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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午后,管家匆匆入厅禀报,称君凌霄偷偷与那唤作青青的女子行房时,不慎致使女子落胎,且那女子也因大出血,已然香消玉殒。老夫人下令,等到夜里,便悄悄将尸身拉至偏僻处掩埋。君时修身为家中当家主君,此事不算小事,管家自是赶紧如实相告。

    君时修神色平静,只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口中淡淡道:“知道了。”

    待管家离去,文竹悄然步入书房,将自己所查得的真相一一禀报。

    这君家大宅中,又有何事能瞒得过君时修。

    听罢文竹详述事情经过,君时修眼中怒焰骤起:“君凌霄竟敢如此辱我妻!送田氏慢慢走…”

    “是!”文竹略一思忖,便已心领神会。

    田氏素性刻薄,进君家门时,君时修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已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反观自家夫君,资质平庸、一无所长,田氏恐日后府中大权落入君时修之手,便时常暗地里刁难他。

    君时修年少时本是个张扬肆意的少年郎,田氏三番五次的刁难,让他对其厌恶至极。

    一日在无人处,他狠狠揍了田氏一顿。田氏顾及颜面,不敢声张此事,自那以后,在君时修面前便小心翼翼,再不敢轻易触碰他的逆鳞。

    此次她之所以这般行事,实在是心疼儿子。而且在她看来,苏七七是强嫁给君时修的,成婚未久,两人应无多少感情,君时修未必喜欢这个强嫁于他的女子,故而才大着胆子,做出了这样的事。

    至于如何处置君凌霄,君时修眸色暗沉,片刻后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大人。”文竹领命,转身退下,独留君时修在书房中,神色冷峻。

    当夜,苏七七或因为瞒着君时修今日之事,心中难免有些压力。

    又或许是听闻那青青一尸两命的消息,让她有些心绪难平。

    虽说这一世那女人尚未真正害到她,可当初她在花轿里晕倒时,分明瞧见君凌霄上山对自己不利,就是那青青在旁怂恿。

    要不她也不会让流云把人丢给君凌霄折腾。

    不知怎的,苏七七迷迷糊糊间,竟又梦到了花轿里那骇人的一幕。

    只是这梦境仿佛还在往前延伸,她瞧见自己死后,君凌霄竟真的攀上了善郡王府嫡出的二小姐,后来还随着善郡王府大少爷去了北疆。

    在北疆,那君凌霄暗中与北凉人勾结,设下陷阱,害得大哥最终亡故于北疆。

    梦里,君凌霄望着大哥的尸体,脸上露出那得意又阴狠的冷笑,苏七七恨意顿生,在梦中大声呼喊:“君凌霄,我…要杀了你!”后面的话尚未来得及喊出口,她便觉一阵窒息之感袭来,生生将她从梦中惊醒。

    苏七七猛地睁开眼,却惊恐地发现脖间正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掐着,那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快要断气,她拼命挣扎,就在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那大手才缓缓松开。

    苏七七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抬眸便对上了君时修那冷漠阴鸷的双眼。

    只听君时修冷冷道:“你竟还惦记着君凌霄。”

    “夫君,你说什么?”苏七七一脸茫然,满心的慌乱与无措。“你在梦里还在喊着君凌霄的名字,莫不是对他还未忘怀?”君时修的话语似冰刀般锐利,苏七七一时哑然,半晌才嗫嚅道:“我……我是梦见……”

    第27

    章

    送别苏牧归

    “我是梦见君凌霄杀了我,可能一时惊恐才喊叫出来,夫君,你别误会。”苏七七急急解释道,眼中满是惊惶与无辜。

    君时修听了这话,情绪冷静了几分,目光却仍死死盯着苏七七的眸子,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探寻出更多的情绪。

    他仔细回想,刚刚苏七七梦中呼喊君凌霄名字时的神情,的确只有愤恨,并无半分情意。难道,当真是自己误会了她?

