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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已经有安排了,你在旁边看着就好。”祝明月先提醒,免得被打乱计划。

    到了龚家所在的升平坊,指使奴仆将马匹寻间客店补充清水粮草,几人步行到一条小巷待命。

    段晓棠从袖子里掏出假胡子粘上,“看看,贴歪了吗?”

    林婉婉左看右看,伸手将边角抚平,“好了。”

    其余人等齐齐惊住,我们不是一阵拳打脚踢完事,怎么连假胡子都准备上了?

    葛寅隐隐有预感,“妹子,你们是要干大事呀!”

    林婉婉咬牙道:“呵,以为欺负人就这么完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段晓棠说道:“我去把人引出来,你们留在这里把脸遮好。”

    祝明月林婉婉急忙拿出面巾绑在脑后,看其他人脸上光秃秃的,“没有面巾,用手绢。”好在此时手绢不似以后只巴掌大,因为日用做的都偏大。

    段晓棠走到龚宅外,使了几文钱请帮闲以龚波某个狐朋狗友的名义约人到钱记酒楼一聚,现在他们守着的这条的小巷就是去酒楼的近道。外人不熟悉路径不敢走,龚波肯定会走。

    “晓棠,不是不常出门么?”白湛问道,昨日事发,能打听出来简单背景已是了不得,怎么连龚家周围的地形都踩清楚。

    “她只是白天不常出门而已,天不亮出门跑步,每天不同路线跑十公里,长安城多大,早摸清楚了。”林婉婉解释。

    长安城内的道路可比城外的官道好多了,不必担心崴脚。每天带不同坊市的特色早餐回来,等段晓棠回家,她两也差不多也到起床的时候。

    等体能恢复,说不定还要绑着沙袋跑。

    白秀然想起曾经未能完工的半幅炭画图,只怕此时已经在段晓棠心里完工了。

    “十公里,每天。”葛寅咂舌,“我一直以为晓棠身子文弱。”比之普通男子,段晓棠身量虽高,却太单薄了些。换他和秦景来,十公里未必不能坚持下来,但日复一日就难以做到,

    “晓棠身手很好,能和我三姐打个平手。”白湛以往早上看到段晓棠,半点不见疲累,哪知道他刚跑完十公里回来。

    白湛的形容反而让葛寅怀疑,和女子作比,段晓棠的身手到底好还是不好。他却不知白秀然的武艺在长安女郎中一骑绝尘,远胜许多男子。

    段晓棠也没想过会这般顺利,龚波带着两个小厮大摇大摆出来,昨天才出过事,今天连风头都不避。

    祝明月看到段晓棠往巷子里退,“白二公子,麻烦你去巷子另一头守着,不要让路人闯进来。”

    白湛看到前头段晓棠孤身一人,迟疑,“不用我帮忙吗?”

    “晓棠会解决的。”祝明月充满信任。

    段晓棠藏身在一棵槐树后,宽大的树身遮住身形。绿叶成荫,隐隐露出白色花朵。

    林婉婉从褡连里取出浸水的手绢,葛寅眼尖瞧见,“妹子,这帕子湿了。”

    “就是湿了的才好,”林婉婉将手绢拿的离自已远一点,“里头浸了麻药。”

    孙无咎瞪大眼睛,原本以为少年义气,帮人助拳而已,却连迷药都拿出来,今日岂能善了。

    白二,你害惨了我。

    待龚波主仆三人经过后,段晓棠横跨一步,左右手做刀分别砍在两恶仆脖颈上,龚波听见动静回头,只见蒙面人站在背后,手高高举起。再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只看段晓棠三招解决三个人,对力道把握何等精巧。葛寅就知道白湛说她身手好绝非虚言。

    林婉婉祝明月先后跑过去,林婉婉先将迷药帕子在三人口鼻上捂一会儿,生怕人中途醒来。祝明月再用黑布蒙眼,破布堵嘴。原本还想要不要带双手套,后来再想,以大吴的水平,怎么可能提取到指纹。

    段晓棠对巷角其他几人招手,“过来抬人。”

    孙无咎过来看到如此具有“犯罪性”的画面,不禁咽口水,“你们怎么打算吓唬他?”

