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向凯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骂骂咧咧起来：“这小子怕是精神有问题吧……”但下一秒，他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慌了起来，立刻把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体。
不仅他吓了一跳，正在偷窥的陶小玉也吓了一跳，我更是吓了一跳。
杜云庭从厨房里面出来后，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他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却是十分疯狂的笑容，疯狂到有些变态。
我一看到他这种笑，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内心莫名地就感到了恐惧。
因为这种笑，我见过，我在杜如海身上见过！
“你干嘛！你要干什么！”
“杜云庭！你他妈跟我玩这一套！”
向凯又惊又怒，连忙站了起来，指着杜云庭骂了起来。
这杜云庭就跟精神病犯了似的，笑得让人汗毛都能竖起来：“向总，没想到你这么敬佩我啊，向总，过来让我砍死你，哈哈哈哈！过来让我砍死你！”
说完，他居然真的扬起刀追了过来。
向凯吓懵了，拔腿就跑，但没跑多远，杜云庭一刀就砍中了他后背。
向凯趴在地上惨叫，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人，这一刻突然就变得卑微了起来，不停地向杜云庭求饶。
但杜云庭就跟疯子一样，一刀一刀朝向凯挥下。
不消片刻，向凯被砍死在了客厅里。
第169章
他又重生了
向凯当场就被杜云庭砍死了。
杜云庭砍死向凯之后，拎着刀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向凯的尸体。
他脸上仍然挂着那副笑容，那副变态到极致的笑容。
我的恐惧，甚至已经超过了我的震惊。
我恐惧的不是这个画面，对于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的我来说，这个画面并不能吓到我。
吓到我的是杜云庭的笑，他的言谈举止，他的气场，还有他砍杀向凯之前说的那句话。
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甚至他已经亲口承认了，他就是那个人！
杜如海，这个丧心病狂的危险人物，他果真没死！
他还活着！
他又换了一副躯体！
他现在不叫杜如海，他叫杜云庭！
眼看向凯被砍死在客厅，陶小玉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知道接下来要死的就是她了。
可不等我看到她被杜云庭砍死的画面，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脸，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很快，我被拍醒了过来。
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宋晓天和七爷围在我旁边，一脸担忧。
“醒了！醒过来了！”
“你没事吧？”
我缓了几秒，从地上爬起来，内心的恐惧迟迟消散不了：“我看到了……”
宋晓天忙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看到了杀死向凯和陶小玉的凶手。
“谁啊？”宋晓天和七爷同时瞪大眼睛。
我望着他们，颤抖地念出那个名字：“是杜如海……”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宋晓天和七爷的震惊完全不弱于我。
“你在说什么！”
“什么杜如海！”
“他不是早死了吗！”
我说他的确是死了。
但他又重生了！
“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他的灵魂又转移到了杜云庭身上，杜云庭是他侄子，现在他已经完全占据了杜云庭的肉身，是他砍死的向凯。”
我把刚才看到的画面，完完整整描述了一遍。
宋晓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七爷也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先……先送小清去医院，回头再说。”
我这才发现小清晕过去了。
宋晓天说我刚才被小清撞晕了过去，七爷只能制服小清，把陶小玉的阴魂从她体内赶出来。
但小清的身体太虚弱了，刚才吐了好几大口血，一直没醒过来。
我们急忙收拾了一下现场，然后背着小清离开了别墅。
从小区里面出来，我们赶紧上车送小清去医院。
到了医院，小清被推去急诊室。
庆幸的是她很快就醒了过来，但悲剧的是，医生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看到病危通知书之后都懵了，小清现在是四级心脏衰竭，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心源性休克。
