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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怎么,这情形是不是很熟悉?”康文秀冷笑一声,“当年你不也是怀着五个多月的肚子找上门的吗,现在我还给你了”。

    康文秀畅快地大笑起来,她才不稀罕赵建军这种人渣呢,跟他上床,纯粹因为他本来就是她的丈夫,是熟人。

    林艳何时受过这种气,抡起扫把就要打,她一个常年好吃懒做的闲人,哪里比得过康文秀一直干体力活的人,第一下没打着,抡了扫把又来第二下,康文秀也不躲,抬手抓着扫把使劲一带,林艳就扑倒在地上了。

    赵大宝坐在轮椅上看着,知道他妈不会吃亏,也没在意,转着轮椅准备回屋时,赵福生猛地冲出来,将他的轮椅往院外狠狠地推了一把。

    轮椅不受控制地往斜坡下滚去,赵大宝坐在轮椅里惊恐地大叫,康文秀看向儿子已经滑向坡下,顾不得林艳,赶紧要过来救。

    林艳瞅准机会,狠狠一脚踹向康文秀的肚子,康文秀当即痛得身子弯曲倒地,很快,一股伴着血腥味的液体自双腿间流出。

    康文秀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林艳牵住儿子的手,迅速消失了,一墙之隔,回家不过十几秒钟的事儿。

    康文秀倒在地上起不来,肚子疼痛难忍,赵大宝连人带轮椅滚到坡下的田里,没有支撑,他根本无法站立。

    她此刻既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儿子,赵母下地干活儿去了,赵建军十成十又去鬼混了,他们家独门独户的,连一个可以搭救他们母子一把的人都没有。

    最后是下地的赵母回来后,才将母子二人送到乡卫生院。

    康文秀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没能保住,赵大宝被轮椅砸中小腿,骨折了,脸上身上全是擦伤,母子两都狼狈至极。

    在卫生院住了一周后,母子俩一起出院回到家,赵建军也不敢再来找她了,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

    康文秀也没去找林艳的麻烦,还时不时做些小糕点,赵福生很快便将打架的事给忘了,经不住糕点甜香味儿的诱惑,总会探个脑袋过来看看。

    康文秀也不招呼他,甚至还叫他滚。

    但那些甜点就放在厨房里,三岁多的赵福生蹑手蹑脚地溜进康文秀的厨房偷吃。

    如此又半年后,赵福生病了,乡卫生院只当是小儿肠胃弱,开了些健脾养胃的药让回家吃。

    又三个月后,赵福生病情反而更严重了,送到县医院检查,整个肠胃全部烂掉了,根据病理和化验结果,检测到老鼠药残留,判定为长期服用老鼠药所致。

    可是,谁会给一个小孩子长期服用老鼠药呢,这也太狠毒了。

    林艳立即猜到是康文秀干的,马上报了警,可是警察什么证据也找不到,农村家家户户,谁家没老鼠药?

    警察查来查去,反倒是林艳自己的住处,墙角,灶屋,等阴暗处,到处都是老鼠药,康文秀的住处也有老鼠药。

    但两家人之间隔着一垛一米多高的墙,孩子不可能长时间翻墙去误食别人家的老鼠药。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康文秀作案,最后结案是赵福生误食了老鼠药,与任何人无关。

    三岁多的赵福生最终抢救无效,死在了医院里。

    康文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林艳一脚踹没了她的儿子,那就让林艳的儿子抵命,一命偿一命,很公平。

    她做的那些糕点,只有其中一个里放了药,其他的都是健康的,她和赵大宝吃完就独剩一个或两个,赵福生中药是必然结果。

    林艳哭啊闹啊,可她打不过康文秀,骂也没人理。

    于翠兰也是伤心啊,她精心养着的孙子,就这样没了,三个孙子,一个残了,两个死了。

    老太太一下子就萎靡了,不管林艳的哭闹,把自己独自关在屋里发呆。

    赵建军对小儿子的死也难过了几天,也就几天吧,为了躲避家里两个他干不过的女人,只好又躲到外面去了。

    林艳无趣极了,一个人独自回了娘家。

    康文秀知道林艳不会善罢甘休的,可她也不怕,等着她出招就是。

    第72章

    投奔

    几个月后某天,康文秀独自从镇上买了东西回来,转过山坳,前后都不见人,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三个男人将她围住。

