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赵凤萍接替王二秀的工作,就算克扣他们,也不会比现在更差。有王二秀这个前车之鉴在那戳着,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克扣他们伙食。弟妹被陈书宁抓住把柄,陈书宁不肯息事宁人。村民们不愿意因为王二秀惹一身骚。知青们明目张胆公开支持陈书宁,陈洪录还想继续当这个村长,他不能惹众怒。
陈洪录叹了口气,高声说:“既然大家伙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办吧!赵凤萍同志,你接替王二秀同志的工作。”
王二秀的脸色变了又变,嘴巴刚张开,看到陈洪录瞪着自己,那眼神里全是警告,她讪讪的闭上嘴。
陈书宁将打饭的勺子递给赵凤萍,笑意盈盈的说:“婶子,大家相信你,才同意由您接手这份工作。您要好好干,不能辜负大家伙的期待。打饭,规定多少就给多少,我会监督你。”
赵凤萍也不含糊,接过勺子,大声的说:“哎!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大家伙的信任。”
陈洪录给弟弟偷偷递了个眼色,一家人悄悄离开食堂。回了家,陈洪录坐在炕头上,点着烟斗,吧嗒吧嗒抽起来。
边抽烟边说:“弟妹,你说你怎么想的?没看到下午,村民被她堵在大队里骂,我都不敢出声儿吗?
好端端的,你惹她干什么?她是高中毕业,那嘴皮子利索着呢!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抱着本红宝书吓唬人。”
王二秀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说:“大哥,我就是看她那么嚣张,心里气不过。她回村这半年时间,可没把你这村长放在眼里,我看她派头比你都大。”
陈洪录语重心长的说:“你们长点脑子行不行?现在全国上下都在闹革命,我这村长是有点权利。但是下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一切都要按照规章制度走……”
陈洪江打断了大哥的话,皱着眉问:“大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说说我媳妇工作的问题吧!在食堂干活,那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干的美差。就这样让陈书宁那个死丫头闹没了?”
陈洪江心里不服气,这样就认怂太窝囊。但是让他跟陈书宁对着干,他又不敢。那死丫头嘴巴太厉害,动不动就给人戴帽子,那话是一套接一套的,比红卫兵,革wei会,都吓人。
听到弟弟的抱怨,陈洪录在炕沿上磕了磕烟斗,也不抬头,阴阳怪气的说:“这会儿你知道吭声啦?刚刚在食堂你怎么不说话?你就会窝里横……
你们两口子给我听着,这件事先放放。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生产队的活儿也干的差不多了。”
农忙时,村民都是吃食堂。入了冬,地里的活干的差不多,生产队会在过年之前,按照每家每户的人口数量,工分多少,分配粮食。
陈洪录又点着烟斗,抽了一口,慢悠悠的说:“赵凤萍干不了多久。等开了春,我找个由头,再给弟妹安排进去。现在大家伙都盯着这事,眼下不要跟陈书宁顶着来。”
村里不是没有刺头,但是陈洪录觉得,他们和陈书宁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陈书宁学历高,来文的,谁也说不过她。她爷爷和父亲,还有她那两个叔叔,在十里八乡都是人物,谁敢动她?
陈洪录叹了口气,叮嘱道:“记住,别去惹那个丫头片子,她不好惹。”
陈书宁不管村长一家怎么想,她行的正坐的直,根本不怕他们背后使坏。被她拿住把柄,倒霉的不一定是谁。以陈书宁的脾气,谁也不惯着。
天渐渐黑下去,大街上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陈书宁顶着寒风,悄悄离开家,往牛棚方向走去。
怕被人发现,手电她都不敢拿。幸好雪是白色的,勉强能看到路。
走了一刻钟,陈书宁来到牛棚外,她学了两声狗叫,惊动了王思民。
王思民从牛棚里走出来,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人跟着,压低声音问:“孩子,你怎么过来了?”
陈书宁从怀里掏出一件打着补丁的棉坎肩,她藏在怀里,棉坎肩上带着淡淡的余温。
陈书宁伸手递给王思民,轻声说:“爷爷,这么大的雪,您住在牛棚里肯定特别冷。这棉坎肩是我刚做的,您赶紧穿上。
里面是新棉花,穿在身上暖和。怕引起别人注意,外头我用的是打着补丁的旧布料,爷爷您将就着穿吧!”
