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留着吧，我不需要。”“我是一片好心，我说的这位同志，又高又帅，还有文化。你错过了……”
“周立业你烦不烦？你先给自己找个对象，我的事你可别操心。”
“那你一直读书，要是耽误终身大事怎么办？后悔可没有地方哭。”
“我为什么后悔？我活一回，不是为做家庭妇女。我有理想，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陈书宁连自己亲妈都不惯着，她会惯着周立业？
“周立业，你不要小看我。我虽然是农村人，但是我的思想很独立。革命前辈，有多少位女英雄？我也想像她们那样，为喜欢的事业拼搏。
你不要用旧社会那一套思想束缚我。我不比男同志差。我会闯出一片天，成为女性榜样。”
第49章
郭君山和郑光明通话
周立业眸光越来越亮，他说：“我说错话了，你是雄鹰，不能困在泥潭里。你读书，我也不能被你落下。
如果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到时候咱们两个再比一次，看看谁是第一。”
陈书宁自信的说：“比就比，我还能让你超过去？”
周立业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惊呼道：“呦，这么晚了？书宁我得走了，今天说好去我妈单位帮忙。”
“嗯，你快去吧！我这边没事，一会儿我哥哥会过来。”陈书宁起身，送周立业出去。
陈书宁迈出门那一刻，郭君山抬眸，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一阵寒风吹过，陈书宁又回到大厅。
“嘿！”
陈书宁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陈书宁惊呼了一声：“啊——”
郭君山匆忙站起来往大厅跑，椅子被他带倒，他恍若未觉。
“周，立，业！你是不是有病？”
周立业后退一步，躲开陈书宁的巴掌，笑着说：“闹着玩儿，这次我真要走了。别打了，别打了……”
郭君山冷冷看着在大厅里打闹的两人，朗声说：“公共场合，禁止打闹。”
陈书宁立刻停手。
周立业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公安同志，给你添麻烦了。”
郭君山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气氛变得诡异。
陈书宁催促道：“赶紧走吧！再闹真来不及了。”
陈书宁扭头对郭君山说：“郭君山同志，真不好意思，我朋友爱开玩笑。”
郭君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陈书宁生气，不会是因为我突然出现，吓到她吧？
郭君山回想刚刚发生的事，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想不到陈书宁居然也会害怕。
周立业尴尬的笑了几声，对陈书宁摆手说：“书宁，我真走了，再见。”
陈书宁摆手应道：“赶紧走吧！你在这光给公安同志添麻烦。”
大厅里一片寂静，陈书宁和郭君山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陈书宁沉不住气，主动问道：“郭君山同志，你有事吗？”
郭君山收回目光，平静的说：“没事，核桃酥还有吗？”
吃人嘴短，陈书宁面色柔和几分，她低声说：“还没有吃完，谢谢你。”
“嗯。”郭君山面色平静，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办公室。
门又开了，一阵寒风吹进来，许青山走进来。他急切问道：“书宁怎么回事？”
“许青山，我二哥呢？”
许青山缓口气，指着门外说：“他锁自行车呢，马上过来。怎么回事啊？”
陈书宁低声说：“出了点意外，不是什么大事，马上就可以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马兰芝扶着王娜走出来。
“杜鹃同志，谢谢你！”马兰芝真诚的说。
杜鹃笑着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客气。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有结果，我会通知你们。”
王娜低着头说：“麻烦你了。”她刚刚哭过，鼻音比较重，许青山抬头望去，目光正好撞进王娜眼里。
许青山悄悄松口气，轻声问：“书宁，是王娜出事了？”
他和陈家旺到供销社，听说陈书宁她们来公安局了，急匆匆赶过来，根本没问是谁出事。
郭君山依旧没有关门，他端起杯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看着门外。
“不要问，回去也不要跟别人说。”陈书宁的声音很低。
许青山反应过来，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王娜走过来，挤出一抹笑，僵着脸说：“耽误大家时间了，咱们走吧？”
