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很快要中考了,哪能耽误你呀,大宝这辈子能识几个字就够了,小序教他足足的了”康文秀不死心,要算计房子,牢牢抓住时序总没有错。覃佐郁还想说点什么,时序制止了他,“哥哥,没事的,我下午放学早,就让我教大宝哥吧”
“那就让小序教吧,阿郁很快要中考了,争取考到蕙城一高去,那样才能考个好大学”,康文娟给这个争吵下了定论,覃佐郁也只得闭了嘴,时序装着很开心地接受了。
她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外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如果他们不肯收留她,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年底,时序教赵大宝识字也有几个月了,她很不开心,赵大宝实在太笨,也没认真学,而且,他身上很臭,味道特别奇怪,特别难闻。
在一个周日的上午,覃佐郁补完课回家,看到时序孤单地坐在院子里发呆,他猜她又想外婆了,唉,这都快一年了,时序总是走不出来。
他放下书包,也不吃中饭了,拦住时序要往山上走,
“小序,走,哥哥带你上山玩”。
“哥哥,又去摘杨梅吗?”时序立即面露惊喜,有覃佐郁在,她就是开心的。
“傻瓜,现在哪儿有杨梅啊”
覃佐郁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那是去挖竹笋,还是捡蘑菇”时序慢慢地来了兴趣,瞪着大眼睛,一边问一边准备去换鞋。
“都不是,挖竹笋是在春天,捡蘑菇是在夏天,摘杨梅是在五月份,现在十二月了,哥哥今天带你去偷蜂蜜”。
“噢!”时序长长地应了一声,带着一种了然的期待,哥哥总是带给他许多的快乐,他们在春天的时候一起挎着小竹蓝去山上挖竹笋,在五月的时候摘杨梅,七八月时去捡蘑菇,小静山里永远有你意想不到的乐趣。
小静山里有许多野生的竹林,竹子是四方形的,每面有一个小凹槽,竹子只有小拇指粗,那个竹笋冒出来,一夜之间就可以长几十公分长,甚至长到一两米呢,那个笋细细嫩嫩的,特别好吃。
覃佐郁从小就带她上山玩,这些年一次也没落下过。
时序想起来了,挖竹笋的确是在春天,因为每年的正月十四,是嫩竹节,小孩子们要一起去竹林摇嫩竹,唱着童谣,“十四一,摇嫩竹,嫩竹爹,嫩竹娘,我要跟嫩竹一样长”。
那时妈妈还在,外公外婆也在,她跟在覃佐郁屁股后面,一人抱着一条嫩竹使劲摇,竹子未掉的笋壳毛刺进肉里,又疼又痒的,发誓明年不来了,可到了明年,还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摇嫩竹。
到了五月,杨梅熟的季节,小静山上到处都是野生的杨梅树,覃佐郁带着她在山里窜,把木多镇附近的树一棵一棵地摘完,有时还要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争地盘。
野生的杨梅果,酸得让人不自知,吃的时候不觉得,吃完再吃别的东西,才知道牙已经倒了。
覃佐郁总会在周末带着时序往山上去逛,有时也会和外公一起去打猎,每次都满载而归。
外公的霰弹枪百发百中,能打到兔子,山鸡,麂子,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动物。
覃佐郁会设陷阱,时序最开心的就是和哥哥一起设计陷阱,然后躲在一边等着看猎物踩坑。
想到以往的快乐,时序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覃佐郁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自从洛奶奶去世后,妹妹很久没笑过了。
等时序穿好特制的上山用的靴子,覃佐郁已经拿好了特别的防护罩,准备出门。
既要防蛇,还要防蜜蜂,人类侵略其他生物也并不能一帆风顺。
“你们要去哪儿”,赵大宝摇着轮椅追出来,看他的样子也很想去,可惜,他去不了。
但其实,如果他从小就锻炼,出行虽然不如正常人顺畅,也是可以出门的,奈何他从小便自认残疾,事事依靠别人,心比身体残得更厉害,导致他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我们要上山去,一会儿给你带好东西回来”,覃佐郁笑着回答表哥,他虽不喜欢大姨,对这位表哥也喜欢不起来,却也是同情他的。
兄妹二人一块上山,他们也不敢往深山里去,深山里是护林人划出的禁区,普通人是不敢往里走的。
第82章
捅蜂窝
小静山上有一条隐秘的分界线,那是护林人划出区域,但凡有人越线,重则被一箭穿心,轻则断腿断手,没人敢越雷池。
分界线后面,是一片生机盎然而又神秘莫测的世界,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如天然的绿色屏障,将阳光过滤成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厚厚的枯叶和苔藓覆盖的地面上。
树干上攀爬着藤蔓植物,层层叠叠的叶片交织成一个庞大的绿色天穹,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绿色迷宫。