    先是言语调戏,说些难听的不堪入耳的话,她不在乎,早过了听几句难听话就脸红害羞的年纪。

    她在心里想着对策,一个女人再强悍,也不是三个成年男人的对手,自从林艳的儿子死后,她随时都提防着林艳的报复,身上随时备着武器,大多数时候都确保自己不落单,今天也是时间不凑巧,一个人回家被他们逮着机会了。

    她知道,此时但凡有一丝心软,她今天就不能完整地回到家。

    “你们别过来啊,谁过来我砍谁”她举着刀,对着三个男人喊。

    男人们不以为意,根本没把她一个小女人放在眼里,三人还在商量着一会儿谁先谁后的问题。

    康文秀警惕地看着三人,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脱身的办法,当然最有效的是大喊求助,但此时没有人路过,或者是被对方有意隔绝了,除了拼命,指望不上任何人。

    “臭娘们,装得跟贞节烈女似的,还不是被男人玩,当初扎老子一个洞的仇,今天一起报了”。

    康文秀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竟然就是当初那个“葱姜蒜”男人,呵呵,也是,跟赵建军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林艳不也是赵建军在外面胡混带回来的么,他们都是一路人啊,

    “葱姜蒜”男人欺身上前,“哥们儿,让兄弟先上,老子几年前没睡成,还被这臭婆娘在脖子上扎了个洞,今儿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其他两人站在一边看笑话,以一种睥睨的,傲视的姿态,完全没把康文秀放在眼里,“葱姜蒜”男人伸手要来夺她的刀,康文秀毫不犹豫地一刀砍下去,“咔嚓”一声,“葱姜蒜”男人的手腕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康文秀还不解气,接着又补了一刀,原本只是断裂,现在是断掉了,看热闹的另外两人也吓住了,收起笑容,想要来帮忙,康文秀举着刀,“我说了谁过来我砍死谁”。

    两人果然站住了,“葱姜蒜”男人捂着没了手掌的手臂,疼痛,害怕,惊慌,使他惊恐地往后退去,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上。

    他早该想到的,上次这女人抓着一支铅笔直接扎他脖子,要不是因为看不见,要不是因为角度偏了,他可能当场就被扎死了。

    早该知道这女人是个狠角色的呀,今天怎么就信了林艳的话,来找这女人的晦气,结果搭上了自己的一只手。

    另外两人果然不敢上前,也顾不得同伴,赶紧溜了。

    康文秀见危机解除,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男人,“怂货”,然后背着自己的东西也赶紧往家跑。

    她的心脏扑腾扑腾地往外跳,双腿双臂都是软的,一口气跑回家,关上门,紧紧抱着儿子赵大宝,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她知道这事没完,林艳不会放过她,“葱姜蒜”男人也不会放过她,她连夜收拾好东西,准备往木多镇投奔妹妹去。

    她从床底下挖出埋藏在泥里的一个饼干盒子,里面装着她的全部存款,不用数她也知道是多少钱。

    但她还是又仔细地一张一张翻着数了一遍,第一遍数目对不上,她又数第二遍,直到第三遍时,她强迫自己冷静,不去想下午发生的事,努力去感受昔日数钱时的畅快感。

    老葛朗台听着钱的声音那种满足感,就是康文秀数钱时的感受。

    她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比与男人同房的感觉更美妙。

    数了几遍后,钱的数目对不上时,她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比她拿刀砍人时更加恐慌,也更让她惊惧和慌乱。

