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的又说傻话了?”君时修轻轻地把人从怀中扶起来,抬起手,用拇指温柔地拭干她脸上的泪珠,眼神中满是疼惜与宠溺,“在你之前,夫君没有别人,在你之后,更不会有。你若还不放心,那我给你发誓。”说着,君时修便要举手向天发誓。“我君时修发誓,若他日辜负对夫人的承诺,便……”君时修的话还未说完,苏七七就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眼中满是焦急与惊慌:“不许说!”
君时修见状,便放下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好,好,我不说了。那夫人可相信我了?”他微微松开苏七七,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深情。
“我信。”苏七七抬脚吻上君时修的唇。
第
57章
梦中惨剧
自那一场误会烟消云散之后,君时修与苏七七的日子过得如蜜里调油一般,恩爱非常,恰似那春日里双宿双飞的彩蝶,形影不离,情意缱绻。
转眼间离那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只剩下短短两日。
相较于忙碌喜庆的新年,这上元节前的时光便显得清闲了许多。除了亲近的本家互送些节礼。
苏七七前两日亲自将节礼送往了苏家与云家,眼下便准备前往武定侯府,除了送节礼还想和小姐妹聚聚。
马车缓缓行驶在朱雀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苏七七掀开车帘,却见前方周欣宁和叶思成正并肩从悦然茶楼走出来。两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谈笑风生,甚是熟稔地互相道别后,周欣宁转身朝前走去。
苏七七心下一动,连忙让车夫快马加鞭,快走几步,追上周欣宁。“欣宁,哎,欣宁!”苏七七掀起车帘,探出身子喊道。
马车在
周欣宁身边停住,见是苏七七,周欣宁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七七,你这是去哪?”
“去你家呀。”苏七七笑着回答道。
“真的?”周欣宁眼中满是欣喜。
“当然真的,这不是给你送节礼呀。”
“我正准备明日去给你送节礼呢。”周欣宁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道。
“来,上车。”
周欣宁莲步轻移,上了马车,与苏七七对面而坐。
“你怎的和叶思成从茶楼岀来?”苏七七与周欣宁是无话不谈的小姐妹,因而说话便也没什么避讳,眼中满是疑惑地直接问道。
“啊,前几日我从城外庄子回来,路上竟碰到几个流匪抢劫,真是凶险万分。”周欣宁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幸亏叶思成出城去接他一个本家的亲戚,恰好路过,便顺道救了我。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说要送他些谢礼,可他硬是不收,只说让我请他喝顿茶便好。”
事实上,自从周欣宁对叶思成有所改观后,因着这次救命之恩,两人又碰巧遇上了几次,还一起吃了两顿饭。
然而,周欣宁也隐隐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毕竟男女之间还是应当保持些距离为好,所以便没将这些事告诉苏七七,打算日后还是慢慢与叶思成疏远些。
只是此刻面对苏七七的询问,她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这日夜晚,月色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洒下一片银白的清辉。苏七七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渐渐沉入梦乡,却不知怎的,又迷迷糊糊地进入了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境之中。
在那梦境里,时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着,场景迅速切换。周欣宁与叶思成、叶思仪一同饮酒作乐,席间杯盏交错,欢声笑语不断。然而,叶思仪却偷偷在欣宁酒里下了药,欣宁丝毫未察一饮而尽。不一会,被叶思成扶进了屋内休息。
场景切换,
应明朗一身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自西疆赶回京城,那哒哒的马蹄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归心似箭的心情。他一路疾驰,眼中满是归家的喜悦和期待。
黎明之前,周欣宁悠悠转醒,宿醉后的头痛还未消散,却在看清身边之人是叶思成的那一刹那,如遭雷击,顿时羞愤难当。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与悔恨,在这极度的情绪冲击之下,一时想不开,竟选择了悬梁自尽,以求解脱这无尽的痛苦与屈辱。
叶思成见此情形,嘴角勾起阴狠得意的微笑,偷偷溜出了武定侯府。
彼时,应明朗已然进了京城的城门,他一刻也未曾停歇,策马扬鞭朝着府中飞奔而去,那急切的身影在街巷中穿梭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应明朗一脸笑意与期待大步冲进了府中,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周欣宁那具吊在房梁上冰冷的尸体。
那画面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瞬间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而绝望……
