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陆祁连那小兔崽子去哪儿了?!”
林馨妤嗤笑一声:“你不是知道吗?”
陆佑邦满脸的不可置信,压低声音怒吼:“不可能!他绝对是躲起来了!你和他们联合起来骗我!”
“你能听到消息,是因为他的遗体捐赠需要通知亲属。”林馨妤目光如刀:“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陆佑邦艰难的吞咽了下喉咙,脸色发白。
“而且,祁连要是还活着,也轮不到我来见你。”
林馨妤比谁都希望他还活着,但是陆佑邦这种人渣,给他希望就是给自己痛苦。
“他死了你不高兴吗?你还记得你以前怎么对他吗?你把宋姨囚禁,每天殴打……”
陆佑邦猛的站起身,不断敲打的眼前的玻璃:“闭嘴!闭嘴!”
林馨妤看他逐渐癫狂,心里涌上报复的快感:“你应该高兴啊,你亲手杀了你的老婆,你的母亲,现在你唯一的儿子也死了,谁也不能阻止你喝酒,要钱了。”
“陆佑邦,你自由了。”
林馨妤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任凭陆佑邦如何叫骂都没有回头。
她回到医院,又去了太平间。
这里到处都是白布,凄凉冷清的像人来人往的医院中最后的静谧之地。
楚棠言而有信,真的找了很好的入殓师。
陆祁连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和生前无异。
林馨妤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正想开口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
“林馨妤,你要让林家世代的医学清名毁在你手上吗?”
听见林母熟悉的声音和话语,林馨妤剑眉微皱。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陆祁连,嫌弃他是个杀人犯的儿子。
每次见面,林母都会冷嘲热讽几句。
林馨妤像第一次带陆祁连回家见父母那样,轻声说了句:“别害怕,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闻言,林母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什么了?”
林馨妤早就不是年幼时任由林母摆布的林馨妤了。
她站直身体,比踩了高跟鞋的林母还高了一头。
“我在祭拜我的丈夫,你的女婿,请问我闹什么了?”
林母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蔑视:“女婿?我可不会认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做女婿。”
听着他的话,林馨妤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我有时候不明白,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为什么会对陆祁连这么有偏见?别忘了他是为了救人才牺牲的。”
“偏见?你去外面看看,谁会对杀人犯的儿子心生同情?罪犯的子女三代不能入士,你清楚吗?”
林母言辞激烈,“如果你们有了孩子,孩子一辈子都要受人冷眼,你又想过孩子的感受吗?”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有的选,陆祁连难道会去选择做陆佑邦的儿子吗?”
外面的光透过顶上的窗户落在林馨妤的侧脸上,照的明暗交错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
“你们都指责他,嫌弃他,甚至于厌恶他,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错的是陆佑邦那个人渣,是他杀了宋姨!凭什么这些骂名要痛祁连来背负?”
林母看着林馨妤眼里密密麻麻的血丝,语调软了下来:“谁让他的命不好。”
……命不好?
这算什么回答?
陆祁连为了救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他遭受的这些苦难最后只得到一句命不好。
林馨妤苦笑一声,每个音调都像是撕扯着喉咙钻出嘴唇。
“那我的命也不好,长在这样薄情冷性,追逐名利,虚伪至极的家庭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林馨妤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力道重的林母的掌心都发痛。
“我生你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为了一个男人和我作对。”
林馨妤用舌尖顶了顶发痛的侧脸:“巧了,我长这么大,读了这么多书,也不是为了迎合你。”
林母被她气的心肌梗塞,但看着林馨妤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再劝。
“你会后悔的。”
她丢下这句话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