心脏衰竭分为四个等级，她现在就是最严重的那个等级。
我们立马就问小清要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但小清不肯给，她不让我们告诉她家里人，并且自己签了病危通知书。
“小清，你的病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要瞒着你家里面？”七爷有些生气。
小清很淡然，那张脸都白得如纸了，还是冲七爷摇头：“别告诉他们，我孩子还小，我父母也有病，我怕他们承受不住。”
说完，小清又看着我，一脸歉意：“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事情有没有办完，要是没有，我先把钱退给你们。”
我忙说已经办完了，钱不用退。
“小清师傅，你都这样了，还不告诉家里面。”
“你一个女人，何必承担这么多，你老公呢？”
我觉得这个女人太苦了，别人得绝症，都是在家里面享受家人的照顾和呵护，而她拼了命地用剩余的寿命来给家里人攒钱。
她说：“我老公也很辛苦，一边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一边也要在外面挣钱，家里穷，没办法。”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七爷直接捋开她的袖子，将两指搭在她脉搏上。
片刻之后，七爷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对小清说：“你还剩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小清不禁眼眶泛了红，点点头：“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七爷，我想休息一会儿。”
我们不再打扰她休息，从病房里面退了出来，在走廊坐下。
“等天亮了，还是给他爱人打个电话，病成这样，万一突发心源性休克，一个月可能都熬不过去。”七爷摇了摇头，心情有些压抑。
我才知道，先前陶小玉的阴魂被请上来的时候，七爷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沉重。
因为快死的人，更容易把阴魂招上来，所以七爷当时就知道小清时日不多了。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
良久，宋晓天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重：“孟一凡现在怎么办，如果杀人的是杜云庭，警方百分之两百不会把凶手定成杜云庭，到时候只能让孟一凡来背锅。”
“现在我们是知道凶手是谁了，但知道了跟没知道一样。”
我心里更加压抑，说：“有钱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如果我们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杀的人，难道也不能让他被定罪？”
宋晓天苦笑一声：“有钱不一定能为所欲为，但有钱能决定比他没钱的人的命运，这就是现实。”
“你想想，杜云庭肯定也是走的正门进去，监控肯定也把他拍下来了，警方既然看过监控，不可能不知道他去过陶小玉家里。”
“既然如此，为什么警方还是把孟一凡定成重大嫌疑人？”
“一个进去过，一个甚至都没被拍下来进去过，后者却成了凶手。”
我心凉了。
这太他妈讽刺了。
我们唯一能救孟一凡的机会，就是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可现在即便我们能够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也没办法再救孟一凡。
因为凶手是杜云庭，是杜家的人，是威海集团的董事长。
“更重要的是，杜云庭杀人的时候，戴着手套，凶器上肯定就没有他的指纹。”
宋晓天继续说道：“如果杜云庭现在又是杜如海，以杜如海的城府，杀人之前他可能也没留下指纹，所以我们根本找不到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人是他杀的。”
第170章
不合理的地方
天亮之后。
七爷还是给小清的老公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医院。
但我们也尊重小清自己的意思，没跟她老公说她还能活一个月。
没多久她老公就来了，那是个很老实巴交的男人，皮肤黝黑，长相敦厚，看起来有些憨。
她老公叫张斌，有些不善言辞，只是一个劲地冲我们笑，不过看着也是个很善良的人。
说实话，小清长得是蛮漂亮的，放一个村里那估计也是村花，而且她年纪也就比我大一岁。
但张斌看起来应该三十多了。
也就是这么悬殊的两个人，两个人的眼里竟都有着爱意。
这可能就是爱情，真正的爱情。
这张斌来了医院，也不知道缴费和拿药的流程，不过他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把费用交了，宋晓天知道了小清家里的状况后，他还多交了五千，到时候出院如果有剩，医院会退。