夜色正浓,万籁俱寂,苏七七在睡梦中突然惊恐地瞪大双眼,猛地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冷汗浸湿了她的鬓发。梦中那一幕幕惨象仍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应明朗那悲痛欲绝的痛苦哀嚎,声声入耳,仿佛要将她的心撕裂。
她清晰地记得梦中,应明朗哭诉着自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奔波赶路,只为了能在正月十五这团圆佳节与周欣宁相聚。
那三人饮酒作乐的场景,应是在正月十四的晚上。
“今日……今日是十几来着?”苏七七转过头,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向身旁安慰她的君时修问道。
此时的她,脑海中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已然分不清前世今生,那噩梦带来的冲击让她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与错乱之中。
“十四,明日便是正月十五。别怕梦都是反的。”君时修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他伸出手,轻轻地将苏七七揽入怀中,温柔地轻哄着,试图安抚她那受惊的心灵。
“还好……还好,来得及。”苏七七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庆幸着什么。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
“什么来得及?”君时修疑惑地问道,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将苏七七拥得更紧了些。
“没事,赶紧睡吧。”苏七七强装镇定,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君时修的手臂,示意他放心。
“嗯。”君时修应了一声,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苏七七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他将苏七七拥在怀里,重新躺好,不一会儿,呼吸便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
然而,苏七七却瞪大了双眼,望着头顶的床幔,睡意全无。那梦中的真实感如影随形,让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她知道,这可能是前世自己死后的场景,这一世既然她活着且老天给她预知的能力,就一定能阻止所有悲剧的发生。
还有上次梦到大哥惨死,她也时刻注意着善郡王府山诸的动向。目前对方化为还未和君凌霄走到一处,也没有要去西疆的动静。
山诸为人阴狠毒辣又是王府长子,可不是好对付的。但他若威胁到大哥性命,苏七七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了他的命!
至于君凌霄,苏七七勾勾唇,比起死,备注煎熬的活着才最是痛苦。
第
58章
真的动手了
寅时,窗外夜色如墨,君时修起身准备上朝,苏七七也随坐起身。她从未这般早起过,君时修见她满脸疲惫,轻声劝道:“你再睡会儿,我知你夜里做了噩梦,未曾安睡,躺着歇歇也好,能养养精神。”
苏七七摇了摇头,强撑起一抹笑意:“没事,横竖睡不着,我起来寻些事做,倒能提提神。”
君时修略带担忧地看着她,叮嘱道:“那好吧,等会儿让她们早些准备早膳,你在屋里看看画本子,莫要出去,外面天寒。”
“好,都听你的。”苏七七温柔浅笑,乖巧应下。
待君时修离去,苏七七终是按捺不住,起身走到屋外,仰头望着那昏沉天色,心心念念着天亮后要去武定侯府一趟。
而君时修走时,也未曾忘却吩咐厨房的婆子,速速备好早膳给夫人送去。那两个刚起身的婆子不敢有丝毫懈怠,手脚麻利地在小厨房忙碌起来。
未过多时,一份简单却营养的早饭便端进了卧房。苏七七见天色尚早,便稳了稳心神,端起碗喝了几口香甜的八宝粥,又吃了两块蒸糕,便轻轻放下筷子。
晨光熹微,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苏七七便领着流风与流云匆匆赶往武定侯府。
叩响门扉,守门小厮面露讶异之色,心下揣测莫不是有何紧急要事,才使得首辅夫人这般早登门。知她与自家少夫人情谊深厚,便忙不迭将人迎了进去,未及通传,苏七七已熟稔地朝着周欣宁的院子走去。
彼时,周欣宁才刚起身梳洗完毕,乍见苏七七,不禁惊愕出声:“七七,你这大清早的赶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正巧,我没没开始用膳,你吃了没?陪我一道吃些。”
苏七七稳了稳心神应道:“我已用过,不过,陪你再吃几口倒也使得。”
周欣宁欣然上前,亲昵地挽着苏七七的臂弯,将她引入院中的小膳厅。
二人刚一落坐,周欣宁便顺手拿起一个包子递与苏七七,自己也拿了一个,大大咬了一口,嚼了几下,便含糊不清地追问道:“你还没说,到底因何这般早来找我?”
苏七七心下一阵踌躇,未卜先知的能力又该如何言说?略一思索,她开口试探道:“你可是约了叶思仪、叶思成今日来府上相聚?”周欣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会知晓?”苏七七眼神微微一闪,镇定自若地回道:“我方才听你府中的下人提及。”周欣宁不疑有他。
“罢了,先吃饭,此事吃完再说。”苏七七放下手中的包子,陪着喝了半碗粥,脑中却在思索该如何将那尚未发生之事道出。
用过早膳,香茗奉上,周欣宁轻抿一口茶,笑意盈盈地凝视着苏七七,道:“这会儿可以说了吧,究竟何事这般匆忙?”
