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尤其还在他家动手。饭吃的好好的，郭连长和洪营长两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难怪媳妇看不上他们，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洪营长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因暴怒站起来的洪嫂子劈头盖脸的扇，她的手就像是上了发条，速度又快又狠。
她根本不管是打脸还是打头，宽大的巴掌，噼里啪啦的揍。
“打我？老娘说过了，你再动手一次，我绝对砍死你。”
洪营长刚开始懵了，反应过来就要还手，邵卫国眼疾手快，连忙制住他，“行了。”
洪嫂子打够了，才冷着脸坐下，自顾自的吃饭，就是眼泪一直砸在眼里，手还颤抖着。
洪营长脸上负伤，还有几道指甲划过的印记，都流了血，他随便用手抹掉。
张了张嘴，想要骂人，可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连郭红平这个孩子，都盯着他。
要是再骂，估计这疯婆娘还会打他，邵卫国又按住他，只能白挨打，索性气愤地坐下了。
陈可秀都看傻眼了，这对夫妻都是人才，在别人家打架，打完还能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吃饭，不断刷新她的认知。
有了这么一出，郭连长也不敢似是而非的嘴贱了，老实吃饭，还顺嘴打个圆场，“夫妻越打，感情越好。”
没有人搭理他，郭嫂子也烦，但是是一家人，不得不给他擦屁股。
“洪营长，你们不是打算收养孩子吗？怎么样了？”
知道洪嫂子有看中的人了，她这么说，就是转移话题，免得一直搞得很尴尬。
听她询问，破了刚刚尴尬的气氛，甚至好像不在乎他挨打的事，洪营长脸色好看了，“是有这个打算的，还得慢慢找。”
他不想养别人的孩子，现在不能离婚，丧妻更不可能，除非他不要命了。
要是让她回老家，让她干活，饥一顿饱一顿的，病了不给治，能死得快。
现在她拿着赔偿的钱，他能怎么办？
早知道好好培养梅梅了，也不至于还得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洪嫂子用袖子抹了眼泪，语气坚决，“找到了，和梅梅生得像，是个孤儿，我明天去镇上，和公社以及妇联那边沟通，争取让她在家里来过年。”
洪营长气不打一处来，“要收养，还不收养儿子？你还要去弄个赔……弄个女儿，没完了是吧。”
眼见夫妻俩又要吵起来，邵卫国沉下脸，“洪营长，要不，你们回家去说？”
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洪营长还没吃饱，伸手拿了几个烙饼，拽了洪嫂子，“回去说。”
“说就说。”洪嫂子甩开他的手，也拿了几个烙饼，跟着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也没了聊天的心思，吃完饭就散了。
郭嫂子留下和陈可秀一起收拾，叹气说道，“吵成这样，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总得有一方低头的，两人动不动就打，也没意思。
陈可秀没说话，寻思着晚点找洪嫂子说说，收养孩子可以，最好别要王大花，这孩子心术不正。
实在是洪嫂子挺可怜的，别打闹了一番，收养个白眼狼。
收拾好了，一家分了一些菜，她把洪家的那份端过去。
洪营长已经不在家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把菜给洪嫂子，直接说道，“洪嫂子，那个丫头姓王吧？我之前在镇上，住的她家。”
洪嫂子立刻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挺乖巧的，和我家梅梅很像。”
陈可秀想了想，表面看起来是很像，一样喜欢低着头，一样怯懦，可她不是好的啊。
她只好摇头，“我觉得不太好，性格有点差。你要收养孩子，还是养没有记忆的吧，她都十岁了，养不熟的。”
洪嫂子沉默着，把碗了的菜倒了一下，将碗还给她，“我是觉得，她很可怜，又和我家梅梅长得差不多。有记忆咋了，反正没了亲人，只要我对她好，以后会孝顺我的。”
“嫂子，我觉得……”
“你别说了，我就要她。以前我对梅梅不好，以后不会了。”
陈可秀无话可说，又不是一个人，现在才知道后悔来了，早干嘛去了。
想到她可能对王大花特别好，把愧疚都弥补在她身上，她就觉得不舒服。
凭啥啊？
梅梅用命，给别人换好处？
她还想将王大花做过的事儿都说出来，洪嫂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你别说了，我不爱听。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好命的。这件事，我要自己做主，别指手画脚。”
