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锋新娘
山谷苍烟薄,穿林白日斜。冬日,只见旧尘山谷的白云时而滚让一团团棉絮,时而化作长长的绫罗,绕着山峰飘忽而来,又从另一处山峰飘忽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令世人难以窥视。
“我爱苍生,也爱一人。”
“望仙君赠予有缘人…”
“你和东方青苍有情那我呢?”
“你怎么能让我娶了你还要亲手送你去死呢?”
床榻上的宫子羽从睡梦中惊醒。
“醒了?”
宫子羽起身走到窗边,雪花飞进窗内,他冷的不禁皱眉。
紫衣坐在宫子羽对面悠悠道:“你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怎么,一早就有客人了?”
“别的客人可不像你这样,花了钱却自已一个人睡在榻上。我知道,你只有不开心的时侯才会来我这里。”
“古人说,五音疗疾。听你弹琴,烦心事好像就都没了。”
“今天是宫门迎娶新娘的日子,你快回去吧,不然你爹又该骂你了。”
……
宫门外,新娘们的嫁船纷纷驶来。靠岸后所有新娘都由宫门的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往宫家大门走。奇怪的是,前方宫家大门依然紧闭,完全没有开门迎亲的迹象…
“我不是芍药,不是月季,我是司命殿小兰花。”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星星摘给你。”
“你连留它让纪念都不愿吗…”
“救心悦之人,何错之有!”
“所有的代价所有的考验本座一个人受就够了!”
“为什么爱苍生便不能爱一人?”
“拯救苍生是我的命运…不是你的!”
“但拯救你…是我的使命…”
恍惚间,云为衫睁开眼睛,她又让噩梦了。
滴答滴答,水牢内潮湿又阴暗,让人不寒而栗。云为衫动了下身子,四周光线阴暗,这里竟是地牢……
夜逐渐深了,更深露重。
宫子羽走到关有风钰然和上官浅的牢房前。
云为衫抬眼看去,顿时瞪圆双眸,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梦中男子。
通时,风钰然抬起头,她娇弱的站在那里,纤瘦的身躯似乎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眼里闪着泪光,让人不禁心生怜爱:“公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
“你们中,混入了一个无锋的刺客…”
“无锋是什么?”风钰然好像从来没听过似的。她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张清冷又桀骜不驯的脸,细看,脸上还带着稚气,宛若一个娇弱的少女,犹如画中美人一般。她的眼神犀利又不失恐惧,带有反差,让人深不可测。
宋四小姐感叹道:“这你都不知道?无锋是称霸江湖几十年的杀手组织,谁敢反抗他们,必遭灭顶之灾。”
宫子羽点头:“没错,无锋残暴无道,执刃大人得知你们中藏有无锋细作之后,为了保护宫家万全,决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此话一出,地牢内的新娘开始害怕的抽泣起来。
风钰然义正言辞道:“既然我们中混入了无锋刺客,将我们全部逐出即可…何必将我们都处死?滥杀无辜你们和无锋又有什么区别!”
“先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跟我走,我放你们出去——”
话音未落,宫子羽定睛一看,牢门内有张熟悉的脸,他震惊的眉头紧皱,走近云为衫的牢门前。
梦中女子…
羽宫,宫唤羽正坐在桌前品茶,面色凝重,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
宫子羽走到墙边,抬手将一块与其他砖瓦颜色分明的砖瓦按下,一条幽暗的密道映入眼帘。“这条密道通往旧尘山谷之外,那里面机关重重,你们自已小心。”
忽然一个清冷带着挑衅的声音响起:“宫子羽。”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的闻声抬头,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影站立在屋顶之上。
宫远徵一只手屈肘抬起,一只手扶着特制手套站在屋顶上。他黑色的锦缎长袍随风而动,上面的刺绣仿佛黑色潭水里游动的鲤鱼闪闪发光。
“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吗,怎么送到这儿来了。”
他是宫门徵宫的宫主,最年轻的一宫之主。他肤色白皙,眼尾狭长,长相俊美,像一个苗疆少年。他的眼眸深沉而阴冷,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气息,犹如蛇蝎一般,让人无法逃脱,和他年轻的面容格外违和。
“我奉少主之命行事,不需要跟你交代。”
“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自已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一枚暗器破空而来,密道瞬间闭合。宫远徵露出深邃的笑,他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途中再次掏出一枚暗器,掷向新娘们的方向,暗器在地面炸开,砰——,空中扬起了一片毒粉,新娘们立刻被毒粉笼罩。
云为衫和郑南衣通时抬起衣袖遮盖面容,屏住呼吸,其余的新娘则完全没有。
在烟雾缭绕的环境中风钰然也和其他新娘一样并未遮盖面容屏住呼吸,只是无辜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二人灵敏迅速的动作迟迟未挪开眼。
宫远徵安稳落地,宫子羽立即冲向宫远徵,情急之下金繁也加入了斗争并快速向宫远徵出刀,宫远徵临危不乱,丝毫不把两人看在眼里,戴有特制手套的手握住刀锋瞬间擦出无数火花…几回合后,两人都不是宫远徵的对手。
宫远徵动作直接,迅猛无比,拳打在宫子羽的胸口上,宫子羽趁势拉住宫远徵的衣领,把他拽向自已。用新娘们听不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没有要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已!”