苏七七微微抬首,认真的看着周欣宁:“昨日流云出府买药,瞧见叶思仪的丫鬟买了种药,从药房出来后还与在外等候的叶思仪低语,隐约提及了你,我担心她们会对你不利。”
身后的流云和流风对视一眼,她昨日什么时候去买药了?但两人默契的都没出声。
“何种药?”周欣宁秀眉轻蹙,“是……毒药。”又一脸茫然,困惑道:“这却奇了,我与她素无仇怨,为何要下毒害我?”
苏七七脸颊泛红,嗫嚅着:“并非毒药,是那种……那种药。”见苏七七神色尴尬,周欣宁瞬间明了,不禁哂笑:“她一个女子,给我下此药作甚?莫不是妄图坏我清白?可我与她姐弟俩无冤无仇,难不成流云听错了?”
片刻后,周欣宁似是想起什么,柳眉倒竖:“不对,昨日他们姐弟遇见我,执意说许久未曾相聚,要今日来府中送节礼,还约了晚上一聚。眼下想来,没准真在算计我。这两个可恶的东西,我这便回王府,让父王差人结果了他们。”
苏七七忙起身阻拦,劝道:“你且冷静,他们尚未付诸行动。凡事要讲证据,你今晚小心些,若察觉他们真对你下手,便想法避开。”
周欣宁自幼于王府之中长大,又常常往来于皇宫内苑,那些在宫廷与侯门府邸中常见的下药、骗人的手段,可谓是司空见惯。练就了一双敏锐洞察的慧眼。故而,倘若叶思仪姐弟果真心怀不轨、有所动作,周欣宁若有心留意,必能看出端倪。
苏七七神色凝重,转头看向流风,语气沉稳地吩咐:“流风,你速去买两份那种药来。”流风心领神会,神色间没有丝毫的犹疑与疑问,恭敬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出府而去。
未过多时,流风便脚步匆匆地折返而回,手中稳稳地拿着两包药,递到苏七七面前。苏七七伸手接过,转手将药递向周欣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若他们真敢对你下手,那我们也不必手软,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夜色渐浓,叶思仪姐弟果然依约准时踏入了侯府大门。
苏七七不放心,便让流风与流云潜藏于暗处,盯着叶思仪姐弟的一举一动,自己则悄然待在周欣宁的卧室内,等着她们的消息。
厅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窗棂上晃荡。叶思仪、叶思成与周欣宁三人围坐于摆满珍馐的圆桌旁,言笑晏晏,气氛看似融洽。三人皆酒量不俗,推杯换盏之际,周欣宁双颊泛红,已然显出几分微醺之态。
叶思仪姐弟悄然对视一眼,叶思仪随即拿起酒壶,长袖轻掩之下,倾壶为周欣宁再度斟满一杯酒。那袖口微微一颤,几不可见的白色粉末簌簌而落,瞬间隐没于澄澈的酒液之中,了无痕迹。
周欣宁眼角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中幽光一闪,心下暗04:真的动手了……
第
59章
迎郎君
晨曦初露,京都城最大的客栈——福来客栈,尚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店小二如往常一般,端着热水前往天子号房送去。
然而,房门推开的瞬间,一声惊讶至极的“啊”打破了这份宁静,刹那间,整个客栈的客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动,已经走床的皆循声围拢过来。
屋内的景象让众人瞠目结舌,有人认出那竟是忠勇王府刚丧夫回家的大小姐叶思仪和二公子叶思成。
此刻,姐弟二人竟赤身裸体地在床上翻滚纠缠,这般不堪入目的场景被众多人瞧了个正着。消息仿若长了翅膀,不过须臾,便如野火燎原一般传遍了整个京都城,街头巷尾、茶坊酒肆,人们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桩惊世骇俗的丑事。
忠勇王得知消息后,大惊失色,急忙派遣家丁赶到福来客栈。家丁们奋力推开围观的人群,冲进房中,手忙脚乱地将那姐弟二人拉开,匆匆用被子裹住,从客栈后门偷偷地扛走。
没过多久,又从忠勇侯府的下人口中传出消息:叶思仪竟然不知廉耻,引诱亲兄弟做出这等乱伦之事,忠勇王怒不可遏,已然将她活活打死,叶思成也被悄悄地送往了幽州老家。
这一场闹剧犹如一场风暴,在京都城的百姓口中津津乐道了好几个月,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久久未能平息,也让忠勇王府的声名一落千丈。
昨夜是苏七七唤出两名暗中守护她的高手,将叶思仪和叶思成悄无声息地送至客栈后,便回了君府。临走前,她告知周欣宁:“我家夫君说,应明郎已应召回京,今晨便会提前抵京。”
听闻此言,周欣宁心潮澎湃,一番折腾此时已是寅时。
送走苏七七后,便让丫鬟给她精心梳洗打扮。寅时末便携着两名贴心丫鬟与数名护卫,匆匆赶往西城门口。
虽天气回暖,但清晨的寒风仍旧凛冽,吹起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她满心的期待。她的眼眸紧盯着远方的道路,身姿在晨曦中略显单薄。