陈可秀沉默了会儿，“好吧，随你。”
很难说洪嫂子的心思，她之前一直被打，什么都不敢说，现在翻身了，又有些过犹不及。
她提醒了，既然执意如此，她也管不上。
那就只能不和洪家来往了。
第59章
跟过别的男人，有点脏了
回到家，她立刻和邵卫国说道，“以后不想和洪家来往，要是有可能，你看看能不能换个屋子？”
“咋了。”邵卫国刚洗了衣服，正在晾，奇怪地问道，“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陈可秀摊手，“你是不是傻，还没听出来她要收养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吗？你见过的。”
邵卫国把盆放回床底下，皱眉问道，“烧你稿子那个？她不是有个奶奶？”
“听说前些时间摔死了。”陈可秀拧着秀气的眉，“即便不是收养她，我也想离洪嫂子远点。她没疯，就是借着梅梅的死，做她想做的事，很不喜欢。”
两家是邻居，厕所和水管都公用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这么个人，她觉得不自在。
邵卫国伸手拿了书，漫不经心地点头，“行，我问问。”
这片的屋子不是很好，分的时候，是按照他以前做营长时分的，他现在倒是可以问问。
他也觉得，洪营长一般，而刘营长那边，一直对他有敌意的，两家关系好不了。
既然这样，搬了还自在点。
陈可秀洗漱完，见他还看书，把他的书抽了，“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去城里赶车。”
下午一点的火车，这是邵卫国十天前就请假去买了的票。
这里距离城里还很远，早上得很早起床去镇上，镇上公社的蹦蹦车去城里。
都是提前说好的，晚了人家可不等。
邵卫国点点头，“我再看会儿，你先睡，早上我叫你。”
“你开灯，我怎么睡？”陈可秀没好气的说道。
以前她是他啊？
什么情况都能睡。
邵卫国摸摸鼻子，只得洗漱，把灯关了，搂着她说道，“对了，回家的时候，你让着点妈，她身体不太好，性格也别扭，不过心地不坏。”
陈可秀也没吱声，她在想一个问题，也许她潜意识里，是存了和他过日子的心思的。
刚开始说回老家，是奔着离婚去的。
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她也忘了这一茬，依旧要陪他回去。
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说起爱情，其实也没有多少。
大概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家，恰好他人还可以，独自出去过，又活得艰难，可能是一种权衡利弊，有些鄙夷自己。
和他一起过，并不想营造他理想的家庭，不生孩子，却又享受他给的东西。
她轻轻叹了口气，“邵卫国，我要一直不生孩子，你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邵卫国有些纳闷，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了这个。
他想了想，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的想法，还是要有孩子的。目前你不愿意生，我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一直这样，我也不知道。”
陈可秀心里有些烦闷，嗯了一声，“那就顺其自然吧。”
——
早上起来，把昨晚剩下的饭吃了，将火灭了。
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带回去的，想着老家有新衣服，索性都没带换洗的衣服，基本轻装上阵。
好在公社那边说话算话，进城的拖拉机等着两人一起了。
拖拉机抖得厉害，哪怕陈可秀一直窝在邵卫国怀里，都觉得脑水都要被颠出来了。
她全程不动脑子，也懒得动，只跟着邵卫国，他安排好一切，顺利坐上回老家的火车。
全程十个小时，对于现在火车的速度来说，距离已经很近了。
绿皮火车晃晃悠悠的，还冷得厉害，哪怕车里人多，坐着不动脚都是冰凉冰凉的。
看到别人拖了鞋，盘腿坐在座位上，拿棉衣裹了脚。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好臭，而是羡慕，这样一定很暖和。
可是她没带衣服，也没东西可以捂脚。
邵卫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沉思了会儿，低声说道，“在座位上不要动，我去接点热水。”
他拿着茶缸去接热水，陈可秀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积雪，还有电线杆子掠过。
察觉身边坐了人，回头看了眼，忍不住皱眉，“这里有人。”