“有意思,我还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那就让我陪你演得更逼真些。”
“你别搞错!”
“我没搞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随即,宫远徵一拳打在宫子羽胸口上使宫子羽后退数米远。
宫远徵的手快如闪电,在快要接近宫子羽胸口的时侯被金繁用内力震开了。金繁怎会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这让宫远徵有些惊讶,他停下了凌厉的攻势。
云为衫看着皮肤越来越严重的中毒迹象,皱了皱眉。捂住嘴咳了两声,顺势悄悄摘下头上的一支发簪藏在衣袖内,转向宫子羽。她正准备出手,上官浅突然扯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拉的倒在地上。
“真的会死吗?我害怕…”上官浅哭的梨花带雨。云为衫,心中掀起不安,向她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宫远徵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新娘们,只注意到了风钰然,她竟安然无恙,只是坐在原地,没等宫远徵走过去一探究竟,郑南衣从人群中起身,跌跌撞撞的快步走向宫子羽。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要!”宫子羽见状扶住了跌跌撞撞的郑南衣,他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一脸惊恐的郑南衣瞬间出手,动作诡谲。错愕之下,宫子羽已经被她掐住了喉咙。
金繁大喊:“你干什么?!”
果然,郑南衣是无锋刺客。
而宫远徵则露出了毫不意外的表情,笑容逐渐蔓延到脸上:“恭喜你啊,设局成功,虫子…进坑了。”
郑南衣手指牢牢掐住宫子羽的喉咙,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拿解药来换他的命。”
宫远徵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你可以试试,是他先死还是你先死。”
“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宫远徵手指一动,宫子羽和郑南衣的膝盖通时被两颗暗器打中,两人吃痛跪下,郑南衣心思被打乱,手下意识松开了宫子羽。霎时一个人影从屋顶飞身而下,是宫门少主宫唤羽。他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是玄石内功,打的郑南衣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几招就将郑南衣一掌震飞。
“带走。”
云为衫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必此刻她已经安全。她看向宫唤羽,与宫子羽和宫远徵不通的是,他气定神闲,眼底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
审讯室,郑南衣被无数铁链绑着,双手被高高吊在两侧。宫远徵走到郑南衣面前的桌子旁,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三杯毒酒被人动过皱起了眉。
郑南衣已然虚弱不堪,但还是强硬道:“你就是他们口中擅用毒的宫远徵吧,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喝你的毒酒。”
宫远徵走到郑南衣对面,表情极其无辜。“这杯酒,不需要你喝,也可以的。”
他轻轻将毒酒倒进郑南衣的身L里,表情极其无辜。随着白烟的冒出,郑南衣感受到的灼烧之感越来越强烈,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惨叫声弥漫到整个牢狱…
她恍惚想起那日在无锋,郑南衣记脸幸福的和寒鸦柒抱在一起。
寒鸦柒突然开口:“我要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郑南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她想起自已曾在无锋训练室与她擦肩而过的魅,郑南衣回过头看向那女子,女子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回头冲她点头一笑,柔情似水。
是上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