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黑石魅域玉圭惊瞳
月黑，风高。镜湖的夜，失去了白日的温婉，化作一片吞噬光线的墨se深渊。
几艘轻快的小舟，如同贴着水面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向西北角的黑石矶。
顾砚清、沈疏影、赵铁头及十余名jg挑细选、水x娴熟且胆识过人的衙役，皆着紧身水靠，腰缠浸透避的绳索，背负分水刺、短刃与特制的防身药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sh气与水藻的腥味，压抑得令人窒息。
靠近黑石矶，景象骤变。湖面不再平坦，怪石嶙峋的暗礁如同潜伏巨兽的獠牙，犬牙交错地探出水面，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y影。
水流在这里变得异常湍急、诡异，形成一个个r0u眼可见的、缓慢旋转的深se漩涡，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彷佛水下有巨物在呼x1。
水温也陡然下降，刺骨的寒意透过水靠直钻骨髓。
“大人，就是这儿了。”赵铁头压低声音，指向一块形似骷髅的巨大礁石，“按木牌所示，子时三刻，便是此刻！”
顾砚清立於船头，右手紧握那块冰冷的白眼木牌，掌心月蚀刻痕传来一阵阵清晰的、如同被冰针刺探的悸动感。
他凝神感应，刻痕散发的微弱银辉，竟似受到牵引，隐隐指向其中一个se泽最深、直径约丈许、旋转最为沉稳的漩涡中心！
“目标，那个漩涡！”顾砚清果断下令，“两人一组，绳索相连，沈仵作居中策应！赵铁头随我先行探底！记住，水下情况不明，若有异动，立刻拉绳示警，不可恋战！”
众人无声点头，眼中俱是决然。沈疏影将数个装有强效驱邪避毒药粉的皮囊分发下去，又递给顾砚清和赵铁头一人一枚特制的、以寒玉为芯的照明珠。
“噗通！”“噗通！”
顾砚清与赵铁头如同两条大鱼，悄无声息地潜入冰冷的湖水。
照明珠柔和的白光，勉强驱散周围数尺的黑暗。水下世界，远b水面更加恐怖。
巨大的礁石在水底延伸，形成迷g0ng般的通道，水流在石缝间奔涌冲撞，发出隆隆闷响。无数长长的水草如同鬼魅的手臂，在乱流中疯狂舞动，试图缠绕靠近的一切。
越靠近那目标漩涡，水流x1力越大，水温越低。刺骨的寒意让赵铁头这等壮汉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顾砚清右掌的悸动也越发强烈，月蚀刻痕的光芒在水中竟也清晰了几分，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终於，他们抵达了漩涡的边缘。强大的x1力撕扯着身t，照明珠的光芒被急速旋转的黑暗水流扭曲、吞噬。漩涡中心深不见底，彷佛直通九幽。
顾砚清凝神感应着刻痕的指引，对赵铁头打了个手势。两人猛地一蹬礁石，借着x1力，如同两支利箭，s向漩涡中心！
天旋地转！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来，耳中轰鸣作响。照明珠的光芒在急速旋转的乱流中忽明忽暗。
就在顾砚清感觉肺腑都要被挤压出来时，身t猛地一轻，竟被甩出了涡流，落入一片相对平稳的水域！
这里似乎是漩涡底部形成的一个巨大水下岩洞！洞顶离水面尚有十余丈，空气稀薄w浊。洞内奇石嶙峋，光线幽暗。照明珠的光芒扫过，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x1一口冷气尽管在水中只能吐出一串气泡！
岩洞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形状诡异的祭坛！
祭坛周围，散落着数具身着破烂水靠、早已腐烂的屍骸，屍骸上缠满了墨绿se的水草，姿势扭曲，显然是误入此地的牺牲品。
祭坛顶端，供奉着一个尺许见方、通t漆黑如墨的古老青铜箱！
箱t表面，刻满了与镜花号舱壁上一模一样的、扭曲狰狞的“y山鬼书”符号！更令人心悸的是，箱子正上方，悬浮着一枚巴掌大小、形质古拙的玉圭！
那玉圭材质奇特，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温润却si寂的灰白se，如同…凝固的眼白！
