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2
程景淮的车子里还有淡淡的水果香气。
他的手指上，是过敏留下的红疹。
唇角还有一抹粉红。
副驾驶上坐着的周琪琪笑着和我打招呼，唇上的粉红色口红在唇角晕开。
我没有理她，坐进后座。
程景淮随手递给我一盒芒果。
给，你不是很喜欢吃嘛。
我看着那盒不成样子的芒果核，没有接。
在他的眼里，我只配得上这些周琪琪不要的边角料。
我自嘲的笑笑，眨眨眼，看向窗外。
程景淮的工作室被布置得很浪漫，到处都是淡粉色的气球和莹白的蜡烛。
正中间还拉着一道欢迎客户的横幅。
程景淮的合伙人陈姐拉着我的手，很是热情。
月月啊，明天有个法国客户来我们工作室考察。他最喜欢浪漫的氛围，所以景淮就想着让他见证你们的求婚，是不是很浪漫呀！
男人嘛，肯定是要以事业为重的，你没什么本事，不能在事业上帮助他，这次求婚你要好好表现，要是能让法国客户满意，拿下这笔订单，你就能当阔太太，在家享福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看了看站在程景淮身边的周琪琪。
月月啊，别怪姐姐说实话。都是姐妹，你看你妹妹，又大方又开朗，你看看你，不爱说话可不行。守不住男人的女人，是最可怜的。
周琪琪来到我身边，笑着挽我的手。
我侧身躲开。
程景淮有些不悦，月月，你要多和琪琪学着点社交礼仪，穿衣打扮，明天千万要表现得让客户满意。
他打量我身上的卫衣和运动裤，一脸的不满意。
周琪琪笑了起来，穿着高跟鞋小裙子的她，愈发光彩照人，站在程景淮身边，才更像是一对。
我不置可否。
看着他们心里只觉得很平静，不再头疼，也不再有窒息感。
我的抑郁症，似乎停药以后，反倒开始好转。
这时两个员工搬着一个一人高的展架过来，是我和程景淮需要摆在门口的合照。
但是我的照片头部，却豁开了一道口子。
周琪琪大惊失色，啊呀，这个怎么坏了！
重新做肯定来不及了，幸好，我做了一个备用的。
重新被搬来的展架上，一个穿着礼服，只露出后背的和一点侧脸的女子，被程景淮搂在怀里。
我不记得自己拍过这样的照片，而且照片上女人的身形，一点都不像我。
反倒像极了周琪琪。
看我面无表情的盯着照片，周琪琪怯生生的开口，姐姐是不喜欢吗你不经常出门，可能不知道，现在国外很流行这种风格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照片上是谁，我早就无所谓了。
周琪琪却一下子哭了出来。
姐姐一定是不高兴了，我应该迁就姐姐审美的。
说完就跑了出去。
程景淮彻底黑了脸色。
闻月，琪琪为了你的事，费心费力，你怎么不知好歹！
我哦了一声。
随他怎么说，反正明天我就要走了。
6
程景淮去追周琪琪了，一直没有回来。
我正好去了书房，准备把我这些年的设计稿全部带走。
程景淮的电脑还亮着。
我无意间点进一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角度的周琪琪的照片。
从小时候拍摄手法稚嫩，像素模糊的照片，到近照，应有尽有。
小时候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在我家的院子里拍摄的。
那个时候，原来他就喜欢上了周琪琪。
最近七年的照片，每一张的日期都是九月份。
他们走遍了世界美景，在尼罗河看日出，在尼加拉瓜大瀑布前拥吻。
原来这就是每年九月，程景淮都要出差一个月的原因。
他的邮箱并没有关闭，里面除了工作邮件，剩下的就都是程景淮对周琪琪的思念。
他说，他小时候之所以陪伴我，帮助我，是因为怕我这个精神病会发病，伤害周琪琪。
他知道我讨厌周琪琪，同样的，也知道周琪琪亦是恨我入骨。
她恨我妈妈，用生命阻止她妈妈嫁入闻家。
让她和她妈妈受人唾骂。
所以，程景淮用和我在一起，来气一直不愿意接受他的周琪琪。
求婚之前，他给周琪琪发出来最后通牒。
如果她不来阻止，那程景淮就会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
这是一场他们之间的博弈。
却是以我的尊严为代价。
周琪琪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能让程景淮溃不成军。
这七年来，他一边把我当成周琪琪聊以慰藉，一边用我试探周琪琪对他的态度。
真相就这么血淋淋的展现。
七年相伴，我只是一颗棋子。
一个替代品。
闻月，没有人爱你，你是个可怜虫！
脑海里嘈杂得厉害，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
我猛得抓起程景淮的笔记本电脑，狠狠砸到墙上。
看着四分五裂的电脑，我大口大口的吸气。
脑海里安静了。
心理医生说得对，想办法疏解，比吃药更有用。
手机里是程景淮约的化妆师给我发来的消息，早点睡哦，明天求婚仪式上才好看。
我笑笑，这场我期盼了七年的仪式，现在只让我感到恶心。
午夜十二点，大雨倾盆。
闻屿的电话来了。
月月，七天到了，下楼。
我一步一步离开这间曾经是家的房子。
坐进闻屿的车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电话里塞满了程景淮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语气从愤怒到平静。
最后几条，竟然带了一丝慌张。
月月，你跑到哪去了
7
我随手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
看着起身开始打量这个闻屿在陌生城市里，特意为我准备的别墅。
推开窗户，一阵清新的花香袭来。
院子里，竟有一大片鲜红的玫瑰花田。
22岁那年，年轻的程景淮好像也是捧着这样鲜红热烈的花，说爱我。
说希望我做他的女朋友。
那年......