但我估计小清这情况，得花些钱，应该是退不到啥钱。
宋晓天带着张斌去拿药，我和七爷则在病房里，劝着小清。
“身体现在这样，你就别再接单了。”
七爷说：“我有认识的道医，下午去拿点药，你这个命格是这样，要医好是不可能了，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好好陪陪家里人，要听话，知道吗？”
我也劝道：“小清师傅，钱是挣不完的，但你走了之后，对你家人来说，就是永远地走了，所以别去接单了，把余下的时间留给家里人，给他们留点念想。”
小清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我们没在医院再待下去，张斌回来之后，我们就先告辞了。
从病房里面出来，我不禁感慨：“有的人这么善良，有的人简直坏到没边，人性啊，怎么这么不科学。”
七爷笑道：“你要是真正领悟了阴阳的含义，就该知道，有好必然有坏，有坏不仅是必然的，也是合理的，没坏才不科学。”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突然有些茫然。
接下来该去哪？该做什么？
当下我们已经知道凶手就是杜云庭，而孟一凡是被冤枉的。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办法破解这个死局。
但什么都不做，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孟一凡被判刑，被枪毙。
有句话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尽人事，哪怕知道是死胡同，也得先去钻一钻。
这死胡同就算过不去，但谁知道能不能爬过去呢？
“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合理。”
我说道：“陶小玉死之前躲在房间里偷听向凯和杜云庭的谈话，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房间里面没亮灯。”
宋晓天和七爷面面相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所以呢？”
我说：“如果杜云庭知道那栋别墅还有第三个人，也就是陶小玉，那陶小玉为什么不把房间里的灯开着？”
“除非杜云庭不知道那栋别墅里面还有人，向凯也不想让杜云庭知道那栋别墅是他用来养小三的，所以叫陶小玉去房间里面躲起来，并且不能开灯，这样才合理。”
“但如果是这样，那杜云庭既然不知道别墅里面还有人，陶小玉当时又躲得好好的，她怎么也会被杀了……”
宋晓天听完，好笑起来：“你说的这个疑点，毫无意义，杜云庭杀死向凯之前，为什么要戴手套，就是因为不想留下指纹。”
“从这里就能看出他的谨慎，因此他在杀死向凯之后，再把每个房间搜一遍，然后陶小玉倒霉，被搜出来了，于是被灭口，这是很合理的事情。”
“我也当了几年警察，办过不少案子，往往高学历，高智商的人，他们在犯案的时候，都会很谨慎。”
我点点头，赞同宋晓天的解释：“但是灭口，为什么要被砍二十多刀？刘哥跟我们说了，向凯和陶小玉各被砍了二十多刀，警察认为凶手有泄愤的痕迹，所以孟一凡才被认定为重大嫌疑人。”
“既然陶小玉是被灭口的，杜云庭又根本不认识她，灭口为什么要被砍二十多刀？”
宋晓天顿时也愣住了，摸了摸下巴，说：“这……你说杜云庭就是杜如海，那杜如海本来就是个变态，一个嗜杀的人，砍二十多刀也很合理啊……”
七爷也接过话反驳我：“杜如海本身就不是正常人，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他。”
我说：“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杜云庭在杀死向凯之后，又把整个别墅搜了一遍，然后找到陶小玉，最后把陶小玉也灭口。”
“那他在别墅里面到底待了多长时间，他搜别墅又花了多少时间？”
“他是从正门进去的，肯定也是从正门出来，监控就完整记录了他进去的时间。他既然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那他的嫌疑绝对不比孟一凡的嫌疑小，而且按照警方的逻辑，认定孟一凡是凶手，那孟一凡进去行凶的时候，他不可能不跟杜云庭撞上。”
“孟一凡都已经杀了两个人了，他不把杜云庭也给杀了？”
这就是说不通的地方。
我说完后，宋晓天和七爷也振奋了起来。
“而且，不光是那栋别墅外面有监控，整个别墅区的路边，大门口，都有监控，包括别墅区外面的街道，也有监控，这些监控全都能拍到孟一凡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也能拍到杜云庭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们现在知道凶手是谁，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去拿到这些监控，利用时间差证明孟一凡的清白！”
监控有可能会遭到人为的破坏，我们也不一定能拿到监控。