    段晓棠不多言,“把人抬上,跟我来。”走到不远处一座破败的小院落前,从腰间掏出指长的铁丝,往锁眼里戳,几息后铜锁轻易被打开。

    白秀然伸手推门,被段晓棠拦住,“不要在门上的灰尘留下痕迹。”往旁边走几步,借着隐蔽的墙角翻墙而入,从里面把门打开。

    江洋大盗闯空门可没有这般小心,葛寅心里打鼓,“段兄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一事无成的家里蹲,一个半吊子厨子和不成功的农夫。”

    第64章

    以牙还牙(3)

    段晓棠的回答不能说错,在短暂接触中他从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甚至有一丝超然物外的隐土风范,居于闹市只关心一日三餐和蔬菜。

    秦景曾见过不少江湖亡命之徒,手段比之更加狠辣粗犷,不似这般细致。

    几个男人搭手将龚波主仆三人抬进院子,祝明月站在正堂指挥,“三个人分开关押。”

    孙无咎眼看形势越发失控,站出来,“祝娘子不是出口恶气,怎的动用私刑?”

    祝明月不回答,反问白秀然,“这位无咎公子是?”

    “孙无咎,二郎未来舅兄。”白秀然答道。意为自已人,不会反水。

    “孙公子,我常听人说偷金砍手偷窥戳眼,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吗?”祝明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问道。

    “此皆民间私刑,愚民不通教化所致。”孙无咎硬着头皮回答。

    “这是老百姓们朴素的道德观念,如昨日情况,违背妇女意志,伤害妇女身体。”祝明月笑的温柔无辜,“以牙还牙,该如何做呢?”

    “我苦思冥想一晚,觉得只有两条路。”祝明月陡然变脸,“其一送龚公子一条青云路,断了祸根,进宫搏富贵。”

    屋中所有男人顿时觉得下身一凉,这样的富贵哪个男人想要。

    从前有个辩论赛,正方对于强奸犯应进行化学阉割,反方眼看辨无可辨,另辟蹊径,对于强奸犯应进行物理阉割。

    赢在终点。

    “其二,既爱强迫他人,不如享受一番被人强迫的滋味。平康坊想必有不少愿意做这门生意的郎君,我可以为龚公子延请几位品貌俱佳的。”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毒辣的话。

    白秀然眨巴眼睛,“这和平康坊有何关系?”

    林婉婉手上刚摸过迷药帕子,用胳膊袖子掩唇笑的前仰后合。

    段晓棠拉着林婉婉衣袖,你不要笑的太夸张,无奈道:“听不明白最好。”右手挡住额头闭眼。

    白湛也不明白,但忽然看孙无咎和葛寅秦景陡然铁青的脸色,晓得不是什么好话。

    葛寅行走江湖,见过无数毒辣之人,但似祝明月这般戳人心的招数闻所未闻。

    原以为心软良善柔弱通通是假象。哪能料得面如观音,心比蛇蝎更毒,早该叫秦景避开的。

    问向三人中唯一的男子,“段兄弟,也同意?”

    突然被点到的段晓棠怔楞一会,“这是我们家乡民间呼声最高的两种法子,”官方又是另一种办法,“通常因为欺负女人进牢里的犯人最受歧视,会受到牢里老大哥们的特殊照顾。”

    最后四个字格外加重,联想到之前祝明月提到过的平康坊,顿时明白其意。

    段晓棠话一出,让其他人放下小半截心,不是祝明月心狠手辣,而是家乡自古风俗如此。

    “昨日秦葛两位郎君救我于水火,说到底未遂。也未能和龚公子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万一其中存在误会,龚公子只是同我开玩笑,只是想和我做朋友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祝明月嘴上处处替龚波考虑,实际无一不是想致其于死地。

    段晓棠将矮塌和案几简单擦过一遍,把笔墨纸砚摆放好,不想再耽搁时间,“从谁开始?”

    祝明月打了个响指,“先小后大,从两个帮凶开始。”

    段晓棠提了一个奴仆上来,林婉婉揭开一个小瓶子,浓烈的气味将人熏醒。

    祝明月略略抬眼,压低声音,“清醒了么?”

    奴仆蒙眼绑手,辨不清方向,惊慌大叫,“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叫吧,”祝明月提着笔,墨汁在纸上落下一个黑点,索性重新搁在砚台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谁会关心一介仆役的生死。”

    “小的烂人烂命,娘子大人大量饶命!”

    奴仆的磕头求饶对祝明月全无影响,求饶不过是势弱,为虎作伥时可想过那些苦苦挣扎的女子。

    “为何请你来,想必心里有数了吧。你很幸运被选为第一个,而我只需要一份口供。”祝明月嘴角轻佻,“所以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失足掉进渭河就是你的结局。当然满意的话,又是另一种结果了。”

    “都是公子让小的做的,小的劝不住呀!”奴仆不住磕头。

    祝明月也没想到撬开第一张嘴这么容易,“报上姓名,何时开始跟着你家公子的?”

