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毕竟，田野出版社实在是太小了，想要吸引更多的作者和读者，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招牌。而月亮这个笔名，简直就是目前市场中的大咖，肯定会倾尽全力的将资源倾斜。
所以，哪怕是成绩不好，陈可秀也觉得跟田野出版社合作很愉快，至少是认可她的。
而且，她只需要创作，所有的运营事情他们都会去解决，虽然能力不太够。
哪怕其中有很强的目的性，至少他们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转嫁压力，不停的去抱怨。
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陈可秀很喜欢，如果有朝一日成为了幕后的老板，她觉得会很省心。
当然，这种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她是不会说的。
就算是已经成了，她不会告诉华兰的。
两人目前的关系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有因为星河出版社的股份问题，也有她的书在那边连载，只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据陈可秀猜测，她和华兰撕破脸，只是时间的问题。
合作了这么多年，虽然彼此见面的时间不长，对于这个老编辑旧相识，她也有了解的。
华兰从来都不是一个容忍度很高的，相反，她的心眼还比较小，只是城府稍微深一些，不会轻易的表露出什么。
利益相关的时候，她就算是不爽，也会把那些东西都藏起来。
她也相信，华兰应该在培养自己的作者了，等到不需要她的一天，会立刻露出獠牙，毫不犹豫的把她踢出局。
生意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她也该做好自己的准备。
虽然以她现在地位，不可能会变得狼狈，但是，她不想让别人踩着她上位。
更不想让人看了笑话。
就走着瞧呗。
华兰给她打的一通电话，根本就没有激怒到她，两人笑盈盈的，含沙射影了一通。
到了最后，寒暄几句，还能相约什么时候吃饭，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要是不知情的人听到这通电话，任谁都会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好。
如意在旁边听到了，都忍不住说道，“妈，你的朋友相处时间好长啊，你和华姨认识多年，关系还能这么好呢。”
“哎呀，就我小学认识的同学，妈，你也认识的，就是上咱们家吃过一顿饭的那个。我刚开始来京城的时候，我们还经常写信呢，时不时还打个电话聊天。”
“但是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联系了。刚开始还觉得有点遗憾，现在想起来，我好像都不记得她的脸了。”
“妈，还是你的朋友长久。”
第817章
迟早都想利用我
如意诉说完，掰着手指数，。“有张姨，还有华姨，还有魏华姨，真羡慕你们，现在还能经常一起出去呢。”
陈可秀摸摸她的头，“有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啥意思啊？”
如意有些不理解。
陈可秀想了想，坐在了她身边，看着外面的星星，“我一直都觉得，朋友就是在有共同目标的行进路线上认识的人。”
如意反应了一会儿，这才问道，“那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
“当然。”陈可秀点点头，“你跟你的朋友不往来，那是因为你们离得远了，又是小孩子。感情没有那么深厚，也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甚至无法从彼此的身上获取任何情绪价值。”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到了最后的结果，肯定就是不联系了，谁也不想花一些精力去联系没有用的人，维护关系也是很累的。”
如意听得迷糊了。
她看看星星，皱眉问道，“可是我记得我小时候，你跟张姨还是联系的。那时候你们也没有利益纠葛……”
她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表情。
“说吧，咱们母女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陈可秀有些好笑的说道。
朋友和家人又不一样了。
天生的血缘关系就像是纽带，还有朝夕相处的情分，天然就是有联系的，自然跟朋友不一样。
如意这才纠结着说道，“我说一句不太好听的话，不是我觉得咱们家高人一等哈。就是从世俗的眼光来讲，我们家挺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张姨并不能帮我们家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跟她关系很好，张姨有什么事情，你都很快去帮忙的，简直当做了自己的事。”
这不就是自相矛盾吗？
刚刚妈妈还说了，朋友之间的事有利益纠葛的。