“我知道。”林少同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还是一辆车回家，你说巧不巧。”
陈可秀板起脸，“你是不是很无聊？”
什么狗东西，不知道她结婚了？还往跟前凑什么。
林少同点点头，“是的，有点无聊，就过来和你聊天，我的坐在在那边。”
他指了指隔了好几排的座位。
陈可秀不感兴趣，冷笑道，“再不走开，我就叫列车员了，占我位置，图谋不轨。”
林少同的脸沉了几分，“你这是干嘛？都是老乡，还是同学。咋的，我能吃了你？”
陈可秀皱眉说道，“你说一下，我是哪里能让你这个牛皮糖想黏住的，我改。”
这些日子，去镇上买东西，也能7碰到他。
他非要凑过来说话，即便她不搭理。
坐个火车都不得安宁，非要这么贱吗？
林少同瞥见邵卫国回来，又露出笑容，“别这样，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虽然没能实现，当朋友也没有关系。你老公应该也不会介意，对吧？”
他后面一句话，是看着邵卫国说的。
当初在镇上那些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陈可秀倒好，拍拍屁股回了军区家属院，他被主任拿了把柄，一直坐冷板凳。
而且，邵卫国一看就是粗人，就是长得高，五官也能看，不还是乡下人嘛。
陈可秀哪怕裹着头巾，只露出秀气的脸，在人群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偏偏为了这么个男的，对他冷言冷语。
也不想想，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混得风生水起了，哪能因为那点谣言被那群乡旮旯里的供销社工作人员阴阳怪气。
他没了和陈可秀发展出点乱七八糟找关系的心思，单纯就是见不得两人好。
邵卫国听他这么说，只是冷脸说道，“起开。”
什么小时候嫁不嫁的话，才几岁，说的话能当真吗？
他不会说，陈可秀可不是吃素的，笑嘻嘻地说道，“交朋友，我老公没有意见，不过，也不能捡个垃圾就当朋友了。”
林少同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冷笑了两声，“你行，伯父伯母还住在老地方吧？我这次是回姥姥家，顺道去看看他们。”
他还就不信了，就陈可秀家那条件，知道他家环境好，还能不动心的。
陈家二老搞鬼，两人就算不离婚，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不准，真的能把两人搅和离婚了，到时候陈可秀不就是他的了么。
就是可惜，跟过邵卫国，有点脏了。
第60章
给他画个大饼
陈可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真他妈晦气。”
“说脏话了。”邵卫国把水给她，笑着说道，“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她说脏话的时候，就只会他妈的三个字，别的一概不会。
他本来偶尔也会冒出脏话来的，难听的时候，她会皱眉不说话，慢慢的他也注意了。
不过，她跳脚说脏话的时候，倒是挺可爱的，反正和别人不一样。
陈可秀撇撇嘴，“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得骂死他。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
邵卫国笑着看她，一句话也没说，将她的腿搭在地上腿上，拖了她的布鞋，直接把脚揣在了怀里，
陈可秀端着茶缸，还想喝水的，被他这一鼓作气的动作吓傻眼了，“干啥啊，你快放下来。”
原本以为，他只是觉得她的腿弯曲累了，让她放松放松。
她确实也腿酸，就由他了。
怎么还把脚揣怀里了，怪不好意思的。
尤其，旁边的人，眼神都看了过来，她都忍不住脸红。
邵卫国按住她的脚，“这样不暖和？”
“暖和是暖和，可是……”
“那不就成了。”
邵卫国也不是特别好意思，语气凶巴巴的。
要是在大院里，他了做不出这种事儿来，也就是在火车上，没有认识的人。
陈可秀伸出一只手，往他的手心里钻，轻声画大饼，“邵卫国，你整得这么贴心，我怕是都要忍不住给你生孩子了。”
也不算纯大饼，要是一直这么好，也不是不行啊。
邵卫国最稀罕的就是她愿意生孩子，假装很凶的脸也绷不住了，虽然没说话，嘴角露出笑容，满脸都写着他很高兴。
陈可秀只是笑，是有点好哄的。
她也高兴，连漫长的旅程都不觉得如何了。
哪怕后面那个神经病乘客大冬天开窗户，都没能影响她的心情，只是往邵卫国的身边靠了靠。
晚饭的时候，邵卫国不把昨晚剩下的烙饼给她，非要给她买包方便面，泡在茶缸里。
陈可秀无奈，“买就买吧，我用手抓？”
一块钱一包，也是真舍得。
不过她觉得她是小富婆，稿费前几天就到了，给了五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