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他脸色阴霾到极点,手一抬,一个百姓便被举起,扔到地上。章戍婴看到这,瞬间飞过去,接住那百姓。
可很快的,大王子再次抬手,又一个百姓摔到地上。
这次章戍婴没来得及,那百姓摔在地上,瞬间血流出来,当场而亡。
“大王子!”
章戍婴眼睛瞬间猩红,朝大王子冲过去。
看见章戍婴冲过来,大王子的手朝章戍婴打去。
敢侮辱他辽源,他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御林军统领孙岐埕带着人来。
当看见章戍婴朝大王子打去,孙岐埕脸色大变,“住手!”
听见这一声,大王子眼底划过一抹诡异的笑,收手。
可章戍婴却未收手,一掌直直劈到大王子身上。
当街伤他帝临百姓,他以为他是辽源大王子他就不敢伤他了?
大王子瞬间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而孙岐埕跑过来,却晚了一步。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大王子,再看章戍婴,气急,“大哥,你怎……怎敢伤大王子!”
还当街伤人。
这可如何是好。
章戍婴还未被皇帝革职的时候,孙岐埕是章戍婴的手下,两人关系极好,以兄弟相称。
而章戍婴被革职后,孙岐埕便成了御林军统领。
但尽管孙岐埕成了御林军统领,章戍婴成为一般的土兵,两人关系依旧未受影响。
现下孙岐埕看见章戍婴当街把大王子打伤,他觉得这次大哥怕是凶多吉少。
很快,章戍婴当街打伤大王子的事传进皇帝耳里。
而此刻,皇帝正在慈吾宫给太后请安。当听见这一消息后,他脸色瞬变,看着林公公。
“当真?”
林公公皱着眉,脸上也是担忧,“确是。”
皇帝脸色猛沉,起身对太后说:“母后,儿臣有急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太后看出了他脸色不对,说:“去吧,忙你的。”
皇帝转身,大步离开慈吾宫。
而太后看着离开的皇帝,眼里染上了一抹担忧。
很少见皇帝这般模样。
这次怕是出了大事。
皇帝快速来到御书房,看跪在地上孙岐埕,厉声:“你说章戍婴当街伤大王子?”
“是的,皇上,但……”
孙岐埕话未完,便被皇帝打断,说。
第213章
有本王在,你吃的永远不会比本王差
“立刻羁押章戍婴,关进大牢!”
孙岐埕脸色大变,“皇上,此事……”
皇帝抬手,止住他的话,“大王子此刻在何处?”
“在照阊宫。”
“摆驾,去照阊宫!”
瞬间太监唱喏,“摆驾照阊宫——”
此刻,雅苑。
商凉玥坐在石桌前,看着石桌上那一盘黑乎乎的东西,表情僵硬。
很僵硬。
这一刻,她很想自已石化。
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用面对这一盘做的像便便一样黑不溜秋的鱼了。
然而,她不能。
她对面就坐着一尊大佛,正稳如泰山的看着她。
等着她把这盘黑不溜秋的鱼给吃进去。
商凉玥咽了口口水,然后颤抖的拿起筷子,缓慢朝着黑不溜秋的鱼肉伸去。
老实说,她见过不会做菜的,没见过这么不会做菜的。
如若不是她一直在王爷身边看着,她真的不会觉得放在自已面前的是鱼,而是便便!
商凉玥手颤微微的伸过去,可伸了半天都还在原地,没有前进过……
商凉玥看向帝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手,手抽筋,等一会,等一会……”
呵呵……
等一会……
等一会就好了……
帝聿看着她拿着筷子僵硬成木头的手,拿起筷子,先一步落在中间的鱼肉上,然后夹开,放到自已碗里。
商凉玥顿时睁大眼。
王爷……王爷自已夹鱼肉了……
他……
他是要把这鱼肉吃了?
不会吧?