陈书宁转身那一刻，刚好看到郭君山，那双带着凉意的眼眸。她露出微笑，挽着王娜离开向外走去。
郭君山起身关门，将寒风挡在门外。
“叮铃铃——”
郭君山拿起电话：“你好，大河镇公安局。”
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君山，是我。”
郭君山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师父，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公安局不忙吗？”
郑光明：“废话，我们什么时候闲下来过？”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3.14那个案子，你为什么会怀疑林生？”
郭君山皱起眉头，平静的说：“林生在医院工作，他能拿到大量安眠药。钱素娟服用过量安眠药死亡。前妻也是死于服用过量安眠药，这太巧合了。”
郑光明沉默片刻，开口说：“可是他有不在场证明，钱素娟服药自杀那天，他带着女儿去了岳父家。
反而是钱素娟的情夫于中华，他见过钱素娟，两个人不欢而散，之后钱素娟服药自杀。”
郭君山苦笑一声，答道：“既然您这样认为，以自杀结案就好，不需要给我打电话。”
“哎，钱素娟的父母把于中华告了，我们压力很大。这个案子，还有几处疑点没解开。以钱素娟自杀结案，钱素娟的父母绝对会闹。”
案子越查越复杂，郑光明天天都在琢磨案情，头发掉了一大把，案情还是没有进展。
郭君山说：“师父，那就接着查下去，咱们不是有新的侦查技术吗？您可以提取药瓶上的指纹，再和于中华、林生对比指纹。”
郑光明无奈的说：“对比过，上面没有于中华和林生的指纹。”
“钱素娟的指纹呢？”郭君山问道。
郑光明声音很低落：“只提取到一组指纹，对比过，也不是钱素娟的。”
这个案子发生时，郑光明以为是简单的自杀案。他还跟郭君山说，分局的同志工作能力太差，这点事都查不明白，没想到很快就被打脸。
郭君山一直认为，钱素娟的丈夫林生可疑，但郑光明并不赞同。林生的不在场证据太完美，那天林生休假，没有去医院上班。
他和钱素娟打算一起去岳父家，出门之前，钱素娟说肚子疼，留在家里。林生带着女儿去岳父家，晚上八点才到家。迎接他们的是，钱素娟凉透的尸体。
钱素娟服用安眠药致死，死前从未表现出，有轻生倾向。所以，她父母觉得事有蹊跷，果断报警。
郭君山再一次说起，自己走访调查的结果：“师父，我走访调查时发现，钱素娟和丈夫感情并不好。钱素娟自杀前一天，他们俩大吵一架，街坊邻居都听到了。
钱素娟父母报警之后，林生主动说出，钱素娟有情夫，我觉得他们夫妻很可能，是因为这个事吵起来的。”
郑光明追问：“君山，你就因为这一点，怀疑林生？”
“师父您想想，安眠药是怎么来的？那是管控药，那么大一瓶，不可能是从正规渠道开出来的。”
“你被调走之后，我亲自去医院调查过，医院的工作人员能够证明，林生没有开过安眠药。”
郭君山舔了舔嘴唇，问道：“林生在医院的所有关系都排查了吗？”
郑光明生气的说：“说起这个，都是你小子闹的。我们去医院，医护人员都不肯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怎么想的？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问林生是不是养情人？案情没有进展，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50章
陈书宁顶着暴雪回村
郭君山因为3.14钱素梅案，被调到大河镇公安局坐冷板。可他也不后悔，直觉告诉他，林生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这个人实在太狡猾。郭君山抓不到证据，就想刺激林生，期待林生露出马脚。这才有，郭君山大闹医院那一出。可惜，依旧没有抓到林生的破绽。
郭君山平静的说：“师父我还是那句话，直觉告诉我，林生不简单，我怀疑他是凶手。”
郑光明气急败坏的说：“直觉？我说了多少次，办案要讲证据。直觉有什么用？难道上法庭，你跟法官说，你直觉林生就是凶手吗？证据，证我们要找到证据。”
“师父，您急什么？实在找不到头绪，您就带人把医院的工作人员都查一遍。对了，林生的患者也查一下。
尤其是，常年找林生开安眠药的患者。这个林生太狡猾，如果他有同伙，一定藏得很深。”
郑光明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沉声说：“我试试吧！我也没有其他思路。君山，你在大河镇那边怎么样？”
“我还行，这边没有京市繁华，经手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可我过的都很充实。”
郑光明厉声说道：“我让你下基层，是让你磨炼心性，不是让你过去养老。老韩跟我说，你最近消极怠工，动不动就找不到人。这样可不行，你打起精神，锐气不能丢。”
郭君山敷衍的说：“我知道了，您真啰嗦……”
郑光明气愤的说：“嘿，你还敢嫌我啰嗦？你小子找打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在找人？”