玉圭表面，用极细的暗红se线条，g勒着一只栩栩如生、没有瞳孔的巨大眼睛！这只眼睛，b舱壁上的图案更加jg细、更加邪异！它静静地悬浮在青铜箱上方尺许处，散发着一圈圈r0u眼可见的、冰寒彻骨的灰白se光晕！
顾砚清右掌的月蚀刻痕，在接触到那灰白光晕的刹那，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彷佛被那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灼伤”！与此同时，一gu冰冷、怨毒、充满了无尽贪婪与恶意的jg神冲击，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他的脑海！
…献祭…归来…钥匙…九渊…开启…
混乱而邪恶的意念碎片在脑中炸开！顾砚清闷哼一声，头痛yu裂，险些失去意识！
“大人！”赵铁头见状大惊，急忙游近。他虽感受不到jg神冲击，但那玉圭散发的灰白光晕和y森si寂的气息，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咔嚓…咔嚓嚓…”那悬浮的玉圭，竟缓缓转动起来！
那只没有瞳孔的巨大白眼，如同活物般，“视线”锁定了顾砚清！灰白光晕骤然变得刺目，一gu更为强大的x1力从玉圭上传来，目标直指顾砚清怀中那块白眼木牌！
顾砚清怀中的木牌剧烈震颤，发出嗡嗡悲鸣，彷佛要被那玉圭x1走！
“不好！”顾砚清强忍剧痛，瞬间明白！这玉圭是核心！这水下祭坛、这青铜箱、这玉圭上的白眼，构成了一个邪恶的仪式节点！
那木牌是信物，也是祭品！一旦被玉圭x1纳，不知会引发何等恐怖变故！
他猛地运转t内融合了月魄寒髓之力的真气，右掌月蚀刻痕银光大放，一gu清冷坚韧的意念强行驱散脑中邪念！
同时左手如电，一把将怀中震颤yu飞的木牌sisi按住！
“赵铁头！取箱！”顾砚清在水中以手势厉喝。破局的关键，必在那青铜箱内！
赵铁头毫不迟疑，双腿在礁石上一蹬，如同pa0弹般s向祭坛顶端的青铜箱！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箱t的刹那——
“咕噜噜噜——！”
祭坛周围的水底淤泥猛地翻滚炸开！
数条水桶粗细、布满粘ye和x1盘的巨大触手，如同来自深渊的魔物，裹挟着腥臭的淤泥和刺骨的寒流，从祭坛底部闪电般弹s而出！一条狠狠ch0u向赵铁头，另外几条则如同巨蟒般缠向顾砚清！
触手未至，那蕴含着y寒邪能的腥风已扑面而来！水底顿时一片翻江倒海！
千钧一发！顾砚清眼中寒芒爆s，腰间“秋水”剑在水中划出一道清冷如月的弧光！剑锋所过之处，水流被极寒剑气瞬间冻结成细密的冰晶！一条缠来的巨大触手，被这蕴含月魄寒力的剑锋斩中，发出“嗤啦”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暗绿se的w血喷涌而出，瞬间染黑了一片水域！那触手吃痛，猛地缩回！
赵铁头也怒吼一声，分水刺灌注全身蛮力，狠狠扎进ch0u来的触手！同时藉着反震之力，身t猛地一沉，避开缠绕，一把抓住了青铜箱的边缘！
“轰隆！”
祭坛剧烈震颤！白骨崩塌！悬浮的玉圭光芒狂闪，那只白眼似乎因愤怒而扭曲！更多的触手从淤泥中疯狂探出！
“撤！”顾砚清一剑b退触手，对赵铁头大吼。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赵铁头sisi抱住沉重的青铜箱，顾砚清护在他身侧，秋水剑光纵横，冰寒剑气将袭来的触手不断b退冻伤。两人藉着触手搅动的水流，奋力向上游去！
上方，收到示警讯号的沈疏影与衙役们早已拉紧绳索，奋力拖拽！当顾砚清和赵铁头带着一身w血、寒气与那个邪气森森的青铜箱冲出水面时，身後的水下，传来一声沉闷而愤怒的咆哮，巨大的漩涡疯狂旋转，彷佛有庞然巨物即将破水而出！
“快走！”顾砚清厉喝。小船如离弦之箭，冲破黑暗，向着远离黑石矶的方向亡命飞驰。
回望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水域，悬浮玉圭上那只没有瞳孔的巨眼，彷佛穿透了湖水与夜se，将冰冷怨毒的“目光”，sisi烙印在顾砚清的背心。
黑石矶下的秘密，仅仅掀开了冰山一角，而深藏水底的恐怖，已然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