帝聿拿着筷子,把夹到碗里鱼肉表层的黑色焦皮剥掉,一点点,直到露出里面鲜嫩的鱼肉。
商凉玥看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
王爷是要吃,但是把表面这层黑乎乎的给剥掉,吃里面还算看得过去的肉。
既如此,她也这样吃。
商凉玥的手不抽筋了,抬起来,去夹鱼。
但她手刚抬起来,筷子还没伸到那黑乎乎的鱼上面,一双筷子便伸了过来,然后那剥的干干净净的鱼肉便落进她碗里。
商凉玥愣住。
看着碗里那白嫩的没有一点焦皮的鱼肉,没反应过来。
而帝聿夹起碗里的焦皮放进嘴里,吃了,然后筷子再次落在鱼上面,夹出一块肉,放碗里。
继续剥焦皮。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未有任何的异常。
好似他刚刚吃的是美味一样。
商凉玥看着他的动作,神色,夹起那块鱼肉吃了。
嗯,味道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差。
齐岁就看着两人这么把一盘卖相极差,完全难以下咽的鱼给吃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
但事实就是这样。
商凉玥吃鱼肉,帝聿吃焦皮,一盘鱼就这样被两人解决。
帝聿拿起手帕擦唇,凤眸落在她脸上,“有本王在,你吃的永远不会比本王差。”
因为,最差的他吃了。
商凉玥一下看着帝聿,小脸怔住。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帝聿有些迷人。
齐岁走过来,在帝聿耳边耳语。
帝聿凤眸微动,起身,“本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离开。
商凉玥坐在那,看着帝聿离开的身影,再看桌上只剩下鱼骨头的鱼,眨了眨眼。
她觉得王爷似乎对她挺好的。
帝聿走出雅苑,上马车。
很快马车驶离雅苑。
而随着帝聿离开,雅苑里小心翼翼的气氛也终于消失。
没有人不怕战神的。
每个人都怕。
帝聿的马车没有回聿王府,而是去了照阊宫。
照阊宫里,大王子躺在床上,御医坐在旁边,给大王子把脉。
而屋内站着辽源国使者塔斯,以及大王子的随从。
屋内气氛压抑,紧绷。
也就在这个时候……
“皇上驾到——”
顿时,照阊宫里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包括殿内的御医。
而塔斯和大王子的随从则是转身,右手放在左胸,躬身。
皇帝大步进来,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大王子如何了?”
张御医赶紧说:“回皇上的话,大王子伤了肺腑,需细心调养。”
皇帝脸色瞬间冷沉,“伤了肺腑?”
“是。”
张御医低头,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
他没想到大王子竟伤的这般重。
章将军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哎……
皇帝大步进来,看躺在床上的大王子,面色冷到极点。
“传孤口谕,章戍婴以下犯上,伤了我帝临友国之子,打五十大板,施以酷刑,待大王子醒来,再行定罪!”
“是,皇上。”
林公公转身快步离开。
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御医,说:“务必用最好的药治好大王子,否则,你提头见孤!”
张御医身子一抖,赶紧说:“臣定当用尽平生所学,治好大王子。”
塔斯看向皇帝,“皇帝陛下,辽源和帝临乃友国,今日大王子在帝临受伤,如若我吾上知晓,怕是会无比难过。”
皇帝看向塔斯,“使臣放心,今日之事孤定会给辽源一个交代!”
塔斯没再说话,右手放在左胸口,躬身。
皇帝走到一边坐下,张御医起身为大王子医治,谁都未曾说话。
大殿里的气息非常安静。
安静的压抑。
突然,太监唱喏,“十九皇叔到——”
这冗长响亮的一声如石子落入湖水,打破湖水的平静。
塔斯眼睛微动,看向殿外。
皇帝也看向殿外。
十九来了。
他也知晓了。
不过,他没想到他会来。
很快,一身玄色衣袍的人走进来。
他高于常人的身高,挺拔的身影,由内而外散发的让人畏惧的气场,殿内的人下跪。
“十九王爷。”
塔斯和辽源随从躬身。
“王爷。”
帝聿走过来,停在皇帝面前,抬手,躬身,行礼。
“皇兄。”
皇帝看着他,脸色稍霁。
“你怎的来了?”
十九知道大王子受伤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来了。
这种时候,以十九的性格,如若不他这个做皇兄的召见,他是不会来的。
帝聿低头,说:“今晨臣弟听闻大王子去了雅苑,随后因九小姐的丑容愤而离开,而九小姐也因此伤心欲绝,晕厥了去。”
“九小姐是臣弟的救命恩人,臣弟知晓她晕厥后便去了雅苑,给九小姐把脉,但不过一个时辰,大王子便去而复返。”
说到这,帝聿停顿。
第214章
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一停顿,皇帝立时便问,“如何?”
