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你们把毒品卖去哪儿了？你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毒品？”“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货源，买家是谁我也不清楚。我们才准备运输毒品，阿宝哥和小翠姐就被你们抓了，吓得我们立马就把那个婴儿处理了。”
“那个无名的坟，里面埋得人是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们住在哪里快有五个月了，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审问了一晚上，有用的信息没几条。
尤加按了按眉头，准备起身离开。
少年叫住了他：“警官，你可以去西霞街杀鸡巷找一个姓王的老板，告诉他你找货，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尤加转身，看着少年，少年的眼中暗淡无光就像当年他遇见的余欣。
“当初你应该来警局，我们会帮你。”
少年笑的苦涩，眼中含泪：“警官，那时的我走不到警局，半路就会被人打死，警官你信吗？在有些人眼中，我和流浪的小猫小狗没区别。”
说着他伸出了自已的手，小臂上全是烟头烫伤的痕迹。
“没人看得起我，他们会用烟头烫我，我和一个年纪小孩会朝我吐口水，就因为我身上有垃圾的臭味。我连喝口水都奢侈，我连奢求洗一个热水澡都不敢。马叔死了，他的尸体被社区的人拖走了。再没有人能够护着我了。”
“我知道我在犯罪，我只是想吃得饱，穿的暖。除了马叔没有人管我的死活，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凭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少年为了活着没错，但他不该为了活着，伤害其他人。
法律绝对不能容忍一切藐视它权威的行为，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尤加：“你未成年，不会被判死刑，你还有机会，你可以改过自新。要是有一天你能走出监狱，我希望你可以昂首挺胸、抬头做人。我有一个朋友，他曾经被校园霸凌过，现在他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每天过得很充实快乐，我希望你可以和他一样，从过去中走出来。过去我们无法改变，但未来是可以选择的。”
第四十七章
他是不是也该往前走一步？
尤加在办公桌上趴着睡了一会儿，就被吵醒了。
倒不是声响太大，而是他现在神经绷紧了，随便一点声音都会把他吵醒。
向聪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问道：“怎么了？”
“我本来是想叫你的，但顾叔说你昨天忙了一晚上，我就没想叫你。还是把你吵醒了，抱歉，组长。”
“小事。你叫醒我有什么事？”
向聪笑道：“组长，昨天来找你的那个Alpha又来了。就站在门口，他让我叫你出去，还给我这些小笼包豆浆油条，说是请我们的。”
尤加看着向聪手里提着的早餐，还冒着热气，看来叶鸣峥买好了早餐就赶过来了。
“组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尤加缓缓开口：“我们是……”
还没说完，苏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尤加身后，开口打断了尤加的话。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会议室开会。”
“知道了。”向聪提着早餐，走到苏固身边，“苏队，来点吗？这是新丰街的那家早餐铺，很有名气的，排队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苏固冷淡的瞥了一眼，说了句不用，转身上楼。
向聪嚼着手里的包子，腮帮子里像是塞了一个乒乓球似的：“我怎么感觉今天苏队心情不好。”
“行了行了，给大家先分分，等会儿冷了。”老顾直接伸手在袋子里翻着，“有三鲜的吗？听说他们家三鲜是招牌。”
“有，这儿呢。”
尤加站起声，眼前一黑，脑海中一阵眩晕，扶着椅子站了十几秒才恢复过来。
向聪看着尤加走出门，叫道：“组长，先吃早餐吧。”
尤加摆手：“不用，你们先吃。”
叶鸣峥站在警局门口，沐浴在阳光里，高大的身影，似乎已经成为了一道风景线，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打量。
“不是说不用来的吗？你怎么还买了这么多早餐，听说那家店很难排队。”
叶鸣峥拉着尤加的手，和以前一样，冬日里尤加的手总是冰凉的。
“都开春了，手怎么还这么凉？”叶鸣峥看着尤加身上的警服，总觉的过于单薄了，“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说着他就要脱下自已身上的大衣。