那年好像也是周琪琪选择出国的那一年吧。
她用尽全力，才得到了一个出国镀金的机会，不可能为了当时一无所有的程景淮放弃。
可那个一无所有的男孩，却是几乎跟我的人生血肉融合的爱人。
可我却要亲手把他从生命里剥离。
哪怕痛不欲生。
我蜷缩在窗前，泪流满面。
闻屿跪在地上，把我抱在怀里。
爸妈婚变那年，富有的外公把是男孩的哥哥接到了身边抚养。
不愿意多管执意嫁给穷小子的叛逆女儿，自然也包括我。
我们被迫分离。
闻屿的声音，带上了哽咽，月月，哥哥在，哥哥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你比妈妈幸运，错了，咱们就改。
以后有哥哥爱你，你也要爱你自己。
手机再度响起，是闺蜜的电话。
我接通，却是程景淮的声音。
闻月，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急死了！
程景淮七年来，第一次为我失态。
在我走后。
我有点疑惑，又不是周琪琪不接电话，他至于这样吗
月月你听我说，我和琪琪真的没什么，我现在只是拿她当妹妹，单纯的想对她好而已。
你才是我认准的妻子啊！
你砸了我的电脑我不怪你，你放了我的鸽子我也不怪你，我知道，是我不对，忽视了你的感受。
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皱紧了眉头。
程景淮，周琪琪已经为你回国了，她在求婚仪式上带走了你，你赢了。
你已经证明了她爱你。
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呢
似乎，还哭了。
8
如今天上月已经来到了身边。
被他视为白月光的周琪琪，终于把月光照在了他身上。
他现在功成名就，可以把周琪琪妥善收藏在身边。
还想着我做什么
还想让我熬夜给他画设计图，然后再署上他的名字
在他获奖的时候，作为不能出现在致谢词里的某某某。
还是拿出全部积蓄，帮他开工作室。
还是为了他的合作，让客户揩油
我用来共苦，周琪琪则是要同甘。
现在他事业有成了，终于可以好好照顾此生挚爱的周琪琪了。
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月月，你可以闹脾气，对我发泄情绪，这些都可以。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这样，你回来咱们好好谈一谈。
我不怪你，我愿意包容你。我知道你不能没有我，你回来吧。
我觉得有点好笑。
程景淮，原来你知道，闹脾气是因为爱呀
以前我闹脾气玩消失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来着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崩溃尖叫。
或者在家里悠闲的泡一杯咖啡，等我发现没人找以后，乖乖回家。
和他承认错误。
他知道，我一定会回家。
我爱他，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不舍得离开他。
所以就懒得哄我，懒得照顾我的情绪。
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
直到今天，我缺席了期待了七年的求婚仪式。
走得干脆利落。
他才慌了，才发现，原来我不是非他不可。
月月......他哭了。
我释然的笑笑。
那么程景淮，我们就正式告别一下吧。
七年的时光，我对得起你，却对不起自己。
过去的日子，我落子无悔。以后的日子，只希望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电话挂断，关机。
佣人送来一捧鲜艳的玫瑰花，我拿起一朵，想嗅嗅它的香气。
眼泪却和滴落在花上。
闻屿递给我纸巾，月月，昨天晚上的雨很大，但是今天却是个好天气。
就像这玫瑰，熬过去了，就是新生。
9
新生。
是的，新生。
外公早就去世了，妈妈是独女，爸爸也出车祸死了。外公的所有遗产，全部由闻屿继承。
他说我是他的妹妹，有他一份，就有我一份。
我从跟在程景淮身后的可怜虫，变成了商业巨子闻屿的亲妹妹。
过起了富家千金的日子。
闻屿执着于用锦衣华服来弥补对我的亏欠。
当泡在花瓣浴里做SPA，享受温柔小姐姐的按摩时，程景淮被慢慢从我的梦里驱逐。
小姐，先生为您订的铂金包今天到货了，您看是让他们送去家里，还是咱们去取，顺便逛逛。
去一趟吧，就当散步了。
我坐在店里，打量那只包的时候，突然一阵熟悉的尖利嗓音，从身后传来。
凭什么要闭店清场，什么贵宾这么霸道我大老远过来的，你们以为我买不起吗
我转身，目光和程景淮还有他身边的周琪琪撞了个正着。
程景淮不顾一切的冲到我面前。