    “你怕君凌霄?”君时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此人恶毒,才可能会梦到他在梦中杀了我吧。”苏七七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心有余悸。

    “你放心,若他真敢对你不利,为夫定会要了他的命。他可是欺负你了?”君时修的语气里透着关切,目光紧紧锁在苏七七身上。

    “没,没有。”苏七七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试图遮掩眼中的情绪。

    “那睡吧。”

    “好。”

    君时修知道自己此刻内心尚未完全平静,便侧身躺了下来,没有再对苏七七继续追问,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

    今日,苏牧归离京,苏七七前往相送,直至苏府。

    月余未见的三姐苏昔歌也来了,自三姐和欧阳明成亲后,现在是状态最好的时候。

    只见苏昔歌面色红润,身形较之前略显丰腴,苏七七见此心中甚是欣喜。

    往日,欧阳明在世时,身患怪病,常年卧病在床,性情愈发暴躁,动辄对三姐发脾气,苏七七深知三姐日子艰难,却也无法开口劝其和离。

    毕竟欧阳明是婚后染病,这时候若三姐选择和离,定会遭人非议,落得不好的名声。

    但如今见三姐气色好转,想来欧阳明死了对三姐来说是好事。

    一家人坐着马车,缓缓驶向城北十里亭。

    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离别而压抑。

    一路上,跟随着不少前来相送的百姓以及随行士兵的家人,众人的神情悲戚而不舍,为这离别更添几分伤感。

    苏牧归镇守北疆多年,如今已是官至二品的威远将军,战功赫赫,深受大夏百姓的爱戴。

    众人皆未留意到,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然混在人群之中,一路跟到了十里亭。

    那马车与苏家众人相隔不远。

    当苏母与苏慕归话别之际,那马车的帘子微微掀起一道缝隙,露出君清悠那张艳丽的小脸,她正痴痴地凝望着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

    直至苏牧归策马而去,苏家众人也坐上马车回城,她才如梦初醒,缓缓放下帘子,跟在人群后面,默默地返回城中。

    苏家正厅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苏七七与苏昔歌、二嫂王秀芝围在元氏身旁,轻声安抚着默默垂泪的母亲。

    父亲苏正元与二哥苏离驰也特意告假,送别苏牧归。

    此刻父子三人在一旁低声交谈,话语中满是对苏牧归的牵挂与担忧。

    这时,管家进来通报饭已备好,询问是否传膳。

    苏七七见母亲沉浸在伤怀之中难以自拔,便连忙吩咐传膳,希望借此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母亲,先吃饭吧。大哥走时特意嘱咐您要保重身体,您这般伤心,大哥在外面怎能安心呢?”苏七七柔声劝道。

    “等过几年大哥回来,咱们再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王秀芝也在一旁附和着规劝。

    云氏不想让小辈们过多操心,便抬手抹了抹眼泪,强打起精神点头应和,一家人这才围坐到饭桌前。

    然而,刚吃没多久,苏昔歌突然一声干呕,急忙捂着嘴起身跑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桌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最先反应过来的云氏立刻喊道:“快去叫府医过来!”随后便起身跟着苏昔哥来到院子里,待苏昔歌吐完,云氏赶忙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歌儿,你莫不是有了身孕?”

    苏昔歌一脸怔愣,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与欧阳明晏宁的恩爱画面,脸颊微微泛红。“有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她喃喃自语道。

    云氏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忧虑:“你成婚这些年都未有孕,怎的欧阳明刚走,就有了这孩子?这岂不是给你自己留下个累赘?”

    云氏本满心盼着能接苏昔歌回府,如今她有了身孕,这计划怕是要落空,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苏昔歌见云氏神情忧虑,忙不迭地出言安慰:“母亲莫要担心,如今我有了这孩子傍身,往后在欧阳家的日子想必也能过得下去。婆婆膝下只有欧阳明这一个嫡子,而这孩子又是他唯一的血脉,定会善待我们母子的。再说,即便我回了娘家,岂不是给爹娘和哥嫂们徒增麻烦?”