但在法庭上，孟一凡的辩护律师一定会把这个疑点提出来，只要控方拿不出监控，或者监控这么巧合地遭到了破坏，这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疑点，只要辩护律师够强大，兴许就能因为证据不足，让孟一凡判不了刑。
“哎哟我去，我怎么没想到呢！”
宋晓天有些挂不住脸，尴尬道：“肯定是最近睡眠不好，伤害了我智慧的大脑，监控，我们得想办法搞到这些监控，哪怕只搞到其中一个监控，我们都能证明孟一凡的清白。”
第171章
本就不公平
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我们又有了方向。
七爷待会儿要去找他的朋友，给小清拿药。
我和宋晓天则兵分两路，去想办法拿到那些监控。
宋晓天自然是用他的方法，而我准备去找刘哥。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孟一凡扣留满4时，要暂时被放出来，我们还要去接他。
所以，我们也没时间去吃午饭，必须争分夺秒地把监控拿到手。
拿到监控，就等于拿到孟一凡的免死金牌。
但如果监控被毁了，虽然也是对孟一凡有利，但最终的判决不一定会对孟一凡有利。
我直接给刘哥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在他们单位附近见面。
又是那条小巷子，我跟刘哥碰面了。
他一看到我，表情就有些不好看，因为我来找他，肯定是又要找他帮忙办事。
“老弟，不是哥不帮你，我跟你明说，你兄弟这回肯定是没救了。”
刘哥说得很直白：“两条人命，那就是大案，更别说其中一个死者还是江陵集团的老板，这个案子肯定要想办法结案，你兄弟嫌疑这么大，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他最后肯定是凶手。”
我也说得很直白：“我们昨晚已经见过死者了，凶手不是孟一凡，是杜云庭。”
刘哥夹着烟的手都是一抖，瞪大眼睛看着我，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是信鬼神的，也见过。
“那你就更不用白费力气了。”刘哥摇头：“你觉得我们这些一线人员，谁敢去抓杜云庭，而且你们也没什么证据。”
我吸了口气，强压着愤怒：“你们不能这么干，我们这些普通人遵纪守法，不偷不抢，活得已经很难了，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刘哥冷着脸道：“这社会就这样，风气就是这么个风气，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兢兢业业干了几年都得不到升迁，拍领导的马屁就升了。领导犯错，我也跟着受牵连，然后又被降职，你说有什么公平可言？”
“成年人了就不要讲公平这么幼稚。”
我反驳不了他，我也知道他说得是对的。
有时候，只是不愿意承认现实的残酷。
我抓了抓头发，犹豫再三，直接给他跪了下来。
刘哥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拉我：“你搞什么搞！赶紧给我起来！”
他没能把我拉起来，我红着眼睛哀求道：“刘哥，你帮我拿到监控，我就能救孟一凡，我知道你骨子里跟那些人还是不一样，我知道你也不忍心。孟一凡他什么都没做，他被人家绿了，现在还要莫名其妙挨枪子，你帮帮他。”
刘哥立刻松开了我，皱眉道：“你疯了吧，我肯定不会帮你们，绝对不可能帮你们，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我说：“二十万！我就想买一个本就无辜的人的命！”
刘哥愣在原地，半天没再说话。
“三十万！”我下了血本：“三十万，我只要那些监控，你只要复制下来给我就行。”
他还是没说话。
“我取现金，直接放你家门口，不留任何证据。”
为了让他放心，我又补充道：“这事我不会让宋晓天知道，你放一百个心。”
刘哥抓了抓头皮，一副纠结的样子。
三十万，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个小数目。
良久，他死死盯着我，威胁道：“如果将来，你们又来上次那一套，我肯定会整死你们，我会不计代价地整死你们。”
我点点头：“你放心，上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行，你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哪里也没去，就在他单位附近守着。
一直守到了将近三点的时候，宋晓天来了。
他一脸颓废，没有带来好消息。
“我拿不到那些监控。”
他一边点着烟一边冲我摇头：“我都请我爸帮忙了，还是拿不到，他们以监控涉及重要案件为由，不允许任何人调阅。”
我忙问：“那小区里的监控呢？”
宋晓天还是摇头：“也在他们手上，现在只能看这个刘警官的本事，要是他能把别墅的监控给我们拷贝出来，对孟一凡也是有利的。”
时间很快来到三点。
孟一凡准时从局子里放了出来。
但他刚放出来，又有两个交警在大门口拦住了他。
我和宋晓天一看不对劲，立马冲了过去。
“干什么！”
“他已经被扣留4时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我情绪有些激动。
孟一凡被关的这两天，精神萎靡，眼圈红肿，看着就可怜。