“嗯！革委会调查我那次，您还记得吗？他们说，我亲爷爷王思民是资本家。我最近了解以前的事。严格来说，他不算资本家，他的事或许有转机。”
郭君山心里暗骂：刘文革真是个大喇叭，让他偷着查，他怎么告到师父跟前了？回去高低得弄他一顿。
“这事你应该找我呀！能帮上老首长，我能干看着不管吗？你这孩子……哎呀，气死我了。”
郑光明想给郭君山几脚，但郭君山不在跟前，只能拍桌子。
郭君山劝道：“您别拍桌子，要想帮忙，现在也不晚。帮我找到王家的后代，说清楚我爷爷的身份。”
“行，挂了吧！听见你说话就生气。”
“嘟嘟——”
电话被挂断，郭君山笑了一声，轻声说道：“还是那副臭脾气……”
窗外飘起雪花，郭君山望着远方，想起陈书宁。
“小毛丫头还挺招人。这么会功夫，一个周立业，一个许青山。凶巴巴的，怎么都喜欢她？”
鹅毛大雪从天上飘落，陈书宁擦去脸上的雪花，大声说：“这雪越下越大，咱们得快点走。王娜，兰芝，你们俩能跟上吗？我拉着你们吧！”
王娜和马兰芝加快脚步，拼命追赶陈书宁的脚步。
王娜愧疚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耽误时间，要不咱们早就进村了。”
陈书宁拉了王娜一把，轻声说：“说这话太见外，以后别说了。你也不想遇到这种事。”
陈家旺回头看到妹妹落后这么多，大声喊道：“陈书宁快点，快进村了。”
“知道，你不要催。着急你先走。”陈书宁大声应道。
“亏了今天咱们推着辆自行车，这么大雪，咱们背着东西，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马兰芝抬头望向前方，笑着说：“自行车都让咱们的东西，弄成小推车了。也就是有两位男同志。就我们仨个，推回去都费劲。”
几人你追我赶的，终于走到村口。王二秀在村口张望半天，远远看到几个身影，以为是陈山回来了。
“陈山——”
陈家旺掏了掏耳朵，仔细听着，高声喊道：“我是陈家旺！”
王二秀往前走几步，看到是陈家旺和许青山，失落的说：“是你们啊。你们看到我家陈山了吗？”
陈家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到他。”
王二秀皱着眉说：“哦，那没事了，你们忙去吧！”
陈书宁紧追慢赶，气喘吁吁的说：“二哥，你们走的也真快，累死我了……”
“哼。”王二秀看到陈书宁，把头扭到一边。陈书宁眼皮都不抬，把王二秀当空气，拉着王娜往村里走。
马兰芝回头看了王二秀一眼，压低声音问陈书宁：“书宁，她是不是记仇啦？”
陈书宁平静的说：“看她那模样，肯定是记仇了。不过我不怕她，我又不占她便宜，别想让我捧着她。”
马兰芝挑起大拇指，敬佩的说：“书宁还是你厉害。我犯低血糖那次，她跟那个李宝珍，没少说我坏话。”
“你不用管她们说什么，她就是日子太顺当，才有闲工夫说别人坏话。”
马兰芝应道：“嗯，我没有往心里去。”
许青山停下脚步，回首说道：“咱们先回知青点吧！把东西卸了，也好让书宁跟家旺回家。”
王娜回道：“成，先回知青点。”
陈书宁是第一次到知青点，来了也没闲着，帮王娜和马兰芝把东西搬进屋里。
“书宁，你把东西放到炕上就行，我跟王娜睡这边。”
陈书宁放下东西，四下打量一番，问道：“你们四个人一起住吗？”
王娜把毛线放到炕上，应道：“嗯，我跟兰芝睡这个炕。那个炕是邢芳草和韩梅的。韩梅，邢芳草干什么去啦？”
韩梅窝在被子里，瓮声瓮气说：“谁知道啊？刚才出去的，问她也不说。”
“这雪越下越大，她怎么还往外面跑？”王娜嘟囔一句，不再提起邢芳草。
雪确实越来越大，陈书宁不敢继续坐着，起身说：“王娜，兰芝，雪太大，我得回家。这么久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
马兰芝正在掏灰，闻言放下簸箕，站起来说：“书宁，今天雪太大，我们就不留你了。明天你有空，过来找我们玩。我教你裁衣服，织毛衣。”
“嗯，那我走啦！你们别出来，外面太冷。”
陈家旺推着自行车在门口等着，见陈书宁出来，催促道：“赶紧走吧！”
许青山探出头来说：“家旺，你们慢点走，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我还过去，你等着我。”
陈家旺挥手答道：“行，我知道，你快回去吧！”
陈书宁刚出院子，看到陈爱国。笑着问：“爸爸，您怎么过来啦？”
陈爱国沉着脸说：“你们俩一直没回来，我在家里着急。我说去镇上接你们，到村口碰上王二秀，她说你们跑到这里来了。赶紧回家吧！你爷爷等着急了。”
陈书宁挽住陈爱国的手，撒娇道：“爸，我们有点事耽搁了。我买了很多布料，回去量尺寸，我给您做新衣服。嘿嘿……”
“你就会哄我！”
第51章
天降大雪邢芳草不知所踪
“二哥，你买的什么？怎么这么重？”
陈书宁吃力的抱着麻袋，吭哧吭哧往屋里搬。
陈家旺接过麻袋，说道：“买了几本书，我来搬。书宁你去拿别的东西。”
陈书宁果断松手，转身去拿其他东西。
陈爱国挥手说：“我拿吧，书宁你快进去，外头冷。”
陈书宁走到自行车旁边，把布料、毛线拿在手里。对陈爱国说：“爸你拿下调料。醋和酱油瓶子，是供销社赵姐借给我的，您周一上班，想着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