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什么意思!”
嘭!
王尚德猛地起身,一脚踢开凳子,咬牙切齿指着陈恺的鼻子骂:
“我儿子被你打脱臼,我忍了!”
“你羞辱我,我也忍了!”
“现在是怎么着,开庭我?”
“告诉你,康有为的面子,没这么大!”
陈恺早就想撕破脸了,要不是等病情加重,康有为来求情这个契机。
他昨天晚上就冲到王尚德家里去了!
“这三件事必须说清楚!我没跟你开玩笑!”
王尚德气不过,猛地踹向了陈恺。
一百八的体重,再加上王尚德经常上下茶山,腿有劲得很。
陈恺没有躲闪,也没有用技巧像昨天那样把他的腿给整脱臼,而是顺着力气,一屁股栽倒在地。
“信不信我搞死你!”
“恺哥!”王涛眼珠子一下子布满血丝:“王尚德,我惹你仙人!”
王涛二十出头,妹子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因为家里不止他一个,
真不敢得罪王尚德,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陈恺愿意出头,又从酒局上听出唐启峰医生对陈恺毕恭毕敬,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
怎么再忍得了。
王涛从口袋里掏出藏好的改刀,一下子冲了出去。
“我跟你拼了!”
“哥哥!”
场面一下子乱成一锅粥,小娟哭着抱住王涛的大腿。
王尚德也被吓了一跳,连退好几步。
眼看,小娟快要抓不住王涛,
陈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对着江依笑道:
“媳妇,录下来了没有?”
“嗯,录好了,王书记说着要搞死我老公,然后一脚给踹倒,接着我老公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就录到这了。”
江依端坐在凳子上,摇晃着手机。
“哎哟~”陈恺站起身,坐回板凳:“发给康有为吧,告诉他,实在抱歉,我不方便去镇医院。”
“好嘞。”
小娟和王涛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才江依姐坐着也不担心,也不动弹,原来是在拍摄视频。
这下,
王尚德整个人都傻了,喘着粗气。
“你你你这是掐头去尾的造谣!”
陈恺冷笑,抬头挑衅的目光盯着他。
“呵,那你报警啊?”
“你以为我不敢?我把许所叫来,你看他是抓我,还是抓你!”
“我把康区长叫来,你看他是帮我,还是帮你!”陈恺妙接王尚德的话茬,比声音大,他还不至于输给个五十多的老头:“叫!你再叫!?多大人了,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不懂吗?”
王尚德扯了扯领口,气的感觉喘不上来。
缓了缓,不耐烦地问道:
“说个解决方案,我看你想怎么着。”
陈恺见王尚德静了下来,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念到:
“第一,把你儿子送进去。”
“什么?!”
第一还没说完,只听到这,王尚德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不耐烦的不止王尚德,陈恺也没了耐心:
“你还聊不聊!?”
“呵呵,哈哈哈”王尚德气笑了,扫视了一圈,把四人牢牢记在心里:“我这还跟你聊个蛋啊!小恺,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王尚德一进门就先给了台阶,你不下就算了,我忍了,但你要是欺人太甚抱歉,我跟你玩到底。”
陈恺等的就是这句。
“好啊,那就各凭本事嘛!”
“你一个穷酸老百姓都能够得着上边人,何以见得老子没靠山!”
王尚德冷哼一声,抄起身边的凳子,来到院门。
嘭!
刚刚挂上去的招牌,被王尚德一凳子砸了下来。
“这招牌,我砸的,以后你挂一次,我砸一次!”
说罢,王尚德扭着大腚离开了陈家。
不远处,王魁等了半天,终于看到这一幕解气的画面,他连忙迎上了自己的老爹。
“爸,你刚才真牛逼,太解气了卧槽,怎么样,那小子肯定给你跪下了吧!”
王尚德气还没消,一点好脸都没给宝贝儿子留。
“牛个屁你去,赶紧去一趟许所家里,把他请家里来。”
“啊?什么情况,还用得着喊我许叔?不就是一对刚回村里,搞不清谁是大小王的臭老百姓吗?至于吗?”
“去!赶紧去!”
“知道了!小题大做!”
另一边,院里。
王涛和小娟正帮着收拾。
江依一边拨通电话,一边趁势安慰着:
“娟儿,涛子,这事急不得,王尚德可不是因为不舍得儿子进去才大发雷霆的,其实是因为占山和娟的事!”
王娟和往常一样,沉默地点了点头。
王涛倒是听懂了,内心里感叹道:
‘现在想想刚才我太冲动了,的确,许所长和王尚德是一丘之貉,根本不怕把儿子送到他的派出所。’
“我懂了嫂子,以后我都听您和哥的,只是拜托了,后天带我妹去打胎。”
江依应了下来,内心里其实还是很纠结,毕竟打胎这事没告诉王大爷,她感到不踏实。
但没得时间多想,康有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
“江医生,视频我看了,这陈医生伤得严重吗?”
江依深吸一口气,酝酿情绪,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康先生啊我老公他对不起,我们恐怕去不成了嘶嘶对不起!呜呜!”
江依看不到电话那头是什么情况,
但此时此刻的医院院长办公室里院长、副院长、唐启峰、各科主任、护士长,全都跟个雕像一样愣在原地,呼吸都害怕太大声。
康有为坐在院长的座位上,阴沉地看了一眼这些人。
仅仅一眼,所有人,瞬间哆嗦。
随后,康有为换了一个神态,秒变祈求:
“妹子,妹子别哭妹子,这可怎么办呐我马上就到!”
“康先生,我给你跪下道歉了我们不该随便承诺对不起对不起!”江依越哭越伤心,逐渐进入状态:“您不用来了,您还是带着病人北上,去总医院吧,那里是全国最好的医生,还有机会的!”
康有为听得,心里又急又心疼。
“这个王八蛋!”
“妹子,我不是说你啊我意思是这病人都这个情况了,怎么可能撑到总院嘛,一千五百公里啊!等到了总院,黄花菜都凉透了!”
“喂?喂?喂?!”
康有为还在慌乱地解释,再一听,电话已经挂断了。
此刻,整个镇医院院长办公室气压低到冰点。
猛然间,一个水杯砸落在地。
嘭!
热水夹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没人敢动。
“张建呢!”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声。
“张镇长,正在接待南方的投资商。”
“马上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