    于是她镇定下来,十张一扎十张一扎地分好,总算与知道的数目相对应了。

    她舒心地笑了,足足有3000多元呢,这无异于是一笔巨款,到了木多镇先租个房,再做点小生意或者是打份工,生活是不愁的。

    是的,钱比男人可靠多了。

    自从和赵建军结婚以来,她便断了与娘家的往来,赵建军除了知道当初的1000元被她妹妹拿去上学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对于康文娟在木多镇工作的事,康文秀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2000年之后,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各行各业欣欣向荣,国家正处在高速腾飞的上升期,只要不是个懒人,不是个废人,总能找到活干,总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康文秀对此充满了信心。

    康文娟毕业后分配在木多镇医院工作,一个月基本工资61元,加上各种津补贴,满打满算,一个月230元。除去自己生活费,给爸妈的钱,故而在毕业两年后,才攒够姐姐的1000元彩礼钱。

    当初若没有姐姐这笔钱,她上卫校的事还得两说,即便去上了,也会特别辛苦,她一辈子记得姐姐的好。

    当时说将来工作了要加倍还,她说到做到,在毕业第四年的时候,她又还了姐姐1000元。

    康文秀手里的这3000元,便是妹妹归还的2000元,加上自己攒的1000元。

    康文娟与覃向前结婚的时候,康文秀带着赵大宝去过一次木多镇,看着稳重老练有担当的覃向前,她想到了赵建军,同样是男人,覃向前如同天上月,赵建军就是阴沟里的一滩烂泥,简直没办法比。

    那时的她也只是感慨自己命不好,遇人不淑,在同一个家里长大的姐妹俩,命运前程生活却是天壤之别。

    那一刻,她羡慕也嫉妒,原本就不太平衡的心态,就更加的不平衡了,但也深知人各有命,攀比不得。

    可是现在,她离婚几年了,单身带着残疾儿子生活,现在又和林艳结了仇,她要是独自一人还好,就怕他们对赵大宝下手,儿子虽然残了,可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第二日一大早,康文秀背着儿子,带上简单的行李,步行到了乡里,搭上了开往县城的最早的一班车,到了县城再转剩开往木多镇的车,经过一整天的长途颠簸,母子俩在晚饭时分到了木多镇。

    第73章

    安顿

    康文娟开门的那一刻还不敢相信,姐姐背着外甥站在门口,一身灰尘满脸疲惫。

    她赶紧将母子二人让进屋里,赵大宝没有拐杖无法站立,整个身子都倚靠在妈妈身上,康文秀虽然已经习惯了,可是也很累啊。

    五岁的覃佐郁看到残疾的表哥,心里既好奇又不喜,赵大宝阴翳的眼神,让他心生恐惧。

    一个是天真活泼,嘴多手多的阳光小男孩,一个是自小残疾,半年不讲一句话,依靠拐杖和轮椅在自己家里活动的阴翳少年,从初见那一刻开始,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覃佐郁不喜赵大宝,同样,赵大宝羡慕妒嫉覃佐郁,这种恨没来由,但在一瞬间就确定了,多年后赵大宝自己才想明白他的这种畸形的情感。

    他讨厌覃佐郁有疼爱他的爸爸妈妈,也嫉妒他健康阳光,象个小太阳,走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温暖和欢乐,更是恨他读书成绩好,有许多朋友,而他自己,只能拖着一双残腿,每天躲在房间里,看着屋顶,看着窗外发呆。

    覃老爷子也不喜欢这母子两人,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母子二人都是不懂感恩,也不是良善之人。

    但她是康文娟的亲姐姐,他也不能直接将人赶走。

    晚间,覃向前回来了,他每天忙着跑生意,没有过多的心思和时间去关注家里的客人,所以,他对此无感,一切由妻子安排就好。

    康文秀和赵大宝就这样暂时住在了康文娟家里,那一年,覃佐郁5岁,赵大宝12岁,而时序,还没出生。

    康文秀母子俩直接就占用了覃佐郁的房间,这也是覃佐郁讨厌赵大宝的原因之一。

    初来乍到的康文秀还是小心谨慎的,为了不让覃家人厌弃她们母子,每天都早起做家务,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这些活儿是她做惯了的。