不多时,只见远方一位少年英姿飒爽地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彼时积雪初融,官道上一片泥泞不堪,马蹄过处,泥水飞溅,可这丝毫未减少年行进的速度。渐渐地,人马的轮廓愈发清晰,周欣宁凝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那是她阔别两年有余的夫君应明朗。
应明朗也远远瞧见了前方那道朝思暮想的倩影。
就在应明朗下马,与周欣宁快步相拥的那一刻,一辆枣红色的马车从应明朗身后驶来,车身的朱漆略显斑驳,车帘轻晃。拉车的棕马步伐稳健,马尾摆动甩了甩泥泞。一个醒目的“林”字悬挂车门旁,笔锋刚劲有力,透着几分凌厉。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缓缓伸出,轻轻挑起了车帘,那手指犹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光泽。
车内端坐的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模样,面庞白皙如玉,幽黑的眼眸犹如寒星,却又似蒙着一层淡淡的雾霭,藏着数不尽的心事与忧愁。高挺笔直的鼻梁下,薄唇颜色浅淡,仿若蒙着一层薄霜,此刻正微微抿着,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恰似春日里将融未融的薄冰,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怅惘与自嘲。
他静静地凝视着路边相拥的两人,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继而泛起些许追忆之色,最终化作一缕难以言说的艳羡,种种情绪交织,复杂难辨。片刻后,他缓缓放下车帘,马车重新启动,辘辘前行,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你怎的回来也不提前给我写封信?”周欣厅微微嗔怪道,一双妙目满含娇意。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应明朗笑着,眼中尽是宠溺。
“确实是惊喜。”周欣宁轻轻踮起脚,仔细地擦去应明朗脸上被马蹄溅起的泥泞污渍,柔声道,“瞧你这一身,冻坏了吧?”
“还好。”应明朗握住她的手,暖意从掌心传来,“走,回家去。”
“嗯。”
二人甜甜蜜蜜地回了府。待应明朗一番沐浴清洁出来,二人先去看了老侯夫人。回到青竹院,厅里早已摆满了丰盛的早饭。
“这次回京,能待多久?”周欣宁眼中满是期待与不舍交织的神色,望向应明朗。
应明朗望着她那娇美的容颜,温柔一笑:“不走了。”
“你骗人。”
“没骗你,是岳父大人求了皇上,把我调到军机营,让我们夫妻得以好好团聚。”应明朗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那你放得下西疆?”周欣宁知晓他对西疆的情感。
应明朗神色一黯,随即释然道:“我最放不下的是你。我们应家三代人皆战死西疆,如今那有明威将军镇守,很是妥当。我没什么放不下的。”
周欣宁心中感动,眼眶微红:“你愿意就好,若是不愿,我去求父王,让皇上再让你回去。”
“不用,能在家陪你好好生活便很好。”应明朗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似要将这长久的分离与思念都化作这温暖的怀抱。
二人用过饭食,周欣宁将昨夜与叶思仪、叶思成之间的种种纠葛,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应明朗。
应明朗怒发冲冠,霍然起身,一把拿起佩剑,便要径直冲向忠勇王府,手刃那叶思成与叶思仪二人,以报辱妻之仇。
周欣宁见状,急忙伸手死死拉住他,急切说道:“你莫要着急,如今那忠勇王想必已经知晓他二人的丑事。这般行径,京城之中定已传得沸沸扬扬,忠勇王必然会对他们施以严惩。毕竟是王府,你孤身一人前往,怕是难以伤其分毫,反倒会陷入险境。此事不如与我父王细细商议,先探明他们背后究竟所图为何,而后再做定夺,方为上策。”
应明朗听了这一番话,紧握佩剑的手渐渐松开,胸脯仍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却渐渐平息,片刻后,他轻轻拥住周欣宁,满是愧疚与疼惜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在京都,未能护你周全,危些让你受辱。”
周欣宁靠在他的怀中,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别生气,他们不是自食恶果了?这次多亏了七七,再说我可是郡主,还是当今圣上的小姑姑呢,平日里在这京都之中,谁又能轻易欺负得了我?”