森林的空气湿润而清新,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偶尔还能闻到一股腐殖质的味道,那是落叶和枯木被分解后化作养分的痕迹。地面上,厚厚的落叶中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昆虫、蛇或小型哺乳动物在活动。
灌木丛和低矮的植物之间,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它们是大自然的调色盘,为这片绿意增添了一抹亮色。
林间鸟儿啁啾叫着,被人惊扰后扑腾着翅膀冲天而去,小松鼠停留在树干上,瞪着眼看着陌生的入侵者,这片原始森林里,生命形式千姿百态,树梢间,偶尔还能见到猴子灵活地从树间荡过,
草丛里,蜥蜴在悄然地爬动;色彩斑斓的鸟儿振翅飞过,有鹰在高空盘旋。
小静山的深处充满了未知与奇迹,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每一块石头都仿佛藏着秘密。
覃佐郁和时序穿行在其间,他们不知不觉就已经越过了界线,因为洛静仪与护林人之间有交易,所以,时成毅才可以任意在小静山里打猎,而现在,时序也算是护林人的弟子,故而他们没有受到驱赶。
平常木多镇的外来人,是不敢往深山里走的,上面想开发木多镇的旅游资源,在小静山出了几次事故之后,再没人敢轻易上山,旅游开发便不了了之。
覃佐郁和时序在山里转了两小时,发现有好几处野蜂巢,但都很小,估计里面没多少蜜,时序觉得偷人家的劳动成果,偷点就算了。覃佐郁不这么认为,既然进山一趟,那自然是要弄满两个可乐瓶再回去。
功夫不负苦心人,他们转到了一处悬崖下,时序准备坐下来休息了,就听到覃佐郁兴奋地声音,“小序,小序,快看,看那儿”覃佐郁惊喜的指向悬崖处,让时序看过来。
时序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险峻的悬崖处,一株顽强的古树独自悬挂在峭壁上。
它的根深深地扎进岩缝里,粗壮的树干斜斜地伸向空中,枝条不多,唯有一根孤零零的枝丫从树干侧面探出,向悬崖外延展,犹如一只大手,孤傲地伸向天空。
那根树枝表皮粗糙,皲裂斑驳,树枝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野蜂巢,呈倒挂的椭圆形,像一只庞大的灰褐色茧子,紧紧地贴附在树枝上。
蜂巢周围,有野蜂在飞舞穿梭,像守卫家园的士兵,盘旋、巡视,发出“嗡嗡”的声响。
时序也惊叹一声,“好大的蜂窝呀!”
“哥哥没骗你吧,这个才是我们的目标”覃佐郁兴奋极了,得意得不行,打开背包,取出全套的防护服。
“小序,把这个套上,不然会被蜂蜇的”。
覃佐郁给时序套上防护罩,再给自己套上,“你在这儿等着,看哥哥去给你摘蜂蜜”。
时序想说,我比你更能爬山,但是想起外婆的叮嘱,“你跟护林人学功夫的事,对任何人也不能说,哪怕是阿郁也不能说,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时序终是忍下了,乖乖地站在悬崖下给覃佐郁抱着衣服,看着覃佐郁像只笨拙的猴子一样,借助旁边的大树,慢慢爬到蜂窝处,用一根长竹杆,花了不少时间才将蜂窝给撬了下来。
被捅破的蜂巢里,黏稠的蜂蜜顺着破口缓缓滴落下来,香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时序躲开”覃佐郁在上面憋着一口气,对着时序大喊。
时序在下面看着,紧张极了,看着巨大的蜂窝砸下来,赶紧避开,一群野蜂“嗡”地一声飞出蜂巢,向四面八方散开,然后又很快聚拢,黑压压地一群向覃佐郁冲过去。
成群的蜜蜂围在侵略者身边发起攻击,奈何覃佐郁有备而来,小小的蜜蜂如何能战胜强大的人类,尽管数量众多,也无法突破防护服的保护。
“嘿嘿,小爷我有备而来”,覃佐郁从树上慢慢滑下来,得意地从蜂群中穿过。
蜂蜜已经洒了很多在地上,看着都让人可惜。
“咱们的瓶子呢”覃佐郁问。
“这里”时序赶紧将一个空可乐瓶递过来。
覃佐郁不理睬蜂群的叫嚣,端起整个蜂巢,时序赶紧将可乐瓶口扶住,金灿灿的蜜汁象一条黄金线一样流入可乐瓶子里。
很快,两个可乐瓶都装满了,覃佐郁剥开蜂蜜巢,里面还有蜂蛹,“咦,这是啥,好恶心呀”。
“这是蜂蛹,不恶心,这个可有营养了,很好吃的”覃佐郁解释道。
“这个是虫子,哥哥要吃虫子吗?”时序才不信覃佐郁的话呢,又不是小鸟,哪有人吃虫子的。
“不信,哥哥吃给你看”覃佐郁为了向时序证明他没撒谎,捡起一只蜂蛹扔进嘴里。
蜂蛹在他的舌头上翻滚了一下,好像是想爬出来似的,“哇”,时序觉得恶心又恐怖。
覃佐郁将蜂蛹丢进嘴里就后悔了,想下牙咬一下,确实又咬不下去,为了不让时序看轻自己,他硬是将那只蜂蛹给活吞了。
回程的路上,时序快笑死了,“哥哥,活吞蜂蛹恐怕是世界第一人哟”。
覃佐郁此时嘴里都是蜂蛹蠕动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听到时序的嘲讽,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兄妹俩拎着两可乐瓶的蜂蜜回来,赵大宝就在门口迎接他们,眼里满是羡慕和嫉妒,20岁的他,也还是个少年,多想像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啊。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残疾,却从未甘心过。
所以他不出门,不与人往来,不去看别人的行动自如,时序和覃佐郁却偏偏在他眼前晃,他羡慕又仇恨又毫无办法。
第83章