尤加握着叶鸣峥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不冷，我这上班呢，你的病也才好没多久，自已穿吧。”
“你们办公室里应该有暖气吧？”
尤加：“你问这个做什么？没有暖气，但有空调，不过早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叶鸣峥把尤加的衣服拢了拢，能扣上的纽扣都给扣上：“多穿点衣服，别看有太阳，就觉得天气暖和了，换季的时候人最容易生病了。”
“知道了。”尤加给叶鸣峥整理了一下衣领，“其实你不用来的，街边或者食堂，我随便吃点，都很方便的。你来……其实……”
尤加瞥见了窗户里还有门口探究的八卦眼神，他现在还不能给叶鸣峥一个承诺，让人议论，对他们都不好。
“好。”叶鸣峥直接答应了，他不知道尤加在顾虑什么，他还是答应了。
不论尤加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拒绝他的，他都答应。
“你快去公司吧，别迟到了，影响不好。”
“知道了。”
叶鸣峥捧着尤加的脸，想在尤加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还是放了的手，揉了揉尤加的头，不舍道：“那我走了。”
“嗯。”
叶鸣峥走后，尤加独自站了一会儿。
到底是往前走一步，还是退后一步，一切全在尤加的一念之间，可是他还不知道如何抉择。
尤加转身，所有的目光都避开了，所有人都若无其事装作很忙的样子。
他现在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人是怎么看他的。
会议过后，尤加收拾好自已的东西，会议室此刻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苏固还坐着。
苏固看着尤加，手中的笔一下一下有耐心的敲打着桌面。
“苏队，还有事？”
“没有。”
“那我先走了。”
“好。”
尤加抱着材料离开，门才踏出门槛，听见苏固说了一句，他听的不大真切。
转身问道：“什么？”
“你和他复合了？”
尤加回复道：“暂时还没有，我……”
“我记得你说过，会向前走。为什么还是选择回头？”
“因为当年的事，是我误会他了，他没有错。”
“既然当年是误会，那为什么你现在还在犹豫？既然你已经犹豫了，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在你的选择范围内了。三年过去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你还依旧如三年前一般喜欢他吗？”
这个尤加自已也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他还没有放下，如果放下了，他就不会如此犹豫了。
苏固：“我只是想说，既然当初分开了，就应该往前看，看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风景。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队，谢谢。”
尤加头也不回的走了，苏固看着门口，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叫尤加往前走，那他是不是也该往前走一步？
一天后，法医尸检的结果出来了。
三个小孩子，身上遍布的伤痕全部都是人为的，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脖子上有掐痕，初步推断是窒息而死。
还有带回的一具大人尸首，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是男性omega，二十五岁，死了二十年左右，他们还在死者胸腔的土里找到了一枚子弹，死者左胸口的肋骨上有明显的子弹划痕。
270win型号的子弹，在西方国家的二手市场上，这个弹型的复装材料和模型很容易买到，这几个口径的枪买卖也是最多的。
调查难度很大，况且二十年前对于人民持枪的行为约束也没有现在那么严格。
向聪看着照片，发出了一声感叹。
郝英俊道：“怎么了？”
向聪举起照片：“这个omega好漂亮。”
这是用仪器扫描头骨，然后利用电脑，复原的死者生前的容貌。
照片上的omega面无表情，眉眼间透着一种与容貌不符的倔强。
向聪发出疑问：“他真的是男性吗？”
尤加：“法医的鉴定结果就摆着这儿，不会有错。”
尤加看着照片，不得不说，确实很美，美的雌雄莫辨，但让他出神的原因是，这个omega和叶鸣峥太像了。
一双眼睛就像是一比一复刻的，不止眼睛，嘴巴，鼻子也很相似。
不同的是，叶鸣峥长的好看，却不妖媚，一看就是Alpha的刚强的模样。
这人与叶鸣峥有什么关系吗？
应当不会，与叶家有关的非富即贵，怎么会被埋在c市城外的荒林里？虽然立碑了，却没有名字。???