正说话间,叶思仪姐弟之事的后续消息传入府中,二人更觉解气。
第60
章
君凌霄、山琳定亲
上元佳节,花灯绚烂,西市人流如织。首辅大人与夫人携手同游,二人相偎相依,目含情、手相牵,观那火树银花,赏这良辰美景,恩爱之态尽显,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称羡不已。
正月十六,正月十六,晨曦微露,金殿巍峨。景和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朝堂下文武百官齐聚。
“云州巡抚林如海,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其于云州之地,大兴水利,整修河道,使得水患消弭,灌溉无忧,百姓尽享丰年之利;劝课农桑,发展商贸,令当地经济繁荣,民生富足;且于诸般政务皆处置得当,殚精竭虑,清正廉洁,百姓皆赞其德政。今朕念其功绩卓著,特擢封林如海为二品大员,接任吏部尚书一职,望其秉持初心,为朕分忧,为朝廷效力,整饬吏治,甄选贤能,共兴我朝之盛!”
景和帝金口玉言一出,满朝皆惊,众人目光纷纷投向林如海,只见他身着朝服,身姿挺拔,恭敬谢恩。
此人非他,正是昨日清晨踏入京城,乘坐马车与周欣宁、应明朗交错而过的那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朝臣之中,苏正元暗暗瞥了君时修一眼,眼中满是埋怨之色。此前,他曾数次委婉地向女婿提及,自己有意调任吏部尚书一职,然而女婿却始终未予正面回应。这下他心心念念许久的职位,如今彻底化为泡影,叫他如何能不心生怨念?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出身草根的林如海在朝中可谓是风头无两。遥想当年,不少王孙贵族榜下捉婿,林如海却以已有心仪之人为由,将那纷至沓来的橄榄枝一一拒之门外。
岁月悠悠流逝,他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但其通身的气质却如清风朗月般澄澈。
正月十七,田氏病逝,君府依制为其操办丧事,丧幡飘摇,哀音阵阵,一片凄凉之色。
至正月二十,夜色深沉,欧阳祭酒路遇朝廷潜逃要犯。其挺身而出,毫无惧色,协助捕快缉拿贼凶。怎奈那逃犯狡黠凶狠,负隅顽抗,欧阳祭酒不幸被其反戈相向,当街喋血,惨然殒命。
次日早朝,景和帝念其英勇,点名嘉奖,皇恩浩荡,泽被子女。欧阳晏宁因而擢升为金吾卫指挥使,守孝三月后上任。
朝臣们面面相觑,这也可以?
当日夜里,欧阳祭酒之妻严氏悲痛欲绝,毅然追随亡夫而去,生死相随,情义之深,令人动容。
自此欧阳宴宁成为欧阳家新一任家主。
二月初八,春寒尚未散尽,君凌霄将君老太爷、君玉珩、君云亭和君时修皆请到了松鹤堂。
待各长辈在正厅依次坐定,君凌霄稳步走到庭中,撩起衣摆,决然下跪。
他目光坚定,朗声道:“凌霄不孝,然与善郡王府清河县主山琳情投意合,特恳请各位长辈恩准,为凌霄前往王府提亲,且许我二人在母亲热孝期成婚。”
“霄儿,你?”君玉珩率先开口,声音中满是诧异,“你这身子……这般行事,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君老太爷亦面色凝重,沉声道:“我君家乃名门正派,断不可行此等不义之事。”
君凌霄微微仰头,神色恳切:“县主知晓我的情况,亦是心甘情愿,故而霄儿才斗胆相求。”
“此话当真?”君玉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单郡王府门第颇高,若能娶得县主,且对方不介意其子残缺,日后从族中抱养子女,儿子仍可享有安稳美满之人生。
况且如今君凌霄之事,外界尚不知晓他身有残缺,往后若能谋得一官半职,依旧是众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娇妻幼子相伴,潇洒度日,亦是美事一桩。
君时修剑眉微蹙,目光幽幽一暗,声音仿若裹挟着霜寒:“你确定善郡王知晓你的情况?倘若你蓄意隐瞒,这便不是结亲,而是结下深仇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