其中一个交警对我们解释：“他18号晚上11点左右，涉嫌酒驾，我们现在带他回去配合调查，依法依规，请你们不要阻挠我们执法。”
18号，就是陶小玉和向凯遇害的那天。
我强忍着愤怒质问道：“他18号那天做过酒精测试吗，你们要是没做过酒精测试，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你们凭什么说他酒驾？”
交警解释道：“我们调查过18号那天沿途的监控，也去他喝酒的那家饭店查过监控，包括当天跟他一起喝过酒的人，我们都询问过，证实他确实喝了酒，他也确实开了车，而且依据我们的调查，他当时应该已经是醉酒状态了，所以他不是酒驾，有可能是醉驾。”
我还要跟他们继续理论，宋晓天直接拉住了我：“他们依法依规，程序上没有任何错误，别跟他们起冲突。”
眼看自己又要被带走，孟一凡直接失控了，眼眶通红地冲着我们大喊：“陈墨！天哥！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你们要救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交警把他推上了警车，我和宋晓天连忙冲了上去。
“孟一凡！别怕！”
“我们知道你没杀人，我们一定想办法救你！”
“等我们救你出来！”
车子很快开走。
我红着眼睛，心里一股窝囊气发不出来。
“为了查他酒驾，把沿途的监控都查了，把饭店的监控都查了，把跟他喝酒的那些人都问了一遍。”
“为什么明明有监控可以证明他的清白，这监控却被藏起来了！”
“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
第172章
真相里的真相
宋晓天对这些事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还是等刘警官的消息吧，他是个老油条，既然答应帮我们，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点点头，没再发牢骚。
只是刚才看到孟一凡那可怜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
我觉得这太他妈欺负人了。
孟一凡这次被抓，肯定不是4时就能放出来。
光是酒驾这一条，人家随随便便拘留他十五天。
晚上我和宋晓天回了孟一凡家，七爷也来了。
我们都在等刘哥的消息。
要说钱这个东西，真能给人动力。
刘哥这人生怕被我们牵连，但在我开出了三十万之后，他真是拿钱就办事，当晚就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他拿到监控了！
这段监控是那栋别墅门口的监控，清楚记录了杜云庭是什么时间进去，又是什么时间出来，包括孟一凡是几点出现在门口，又几点消失在门口。
我们仔仔细细看完了整段监控，将两个人出现的时间全都记录在了纸上。
根据监控显示，杜云庭是晚上11点20进入的那栋别墅，11点51又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
而孟一凡是11点35出现在别墅门口，他站在门口像个木头一样，站了五分钟就走了，消失在了前门。
看完监控后，我们全都傻眼了。
杜云庭从进入别墅再到出来，竟然只用了31分钟。
31分钟，他先和向凯谈判，让向凯放弃竞标，接着向凯拒绝，然后他从厨房拿刀出来砍死了向凯，然后又搜了整栋别墅，最后才杀了陶小玉。
这可能吗？
才31分钟，他根本不可能做完这么多事。
光是他和向凯谈判，就谈了好一阵，31分钟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再有时间去杀陶小玉。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杀陶小玉！
“这怎么回事……”
宋晓天有些懵了：“他既然没时间再杀第二个人，那陶小玉是怎么死的？”
七爷也皱起了眉头，说：“只有一种解释，杜云庭杀了向凯之后，就走了，所以31分钟是足够的，能解释得通。”
“那他既然走了，陶小玉又为什么会死？除非他走了之后，又有人进去了，这个人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翻墙进入，然后杀了陶小玉。”
“所以这起凶案，很可能有两个凶手。”
这个结论，让我都有些懵。
两名死者，两个凶手……
“会不会……孟一凡真的翻墙进去过？”宋晓天看着我和七爷：“警方也看过这段视频，所以他们才会认定孟一凡有重大嫌疑，索性把向凯的遇害，也一起算在孟一凡头上。”
我忙反驳：“不可能，以我对孟一凡的了解，如果他真的翻墙进去了，他必然会先看到向凯的尸体，但他本来就胆小，一个人如果不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又对现场另一个活人疯狂砍杀二十多刀？”
“我觉得情况可能是这样……”
我捋了一下逻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第二个凶手，可能也是奔着向凯去的，但他没想到向凯已经被人杀了，正好这个时候陶小玉从房间里面出来，她看到了第二个凶手，人家自然要灭口。”