    云氏眉头紧锁,嗔怪道:“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一个人能添什么麻烦?”

    苏昔歌微微苦笑,眼中满是无奈:“娘,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我觉着这样也挺好的。”说罢,轻轻叹了口气,“走,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府医前来诊脉,确定了苏昔歌已有身孕。

    一时间,一家人面面相觑,心中滋味复杂,愁绪与隐忧交织弥漫。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未来漫长岁月里的煎熬与苦楚,旁人自是无法体会。

    饭后,苏七七走到苏昔歌身旁,轻声说道:“三姐,我们回我以前的院子说说话吧。”

    苏昔歌微微点头:“嗯。”

    这段日子,她虽沉醉于与欧阳宴宁的激情中,却也承受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苏七七年纪虽小,却自幼聪慧懂事,是个能守口如瓶的贴心人。

    此时的苏昔歌,内心满是疲惫与孤寂,急需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对象,渴望从亲人那里获得些许慰藉与温暖。

    第

    28章

    孩子是欧阳晏宁的

    姐妹二人来到苏七七出嫁前居住的玲珑苑,院子里静谧清幽,一如往昔她在时那般一尘不染,云氏留了一个婆子在此悉心看护打扫。

    二人在院中的小花厅里缓缓坐下,流风熟练地提来热水,沏上茶后,苏七七让她退下了。

    一时间,小花厅里只剩下姐妹二人相对而坐。

    苏七七凝视着苏昔歌那欣喜中又透着几分复杂难辨的神情,轻声问道:“三姐姐,欧阳明卧床多年,你们成婚这些年都未曾有孩子,怎的如今突然就有了孩子?难道是他死前回光返照,对你……”苏七七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苏昔歌面露尴尬之色,微微摇头道:“七七,此事千万不要告知母亲和家里其他人。当初我与欧阳明成亲,实则是被他算计了,这孩子是欧阳晏宁的……”

    “什么?”苏七七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诧。

    她曾在欧阳家见过几次欧阳晏宁,姐姐成亲那时,他还只是个青涩稚嫩的少年,而上次相见,却已变成了一个神色冷漠的男人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姐姐,莫不是那欧阳晏宁强迫于你?”苏七七急切地问道,话语中带着愤怒。

    “不是,你且听姐姐慢慢说来。”苏昔歌深吸一口气,便将自己与欧阳明、欧阳晏宁之间的种种纠葛,从成婚前的隐秘过往到如今所处的复杂境地,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苏七七。

    苏七七静静听完,眼眶早已湿润,她哽咽着说道:“三姐姐,这些年你受苦了,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早些跟家里人说?那欧阳明竟敢骗婚,咱苏家还怕了他欧阳家不成?三姐姐,你早该把这些事告诉爹娘,家里必定会接你回来的。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苏昔歌垂首,面露惭色:“那时年纪尚小,只想着莫要给家里增添麻烦。况且,退婚一事,又谈何容易?这许多年也就这般熬过来了,到底是姐姐软弱了。”她的声音略带颤抖,满是无奈与酸涩。

    “那往后可如何是好?”苏七七忧心忡忡地望着苏昔歌,“如今你怀的孩子,只能说是欧阳明的。这般情形下,你与欧阳晏宁又怎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呢?”

    苏昔歌目光中满是坚定:“我信他,他既对我许下诺言,必然是有办法的。哪怕这条路荆棘丛生,我也愿意等他。”

    苏七七无奈地摇了摇头:“姐姐,要不咱们还是依照先前说的,偷偷把孩子打掉,然后回家来吧。这样至少能保你日后无虞。”

    “不!”苏昔歌抬起头,语气坚决,“晏宁这些年一直守着我,我怎能抛下他?”

