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本哭求他停下,后来他使了媚药,惑得我神志尽失,竟就从了他,还求着他要我......醒来时,身上没一处是好的,浑身的伤。李胤,我比你想的,脏多了。」
李胤从未听她提起过那场噩梦,竟远比他想的还要骇人,「我不准你这样贬自己!」
她却淡淡一笑:「如今我这身子,又被沈仲修污了一遭,里里外外都脏透了,你若要弃我,便弃了吧。」
「蓁蓁......」李胤将她的脸扭了回来,迫她看着自己,「你是我的妻子,非嫁给我不可。」
「敬尧,我......」
「蓁蓁,你何时嫁我?来年开春可好?」
......
2.
那暗中操纵周博义之人确是沈仲修,他一向精通话术,最懂得拿捏人心。
清河侯左右不过八万兵马,即便暗中招募多时,也无法与手握八十万重兵的李胤相抗衡。
沈仲修此举无非是想引李胤入奉阳城,好来个瓮中捉鳖。待李胤上了黄泉路,便夺了他的虎符,挟赵策与柳蓁一步登天。
只是他这算盘打得虽妙,李胤却也不是吃素的。
李胤入奉阳,意不在周博义,而在于马。
周博义固然兴不了什么风浪,却实实在在勾连了西域的马贩子。
大越的战马有一大半皆出自西域,这些马有两种来源:
一是由西域小国定期进贡而来;二便是由边境的都护府组织,用布帛、茶叶和药材与边民交换得来。
其余的都属于旁门邪道。勾连马贩子,私吞良马更属重罪。李胤自不能放任周博义暗中扣下本该供给军队的好马。
此番入奉阳,李胤早有准备,他已猜到沈仲修心怀不轨,便差人去乱葬岗寻来一具无名尸首,假作遇刺坠下山崖,好叫周博义自以为得了手。
如此他便可暗中好好调查战马一事,待查清后,再赶回安临城拿二人问罪。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柳蓁,更小看了沈仲修的贼胆。
若不是他彻夜飞驰,杀回安临城,只怕她已在相府彻底遭了沈仲修玷污。
每每想到此,李胤恨不得将沈仲修剥皮拆骨,以解心头之恨。柳蓁那样的人,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容旁人如此待她,更害她痛失他们的孩子?
柳蓁遭此一劫,身心俱损,在长乐宫将养许久,夜夜需李胤哄着才能勉强入眠。
李胤并未碰她,只搂着她躺在被窝里,给她讲自己旧时在民间的见闻。
她喜欢听,听到逗趣儿的地方还咯咯地笑,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哭着哭着又问:
「敬尧,你从前说安临城外有一处水秀山明之地,四季常青,泉水甘洌,那是何处?」
「是雁霞山。」
「敬尧,我们以后就在那儿过日子,好不好?」
「好,都依你。」
柳蓁久居深宫,难免郁郁寡欢,李胤便寻了个时机带她出宫走走,去的还是那处集市。
糖画摊的老板记性好,见了二人忙笑脸相迎。
柳蓁在纹样纸上徘徊许久,最后选了个小虎头。
老板见了笑道:「虎头寓意康健,官人与小娘子可是添孩子了?」
柳蓁闻言苦涩一笑,却听李胤在旁答道:「快了,总要有的。」话落,只觉他的手环上了她的腰际,掌心炙热,即便隔着衣料,也能叫她多了几分暖意。
接过糖画,柳蓁自是舍不得吃,一路捏在手里护着。
今日也不知怎的,路上满眼看到的,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拨浪鼓、长命锁、小红兜儿......叫人又是喜欢,又是伤感。
柳蓁随李胤停下来吃豆腐脑时,刚碰上老板娘来替老板送饭,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儿,生得白白胖胖,惹人怜爱。
柳蓁便接过来抱了抱,抱得不舒适了,这小娃娃还会哭。老板娘又教她怎么抱,三言两语间,倒也学了些哄孩子的技巧。
回程的马车上,柳蓁一直倚在李胤怀里不说话,李胤知她伤心,他亦是如此,不过强撑着罢了。
「敬尧,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好。」他亲了亲她的发,满是宠溺,「我的蓁蓁这般招人疼,孩子定也惹人爱。」
......
二人一回长乐宫,柳蓁便勾住他不放,李胤顾及她的身子,已有三月未同她亲近。
当初,大夫嘱咐需将养一月,他怜她体弱,自也等得更久了些。
此刻叫她三两撩拨,也就顺势破了戒。
柳蓁小产后头一回与李胤行房,起先是有些怕的。
可他为她奉尽温柔,处处小心,她那一丝惧意便逐渐化为绕指柔,与他骨血相融,痴缠不休。
事毕,柳蓁倚在他怀里,指尖带着无尽缱绻在他身上摩挲。
除却背上的箭痕,这身躯之上遍布着伤疤,新旧密布,层叠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