“于是这个人就把陶小玉灭口了，但他一想，他明明是来杀向凯的，结果人先死一步，他又莫名其妙杀了另一个人，背了条人命。于是他在陶小玉的身上又补了二十几刀，造成凶手是同一个人的假象，这样警方就很难查到他头上，也不会知道当晚凶手有两个人。”
我说完之后，七爷和宋晓天沉思了一阵。
七爷点点头：“这个推测很合乎逻辑，如果凶手不是小孟的话，那陶小玉身上的二十多刀就难以解释，但如果是第二个凶手为了混淆视听，那就说得通了。”
我又看向宋晓天，但宋晓天却是眯着眼睛，皱着眉头。
他好像不同意我的推测。
良久，他才说：“按照你的意思，第二个凶手也是奔着向凯去的，那他就是有预谋地去杀人，而且他没有走前门，翻墙进入，就是怕被前门的摄像头拍下来。既然他这么怕，那整个别墅区的路上也是监控，小区大门也是监控，小区外面的街道上也是监控，他根本避不开这么多监控。”
“所以他肯定戴着帽子和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脸，既然如此，陶小玉即便是看到他了，但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那他有必要非灭陶小玉的口吗？”
我说：“他不一定非要灭口，他可以灭，也可以不灭，所以就算他灭了，这也说得过去，也没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宋晓天拍了一下手：“行，就按你说的，假设这就是整个事发过程，那如果我们把第二个凶手的来意，换成他本身就是冲着陶小玉来的，而不是冲着向凯来的，你不觉得这样更合理，更说得通吗？”
我和七爷顿时一怔，细想之下，好像确实要更合理一些。
但第二个凶手到底是冲向凯来的，还是冲陶小玉来的，这完全就属于我们的臆测了，没有逻辑可以作支撑。
此时宋晓天又补充道：“这其中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这别墅是陶小玉的别墅，而且是陶小玉和向凯私会的地方，这地方肯定保密啊，不是谁都能随便知道这栋别墅的存在的，也不是谁都知道当晚陶小玉和向凯正好就在这栋别墅里面。”
“除非这个人，要么是向凯身边的人，要么是陶小玉身边的人，而且这个人十分关心这对狗男女的私人生活，并且这个人来这一趟就是来杀人的，你们说，这个杀人动机，是什么样的杀人动机？”
我脱口而出：“情杀！”
能有情杀动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深爱陶小玉的孟一凡，而另一个，自然是深爱向凯的女人，这个人会是谁？
“向凯的老婆！”
七爷和宋晓天异口同声。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拍了一下大腿，无比振奋：“是向凯的老婆！是向凯的老婆要杀陶小玉！”
向凯的老婆一介女流之辈，应该没这么屌，敢亲自去杀人，她应该是请的另一个人去杀的陶小玉。
如此一来，我们就又有突破口了！
第173章
潘小柔
凡事要尽人事，听天命。
先尽人事，才能听天命。
但现在我又有了不同的感悟。
那就是事在人为。
幸好我们没放弃，走进死胡同后又重新寻找出路，一步一步推断出了最接近真相的真相。
现在我们又有了突破口，那就是向凯的老婆，还有向凯老婆雇佣的那个杀手。
时间太晚，七爷先去房间里面睡了。
我和宋晓天还在客厅继续复盘整个过程，找出能解救孟一凡的破绽。
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如山。
但最近实在是太累，宋晓天夹着烟都睡着了。
我取下他手里的烟，扔进烟灰缸，继续在纸上罗列所有的疑点。
我一遍又一遍地推导和复盘，大概凌晨四点，我也有些困得慌，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早上八点，七爷起床尿尿，把我吵醒了。
今天要去接触一下向凯的老婆，我也没打算再接着睡。
下楼吃了早餐，我和宋晓天开车去江陵集团。
车上。
我和宋晓天又开始复盘整个事发过程，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跟向凯的老婆周旋。
向凯的老婆叫潘小柔，今年31，比他老公向凯小八岁。
传言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和向凯恋爱了，之后步入婚姻殿堂，婚姻幸福，家庭和睦，在整个商界，那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而且这潘小柔也出生在富豪家庭，两个人又是门当户对。
这么好的一对，偏偏这向凯好色，喜欢乱搞，我要是他老婆，我估计也心寒。
“按照我们昨晚的推断，第二个凶手肯定也会被别墅以外的监控拍下来，加上他刻意遮住脸部，警方应该也会怀疑他。”
宋晓天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我说：“警察都认定孟一凡是嫌疑人了，他们能推断出来凶手有两个么？”
宋晓天笑道：“你还是不要把警方想得太无能了，他们毕竟是专业的，人家从事的就是这个工作。而且他们做了现场痕迹分析，做了尸检，又有各方监控，他们的线索比我们多得多，要推导真相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