    苏七七见她心意已决,深知无法劝动,只好妥协:“那好吧,姐姐。只是你日后若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告知我。好歹我夫君也是当朝首辅,定能护得住你。”

    苏昔歌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慰:“好啊,我这妹妹如今这般厉害,都成了首辅夫人了。看来姐姐以后真要仰仗妹妹庇护了。”

    苏七七紧紧握住苏昔歌的手,眼神真挚:“我只有你这一个姐姐,自然是要护着你的。若那欧阳晏宁将来负了你,妹妹便养你和外甥一辈子,绝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苏昔歌不禁被她的话逗笑了,眼眶却微微泛红,她这妹妹自幼便单纯善良,如今更是如此。

    ※

    君家的清风院。

    自那夜之后,一切仿若从未发生。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屋内,君时修与苏七七默契地都未提及君凌霄之事。

    君时修依旧如往常那般,在出门上朝之前,温声嘱咐苏七七,若他下朝回来得晚,便自行去锻炼,言语间的关怀依旧,神色也如往昔般和颜悦色。

    然而,苏七七却敏锐地察觉到,自那夜之后,君时修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心里对她已悄然远了几分,那若有若无的疏离感,让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苏七七从苏家回来,心情沉重得如同被阴霾笼罩,三姐姐这些年的艰辛遭遇如影随形,反复在她心头萦绕,令她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婚姻与之相较,内心深处不由得泛起对未来与君时修关系的隐忧,害怕在同一屋檐下,两人也会逐渐走向疏远。

    待二人沐浴完毕,苏七七从浴室缓缓走出,目光扫向卧房,便见君时修正安静地坐在茶几旁,手中捧着一本书专注地着。

    成婚至今,在外人眼中,他们与寻常夫妻无异,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同进同出,同桌而食,同榻而眠,然而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是亲人,从未有过夫妻间那种亲密无间的举动。

    她自幼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心思单纯无邪,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宛如一张未曾着墨的白纸。

    出嫁前夕,云氏特意安排身边经验丰富的嬷嬷来教导她夫妻相处之道。彼时的苏七七正沉浸在一个话本子里神仙传说的奇妙世界中,对嬷嬷的到来有些不耐烦,心不在焉地听着嬷嬷的念叨,眼睛却始终未曾离开手中的话本子。

    当嬷嬷拿出几本书准备详细解说时,苏七七更是头大,只以为还是云氏教导的和夫君的日常相处之道。

    便想快快打发了嬷嬷,便敷衍地说母亲已经教导过了,书自己会看,让嬷嬷把书放下就行。

    流云收拾东西的时候只当是小姐爱看的话本子直接将书和话本子混在了一起。

    苏七七出嫁到君家后,流云想着小姐或许有闲暇时能看看,便将那些书放在了卧房的小书架上,好让她能随手翻阅研习。

    未曾想,前两日君时修在书架上找书时,偶然翻到了这几本,他原以为是苏七七粗心大意放置在此,怕被旁人瞧见了会有些不妥,便不动声色地将那几本书收了起来。

    以至时至今日,苏七七也并未觉得他们夫妻与旁人有何不同。

    她也曾不小心撞到二哥偷偷亲吻二嫂,以为只是亲亲抱抱,便会像他二嫂有小侄女一样,有了孩子。

    但这种事,君时修不主动,她一个女子也不好主动不是。

    第

    29章

    初吻

    静谧的卧房内,细微的动静悄然响起,君时修下意识地抬眸,刹那间,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目光瞬间凝滞。

    苏七七静立在不远处,宛如一朵绽放在夜色中的幽莲。

    她身着一袭月白寝衣,那柔滑的衣料轻轻贴合着她的身躯,衬出几分娇柔的曲线。一头如墨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发梢上悬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缓缓滑落,在她清丽的脸庞上晕开微小的湿痕,恰似朝露轻吻着粉嫩的花瓣,使得原本便如芙蓉般娇艳明媚的容颜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妩媚生姿。