王思民眼角湿润了,他哽咽的说:“不用,这么好的坎肩,还是留着给老陈穿吧!我没事。下午我把牛棚加固了一遍,挪了些干草过来挡风。再说里面还有个炕,我塞了两把柴火,能扛过去。”
缺衣少粮的,棉花也是金贵物件,这棉坎肩在谁家都是好东西。心意他领了,但是东西他不能要。
陈书宁将棉坎肩塞到王思民怀里,又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拿出半个两掺面的馒头,递进王思民手里。
陈书宁小声说:“您不要就扔掉,反正我不拿回去。”说完扭头就走。
陈书宁没回家,摸着黑去村东头,敲响村支书林石头家的大门。应声的是林石头的妻子蒋立春:“谁呀?这么晚还敲门。”
陈书宁软绵绵的说:“大娘,我是陈爱国家的小女儿,书宁。”
蒋立春披上衣服,出了屋打开了大门。打了个哈欠,问道:“书宁,这么晚你不在家睡觉,来我家有事吗?”
陈书宁点了点头,脆生生的说:“大娘,我有事来找您。下午村里人怀疑王思民偷鸡,刚才我摸到牛棚那边看了,没发现他有异常。
牛棚附近,也没有鸡叫声。我觉得这偷鸡贼,另有其人。咱们可不能放过他,让他逍遥法外。”
蒋立春一听是这事,神色复杂的说:“这事归村长管,你应该去告诉他呀!”
陈书宁勾起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娇声说:“大娘,陈家村谁不知道村长有私心?
偷东西这事影响恶劣,村长为推卸责任,查都不查,就顺着王二秀说,说是王思民偷的。大伯也有管这事的权利,他根本就没问大伯意见。
要说公正廉洁,谁也比不过我大伯。要我说,这事还得靠他出面解决,咱们陈家村没了他不行!”
一番吹捧,陈书宁把蒋立春哄得眉开眼笑。
蒋立春调侃道:“就你嘴巴甜!书宁你先回去,你说的事儿,我会跟当家的说。不放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有他出马,偷鸡贼跑不了。”
蒋立春关上门,哆哆嗦嗦跑回屋,林支书坐起来问:“这三更半夜的,谁呀!”
第7章
陈洪录被陈爱国挤兑
“全体村民请注意,马上到大队集合!”
陈书宁擦干净脸,随手将毛巾搭在盆子上,转身拿起桌子上的雪花膏,抹在脸上。
陈爱国拎着公文包,推开门,催促道:“书宁,你快一点。全家人都去大队了,就你磨磨蹭蹭还没去。让全村老少等你不好。快点,爸爸捎你一段路。”
陈书宁胡乱抹了两把,弯腰拿起围巾。
“爸爸走吧!把我送过去,你赶紧去上班。”陈书宁径直走到门外,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催促道:“快点。”
陈爱国关上院门,哼了一声,嫌弃的说:“哼,你好意思催我?要不是等你,我早走啦!”
陈爱国蹬起自行车,下雪路滑,他不敢骑太快,慢悠悠的往大队的方向驶去。
“爱国,上班去啊?”
“是,上班去。李大娘您遛弯儿呢?”
“爱国,下班回来的时候,看看供销社有没有红糖,帮我捎点行吗?”
“行,下班回来,我给您送家里去。”
“陈大叔,我有封信,您帮我寄一下。”
“没问题,给我吧!”
“呦,爱国,你这是上班去,还是送姑娘去啊?”
“嗨,我把书宁送到大队里,再去上班。”
陈书宁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时不时探出头来,喊人:“李奶奶……王婶子……刘知青……”
陈书宁声音又脆又甜,看见谁都很热情。要是不提,谁能想到,昨晚在食堂发疯撒泼的人是她?
父女俩来到大队门口,陈书宁麻利的跳下自行车,挥手嘴里喊着:“爸爸再见。”
陈爱国看着女儿,无奈的摇头,感叹道:“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陈爱国转身,蹬上自行车就要走,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爱国,等一下。”
陈爱国停了下来,往后看去。看清楚来人,陈爱国笑着说:“哎呦,是林支书啊!”
林石头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随意的问道:“村里丢鸡的事,你听说了吧?你怎么看?”
陈爱国笑了笑,眼睛往大队里瞟了一眼,看到蹲在旗杆底下,沉着脸抽烟斗的村长,他放大声音说:
“林支书,这村里有您镇着,哪轮得到我说什么,您还能放过偷鸡贼不成。”
林石头将陈爱国的动作看在眼里,知道他憋着坏,乐出了声:“哈哈……虽然你在镇里工作,户口不在咱们陈家村。但这才是你长起来的地方,你发表一下意见,合情合理。”
陈爱国微微弓着腰,嬉皮笑脸的说:“那我可就说了?”
林石头看着聚过来的人群,心里很高兴。冲着陈爱国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说。
陈爱国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要我看,真得好好查查这个人是谁。要真是王二秀同志说的那样,是王思民干的,那咱们得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让他辩无可辩。
如果是别人干的,那咱们更要将这个隐藏在群众里的蛀虫,揪出来。林支书,您是部队里转业回来的老兵,思想觉悟比我高,您说我这话有没有道理?”