入侵
“小序,你今天还没教我认字呢?”赵大宝喊住了兴高采烈的时序。
“噢,好,一会儿吃过饭就教你”时序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美妙了,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吃过晚饭,时序不得不抱着书本走进赵大宝的房间,例行一周两次教赵大宝识字的生活。
日子过得很快,过完年时序就9岁了,在她升入四年级时,覃佐郁如愿地考上了蕙城一中,新学期开学就要去蕙城上高中了。
暑假的时候,康文娟接到了医院的培训通知,这是全省为乡村医院提高医疗水平,组织各乡镇医院的医生护士去北京的医学院进修,学费和住宿费由医院实报实销,个人生活费自理。
木多镇医院有三个名额,两名医生,一名护士,康文娟便是那名幸运的护士,此次去北京进修两年,毕业后就是本科文凭,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这天晚上,一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覃向前住店里的时候多,回家的时候少,做生意的人,许多时候眼里只有生意和钱,尤其是小生意人。
康文娟说了自己的事情,她最担心的就是时序。
“娟,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康文秀心里乐开了花,住到覃家快一年了,使尽浑身解数,覃向前就是不理睬她,等文娟一走,覃家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时序,你跟着大姨可以吗?”康文娟自然知道时序不喜欢她姐姐,可现在没办法,还只得委托给姐姐照顾。
“康姨,我可以的,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时序立即表态,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哥哥要去蕙城上学了,康姨也要去北京学习,她又一次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娟,你就放心去吧,我那店里雇了人,我就是给孩子做两顿饭的事儿,小事情啊”,康文秀那嘴角翘得压都压不下去。
康文娟尽管不放心,也无可奈何。
八月底,在开学前一周,覃佐郁和康文娟同一天出发,她先送儿子去蕙城一高,然后自己再北上。
“哥哥,你还会回来吗?”时序小心地问覃佐郁,她非常害怕覃佐郁一去不回。
“当然,一放假哥哥就回来了”覃佐郁向她保证道。
“那我在家等哥哥回来”时序小声地说着,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哥哥一有空就给你打电话”覃佐郁保证道。
看着大巴车驶远了,时序站着久久没有动弹,“也许我真的是个不祥的人,所有爱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离我远远的”。
她小声咕哝着,慢慢地转回家里。
时家的院子里,康文秀正抱着赵大宝的东西往时序的家里搬,“小序啊,你一个人住着也害怕,让你大宝哥住隔壁,他是男子,阳气重,能给你壮胆”。
“大姨,我一个人也不怕的”
她当然不怕,家里到处都是外公外婆和妈妈的气息,她有什么好怕的。
“你还小,你不懂,大姨这是为你好,你看你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夜里吓着怎么办?”她不管不顾,直接将赵大宝的东西搬进了时巧思曾经的屋子里。
“大姨,那是我妈妈的房间,让大宝哥住另外一间可以吗?”她还不满10岁,无法与一个成年人抗衡。
空着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又在北面,康文秀自然是不愿意的,时巧思的房间是这套房里面积最大,位置最好,家具摆设最高档的。
“就这样吧,这样大宝才能保护你啊”康文秀铺好床,推着赵大宝进来,一个坐轮椅的残废,在她嘴里成了英勇的骑士般。
“妹妹,你别怕,哥哥保护你”,赵大宝大言不惭,自己连站立都做不到,却说着保护别人的话。
时序拒绝不了,只得认了。
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外婆的枕头发呆,枕头上外婆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她需要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才能闻到那丝若有若无的药草香,耳边听到外婆轻声叫她,“小序,别怕”。
她坐在床上,双腿蜷缩在一起,实打实一个无助的小可怜,
她抬起头,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然后伸手,很坚定地抹去眼泪,眼泪除了证明自己无能外,没有任何作用。
如今没人可依靠,连康姨和阿郁哥哥都离开了,她必须要靠自己好好活着,好好长大。
“外婆,我很快就十岁了,等我再长大些,我一定要将他们赶出去的”,时序在心里对自己说。
客厅里,康文秀爽朗的笑声和赵大宝粗声粗气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来,
“妈,咱们以后就住这里不走了吗?”