    “小的龚四,一年前开始跟着公子。”

    龚四将一切和盘托出,龚波是家中独苗,被爹娘爷奶当眼珠子疼着,原先只是和家中女婢厮混,年岁大些后和平康坊的女妓玩乐,嫌弃不够刺激开始在街上强掠一些小户人家的女郎亵玩,毕竟是丑事女郎也不敢闹大,找上门不是被家奴打出去就是拿钱打发了。

    旁听的诸人越听越气愤,这禽兽这些年究竟害了多少女郎?

    祝明月咬唇镇定情绪,把龚四说的每一句记下来,时间、地点、被侵害女郎的特征通通记下来。如果龚四记得女郎来历姓名,反而模糊处理。

    “你家公子手上有人命吗?”祝明月问道。

    龚四迟疑,“小的跟着公子时间不长,不知道。”头摇晃得厉害。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亵玩女子和闹出人命的罪行天壤之别。

    祝明月给段晓棠一个眼神,后者拿着迷药帕子掩住龚四口鼻。

    “人渣!”待人晕过去,祝明月方才用本音吐出两个字,眼中全是厌恶。

    “如果凭这份口供,照律法强有夫之妇者,死;无夫者,杖一百七。”孙无咎也有妹妹,咬牙说道:“如果审理官员是道德君子,也许会被判死刑。”

    “死刑?”祝明月再看一遍记载口供的纸张,“没有提到人命。”

    孙无咎深吸一口气,“因为有伤风化。”这是罪名可大可小。再看一眼口供,或许为了迅速准确的记录,祝明月写的潦草,全是龚四的白话。“公堂上的口供不能这样记录。”提起笔想修改又怕露出字迹缓缓放下。

    祝明月看出他的纠结,将纸张递给他,“你说,我来记!”将写字的手换做左手。

    第65章

    以牙还牙(4)

    孙无咎一字一句纠正,祝明月用左手书写,写完交给段晓棠。

    小叮当段晓棠从褡裢里掏出一盒印泥,问孙无咎,“左手右手,掌印还是指印?”

    既然打算按照公法处置,孙无咎知无不言,“右手,正文按掌印,末尾按拇指印。”

    “啪,啪”两声印成,一份合格的口供成了。

    孙无咎欣赏人生第一份经手的口供,“未曾想到祝娘子善左手书,不过如此可以便可安稳几分。”

    “游戏偶为之,”祝明月不领情,“只是不想多添麻烦而已,如果公法无法给公道,我也不介意击鼓以告,将它闹大。”

    孙无咎咂舌,“名节为重。”

    “受害者不该受屈辱,”祝明月有的是决心,“富贵与我如浮云,名节亦如是。如果被人多看一块肉都要以死证清白,那我早该万死不辞。”

    时人觉得西市跳舞的胡姬衣衫轻薄,可在现代无论男女衣裳穿的比她们少多了。你以为的名节和我以为的不一样。

    祝明月正色道:“把龚三提上来。”另一个奴仆,跟了龚波三年。

    或许跟着龚波久了,胆子更大心肠更硬,龚三什么都不肯交待。

    孙无咎坐下记录口供,,祝明月站起来,左手横在腹间右手搭在上面,手腕轻轻转动翻着花手,显得漫不经心。

    “听说过滴水之刑吗,商纣王发明的刑罚,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古时最残暴的君王,天底下的坏事做尽了。”

    “把人的头固定在椅子上,头上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木桶,木桶的下方有个小孔,刚好对着人的头,于是水滴就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人不能动也不能睡,水把人的头皮泡软之后,头皮渐渐脱落,最后露出头盖骨。身体感觉非常难受,每日头疼欲裂。但这还不是结束,水滴最终将滴穿人的头盖骨,直到最终死亡!”

    祝明月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不说跪着的龚三,就是其他人都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比起公堂上粗暴的杖刑鞭笞,滴水之刑太恐怖了。

    或许是对“水滴头穿”效果感受不强烈,龚三脸色青白身体颤抖却依然咬紧牙关。

    祝明月决定上一个更直观的,“还有一种刑罚名唤“蜜刑”,在你的身上划上细小的伤口,伤口上涂满蜂蜜置于野外,虫蚁顺着蜜味血腥味爬到身上,通过伤口咬食你的皮肉、筋骨、内脏。猜猜是血先流干还是先被虫蚁吞食完呢?”

    葛寅忍不住吞咽口水,发誓三个月内绝不喝蜜水。

    看着龚三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祝明月凑近了说道:“我最欣赏硬骨头,给你一个选择,水刑还是蜜刑?”