    这倒是解决了康文娟一个后顾之忧,不用再每天操心覃老爷子的午饭,自己值班的时候,也不用特意赶回家来给儿子和公公做饭。

    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康文秀可没打算一辈子给人做免费保姆。

    赵大宝是个残疾,没上过学,只简单地认得几个字,而她自己也只是个初中毕业,他们母子俩的将来一眼便望到了头。

    为了让儿子将来有所依靠,她得去挣钱,挣多多的钱,只要有钱就能给儿子成个家,儿子只是腿残了,生育并不受影响,将来有了孙子,儿子的日子也能过下去,她也可以依靠孙子立起来。

    “娟,姐从前对你如何”康文秀在饭桌上,当着全家人的面,很严肃地问妹妹。

    “姐,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康文娟被姐姐这严肃的样子给弄懵了。

    康文秀并不愿意携恩图报,可妹妹当年确实是靠着她的1000元彩礼钱去上的学,妹妹把钱还完了,人情却是还不完的。

    生活把她逼到这一步了,她只能顾着自己的处境。

    “姐想去找份工作,也不能总住在你家里,你帮帮姐吧”这个请求不算过份,兄弟姐妹守望相助,就是兄弟姐妹存在的意义。

    康文娟自然没有能力帮她找工作,她不得不向丈夫覃向前求助,彼时覃向前的服装生意正在逐步扩大,大量需要人手帮忙,自家亲姐妹,自然是信得过的。

    从此康文秀便跟着覃向前做生意,一起全国各地跑来跑去,将赵大宝就直接扔在了覃家。

    最初的时候,两人一起去广州进货,去北京上海杭州义乌淘那些物美价廉利润率高的商品,康文秀能吃苦,覃向前有眼光,二人配合十分默契,生意越做越大,店面不断扩张。

    一来二去,孤男寡女两两相对,欲望的诱惑远远大过理性,两人就这样滚到了一起。

    跑生意回来,康文秀一如既往地勤快,每天做饭,做家务一样也没落下,以前在赵家那么苦都撑过来了,现在日子这么好,她每天都像吃了蜜一样幸福。

    渐渐地,她都快忘记自己只是借住在妹妹家里,几乎要把自己当成家里的女主人了。

    覃老爷子的吃穿用她都要管,覃佐郁的生活她也要管,当然赵大宝更是她的重点。

    在外跑得多了,见过世面,也赚着钱了,说话做事也比之前更显大气,关键是,覃向前现在可是她的男人。

    她的心里没有半分对妹妹的愧疚,她简单地理解为,“只要她不知道,那就没有发生过”。

    她和覃向前的关系如此地不加遮掩,家里人除了康文娟不知道外,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终于在覃佐郁11岁这年,覃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就算了,现在公然鬼混到家里,毫无廉耻之心”。

    覃老爷子踹门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为他们二人留面子,哪怕康文娟要离婚,他也绝对支持儿媳妇,儿子毁了,不能再毁了孙子。

    覃老爷子要是知道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不成器的儿子,就把自己的老命给搭上了,估计是会后悔的吧。

    自覃西驰心脏病发死亡后,覃向前就把康文秀赶走了,并且生意上也进行了分割,康文秀不得不另外租房。

    原以为只要覃老爷子死了,她就可以毫无阻碍地住在覃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覃家在镇东头,那边是本地原居民聚居区,外地人根本插不进去,镇西头是一些外来户向当地农民租了土地,自搭自建的临时房屋,便宜,且适合赵大宝的轮椅自由出入。

    考虑到赵大宝不喜欢与人接触的情况,康文秀有意识地选了一个较偏远的独门独院的位置,跟他们在赵家寨的居住情况相似。

    母子俩刚安顿下来不久,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康文秀见到来人,她现在可不怕他,况且这里是木多镇,不是曾经的赵家寨,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任人欺负的农妇。

