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禹将人送到后就在包厢外的走廊找了个地方抽烟，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困意消散了不少。

    虽然已经猜测到两人的关系，但真的见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兄弟乱伦这种事情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是让人震惊的存在。

    在世人眼中，这不仅仅是丑闻，还会被打上各种标签，病态的爱情会成为杀死他们的利刃。

    楚慕禹抽完一支烟，踱步往电梯间走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往后看，就被人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两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楚慕禹单手撑住身后的墙壁，一手搂住怀里的人才堪堪稳住脚跟。

    只是片刻功夫，对方就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两人视线交汇时，男孩眼神流露出惊恐和不知所措，又急忙垂下脑袋，呼吸微喘的说了句对不起。

    楚慕禹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衬衫，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发现是刚才包间里的男孩。

    正在这时，电梯门开了，谭知明率先走了进去，按了一楼就缩在角落里始终不敢看人。

    楚慕禹以前没少陪客户来这种地方，见过不少这类型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大学都还没有上就已经出来卖了。

    他今晚没有喝酒，但好像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小腹窜起一股小火苗，性欲变得躁动。

    在电梯门关上后，楚慕禹问道：“一晚多少钱？”

    等了有十几秒，对方都没有回应，楚慕禹又问：“一次多少钱？”

    谭知明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微微抬起头，眼里还有未散去的惊慌，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艰难地说道：“我、我……不是做那个的。”

    楚慕禹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跟那种刚接触这个圈子的小男孩没什么区别，开始都会拒绝，说自己不是干这行的，最后还不是给钱就撅起屁股挨操。

    电梯门开了，谭知明跑了出去，身后像是有洪水猛兽一样。

    楚慕禹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也没了刚才想找人消遣的心情了。

    他出了电梯往车停的方向走去，坐进车里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在这边的房子卖掉了，他今晚得住酒店。

    楚慕禹打开手机，就看见张叔给他发了几条信息，无外乎都是些关心的话，让他过去小住几天，吃饭什么的。

    对于张叔的热情，楚慕禹委婉的拒绝了。

    他不太爱麻烦别人，也不习惯去别人家里借住。他在手机上随便订了家酒店，就开车过去了。

    晚上的车流小，道路宽敞，一栋栋高大的建筑物拔地而起，彰显着都市的繁荣。楚慕禹有些分心，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这里打拼的过往。

    刚毕业那会儿，他跟所有应届生一样初入职场，幻想着凭自己的能力在不久的将来就能闯出一番天地。

    但职场的竞争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更何况是没有背景的职场小白。

    在底层摸爬滚打了三年也只是混到了个组长的位置，也恰恰是那一年，他遇到了差点被潜规则的程知珩。

    缘分这个东西很奇妙，让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仅仅只是一眼就产生了交集，又因为某些原因回到了。

    刚认识程知珩的时候，那个人就算遭遇了很多挫折依旧非常乐观向上，每天都很努力的生活，笑起来像夏日耀眼的阳光。

    程知珩对未来的规划充满了无限遐想，他的目标和理想更是远大，甚至喜欢挑战一些高难度的项目。

    他的职业规划里有太多遥不可及的梦想，利用业余时间去考取了研究生，最后因为梦想而放弃了国内的工作远赴海外留学。而楚慕禹的人生规划是按部就班的工作，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如果父母发现他是个同性恋或许会逼着他结婚生子，最后就是枯燥无味地过完一生。

    说到底，他们之间谁都没有对错，如果程知珩没有出国，他们最后也会因为父母传统观念分开。

    楚慕禹要权衡利弊的东西太多了，他没办法只考虑到自己。

    程知珩热烈的性格注定了并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留，他追逐的东西是填补他内心空缺的精神支柱。

    所以那一次的争吵过后，他们开始冷静，沉默，最后结束长达四年的关系。

    这座城市有太多关于程知珩的回忆，楚慕禹想到那个名字就有些心烦，他下意识地腾出手去摸中控台才想起来这辆车上没有烟。

    在他摸着裤兜想掏出烟盒时，前方的斑马线上突然蹿出一个人影，急刹让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搅得人心神不宁。

    楚慕禹快速下车检查，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人担心地上前询问道：“你没事吧？”

    谭知明抬起头，刚对上对方的眼睛，双方都明显愣了一下。

    “是你？”楚慕禹弯下腰将人扶了起来，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谭知明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木讷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了句我没事就把手臂挣扎着抽了出来。

    楚慕禹还是不放心，虽然刚才刹车及时，没有撞到人，但看样子刚才那惊险一幕还是把人吓到了，提议道：“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不用了。”谭知明小声的拒绝。

    楚慕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但这人就跟一条受到惊吓的小狗似的发抖，最后才说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谭知明习惯性地摇头拒绝，楚慕禹直接拉过他的手臂将人塞进了副驾驶座椅上，不容拒绝道：“你要是在路上再出现点什么意外，只会给我添麻烦。”说完后才绕到驾驶座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后看到身旁的人畏缩害怕的样子心想自己长得很像坏人吗？

    楚慕禹拿着手机打开了导航，问道：“住哪里？”

    “樱花路，谢谢。”谭知明小声地报了个地址，楚慕禹听完后倒有些意外。

    樱花路虽然也在市区，但那一片全是老破小，因为房租便宜，是很多外来打工人的首选租房的地方，曾经他和程知珩也在那里住了四年。

    楚慕禹关掉手机发动汽车，沿着记忆轨迹行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谭知明倒是没有那么急促了。

    汽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快到地方时，楚慕禹才问道：“叫什么名字？”

    “谭知明。”谭知明接着道：“我在前面的路口下车。”

    楚慕禹开到谭知明指定下车点，在对方解开安全带准备打开车门时，他拿起放在中控台的手机说道：“加一下微信吧。”

    谭知明刚想拒绝，就听到对方又道：“别误会，如果你去医院检查的话，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检查费我出。”

    最后，在对方的目光下，谭知明才慢吞吞地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对方微信的二维码，添加了好友。

    谭知明下车后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这次他确实相信这人不是出来卖的了，如果真是鸭子，早就开始讹钱了。

    楚慕禹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打火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窜出的火苗将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再次充斥在口腔里。

    他给谭知明的微信添加了备注，然后单手打出自己的名字发送过去，就将手机放回中控台，看着面前熟悉的景物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那个人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吧。

    谭知明回到家的时候下意识的看门下的缝隙，没有灯光就证明谭秋梅已经睡了。

    他暗松了一口气，才轻轻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他才彻底的放松下来。

    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宋微年打来的语音电话。

    内心抑制不住的变得有些高兴，在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接时，那边就挂断了，谭知明有些懊悔，想拨回去又没有勇气。

    正当他盯着宋微年的聊天页面出神时，对方又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这回谭知明眼疾手快地接通了，手机里传出宋微年的声音，问他：“你去哪了？”

    谭知明压着声音，小声说道：“我回家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就挂电话了，谭知明翘起的嘴角落下来，又盯着手机屏幕发起呆。

    他脑子里闪过宋微年的脸，宋微年好像对身边的朋友都很好，唯独对他总是带着嘲讽和偏见，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谭知明忍不住又想起宋微年跟别人做爱的模样，下身的发应让他脸一热，手忍不住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