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反正他心里又没有我的位置，亲手流掉我的孩子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刚预约完成，手机就自动关机。
还好，离这里几百米处有一家酒店。
翌日，我一觉睡到十点才起。
今天是周末，我不用上班也不用早起给杨安仁做早餐。
真好。
洗漱完在酒店吃过早餐，我去买了一台新手机。
原来那台我是和杨安仁在一起不久后他送我的。
我和他的是情侣手机
我用了三年，就算手机有很多毛病我都不舍得换。
可杨安仁在一年前换了新手机。
他没买情侣手机。
这段感情只有我在计较得到多少。
他只是享受我的付出。
还好，我醒悟得不算太晚。
人和手机，我都不要了。
我插上电话卡，开机后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全是我的音乐启蒙老师郭华打给我的。
“喂，郭老师......”
还没等我和他寒暄一番，他激动地说。
“冰冰，我看到热搜了，那电梯里的女生是不是你?
你别和我否认，你的歌声我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你去看看热搜第一，看了就知道。我和你说，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的，这么好的音乐苗子在医院抓药真是浪费。”
我挂了电话，打开热搜。
被困电梯后，上帝派天使降临
原来是昨天我唱歌哄小孩时被人录下发到网上。
然后就，火了?
郭华还转发原视频：我的好徒弟，什么时候给师父唱两首?
8.
说起来惭愧，我家是中医药世家，治病救人代代相传。
只有我，基因突变没有中药天赋，反而有很高的音乐天赋。
他们闻一下味道就能分辨的药草，我闻到快窒息也没能分辨出来。
望闻问切，第一关“望”我就不及格。
我分不清病人的表面症状。
可我的父母不死心，他们改了我的高考志愿，逼我上中医药大学。
五年学习也改变不了我没有妙手回春的能力。
无奈之下，他们安排我在医院药房抓药。
好歹和“药”字沾了边。
而郭华，国家一级歌唱家，他在我小学时发掘了我的音乐天赋。
他教我唱歌教我弹琴。
直到高中，父母不同意我继续学，勒令我要好好读书。
十年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年的事。
我再次打他电话。
他秒接。
“师父，我看你的IP地址也在江城，要不明天我去给你唱两首?”
“好好好，我等着。明天我介绍你的师弟给你认识。”
师弟?
我这算是，大师姐?
买了手机，我吃饱喝足后，又买了新衣服把自己重新打扮一番，直奔医院。
杨安仁见我来到他的诊室，他转着笔，语气有几分得意。
“还不到一天你就忍不住来找我复合......”
“杨医生，我是找你看病的。”
我把挂号单以及在别家医院的检查单放到他的桌面上。
他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
“装得还挺像，我这里是妇科，你能有什么病。”
我平静地说，“打胎。”
杨安仁把手里的笔扔在桌面上，眼里隐藏着怒火。
“你够了！这种玩笑话不好笑，不就想复合吗?我们和好就是。”
“杨医生，麻烦你看检查单。”
他不耐烦地拿起检查单快速浏览，“还真是有备而来，偷谁的检查单......”
看到单子上印的名字时，他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定是同名。”
我把右手手心朝上放在桌面上，“妇产科圣手对喜脉肯定很熟悉，闭着眼都能把出来。”
杨安仁见我如此坚定，手颤抖地给我把了脉。
几秒，他似被烫到地收回自己的手，“你......”
“杨医生，不要无理取闹，我也是你的病人。”
9.
杨安仁突然抓住我的手，眼尾泛红。
“冰冰，你不能这样。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用力把手了抽出来，眼神示意他开单走流产程序。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面露乞求。
“你是不是介意阿语?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就是，可怜她才帮她，带她回家。冰冰，我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没有回应他。
杨安仁还想说下去，被敲门声打断，“杨医生，我们还要等多久?”
我催促道，“后面还有病人等着，杨医生快点开单。”
“我不会开的。”
“那算了，江城又不是只有你能开流产单。”
我起身准备离开，又被他抓住手臂。
“冰冰，你真的要这样对我?”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在我面前搂着陈语心，和她恩恩爱爱。”
四目相对，他眼眸里的伤感快要溢出成泪。
“我......我只是......”
只是存有侥幸，以为不会被我发现。
就算被我发现也不会承认。
说到底，都是他流失了对我的喜欢。
我望着他，让他的狼狈无处可逃。
许久，他妥协了。
“流产后身体有所损伤，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补充营养。”
我嗤笑，被困电梯时没担心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把单子给护士，我躺在手术台上，没想到杨安仁进来了。
“虽然现在人工流产技术很成熟，不会留下后遗症，可我还是不放心别人来操作。”
我戏谑他居然能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
他却低头望着我认真说道，“冰冰，那也是你的孩子。”
是啊，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苦为难将来出生的孩子。
长痛不如短痛。
宝宝，对不住，妈妈爱过你。
10.