可她不停的帮助郭红平哥哥家，在他们身上根本是没有办法获得任何利益的。
这难道还不算真正的朋友吗？
陈可秀笑笑，“是真正的朋友，但是有的东西你仔细拆开之后，就会发现不一样的。”
她没提郭嫂子的事，而是说了魏华的事，“魏华和我一直联系，实际上在以前联系的也比较少，最近她回来，我们的关系比较亲密，其实也很好理解。”
一个好汉三个帮，人总需要一些自己阵营的人。
尤其是现在大家混的都还不错，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搭把手。
可能在交往的过程中，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但是从开始认识到发展为朋友，其实已经经过了层层筛选的。
比如说这个人能不能交朋友，又能不能发展，最后能够发展成什么样子，那肯定都是有考量的。
关系是否亲密这种问题，人相处的多了，自然就会亲近。
如果以后联系得少了，关系一样会生疏。
至于郭嫂子，确实是属于真朋友了，有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
而郭嫂子更像是患难与共的故人，最重要的是，帮助郭嫂子，对于她来说就是抬抬手的事儿，有何不可呢。
如果帮助郭嫂子，需要做出很大的牺牲，那她肯定就会退却。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看郭富强不顺眼，觉得郭嫂子人不错，郭富强配不上她。
想要帮助她，又何尝不是在满足自己的想法和心愿呢？
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不管是利益还是情绪上，一定会获得一些东西。
她还是那句话，一切利他的行为都源于利己。
如意听得额头突突直跳，“妈，我就不该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再说来说去，我以后都不敢交朋友了。总感觉别人对我带着目的性，迟早都想利用我。”
陈可秀哈哈大笑，“这不是很正常吗？互相利用这个事情吧，只要是没有触犯到对方的利益，即便是借用对方的一些东西，也不算什么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给大家一些容忍度的。”
如意摇摇头，“没太听明白，到底是利用啊，还是不利用啊？”
陈可秀想了想，把她搂在怀里，给她打了个比喻。
“比如说你今天交到一个朋友，我知道你的武力是最高的。这个朋友刚开始的目的，就是想借用你的武力震慑别人，免得她被别人欺负，你会同意这件事情吗？”
如意努努嘴，努力的思索了半天，“应该会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事情。”
“也有可能给你带来麻烦呀，你保护了她，她的仇人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额……”
如意瞬间卡壳了，“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主要是，她觉得，她能打遍学校无敌手。
没觉得谁能给她找麻烦。
陈可秀笑眯眯的说道，“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是清静的，自然都会有麻烦。这种时候就看，她来找你做朋友，能不能让你开心快乐。我个人觉得，如果能够让你开心，处理这点麻烦也是值得的。”
“但是在这种时候，你也别觉得你被利用了。毕竟，你留着她在身边，不也是因为你觉得开心，也算是利用了人家让你开心啊。”
“不用害怕交朋友，只需要记住一点，这个朋友能不能让你开心，能不能让你往更好的地方发展。如果这些能够满足，那就是好的朋友。”
如意点点头，“听懂了。”
两人又坐了会儿，她突然说道，“妈，其实你和华姨不好吧？”
陈可秀挑挑眉，“怎么啦，刚刚不还羡慕我们的感情吗？”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你们的关系，当初你们都需要彼此，所以都在努力的维护这段关系，让对方觉得能处。”
“你现在新书都不在原来的出版社，而是换了一个地方，那是不是说明你们不是那么需要对方了，感情会变得疏离，或者是已经疏离了。”
都不再去用那个朋友的资源了。
就像是，她要是突然笔芯没了墨水，也不会去找不相熟的同学借笔。
欠一个小小的人情不说，人家可能还会拒绝。
找熟悉的同学就容易的多，人家就不会拒绝，回头还这个人情也很容易。
如果更熟一点，这都不算是人情，毕竟其中的纠葛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况下，感情才能更好。
所以，妈妈肯定是和华姨的感情不好了，这才会去找另外的同学借笔，就是想慢慢的断了这层关系，发展一下新的朋友。
陈可秀听了她的理论，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也觉得话糙理不糙。
她也没有隐瞒，“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我和华兰，算不上朋友。我们的关系单纯的互利互惠，甚至其中没有夹杂着感情。不管是魏华，还是你张姨，我们之间感情是大于利益的，而华兰不是。”
