自己是正确的，但谁又是绝对的正确呢？
第682章
结果都一样
明无道回到了东宫，没等人去请，她自己就来到了斩月居。
南宫翼天命人给她上了茶，便坐在一旁不说话，因为从没见过她的神色这么凝重。
冷潇轻声问道：“饿吗？要不要给你准备点饭菜？”
明无道摇头，“不饿。”
大家便坐着喝茶，明无道仿佛是在想一个比较好的说辞，让自己在说出来之后不会那么的狼狈。
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其实结果都一样，都能看见她的无奈和窘迫。
所以，沉默了好长时间之后，她终于是缓缓开口，“我应该是不能继续当孩子的老师，卢太傅不错，虽说有时候古板了些，但他学问好，有耐心，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他整个人都收敛了起来，也能踏实地做点学问。”
“皇上让你离宫？”冷潇问道，但觉得不像，因为离宫的话，她不会表现得那么沉重。
明无道抬起头看她，笑了一笑，笑得甚苦甚讽刺，“恰好相反，他让我一直留在宫里，后宫。”
这话一出，南宫翼天和冷潇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有些愤怒。
“我去找父皇。”南宫翼天站起身道。
明无道看着他，“殿下，不必去找皇上说什么，我特意亲自过来交代一番，就是不希望你们冲动，这事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不必再为此事闹什么风波。”
冷潇道：“你并不同意，这事是我们连累了你。”
“不，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有，那也是我自己先入了局。”明无道面容凝了凝，当初是她先算了那卦象，后来也是她自己愿意跟着晋王来的，怪不得任何人。
她继续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皇上早就慕我的名，想邀我入朝，入朝也好，入宫也好，其实都是那样糟糕的结果，前朝的事，我若过多干预，后果会更严重，入宫嘛……也顶多是被利用一番罢了，所以，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走吧，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南宫翼天遽然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能去哪里？”明无道苦笑，“而且，他既然开了这个口，怎可能让我顺利离开？我这些年虽然没有正式地收过几个学生，但指点过的人也有好些，其中不少在朝为官，皇上已经拿他们的前程来威胁我了。”
冷潇震惊，甚至都不敢相信皇帝会卑劣至此，那些可都是为朝廷尽忠的臣子啊，他就没半点爱才之心吗？
可怜那些读书人，十年寒窗苦，满腹才华卖给了帝王家，却不知自己的付出如此无足轻重，随意便可拿来威胁别人。
明无道说：“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很多，再奇诡的也有，多艰难的处境也能挣脱出来，唯独这一次……这甚至不能说是困境，而是不堪，偏生，拿了别人的前程来捆着我，我是动弹不得的，皇上很了解我。”
南宫翼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父皇打这个主意，若说和东宫毫无关系，他是不信的。
但是，便能想到万千，却也想不到他会纳明无道为妃啊，这点真是想都没想过，想必朝中的官员也都没想过。
因为明无道在大家的心中，已经超脱了性别的存在，没有人会刻意地想起她是女子的身份。
只怕更不能相信她会成为后妃。
第683章
他是想逼死母后
明无道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不能再当皇孙和大公子的老师了，大公子性子沉静，潜心好学，皇孙聪敏活泼，和他们相处特别开心，舒适，可惜，可惜了。”
她站起来，对着两人拜下，“还有太子和太子妃，能结识你们也十分高兴，但往后再见，只怕身份不同，说话也有顾忌了。”
南宫翼天和冷潇起身，也一同还礼。
冷潇心里头有些难过，“这件事，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太后那边同意？”
明无道说：“太后不同意，太后也很生气，但是太子妃啊，你应该知道，太后老了，她的意见皇上不会再采纳，她的愤怒皇上也不会放在心上，还有，皇上或有废后的打算，虽然这件事未必能成，可他有了这个打算，对皇后那边总归是一个打击，皇后如今躲藏着不见人，不是办法，这些就让你们费心了，我没有什么立场去跟皇后说话。”
南宫翼天脸色铁青，“废后？他是要逼死母后。”
“他想用各种方法压制太子，但他最忌惮的，是太子妃，我猜测是背后有人说了什么，可惜他一字不透露，无法得知这背后之人是谁，太子或许可以调查一下。”
明无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冷潇和南宫翼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都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恶心得很。
天底下，没有比违反一个女人的意愿强行占更恶心的事了。
明无道回到书斋之后，就马上散走自己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许留在自己的身边。
大家都哭着不肯离开，说她若到了深宫，更应该留个心腹在身边。
明无道惨然一笑，都到了深宫，还要什么心腹呢？能逃得了一个是一个。
深宫就是一个笼子。
她们自由惯的，怎受得了这种苦？
所以不顾她们的反对，明无道让太子把她们全部都送走，孑然一身，总胜过浑身都是软肋。
明无道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的，那就是皇孙和大公子的学业，孩子虽小，但学习态度必须抓紧，所以她请了卢太傅来，与他交接孩子们的事。
两个孩子的性情，学习的态度，兴趣，她都一一告知卢太傅，请卢太傅一定要尽心。
卢太傅往日走歪过，但如今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也收敛了心思尽心扶持太子，对于明无道的叮嘱，他都允诺下来，答应一定会好好教导。
安排好这些事情，明无道静了一个晚上之后，才去找冷潇单独说话。
以前有些事情她不想点明，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当时决定留在东宫留在书斋，就可以一点点地试探出来，根据所知的多少来决定自己要参与多少。
但是现在她觉得都到这份上了，她横竖挣脱不了，也就没什么顾忌，该说的说，该知道的也想知道。
殿中，两人对望了一眼，明无道先报了家门，“东方之珠，精算师，辅修心理学，玄学骨灰粉，钻研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