    “给我5000元,我就不告你”,来人举着那只没了手掌的胳膊,笑得淫邪。

    第74章

    讹诈

    “你去告啊,我还想要去告呢”她已经知道,她当时的行为算是正当防卫,三个大男人堵住她,她砍死人都不过分。

    “臭娘们,脾气见长啊”男人一脸气愤,一招威胁不到她,他还有后手,这三年他时刻都想报仇,当时要报警,可惜,两位同伙都劝他算了,他们自己是经不住警察盘问的。

    自己夹了一屁股屎,哪有资格说别人臭。

    偶然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来了木多镇,“葱姜蒜”便一路跟踪过来了,蹲守了很久,终于让他逮着机会了。

    “呵呵,像你们这样的烂人,老娘没空搭理,有多远滚多远,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老娘废了你的第三条腿”。

    康文秀现在底气很足,这种混吃等死的小瘪三,就算弄死了也没人会想起他来。

    这倒是真的,“葱姜蒜”男人离家已经几年,到处瞎胡混,没人问起过他。

    “葱姜蒜”男人也不生气,直接掏出一把照片甩在康文秀脸上,康文秀目光瞥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心里大骇,面上却故作镇定,目光转而盯向男人。

    “我要把这些往你妹妹的医院里一撒,你那好妹妹和她的儿子会怎么样?”

    “我再告诉你那好姘头,是你藏了他爹的药,让老头活活憋死,你猜猜,你那姘头会如何?”。

    男人有恃无恐,康文秀是真怕了,心里慌得不行,最后不得不妥协,“不就是要5000元吗,老娘给你10000元,把这些照片和底片全都买了,拿了钱就滚,离我家里人远点”。

    此时,她的潜意识里下意识的选择是保护妹妹和她的家人,绝不能让真相暴露在妹妹面前。

    “行啊,那给钱吧”男人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摊开掌心,等着要钱。

    “我现在哪儿有钱,要明天去银行取了才能给你”

    赵大宝睡着了,她拿了一柄铁锹出门,在后院挖了一个深坑。

    赵大宝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她妈妈的一举一动,这些年他几乎很少开口说话。

    这世上,他最了解的人莫过于他的母亲,听着一揪一揪地铲土的声音,他知道,那个几次试图伤害他们的男人,活到头了。

    天快明的时候,康文秀已经挖好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来来往往过路的人见到她刚住进来就挖了一大堆土在院里,都奇怪地问,“康嫂子,你这是要做啥”。

    “种几棵果树,以后家里就不用买水果了”,她大方而自然地笑着回答。

    没人起疑,种几棵果树而已,多正常的事儿呀。

    夜里十点多,“葱姜蒜”男人果然来了,神神秘秘地将自己裹得很严实,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你这是干什么,像上门抢劫一样”康文秀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也不说话,只管要钱。

    他在别处抢劫强奸未遂,原本是要逃回老家去的,坐上返回老家的车才想到,警察肯定也会想到他会逃回老家的吧。

    故而任意上了一辆车,这么巧,就来到了木多镇,然后就见到了康文秀。

    他原本也是不敢再招惹她的,可经过观察,发现她竟然和自己的妹夫偷情。

    于是他专门去买了相机,偷偷跟踪,拍下大量两人亲密的照片,他以为拿住了康文秀的把柄,又冒出来想敲诈一笔。

    他实在是没钱花了。

    “照片呢,底片呢”,康文秀一点也不虚他,她要看到所有的照片和底片才肯给钱。

    “葱姜蒜”男人将照片底片全部摆在桌子上,康文秀还不罢休,“你是在哪家照相馆洗的照片”。

    要是照相馆还有照片,那也是白忙活。

    “镇上的柯达照相馆,我亲自盯着他们洗的照片”男人看到了钱,心里痒痒的,只想尽快拿了钱走人。

    此刻就像个吸毒的人见了毒品一样,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东西,问什么答什么,乖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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