    “我都不选,我都不选,”龚三情绪濒临崩溃,“我说,我全说!”

    “曾经有个女人性子烈,一头碰死了。不是我们杀的,是她自已撞死的。公子本想把人扔到乱葬岗,正好遇上兵丁在那盘查,就运到城外十里龚家地里埋了。”

    祝明月撤下戏谑的面孔,正色道:“时间、地点、那个女人的特征、还有埋葬的具体位置。”

    已经开了口,剩下的掏出来就不难了。

    等龚三交待完,等待他的是同样的迷药帕子和祝明月左手抄的口供一份。

    孙无咎几度迟疑终于开口,“祝娘子,你从何处得知这两种刑罚?”哪个闺阁女儿会接触这些。

    “多看书,书里什么都有。”祝明月轻哼一声。

    孙无咎看出她只是故作姿势吓唬龚三的,“如果水刑和蜜刑吓不住他怎么办?”

    祝明月无所谓道:“我准备了十个。”转而问林婉婉,“baby,老实告诉我,你当初有没有选修过法医课?”

    林婉婉闻言立刻往段晓棠背后躲,“想让我去验尸?告诉你想都别想。我是医活人的大夫,验死人算什么事,难道以后家里牲畜病了也要我看吗?”我是人医,既不是法医也不是兽医。

    “妹子,乡下大夫人和都牲畜都是一起看的。”葛寅插嘴。

    不等林婉婉回我是城里大夫,祝明月看出本质,“那就是学过咯!”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林婉婉正经说道:“我学的那点皮毛本事未必能替她讨回公道。”毕竟本专业是临床而非法医学。

    “可以由官府派仵作验尸。”孙无咎提议,只要尸体真实自然能定罪。

    “好吧,”祝明月暂且放下这一段,充满期待,“接下来,让我们来会会龚公子。”

    段晓棠站出来,“这么久你也累了,不如我来。”担心祝明月见到龚波想起昨日情绪失控。

    “好吧,”祝明月退位让贤,伸出右手对着段晓棠的方向作邀请动作,“请开始你的表演。”

    龚波一清醒便大喊大叫,“你们知道我爹是谁么,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若非打听过龚波的家世,这副豪横之态非得以为是哪位高官后代。

    “我家和朝中大人交好,你们死定了,还不快放了本公子!”接连爆出几个官员名字。

    大概是一开始起点太高,开局遇到的国公府。其他官员实在不知官位高低,段晓棠看了一眼白湛,后者摇头。是指这些人不够资格到梁国公府二公子眼前,还是不属于白家阵营?

    不理龚波的狂吠,“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好生交待大家好聚好散,不然,”段晓棠模仿祝明月刚才的语气,“我这人有些癖好,最爱看人寻欢作乐。平康坊请几位郎君过来好生招待龚公子,再请画师在一旁将公子的姿态画下来,描摹数份,让长安人都能欣赏公子的风姿”

    哪怕知道是做戏,如孙无咎等依然心有惴惴,她们三人从哪知道如此多的折磨人法子。

    林婉婉一手抓着祝明月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嘴偷笑。

    白湛突然想到,当初戏言她们家乡礼崩乐坏,另一面就是——百无禁忌。

    龚波拿女人名节要挟,笃定被害的女人不敢说出去,当角色换成自已,同样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不过自已做的那些事说出来没有好果子吃,最后一分理智让他咬紧牙关,赌段晓棠不敢真做,赌家人会找到自已。

    祝明月撇开林婉婉,走到龚波面前,脖子左右扭动一下。看着这个昨天欺负自已现在像条狗趴在地上的男人。

    右脚伸出踹在肚子上,下一脚踹在大腿……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眼神清明,没有任何施虐的快乐。

    在练家子看来,祝明月的“打法”实在外行,顶多是皮外伤。

    可龚波同样是“外行”,养尊处优的浪荡子只有在欺负女人时才硬气。一刻钟后,忍不住求饶,“我说,我说!”

    祝明月对着段晓棠微微挑眉,还得照我的法子来。

    第66章

    以牙还牙(5)

    龚公子交待完,同样收获段晓棠一张迷药帕子和右手的印红,特意对孙无咎交待,“我们审问说的那些话,千万别记进去。”要脸。

    孙无咎义正严辞,“没记。”你敢说我也不敢记,不然这笔得脏了。

    不对,现在耳朵已经脏了。

    林婉婉啧啧道:“刚刚我看龚公子都快松动吐口了,你还去揍人一顿。”

    直男,到底路走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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