林石头笑着答道:“有道理。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王思民成分确实不好,但是咱们抓人也得摆事实讲道理。
因为他成分不好,就往他头上扣屎盆子,那我们成什么了?我们新中国跟旧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那样干,是往主席脸上抹黑。是破坏共产党的革命成果。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人群爆发出激烈的掌声。陈洪录在旗杆下站着,面色如土。他扒开人群,刚要说话,那个让他头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哎呀,爸爸你快上班去吧!都要迟到了。”陈书宁说完陈爱国,又转身对林支书说:“林支书,您可算来了?快进去。今天咱们一定得将,那位个偷鸡贼揪出来。
昨天您没来开会,村里人差点儿犯了大错。要不是被我拦住,今年咱们村优秀村集体的评选,就泡汤啦”
陈洪录看着散开的人群,心里有几句妈卖批,也不知道对着谁讲。最后只能忍住了火,跟着村民进了大队。
郭君山将刚刚发生的这些,都看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轻声问身边的孙援朝:“孙援朝同志,刚刚那几个人是谁?你给我说说,我好做笔录。”
孙援朝收回目光,笑着介绍道:“刚刚那个骑自行车离开的,是邮局的老陈。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是他女儿陈书宁。”
说到陈书宁的时候,孙援朝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而后孙援朝继续说:“穿着军装的那个中年人,是陈家村的支书。站在旗杆底下抽烟的那位,是陈家村的村长陈洪录。”
郭君山心里想:她就是陈书宁?如果她不开口的话,这张脸有欺骗性。
郭君山冷冷的说:“嗯,我记住了。咱们也进去吧!”
陈书宁在角落里坐下来,她昨天在大队闹了一场,又在食堂里大闹一场,村民现在都躲着她走,她心里清楚,也不往人堆里凑。
很快,村民陆续齐,陈洪录率先发言:“大家伙,都静一静!咱们村昨天上午丢了几只鸡,至今都没有找到。
经过村干部的观察,我们怀疑鸡是被人偷走的!所以就报告了派出所……”
林石头突然开口:“村长说的对,今天咱们开这个会,就是为了揪出这个偷鸡贼。
接下来,大家伙把前天晚上到昨天上午,发现的可疑的人,可疑的事儿,都说一说,给派出所的同志提供线索。”
陈洪录被抢了话,拉着脸坐了下来。
林石头转头看了过来,语气真诚的问:“村长,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陈洪录咬着后槽牙,不阴不阳的说了句:“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石头笑了笑,好像没有察觉出陈洪录话的意思,转身对一旁的孙援朝说:“那咱们就开始吧!”
王思民缩在角落里,偷偷抬头看了郭君山一眼,笑了笑,又迅速低下了头。
郭君山发现了爷爷的小动作,见他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昨天晚上他突然想起,没有给爷爷留下御寒的衣服,提心吊胆了一夜,生怕爷爷冻出个好歹。
王二秀站了起来,揣着手说:“民警同志,我认为偷鸡贼就是王思民。
他是资本家,大鱼大肉吃惯了,看到鸡肯定馋。偷鸡吃,不是很正常嘛?”
陈洪江瓮声瓮气的说:“我媳妇说的有道理,我们全家,都觉得王思民的嫌疑最大。”
郭君山将他们的话记录下来,抬起头冷冰冰的问:“你们说是王思民偷的鸡,有什么证据吗?是亲眼所见?还是发现了什么物证?”
王二秀疑惑的说:“我们大家伙都认为是他偷的,这还不算证据吗?”
孙援朝瞪大眼睛,对着王二秀说:“这位同志,我们查案要靠证据。你既然说是王思民偷的,你的依据是什么呢?
你或者你的家人,从前天晚上到昨天上午,看到过王思民接近鸡舍吗?”
王二秀摇了摇头,讪讪的说:“那倒没有……”
林石头瞥了陈洪录一眼,然后对村民们说:“偷盗违法,影响恶劣,大家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不能捏造事实。
更不能像王二秀同志这样,没有证据,空口白牙的就说是王思民干的,这是诬陷。
不过,咱们也知道王二秀同志不识字,也不懂法,念在她是初犯,村里就不追究她的责任”
林石头的声音洪亮,一字一句钻到陈洪录的耳朵里,让陈洪录觉得,特别刺耳。
陈家旺站起来提议道:“林支书,要不咱们挨家挨户搜吧?
第8章
村民提供偷鸡案线索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骚动。每天吃那么几口饭,根本填不饱肚子。每天下工以后,大家伙会挖些野菜,晒成菜干留着吃。或套兔子、野鸡、摸鱼……
这种行为村干部心知肚明,但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穷闹得,他们总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吧?知道归知道,但这事儿不能摆到台面上。
陈家旺刚说完,李宝珍就站起来说:“这招儿行,我看,就先从你们家开始搜吧!”