    双颊被浴室的热气蒸得泛起淡淡的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娇羞而迷人。

    君时修瞧着这般撩人的景象,只觉呼吸猛地一滞,心跳也随之紊乱。眼眸瞬间暗沉如夜,仿若深邃的幽潭,深不见底。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清冷禁欲多年,如今日夜与这娇俏可人的小娇妻同榻而眠,那被他长久压抑的欲望,竟如同沉睡已久的种子,在春风的轻抚下破土而出,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茁壮成长,几近要冲破理智的坚固防线,让他深感快要被这汹涌澎湃的情潮所吞噬。

    他赶忙强自镇定,暗中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这紊乱的心境,心中不住地默念:快了,只需再等待些许时日,便可与她共赴那亲密无间之境。如此这般,他才勉强稳住了情绪。

    苏七七似乎察觉到了君时修的异样,心头微微一紧,莲步轻移,急忙快走两步来到他身前,眼中满是关切:“夫君,可是身体不舒服?”

    君时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慌乱,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连忙站起身道:“没有。来,我帮你把头发绞干。”说着,他接过苏七七手中的浴布,走到她身后。

    苏七七乖巧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君时修轻柔的动作。

    他的手指穿过她如墨的长发,一寸寸地仔细绞着那及腰的发丝,动作温柔而细腻。

    “谢谢夫君。”苏七七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甜蜜。

    她并不知晓,在寻常人家,男子大多是不会帮妻子做这些琐碎之事的,更何况君时修身为当朝首辅,是多少人眼中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人中龙凤般的存在。而他此刻却甘愿放下身段,为自己的妻子做这般细致入微的事情,这其中的情意是何等的难得。

    待头发绞干,苏七七轻轻接过君时修手中的浴布,摆放整齐后,抬眼瞧见君时修今晚神色间透着一股格外的温和,心下一动,觉得这是个合适的时机,于是便鼓起勇气问道:“夫君,你可认识欧阳晏宁?”

    君时修未曾多想,随口应道:“嗯,是认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哦,他是我三姐亡夫的弟弟。”苏七七轻声说道。

    “哦?是吗?”君时修微微皱眉,欧阳晏宁是自己手下颇为得力的人,只晓得他年近二十却仍未婚配,是家中庶子,在家里并不受重视。

    对于他家那些繁杂琐事,自己向来不太关注,毕竟一个四品官员儿子的丧事,还不足以进入他的视野范围,所以之前也仅仅是听闻苏七七的姐夫亡故,却并不清楚是哪一家。

    “那这人的人品怎样?”苏七七一边暗自斟酌着言辞,一边问道。

    君时修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打趣道:“夫人这是想给晏宁保媒?”

    “不是。”苏七七连忙摇头,心中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君时修。

    毕竟对于三姐姐而言,这并非什么光彩之事,可欧阳晏宁在君时修手下做事,他与三姐之间的感情纠葛,日后君时修大概率是会知晓的。犹豫再三,苏七七还是咬了咬牙,将苏西歌和欧阳晏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哦?”君时修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显然,他对此事也颇感意外。

    “你放心若是日后晏宁敢负了你三姐姐我定不饶他,他们以后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也会帮忙的。”

    听到君时修说这话,苏七七放心了。当朝首辅处理这点事应该不难。

    “大不了到时给你你你三姐换个身份这般才能不受人非议。”

    苏七七点点头,确实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三姐姐这些年在欧阳家很少出门,以前的闺中密友也基本上不来往了,认识她的人不多,换个身份是最好的方法。

    “好了,时辰不早,我们早些安歇吧。”君时修那高大而健壮的身形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英武,他微微低头,望向近在身旁的小妻子,目光中隐隐透着些平日里少见的缱绻。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揽住苏七七的纤腰,将她往卧榻边带过去。

    苏七七的身子瞬间一僵,成婚以来,君时修从未这般亲昵地对待过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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