月月，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跟我回去吧，我什么都不怪你，我愿意包容你。
我们重新开始，好好相爱。你是找了有钱男人才离开我的是不是他有我爱你吗他会不嫌弃你有病吗你离开他，跟我回去！
我有点惊讶。
程景淮，你没睡醒吗怎么大白天说梦话
程景淮打量我一身行头和一堆随从，你不是攀上高枝了，怎么会在这消费
你的新男朋友知道你又抑郁症吗除了我，谁会不嫌弃你！
我觉得好笑。
那他又为什么带着周琪琪来这里消费
按他这个逻辑，他就是周琪琪的男朋友了。
他可以照顾周琪琪，带她旅游，供她读书，美其名曰是当做妹妹照顾。
我和他分开以后，过得比他好，有亲哥哥照顾，就是有金主了
真是双标。
我觉得没意思透了。
转身想走。
程景淮抓住我的胳膊。
闻月，哪怕我对琪琪的感情失了分寸，但是现在，咱们都有错。
咱们互相原谅吧，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你也不能没有我。
保镖上前，捏着程景淮的手腕，让他放开我的胳膊。
程景淮疼得脸色发白，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谁都可以。
我看了一眼被拦在店门口，表情扭曲的周琪琪。
你不过是不甘心一直把你当成全部的我，突然之间不被你掌控了而已。
我真心希望，你和周琪琪百年好合。
10
程景淮没有听从我的劝告。
他跟着我的车子，知道了别墅坐在的位置，开始日日守在附近。
周琪琪来找他，他也不走。
一个月后，我见到了气急败坏的周琪琪。
闻月，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倒是比你妈强！
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到底是谁看不得谁好！
当年我妈妈用私房钱帮我爸创业，我爸小有所成以后，就被周琪琪妈妈盯上。
她们母女常年挣扎在贫民窟里，甚至不知道周琪琪父亲是谁。
她们嫉妒我妈妈，嫉妒我，嫉妒一切过得比她们幸福的人。
她们像一株只知道掠夺养分的吸血藤蔓，疯狂的攀附，挤压，掠夺。
看中的东西，就要据为己有。
不要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要牢牢抓在手心，才会有安全感。
她们，很可怜。
我看着周琪琪叹了一口气，现在，他是你的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好好守着。
周琪琪似乎更生气了。
你是在和我炫耀吗我告诉你，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说着打开手机，让我看他们情到浓时录的视频。
闻月你知道吗，你真是可悲，程景淮在我面前，就和一条狗一样听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还说我是他的女神，跟我在一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感。
我点点头，程景淮在服装设计上天赋平平，这些年都是靠我才能在这一行小有名气。
原来他偶尔的灵光一闪，反响还不错的暗夜禁忌系列，来源竟是偷情的刺激。
白月光周琪琪，竟也是他的工具人。
周琪琪喋喋不休，吵的我头疼。
够了，你看谁都可悲，那你自己呢
你大学毕业那年为什么抛弃程景淮出国他不知道，你以为我也不知道
不过是因为你搭上了一个有钱的六十岁白男，到了国外怀孕以后就被抛弃，要不是程景淮供养你，你会有今天
周琪琪被我戳破了丑事，恼羞成怒下想打我，却被一股大力，狠狠甩开。
向来体面的程景淮此刻衣服上满是褶皱，胡子也很久没刮了。
狼狈得像只流浪狗。
他双眼通红的对着地上的周琪琪怒吼：你这个贱人！
你骗我，还破坏我和月月的感情！我竟然为了你这种女人，伤害了月月！
月月，月月是世界上最爱我的女人啊！
程景淮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我嫌恶的后退一步。
月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真面目！
我掩住鼻子，你爱了她那么多年，我怎么知道你是个瞎子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你都选择性忽视，现在怨别人骗了你，怨我没告诉你。
程景淮，你可真是个人渣。
11
那天以后，周琪琪就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重新拿起笔，开始用自己的名字画图。
