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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怀忐忑地来寻我，再三保证：“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孩子，阿筠，你信我，我有苦衷。”

    多熟悉的话啊。

    我点点头，笑得温婉又包容：“我信你，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

    李墨怀安心了：“得妻如此，是朕此生之幸。”

    他开始放肆。

    宫里开始源源不断地进新人。

    我有时体谅，有时恼恨。

    李墨怀渐渐从温柔小意变得理直气壮。

    怒气上头时，他也会暴露出真实想法：

    “你嫁过人，朕没有嫌弃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你永远是朕的皇后，这还不够吗?”

    “需要朕来提醒你吗?是你先弃朕于不顾的。”

    我们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上一世。

    他心中始终扎着一根刺。

    我抛下过他，与别的男人成过亲。

    那根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

    再加上前世今生的执念得到满足后，那些被刻意忽视的嫌隙就越扩越大。

    他对我的嫌恶几乎摆在明面上。

    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小姑娘身上。

    那孩子如今才十二岁。

    但他等不了了。

    我也等不了了。

    元昭的眉眼日渐长开，和李墨怀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起了疑心。

    但我动手比他更快。

    病来如山倒，他发现蹊跷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先机。

    病床上的他看着我的目光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爱意，只有嫌恶与憎恨。

    “为什么?”

    “朕、朕待你那么好——”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只觉疲惫。

    “可我不需要这样的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我只想与我夫君过平淡日子，可你杀了他。”

    “所以你就要杀了我?”

    李墨怀呼吸急促，目眦欲裂：“盛奚筠，你本来就是我的妻！”

    话音刚落，他便喷出一口血。

    “我只是我自己。”

    我面无表情地拭去脸颊上的殷红，“重来一世，我只想远离你的，可你不依不饶，将我逼到如此境地。”

    “那我只能杀了你，为上一世的盛家，为这一世的秦子敬。”

    “你该死。”

    “......元昭、元昭呢?”

    李墨怀拼命支起身子，抓住我的衣领，那双血红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

    “他是元昭吧?是我们的孩子吧?”

    “他是我的孩子。”

    在李墨怀绝望的目光中，我坦然笑开。

    “你夺走了他父亲的性命，还他一个皇位，很公平。”

    李墨怀浑身都在颤抖，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但鲜血不断从他眼中、鼻中、口中、耳中涌出。

    他再也无法完整说出一个字。

    李墨怀死了。

    七窍流血而亡。

    这一年元昭五岁。

    幼帝登基，我身为太后垂帘听政。

    先帝的嫔妃依旧带着子女居住在后宫。

    等到元昭及笄，定下皇后人选后，她们便能随子女搬出宫居住。

    无子又无女的，便搬去行宫，皇室自会照料她们的后半生。

    我在宫宴上见到过那个李墨怀心心念念的姑娘。

    她和她的两个姐姐在一处，欢声笑语不断。

    听说都许了人家。

    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人。

    我偶尔也会想起秦子敬。

    想起他温润的眉眼，想起他爽朗的笑容。

    元昭知事后，按照他父亲的模子，给我找来了许多个这样的。

    有刚及弱冠的，也有久经人事与我同岁的。

    无一不温润如玉，体贴至极。

    日子有滋有味，很是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