半小时后，我从麻醉中醒来，发现杨安仁竟在旁边守着我。
“冰冰你醒了，我请了假，我送你回去吧。”
我扭身避开他要扶我起来的手，拒绝道，“不用了，现在打车很方便。”
见这一招不行，他又用起另一招。
“我给你买了一些补品，对修复身体很好的。”
“你拿回去给陈语心吧，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
我快步离开手术室，杨安仁想追上却被找他的护士拦住了。
流产对我的身体影响不大，我在酒店休息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身体终于恢复过来。
按照和师父的约定，我一早便来到他的公司。
冤家路窄，在这里我又遇到了陈语心。
“你竟然是郭大师的首席弟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她上下打量着我，一副她上她也行的表情。
我笑笑不语。
她走到我面前，挺了挺她那有七八月份的孕肚。
“你知道吗，你搬出去后安仁依旧对我很好。”
“所以呢?”
她现在背的包是我买的，用的护肤品也是我的。
陈语心炫耀地笑了几声，“所以，他会是我的。”
“真是猪都没你这么蠢，哪个傻子会愿意当接盘侠。杨安仁他是渣，不是没脑子。”
自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养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你在垃圾回收站靠捡我不要的东西生活，也挺好的。”
她还想再纠缠，被我抬手打断。
“我的师父让我上去找他了。”
越过她，我用挑衅的眼神反击回去。
我失去了爱情却得到了事业。
很公平。
我推开师父的办公室门，走进去看到他对面坐着一个背影有点熟悉的人。
“冰冰你终于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师弟乔旭熙。”
“小熙，这是你的师姐。”
世界真小。
被困电梯意外抓住的稻草居然是我的师弟。
“冰冰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
在师父疑惑的眼神下，乔旭熙把昨天被困在电梯的事情娓娓道来。
郭华听完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这真是缘分啊，你俩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11.
郭华邀请我参加他的音乐剧，他打算让我和乔旭熙分别演男女主，还安排了我的唱歌复健计划。
我看着他拿出时间安排表。
一个月，每天都是满的，没有一分钟是浪费的。
这老狐狸生怕我跑了。
“师父你放心吧，医院的工作我已经辞了，我现在任由你差遣。”
他大笑几声，非常满意我回到音乐事业中。
“好，到时候让他们看看我首席大弟子的实力。”
“包给你长脸的。”
计划安排完，我下楼时发现陈语心还在等着。
她看到郭华，就像狗闻到肉包子一样追上前。
“郭大师，你收我为徒吧。”
她拦在他身前，理所当然地说。
郭华皱眉，抬手让人把她拉走。
但是她怀着孕，保安不敢用力，她挣扎两下便从保安手里逃脱。
“她这样的人你都能收为徒，那我也可以。”
她指着我，大声质问他。
郭华一副你在教我做事的表情，不耐烦地又招来两个保安。
“四个人，把她抬出去。”
我看着陈语心被四个保安像抬猪一样被抬了出门口，忍不住笑出声。
姜还是老的辣。
“你舍得和你的小男友分手?”
车上，郭华再一次向我八卦。
“真的分手了，刚才你让人抬出去的就是那小三。”
大学毕业后，他每次试图劝我投身音乐，我都以“想和男朋友谈办公室恋爱，一起上下班”为由拒绝了。
“哼，没眼光的东西，小熙比这渣男好千万倍，你第二春要不要考虑他?”
“师父不是迂腐的人，同门相恋我很赞成的，到时候我还能教你们的孩子唱歌。”
“三代同堂，让他们羡慕死我。”
越扯越远，我连忙打住他。
一刻钟后，郭华带我来到套房前。
“这是你高三时我给你准备的，哪能想到你的志愿被父母偷偷改了，没有机会唱歌。你大学毕业又被你那前男友拐走，现在终于等到你入住了。”
“别感动啊，房租从你工资里扣，小熙就住在你对面的房子，以后换灯泡修水管什么的全部找他。”
我怎么觉得他目的有点不纯。
12.
这一个月以来，毫不停歇的安排让我渐渐地习惯了为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奋斗的生活。
现在，我终于结束了课程学习，找回以前弹琴唱歌的感觉。
晚上排练完，我马不停蹄去换衣服化妆。
电视台邀请了郭华在非遗节目上献唱，他带上我和乔旭熙一起参加。
许久不在大众面前唱歌，我难免紧张。
乔旭熙看出我的紧张，一直和我聊天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们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回家，不知名的感情在我俩间悄悄萌芽。
“冰冰姐，师父说他在广场上听到你唱歌，只一句就决定收你为徒，真的假的?”
“真的。”
那时我小学，周末跑出去玩，看到广场有人在唱歌，觉得好玩我也跟着唱了几句。
等我唱完，站在我身旁许久的郭华说要教我唱歌。
我被他吓哭了，还闹到警察来处理。
聊着聊着，我也通过以前的事找回了自信，不再紧张。
演出很成功，我们意外地收获了许多好评。
这个演出片段也冲上了热搜第一：电梯少女再次演唱。
卸完妆换回常服，我在演出厅外等郭华和乔旭熙时，杨安仁竟捧着花向我走来。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冰冰，刚才你在舞台上真美。”
他把花递给我，“这次换我追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看着这一大束红玫瑰，往后退了几步。
“你连我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注定是悲剧。”
语毕，一束香槟玫瑰出现我在眼前。
“恭喜冰冰姐第一次演出大成功。”
这才是我喜欢的。
我接过乔旭熙送的花。
“他是谁?电梯里那个男的?”
