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国,然后改头换面,就可以重新生活。
裴书华畅享着未来,神情变得奕奕。
也就是这个时候特警破窗而入。
剧烈声响吓破了裴书华的胆,他是道德层面的罪犯,但不是法律上的罪犯,他理所应当害怕。
裴书华慌不择路把尖刀对准了江满的脖子,“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江墨宸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报警吗?你为什么还要报警!”
江墨宸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我没有报警。”
江墨宸当然知道遇到事应当报警,可裴书华这事明显就能用钱解决,他何必赌上满满的安全去报警?
陷入绝境的裴书华根本不信,他想起这月前,他还在奢侈品店大肆购物,享受着他人吹捧,池予归对他也日渐温柔。
他就差一点,一点。
就这么一点,转眼什么都没了,甚至还负债累累!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男人能够轻易拥有一切,而他穷极一生却始终不得?
江墨宸到裴书华目光里闪过一丝狠绝,心头咯噔一下,身体先于大脑瞬间就冲了上去。
江墨宸曾在科学杂志上读过关于人体极限的报道,大致内容他记不清楚,只记得一句话‘极端环境造就克服极端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在那一瞬间冲到江满身边,替他挡下了那刀。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满满受伤害。
每个人自出生都标好了价格,你获得了意料之外的礼物,那便需要偿还相应的代价,或者更多。
裴书华攀上池予归,过了一段如夏花般灿烂的绮梦。
可梦就是梦,醒了就该认清现实了。
裴书华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江墨宸醒来已经两天后了,江父江母都赶了过来。
看见两张苍老的面孔,江墨宸只觉喉咙发堵得厉害,“爸,妈。”
江父连连点头:“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江母则一边哭,一边道:“幺幺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妈给你弄了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江墨宸问:“池予归呢?”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江父江母不可能不知道内情。
因而听到江墨宸提她,江父脸都垮了,“外面呢,我没让她进来。”
江墨宸道:“你让她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江父一下急了:“你跟她还说什么……”
江母扯了一下江父的袖子,“小辈的事你掺和做什么。”
江母看向江墨宸:“等着,妈给你叫进来。”
池予归明显守了很久,衣服都还是前几天她穿的那套,她局促地站在那儿,巴巴地望着江墨宸。
“好些了吗?”
江墨宸并不应她这话,只是问:“是你报的警?”
池予归一怔,“我,我……”
江墨宸撤了口气,“池予归,我不怪你,报警是正常操作,我的做法才是不理智。”
他分明没有一点怨怼和责怪的意思。
却叫池予归心口堵得慌,她宁愿他怪她,至少证明心底还有她。
她不言声,沉寂的空间里良久传来江墨宸的叹息声。
“池予归,我们算了吧。”
这一次池予归没有执着,也没有反对,她只轻轻说了一声,“好。”
度过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江墨宸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来到民政局。
池予归很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她穿着当初领结婚证时的裙子,裙子虽旧,但在湛蓝天色里依然叫人觉得宛如一副油画。
注意他的视线流连在裙子上,池予归抻了抻衣服,“也算有始有终吧。”
江墨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道:“走吧。”
日光耀眼,池予归似乎被烫了一下,她嘴唇颤抖起来,“我记得那时我们来领结婚证时,我跟你说,我们一定会一辈子好好的。”
江墨宸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经常想起这句话。”
对面的女人眼里浸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