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突然想起那晚，姜晚突然提起要一起吃饭。

    他当时没有在意，只觉得她在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

    可现在想来，她也许是想告诉他，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他们本来，是要有一个孩子的。

    而他，却因为工作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然后被林晴意带走。

    再后来，他莫名其妙跟林晚意同了房，让她也滑了胎。

    谢书辞低头看着那张B超单，眼睛慢慢泛红。

    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所谓，不在意感情，不在乎婚姻。

    可现在，当这一切真的快要失去时，那份巨大的失落感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想起姜晚住院那天，自己竟连她在哪家医院都没问清楚。

    她一个人去做手术，一个人签字，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承受一切。

    而他却把另一个女人带回家里。

    谢书辞将那张B超小心地拿起，指腹轻轻抚过上面淡淡的黑影，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

    那是他和姜晚的孩子。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缓缓坐下，指节发白地握住那张纸，眼神空洞，整个人像失了魂。

    再也回不去了。

    可他真的，想回去。

    谢书辞找到我的那天，天阴得厉害。

    他站在门外，黑色的伞尖滴着水，神情疲惫而沉默。

    我没有让他进来，只在门口看着他。

    他却没有丝毫不悦，只是垂着眼，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可怜。

    姜晚，他声音低哑，对不起。

    我心头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我......那天应该去陪你吃饭的，我不该喝醉，那个孩子......我知道的太晚了......

    他说着，低下头，我知道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抱歉，你是我的妻子，我却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我看着他，眼眶微热，却依旧克制着情绪。

    谢书辞，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怔住，像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我垂下眼睫，声音平淡但坚定。

    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就让我恢复自由，不要用歉意和悔意继续把我捆在这段婚姻里，那比出轨更残忍。

    谢书辞沉默了很久，长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应。

    直到雨点密集落下，他才抬起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好。

    他说，我放你自由。

    他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雨水打湿了他的西装，可他看起来却虚弱的仿佛要站不住了。

    第二天清晨，我手机收到一封邮件。

    是一份离婚协议。

    文件齐全，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签上名字，就可以恢复自由。

    而最下方，还附着一封谢书辞的亲笔信。

    姜晚：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为你写一封信，却是为了告别。

    对不起，我曾以为感情可以不被婚姻捆绑，直到失去了你，才知道你是我唯一真正想守住的那个人。

    你说让我放你自由，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我尊重你，也答应你。

    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也谢谢你曾爱过我。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重新看看我，我还会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