他竟不知此事。
但……
皇帝眼眸微眯,眸里极快的划过一抹暗光。
帝聿听皇帝问了,这才继续说下去。
“大王子在雅苑当着本王的面言语欺侮九小姐,未曾想九小姐是个烈性子,当场指出大王子欺侮了她,大王子却并未觉得自已欺侮了九小姐。”
“九小姐伤心,不顾自身清誉,让大王子去集市上对质,大王子不愿,愤而离开。”
“没曾想……”
又是一个停顿。
皇帝这次不再惊讶,看眼使臣,说:“如何?”
“大王子愤而离开后便纵马在集市上作乱,以致集市一片混乱,更甚至百姓受伤。”
皇帝脸色沉了。
他看向使臣,“使臣可知晓这些?”
塔斯右手落在左胸口,躬身,然后看着皇帝,“不知。”
说完,他看向帝聿,“王爷说的这些,塔斯一概不知,塔斯只知我辽源的大王子在帝临皇城受伤,并且受伤严重。”
这是不争的事实。
帝聿抬眸,视线落在塔斯脸上,“使臣说的对,大王子不论在我帝临作了何乱,受伤了便是受伤了。”
“此乃我帝临之过。”
听到他这话,塔斯眼睛动了下,看向皇帝,躬身,“那便请皇帝陛下为我们大王子做主吧。”
皇帝看着塔斯,眸子微眯,说:“那照塔斯的意思来说,大王子受伤便是受伤,我帝临百姓受伤便不是受伤了?”
声音里已然含了威严。
塔斯低着头,没看皇帝,但话却是说了出来。
“皇帝陛下,此乃帝临皇城,不是我辽源,塔斯只相信自已看到的。”
皇帝脸色瞬间乌云密布。
好一个只相信自已看到的!
帝聿看着低着头的塔斯,说:“皇兄,使臣说的有理。”
皇帝听见他这话,看向他,睿眸微动。
帝聿继续说:“此事便书信一封给辽源国国王,让辽源国国王来定夺,以免邻国说我帝临——仗势欺人。”
他话一落地,皇帝便知晓帝聿的心思了。
“好!”
“塔斯既这般不相信我帝临,那便由你们的王定夺,我帝临绝无二话!”
很快,辽源国伤了帝临百姓却不承认的消息传了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皇城蔓延,并且落进邻国耳里。
但商凉玥并不知晓此事。
她在她的院子里守着她的药罐,直到第二日,她的药膏炼成。
粉色的,如花瓣一般。
商凉玥立刻拿到粟细的卧房,让青莲把粟细的衣裙脱了。
青莲不知道商凉玥要做什么,却还是照做。
粟细也是一脸疑惑。
小姐要做什么?
粟细脱了衣裙,整个人趴在被褥上,那细瘦的背上疤痕密布,看着触目惊心。
青莲看着这些伤疤,眼眶发红。
粟细是没看见自已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如若她看见了,她定会伤心。
商凉玥把放在莲花花瓣里的药膏拿出来,一点点细心的抹到粟细身上的伤疤上。
粟细只觉一股沁凉的感觉落进身体里。
她疑惑,“小姐,你是在给我抹药膏吗?”
不等商凉玥说便说:“小姐,不用给我抹药膏,我背上的伤已经好了。”
她虽看不到自已身上的疤痕,但她摸的到。
真的好了。
“别说话。”
夜缪是个现代人,但也见识过常人所见不到的东西。
但粟细身上的疤却是让她见一次疼一次。
她绝不会再让她的丫鬟受此等委屈!
绝不!
商凉玥让粟细别说话,粟细也就乖乖的不说话了。
而商凉玥拿着药膏,把粟细身上的疤都涂了一个遍,涂好了她没让青莲给粟细穿上衣裙,而是拿过一把匕首,在自已手指上一划。
瞬间,鲜血冒出。
青莲看见这一幕,大叫,“小姐!”
小姐这是做什么?
竟然把自已的手指给划了!
看着那鲜红的血从指尖冒出来,青莲赶紧掏出手帕,给商凉玥包裹。
却被商凉玥推开了。
青莲愣住,“小姐……”
小姐为何要阻止她?