陈家旺家的情况,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在村里,条件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从陈家旺家里,搜出不该出现的东西,乐子可大啦。
陈书宁站起来,神色坚定,自信极了,她说:“既然大家伙都不肯提供线索,那就从我家开始搜查吧!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回事。”
陈书宁家里人,没一个傻的,那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他们家囤的东西,压根就没藏在家里。粮票和钱也都藏在贴身衣服里,他们怕啥?
郭君山皱着眉头看着陈书宁,心想:她缺心眼吗?她给爷爷送红薯,说明她家也藏了吃食,她怎么一点也不怕?
陈书宁抬头,看到郭君山那复杂的眼神,睁大了眼睛直接瞪了回去。心里暗道:这位公安同志真奇怪,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怪讨厌的。
这个提议被村长陈洪录否决:“一个小小的偷鸡案,查来查去,全村都要搜查一遍,这像什么话?”
陈洪录心虚,他家偷着藏了不少东西,这要被人翻出来,他这村长还怎么当?
林石头敲了敲桌子,厉声说道:“安静!大家伙听我说,家旺这招儿虽然鲁莽,但如果一直没有线索的话,我们也就只能按他说的办。
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了什么,只要有证据或者证人,都可以照实说,说错也没关系。知情不报,那就是包庇罪犯。后果有多严重,大家自己掂量。”
两权相害取其轻,
到底是冒着危险包庇别人?还是要自保?村民们很快做出选择。
赵凤萍的儿子,陈谷站起来,低着头手指揉搓着衣角,含糊的说:“我,我……”
郭君山抬起头,平静的说:“小同志,你发现什么直接说。你放心,不会有人对你做什么,我们会保护你。”
郭君山语气虽冰冷,陈谷听到,却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他鼓起勇气,指着陈山说:“昨天早晨,我看到陈山大哥,从鸡舍的方向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揣了什么,往村外走了。”
赵凤萍转身,诧异的看着陈山,又扭头盯着儿子,轻声说:“谷子,你可不能瞎说。”
陈谷挠了挠头,解释道:“叔叔,我没有看到陈山哥哥拿着鸡,我只是看到他怀里鼓鼓囊囊的。”
孙援朝走过来,摸了摸陈谷的头,语气柔和的说:“小同志不要害怕,谢谢你提供线索。”
而后孙援朝转向陈山,口吻严峻的问道:“陈山同志,昨天早上,你为什么出现在鸡舍附近,当时你怀里揣的什么?拿到哪去了?”
听着村民的议论声,陈山慌了神。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没偷鸡。我……”
陈洪江见儿子被牵扯进去,急得满头大汗,拨开人群,走过来大声呵斥道:“你昨天早晨,到底干什么去了?你倒是说呀!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陈山低着头,畏首畏尾的说:“没干什么。就是,就是给我同学送了点东西。公安同志,我是冤枉的。我绝对没有偷鸡,我不是那样的人。”
孙援朝沉着脸问道:“给谁送东西?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具体送的什么东西?”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把陈山问的汗流浃背,他迟疑片刻,难为情的说:“是李家村的李铁牛,托我给,给西河村的赵栓柱送东西。是个布口袋,里面装的什么我不清楚。”
郭君山用怀疑的眼神打量陈山两眼,而后又收敛了情绪,低着头将陈山的话,一字不差的记下来。
王二秀害怕的说:“公安同志,你们可得查清楚,我儿子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不信,你们可以问大家伙。”
陈洪江连声说道:“是,我儿子老实,绝对不是那种人。”
孙援朝斟酌了一下用词,淡定的说:“这件事,我们会去调查核实,现在还不能排除他的嫌疑。陈村长,林支书,这段时间你们看好陈山,不要让他离开陈家村。”
郭君山清冷的声音响起:“其他人有没有话要说?鸡叫声,或者肉香味,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时间的人,都可以告诉我们。”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公安同志,前天晚上我听到院子外面有鸡叫声,这算不算线索?老婆子我是瞎子,我只听到叫声,其他的可不知道。”
孙援朝笑着说:“这也是一条线索,谢谢您的配合,您先坐下吧!”
陈二赖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冲着李阿婆喊:“喂,瞎老太婆,你胡说什么呢?你这么大岁数了,耳朵还好使吗?别是为立功,瞎说的吧?公安同志,她说的话不可信……”
郭君山抬起头,两只眼睛像利剑一样盯着陈二赖,沉声问道:“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陈二赖被郭君山盯的心里发毛。他嬉皮笑脸的说:“啊!我叫陈二赖,住她家隔壁。这瞎老太婆胡说,我们两家只有一墙之隔,前天晚上,我可没听到鸡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