“我和她的关系，就是合作，互相需要的时候就能紧密联系，但是这种关系，抛开合同的那种契约精神，只要是有一方不需要了，这段感情就该解散了。”
第818章
该放弃就放弃吧
如意哦了一声，“算了，你们这种事情太复杂了。我以后肯定不做生意，忒麻烦！”
陈可秀耸耸肩，其实一点都不麻烦，只是说起来绕一大圈的圈子，好像多么深奥一样。
其实就是摆清自己的位置，看清楚自己应该处于什么位置就行了。
就像跟华兰的关系，如果非要觉得十几年的交情就可以成为朋友，把对方当闺蜜一样交往，迟早要在对方手里栽大跟头的。
人不能妄自菲薄，但是也不能自视甚高，看不清自己在别人心里的位置。
她是这样，希望华兰也是。
就算只是合作关系，她也希望，可以好聚好散，不要搞到最后成为那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现在是做了准备，但是如果华兰不作妖，依旧是可以合作的。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同行也可以合作共赢，再创辉煌。
如意歪着头看她，“妈，你说没有纯粹的感情，那你对我们呢，毕竟你也不需要我们养老。”
陈可秀默然，刮了刮她的鼻子，“每一个立场上都应该有责任，况且，有你们是我想要孩子。你们的存在，也满足了我最初的心愿啊。”
“那我的心愿，就是要让你一直都高高兴兴的。”
“嘴真甜。”
……
距离新书发布，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不过铺货的架子比较靠后，位置都不太好，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起色。
第一天上架销售十本。
第二天上架销售九本。
第三天：11
第四天：14
第五天：18
第六天：20
第七天：21
七天的时间，十几家书店，销售份额达不到一百本。
这本书简直就是扑穿地心，只要是下架，这辈子都别想扒拉出来了。
现在也没有那种作者的书单，不然还可以收入到跟其他的书里头，还可以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要是下架了，大概除了作者，就不会有人知道这本书了。
毕竟这本书的体系是，不是文学著作，不具有什么收藏价值。
和艺术完全不一样，如果当时没有任何热度，没有在书迷的心中留下任何印象，那就是失败的。
华兰本来还想着，万一有人看到了月亮的笔名，和别人看男频的人去认可那本书，理解其中的核心思想，是一家很困难的事情。
甚至会遭受到抵制。
当然，在抵制过程中带来的热度，能够让《招娣》获得巨大的成功，毕竟黑红也是红。
可她不想这么做，也不想搞这种营销，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岁月的沉淀和时间的发酵。
既然没有水花，大家都不喜欢看这个类型的，那就算了。
“田总监，这本书也不用再努力了。不必再去找其他的铺货渠道，到此为止吧。到了一个月的时间，该下架就下架。”
田野出版社的负责人田昕沉默了会儿，“不再努力一下吗？我们还是想看着这本书起来的，也相信您的实力，只是时运不济。”
陈可秀摇摇头，又想着对方隔着电话听不到，“有的东西需要一点运气，现在大家不喜欢看这个，不代表以后不喜欢，版权依旧放在我的手里，什么时候这股风向起来了，再重新出版，依旧会从你们公司走。”
田昕有些颓然，“好吧，我倒是觉得还挺可惜的。”
“这有什么可惜的？”陈可秀笑问道。
“当然可惜了，写的那么好，好多读者都不买账，实在是没有眼光，她们……”
“嘘。”陈可秀轻轻的嘘了一声，温柔的打断了她的话，“这只是，没有什么怀才不遇。况且买书是需要钱的，读者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说就是顾客。不该去说这些的。”
不管是埋怨别人没眼光，还是说别人不能共鸣，那都是没有道理的。
第一，她不觉得她写的是一个什么样高尚的东西，也不觉得值得所有人认可。
第二点，读者看书需要买书，是需要花钱的，人家自然会衡量自己觉得最有意义的消费。
就因为别人没有买这本书，就开始骂骂咧咧的，那跟那种没把东西销售出去的销售背后蛐蛐人，有什么区别呢？
花开芬芳，蝴蝶自然来。
如果蝴蝶没有来，说明这片区域暂时没有欣赏的蝴蝶，又或者是，这朵花不是蝴蝶钟爱的类型。
不能怪蝴蝶的嗅觉不敏锐吧。
她轻声说道，“很感谢你们为我跑上跑下的。这本书实在是不行的话，该放手就放手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下一本书将会投到田野出版社，风格和之前的一样。”
“真的吗！”田昕的声音有些激动，“月亮老师，真的还愿意相信我们吗？”
她和小伙伴努力那么久，为了铺货的事情，和书店去谈，每天灰头土脸的。
书店还好，都是做生意的，不管是要好处还是不想接受这种不太有名的书，也都是客客气气。
毕竟人家的店面空间有限，开门赚钱做生意，肯定是要优先摆放那种畅销的书。
留给一些没名气的书的位置，有的人是自带资金铺货的，能争取的地方就很小了。
但总体来说还算客气。
可是要是去图书馆就不一样了，真的可能会被打出大门，一天到晚灰溜溜的。
可是创业很难，好不容易有一个有名气的作者投稿，甚至还挺好看的，都很想能把这一单做起来。
第819章
田昕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