而趴在床上什么都没看见的粟细听见青莲这一声被吓到了,扭头看商凉玥,“小姐……”
话还未说完,商凉玥便挡住她的眼睛,说:“不要乱动,乖乖的趴着,不然小姐我要生气了。”
听商凉玥声音如常,粟细稍稍放心,但心里还是不安。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但如果你一直跟我说话,一直乱动,我可就要有事了。”
听出了商凉玥话里的威胁之意,粟细立刻趴床上,闭眼,说:“粟细不动了,也不说话了。”
小姐说什么便说什么。
见她闭上眼睛,商凉玥笑了。
好孩子。
她很快把自已流血的手指落在粟细涂了药膏的疤痕上,然后血沿着疤痕涂抹。
也是神奇,她涂抹的血落在药膏上,那血很快便不见了。
像是一下被吸进去了一样。
很神奇。
很不可思议。
原本青莲在看见商凉玥割自已的手给粟细涂抹伤口后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流了下来。
在看见这一幕后,眼泪不流了。
她睁大眼,无比震惊的看见这一幕。
完全没有反应。
当商凉玥把最后一条疤涂抹上血后,她松了口气。
但这还没有完。
血被药膏吸收,但依旧不能穿衣裙。
商凉玥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樱花花瓣,洒在粟细背上,然后对青莲说:“青莲,守着粟细,当看见她背上的花瓣干枯后便再次把樱花花瓣撒上去。”
青莲之前还不知道商凉玥给粟细涂的是什么。
但现下她知道了。
祛疤的。
粟细背上的伤已然好了,可小姐却还拿药膏来,还这么大费周章的。
那便是祛疤药膏无疑了。
想到此,青莲眼眶又湿了。
小姐不爱对她们说关心的话,但对她们却是极好的。
小姐是她此生见过最善良的女子!
青莲眼泪掉了下来。
商凉玥见青莲哭,愣住。
她哭什么?
她又没死。
青莲很快把眼泪抹掉,接过樱花花瓣,对商凉玥说:“小姐,你回屋好好歇息,粟细这我一定照看好!”
她绝对会做好小姐吩咐的事的!
商凉玥点头,“有任何事来告诉我。”
“是,小姐!”
商凉玥转身出卧房。
只是一出卧房,整个人便摇晃起来……
第215章
商凉玥真的晕倒了
看见商凉玥摇晃,代茨立刻过来,“小姐!”
她不是假的摇晃,而是真的摇晃。
而且面色极差。
商凉玥蹙眉,语声虚弱的说:“扶我回卧房。”
“是!”
代茨立刻把商凉玥扶进卧房,一到卧房,商凉玥便软到椅子里,全身跟失了力气一样。
代茨还从未见她这般,说:“代茨去找王爷!”
小姐这般模样她很担心。
商凉玥拉住她,“不要去。”
代茨皱眉,“小姐,你面色极不好,我需要去找王爷。”
看看是怎么回事。
商凉玥摇头,看着她,“我没事,就是失了点血。”
在现代的时候,她直接去医院买血就可以,或者自已从自已身上放个几百cc的血也没问题。
但现下在这古代,她没地方买血,也不可能专门为那点血便去杀人。
便只能用自已的血。
只不过以她这虚弱的身子来说,丢了这么几百cc的血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失血?”
代茨眉心拧紧,“小姐你可是受伤?”
商凉玥没力气回答代茨的问题,说:“师傅,你给我拿笔和纸来。”
见她这样了还要笔和纸,代茨很想说,但唇抿了抿,转身便快速去拿笔和纸来。
很快,她拿过来,说:“小姐,你要什么,你说,我来写。”
“我正有此意。”
代茨把纸铺展,商凉玥便说:“百年人参,百年何首乌……”
代茨一一记下。
当她记完最后一个药材,商凉玥说:“把这些药材带回来,熬给我喝……”
说完,眼睛闭上。
代茨见她闭了眼,脸色大变,“小姐!”
皇城大牢,章戍婴被铁链拴着,捆在柱子上。
他头发凌乱,衣衫破败,脸上,身上都是斑斑血迹。
他低着头,有血从嘴里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一切都很安静。
静的诡异。
突然,沉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身玄袍的人从拐角走出,来到章戍婴面前。
章戍婴似有所感,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双黑绸蟒靴,然后是没有一丝褶皱的玄色长袍。
看到这,他怔住。
皇城朝野上下,穿玄袍的人唯有一人。
十九皇叔。
而此刻,穿玄袍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不真实。
如在做梦一般。
章戍婴抬头,视线上移,终于,落在那如谪仙的一张脸上。
他一下睁大眼。
“十九皇叔……”
真的是十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