闻屿为我成立了工作室，创建了品牌。
还介绍了很多客户。
我的事业，渐渐开始有了起色。
但是一个午后，意外发生了。
一个衣衫褴褛是乞丐手提一桶汽油，站在工作室的门口，大喊我的名字。
我出去以后，他眼睛一亮，月月！
我这才认出来，这个狼狈的乞丐，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程景淮。
程景淮看着我，咧开嘴笑了。
月月，你是我的妻子，跟我回家吧！
我爱你，你要是不相信，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
说着，就把那桶汽油朝自己头上浇下，手上还有一个打火机。
我看着眼神狂热偏执的他，后退几步，程景淮，你疯了！
程景淮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突然朝我跪下。
月月，我没疯。我只是太爱你了，不能没有你啊。
你回到我身边，我已经和周琪琪说清楚了，从今以后，我和她再无瓜葛。今后我们两个好好在一起，给我一个重新爱你的机会！
我仔细看他的眼睛，确实没疯，还带了一丝清明。
他是想道德绑架我，营造一种我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狠心，你原谅我的氛围。
偏执至极。
围观的人不明真相，觉得他很爱我。
我却不那么觉得。
他只是无法接受，一个曾经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如此决绝的离开他而已。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表演。
程景淮，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程景淮一愣，这一分神的时间，早就埋伏在他身后的警察立马上前，把他扑到在地。
我毫不犹疑的转身离开。
我不认识这个人。
12
有人通知了闻屿，闻屿铁青着脸，匆匆而来。
通过调取监控，发现程景淮这段时间一直徘徊在我工作室附近。
保安以为他是乞丐，好心的没有驱赶他。
才让他有了带着汽油和打火机靠近我的机会。
闻屿十分生气，一定要让程景淮留下案底。
程景淮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他表姐的陈姐特意过来求情。
月月啊，这是我姨妈家的独苗，你不能让他留案底呀！一但这样，他的事业，人生就都悔了啊！
程景淮哭着看向我，月月，你原谅我，我以前瞎了眼，不珍惜你，不懂你的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总要给我一次后悔的机会啊！
陈姐想骂我，却在看见黑着脸的闻屿，还有一群魁梧的保镖时闭了嘴。
再看看装修得十分奢华的工作室，气得直拧程景淮。
月月这么好的女孩子，要什么有什么，你还不懂珍惜，你真是瞎眼了！
她痛心疾首，就像是自己和财富失之交臂一样悔恨。
她和程景淮是同一种人。
势利，又喜欢痛惜已经失去的东西。
程景淮乡下的父母也匆匆赶来。
不管是哀求还是咒骂，闻屿坚持不和解。
为了不让程景淮留下案底，他表姐托了关系，为他开具了一张精神疾病的诊断书。
程景淮即将被警察强制送入精神病院治疗。
入院之前，我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了由家人陪同的程景淮。
月月，我要走了。
等我治好了病出来，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摇头，不可能。
程景淮突然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只是一时被周琪琪迷了眼，因为得不到，所以在心里无限美化她。
但是我们在一起七年了，这七年，你已经融入我的血液里，灵魂里，我从来没想过，你会不爱我。
谁都不是我的月月，周琪琪永远不可能像你一样爱我。
我只是想和她完成年少时的心愿，想从和她相处的刺激里找到灵感，让自己不必再像个剽窃你作品的小偷，让自己可以在你面前抬起头来。
我叹了口气。
曾经的程景淮，无论什么样，我都会爱他。
和他有没有钱，有没有才华无关。
可是爱他的前提是，我要先爱自己。
我这么好的人，不必再和垃圾纠缠。
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月月，你说过，你妈妈临终前的愿望，是你可以找到一个给你削芒果的人。
让我给你削个芒果，再离开可以吗
这么简单的愿望，我却七年都没有为你实现。
我踩下油门。
只把一句不需要了留给程景淮。
现在的闻月，所有愿望都可以自己实现。
爱自己，才是人生的新起点。
（全文完）