康文秀往时序屋子里瞄了一眼,随后毫无顾忌地说,“是啊,以后都不走了”。
“妈,这电视比小姨家的还大,我喜欢”,
他其实早已不稀罕什么电视不电视的,一想到以后就他和时序居住在这里,他就没来由地开心,想喊想叫,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想要发泄。
入住进时序的家里,仿佛就离时序更近些,心中获得从未有过的愉悦感,令他显得特别亢奋。
“大宝,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专用卫生间了”。
“大宝,以后你的轮椅和拐杖就放这儿,顺手就能拿到”。
“妈,把那沙发搬走吧,它挡我的路了”。
时序下意识更用力地抱紧枕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外公书桌的抽屉,那里面全是外公外婆之前日常用过的东西,还有覃佐郁送给她的那支竹哨。
康文秀打开抽屉,准备要清理里面的东西。
“大姨,那是我外公的东西,不能动”,时序喊一声,迅速把抽屉合上。
“时序啊,这些东西留着占地方,等大姨收拾收拾,好好打扫一下卫生,住着才爽利”。
“这个抽屉不能动,那是我外公的东西”,时序死死按着抽屉,决不让她乱动。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康文秀放弃了,也不能把小姑娘逼得太急了。
康文秀在客厅里一通忙乱,按照赵大宝的意思,把他们认为多余的东西全都清走了。
第84章
赵大宝
客厅里,沙发被搬走了,为的是方便赵大宝的轮椅活动。茶几被堆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多宝格上的摆件全部被康文秀清走了,许多外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妈妈的相框连同里面的照片一起被装进一个纸箱子里,外婆的针线包直接被当作垃圾扔了,外公的象棋滚得满地都是,时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空荡荡的家里,像时序的心一样空旷,没着没落的。
“儿子,你以后要保护好时序,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妹妹,知道吗?”康文秀见儿子高兴,她也跟着开心。母子俩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妈妈的房间里如今全部摆上了赵大宝的用具,最大最好的卫生间被赵大宝占有,时序难过极了,一连声对妈妈说对不起,可是她无能为力。
康文秀来到时序面前,将房间打量一番后,然后道,
“时序,把你那旧枕头给我吧,大姨给你洗洗再套上”。
不待时序同意,一把将枕头抽走,很快退下枕套,扔进了水盆里。
“外婆最后的味道就这么消散了”,时序难过极了,可什么也做不了。
“大姨,我去同学家里借一下书”,她打声招呼就快速地逃走了,她不愿意亲眼看着康文秀把她的家变成他们自己的家。
时序一个人在沧洱河边逛了很久,直到天黑后才不得不回来,家里已经焕然一新,她的房间里都被康文秀收拾了一遍。
她所有的玩具,那些妈妈和外公外婆买给她的,通通都被康文秀扔了,“这么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东西做什么”。
康文秀默认时序将来就是她的儿媳妇,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打造时序。
时序的家彻底变了样,看着确实既清爽又干净,可是时序更难过了,这样的家已经完全不是她的家了。
赵大宝看到时序回来,推着轮椅兴奋地迎上来,“妹妹,以后哥哥保护你”。
他伸手要来拉时序的手,时序嫌恶而巧妙地躲开了。
赵大宝略有些失落,紧捏了捏双拳,摇着轮椅跟在时序身后,讨好似地说着家里的各种变化,每一句都像钢针一样扎着时序的心。
赵大宝的人生几乎一片空白,以前住农村时,成天在屋里发呆,听着妈妈和奶奶吵架,看着爸爸打妈妈,后来又看着妈妈欺负奶奶,他亲眼目睹了妈妈给弟弟下老鼠药,又亲眼看着妈妈杀了一个男人,他的生活除了不合年龄的沉默就是一家人的鸡飞狗跳,再加上妈妈的狠辣自私。
他如今已22岁了,曾经不懂的爸妈晚上做的运动,现在也模糊地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空白的大脑里分泌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带着对异性的渴望,现在看电视已经不是他的最大渴求了,每周两次,时序走进他房间教他识字才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以他有限的知识,无法理解和阐述这种感觉,就是很喜欢时序待在他旁边,每天最渴望的就是看到时序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然后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前,听时序给他讲每个字的读音和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