杨安仁先是诧异，然后用怀疑的眼神来回扫视我俩。
乔旭熙上前一步为我挡住对面扫过来的视线。
“冰冰姐没有你的生活过得比以前更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杨安仁听完怒上心头，口不择言。
“你就是因为他才要和我分手?你还指责我和阿语，你不也一样，偷偷和他在一起。”
我夺过他手里的红玫瑰扔在他的脸上，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滚！心里肮脏看什么都是脏东西。”
13.
电视台的成功演出后，郭华趁热打铁宣布我和乔旭熙的音乐剧。
就在两周后举办。
我突然感到压力倍增，更努力地练习了。
乔旭熙怕我练习走火入魔，得不偿失，强制带我出去玩了几天。
和他出去游玩时，我不需担心任何，只需放空脑袋跟着他吃吃喝喝就好。
他并没有做多少攻略，随心地选择目的地。
去到后再和当地人打听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
但一切需要注意的事他都能留意到，并且最快给出解决办法。
绝不内耗。
这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旅游方式。
一种被对方完全放在心上的感觉。
以前我和杨安仁出去旅游，都是我做好几天的攻略，再去哄他求他空出时间和我出去。
旅游途中，我像他的老妈子一样担心他这几天会认床睡不好，肠胃不适应吃不好。
担心这担心那的，生怕我做得不好惹他生气。
他却没有照顾过我。
这种被他不平等对待的情绪，会在他牵上我的手，脑袋放在我肩颈上蹭蹭，搂着我接吻时，烟消云散。
我以前真卑微啊。
畸形的恋爱要不得。
“冰冰姐，我听说那里求的签很灵，我们去试试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寺庙里的姻缘上打满了结。
他的心思很好猜到。
毕竟以前我也是这样。
我们去了寺庙，一起求了签。
我求到的是中签。
大师说这是转机，我在走另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是新生但也有危机，一切看我如何把握。
乔旭熙求完签后笑得像傻子一样。
我问他的是什么签，他却故作神秘。
“大师说了，这签让别人知道就不灵了。”
还灵不灵，真当大师是许愿池的王八了。
最后，我们上香祈愿音乐剧火爆，祈愿师父身体健康，祈愿我们的事业顺利。
14.
那间寺庙真的很灵，观音菩萨实现了我们2.5个祈愿。
音乐剧顺利演出完后，许多人在大厅等着想要我和乔旭熙的签名。
我们只好临时搬桌椅过来，满足他们的要求。
“冰冰，恭喜你音乐剧顺利演出。上次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我签完一张，听到杨安仁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他捧着香槟玫瑰，陈语心站在他身旁。
我无语地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你喜欢的花。”
我看了看后面在排队等签名的人，接过他手里的香槟玫瑰，随意地扔在地上。
“如果没有你们，我的演出会更顺利。”
把签好名的明信片还给他，眼神示意他赶紧走。
“冰冰你别误会，我不是和阿语一起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来。”
我并不在意这些，冷着脸对他说，“你挡着后面的人了。”
突然，警报声响起。
大厅人太多，只有两三个保安维护秩序。
不知道是谁违反这里不能吸烟的规则，吸烟后还乱扔没彻底灭掉的烟头，导致海报起火。
人们慌乱地按保安指的安全通道离开。
我看到杨安仁站在那里，想往前带我离开，却被陈语心抓住衣袖。
“冰冰，你等我，我把阿语带出去就回来带你离开。”
神经。
等你回来我都一命呜呼了。
“不用劳烦杨医生，我会带冰冰姐安全离开的。”
乔旭熙快步走到我身边，当着他的面把我抱起，“搂住我的脖子。”
很奇怪，这六个字在此时给我了莫大的安全感。
他值得我的信任。
我听话照做。
翌日，我看着热搜：音乐剧大厅起火。
官方通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可陈语心在公司楼下拿着喇叭说是我们临时起意的签名会害得她流产。
“明明是她男朋友的错却赖在我们头上。”
听到八卦，我去打听一番才知道，杨安仁护着她离开时，她非要他抱。
但他不肯，两人起了争执。
陈语心不小心滑倒把孩子摔没了，杨安仁好心扶她起来却被她狠心推倒在地上。
匆忙跑着离开的人没有注意，踩伤了他的手。
杨安仁再也做不了精密的手术，职业生涯止步于此。
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听完八卦，我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
乔旭熙坐在我对面，他把那天求的签移到我面前。
是个上上签，上面写着：
春木宿鸟，正好追求。男婚女嫁，月老牵成。
我拿起签，回答他。
“好。”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