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地赶人,听得池母脸色登时一变,下一秒却又立马笑了起来,“那墨宸先忙,妈先回去了,墨宸明天想吃什么?”
“明天和其他公司有约。”
“那后天呢?”
“后天也有约。”
话到此处,池母再撑不住笑容了,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前阵子你受了些气,可这段时间,我,予归都这么跟你低声下气了,简直就把脸皮舍一边去,你气应该消了吧?”
她自以为说得很委婉,其实就差把‘不识抬举’贴江墨宸脑门上了。
江墨宸也不恼,对于池母,他早看清了,遂道:“我早说过,并不需要你们这么委曲求全,我也和池予归说清楚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不可能再凑合着过,离婚是最好的……”
“那你先前怎么不说离婚?把我女儿所有的财产骗走了你说离婚?我跟你说绝对不行!不干!你要真这么我就去告你!告你诈骗!”
池母把桌子拍得山一样响亮。
办公室门没关,‘邦邦’的声音和她的怒吼,一股脑吹走了打瞌睡的众人,各个都探头探脑地往这处盯。
江墨宸却有一种置身事外的从容,“你自便。”
这么几天,陪她斡旋,江墨宸也累。
她既不装了,江墨宸也懒得伺候,打个电话让保安上来把人拖出去,并叮嘱他们以后不要把池母他们放进来了。
这事传到裴书华耳朵里,只叫他有种灭顶的绝望。
他出生在农村,贫穷、愚昧是这个家庭的基调,但好在他是带把的,所以不至于像他的那些姐姐,早早辍学,在家里当牛做马,长大了用身子换点彩礼钱回来。
每一次,他都能看到自己的爸爸数着那些红彤彤的钞票,跟他说:“儿啊,你要争气,最好找个城里的婆娘,最好是不要彩礼的那种。”
“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一定能给咱家找大钱!”
裴书华对此深信不疑,斗志昂扬地来到了城市,准备真像父亲所说赚大钱,做富人!
然而事实是,别说找大钱了,他初中文凭压根连生计都困难。
也是那时,裴书华终于认清了事实。
他,压根不行!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别人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而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甘愿做人小白脸,为提升社会地位辗转于各个老女人……最终,他碰到了池予归。
这个多金、貌美的女人。
裴书华使了浑身解数才终于在一次酒会上,撞见了喝多的池予归。
她那天喝了许多,醉得不省人事。
裴书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上了她,却故意做出被她霸王硬上弓的场景,等到第二日她质问时,自己再理直气壮地控诉她。
自此,他攀上了池予归,也因此从中捞到了许多好处,但仅此而已,每每妄图更进一步,池予归都会狠狠斥他,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裴书华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份。
但假戏做多了,总免不了掺几分真。
何况池予归那么好看,甚至许多时候都对他过分温柔。
这叫裴书华怎能不沉溺,怎能不喜欢?
所以他找到江墨宸。
男人懂男人,他们哪里能够忍受被戴绿帽的气。
可他怎么都没料到,江墨宸不是碌碌无为,不就一全职煮夫吗?怎么他竟然有着雷霆手段。一步一步把他逼到了死路。
尝过珍馐的人怎么能再吃下糠咽。
裴书华不甘心,更害怕。
六百多万啊!
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更何况,他为了装阔还在外贷了不少的高利贷。
裴书华又急又怕找上池予归。
然而池予归却只说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了。
便甩开他急匆匆地走了。
裴书华愣在原地,表情变了变,最后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这一跟,便看到了被池予归抱在怀里的江满,以及在旁神情温柔的江墨宸。
开什么玩笑!
夜场的鸭都要算卖笑的钱,他难道连个鸭都不如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
裴书华红了眼,冲上去就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