尤加翻着资料：“死者的个人信息呢？”
向聪回答：“将死者的dnA信息录进数据库了，但没有找到关于死者的任何信息。”
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户口普查，每个人的信息都会录进系统，但并不排除漏掉了一些人。
或者，有人删除了他的信息？
这只是尤加的猜测。
下午，有一个老者跑来警察局闹。
说是警察局的人将他老伴的尸体给带来了警察局。
老者满脸的胡茬皱纹，穿着简朴，浑身沾满了泥土，看就是刚从地里回来的样子。
质朴的模样，腰背却是挺直，眼中清明，透着一种文人的风骨。
老者确实刚从地里出来，就听同村的人说了发生的事，赶到了他老伴的坟墓处，只能看见一个坑，连忙就来了警局。
尤加给老人倒了一杯热水。
“老人家，你别着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尤加扶着老人坐下的时候，握了一下老人的手。
粗糙堪比树皮，确实是常年干农活的手。
老人也不是无礼的人：“我就一普通人，我妻子也是，我听说坟墓那儿发生了些事情，可那些事都与我们无关，你们就让我把他带回去，入土为安吧。”
“您的妻子是怎么去世的？”
或许是回忆起了往事，老人眼中带着惆怅，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原本两情相悦，家人不同意，我们就私奔了，后来他就生病去世了。”
老人说谎了，死者如果是生病去世的，棺椁中的子弹怎么解释？
尤加追问：“那为什么墓碑上没有刻上您老伴的名字？”
老人沉默了，良久他道：“我就是一乡下人，不识字，当时也没有什么钱，只能用草席将他草草安葬。”
死者没有用棺椁安葬，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真。
“老人家，希望您理解我们，因为一些规定，暂时还不能让您把死者领回去。等过几天，我们走完了流程，才能让您带走死者。”
“为什么？小伙子，我和我老伴，我们都是清清白白，遵守本分的平民老百姓，没有犯过什么罪。”
“我相信您，但有规定在，我们暂时不能让您带走死者。您方便告诉我们您的姓名，还有您老伴的姓名吗？”
老人再次犹豫。
这一看就很反常。
老人：“我……我年纪大了，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但不至于连姓名都忘了吧？
尤加也没有多问，先让老人回去，之后又让郝英俊去跟着老人，去老人所住的村庄打听。
得到的消息是，老人二十年前就来到了长生村，但那时候并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妻子，独自一个人生活到了现在。村里的人也不知道老人的真实姓名，都叫他叶老二。
曾经是村里小学的教师。现在村里的孩子一个个的要么去县城读书，要么到市里求学，学校也就关闭了。
听说，老人年轻的时候仪表堂堂，待人处事都谦逊有礼，是一个很优秀的Alpha。
村里有不少omega还有女beta都喜欢过他，媒婆也没少上门，只是都被拒了。
有人说他先天不能人道，有人说他心里一直有一个omega，只是爱而不得没能长相守。
直到这件事发生，村子里的人都还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omega妻子。
尤加把老人喝水的水杯用密封袋封好，送去了信息检测部，把dnA的信息输入系统，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查无此人。
老人又什么都不肯说，下手查的方向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人的信息都不在数据库中？
第四十八章
学着表达爱意
晚上回到家，尤加都在思索，不放过每一处细节，可是毫无思绪。
一桌饭菜，尤加含着筷子，也不知道在吃什么。
叶鸣峥问道：“怎么了，碰见了什么困难？”
尤加道：“你说二十多年前人口普查的时候或许会漏掉一部分人，但到了现在，肯定不会再漏掉什么人，应该所有人的信息都可以在系统里查到，但为什么查不到？”
“那就是有人抹去了他们的信息。”
叶鸣峥给尤加夹菜，期盼的眼神看着尤加。
尤加的思绪一直停留在疑惑处：“那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人去抹掉其他人的信息？能抹去其他人的信息，这个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因为有些事情警局要保密，所以叶鸣峥没有多问。
尤加看向叶鸣峥，叶鸣峥的眉眼与那个omega真是极为相似。
只是一个妩媚中带着坚韧，一个刚毅透着温润。
尤加一直看着叶鸣峥，叶鸣峥不会自恋的认为尤加看他是因为他很好看的缘故。
叶鸣峥笑道：“看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你是比较像董事长，还是你爸爸。”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就是想看看，你有照片吗？”
“有。”
叶鸣峥从包里拿出了钱包，一眼看去，钱包里有几张卡，几张百元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